“真假”
杨九安一脸狐疑,她自己烙的饼她自己都不敢吃,他竟然说好吃
“真挺好吃的。”
沈亦泽接连撕下好几块塞进嘴里,边吃边解说:“蜀都不是产丑柑嘛,这玩意儿就跟丑柑一样,卖相不好,味道很赞。外皮虽然焦了,但里面是软的,而且带一点点锅巴的口感,非常香。”
“你知道叫花鸡吗叫花鸡的做法就是用黄泥层层包裹,丢进柴火堆中煨熟后再剥去泥壳,你这个饼的外皮跟叫花鸡的那层泥壳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如就叫杨氏叫花饼。等以后咱俩退休了,就开个店面卖你这叫花饼,我和面来你烙饼,妙哉妙哉”
杨九安见他嚼得津津有味,又听他说得头头是道,顿时动摇起来。
“给我尝尝”
她眨眨眼,小脸上只一个“馋”字。
沈亦泽不动声色地撕下一条喂她。
她只嚼了两口,便呸呸几声吐了个一干二净。
“这都没熟”
面粉还是夹生的,能好吃才有鬼了。
他一本正经地胡扯一大堆,什么丑柑c锅巴c叫花鸡愣是把她忽悠瘸了。
可恶
她气呼呼瞪他:“骗子”
沈亦泽一脸无辜:“我夸你做的好吃,怎么就成骗子了难道你觉得不好吃”
“我我做的能不好吃嘛”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做的难吃,但事实胜于雄辩,她不想在这个问题是纠缠,岔开话说:“我去给你买件衣服吧。”
家里没有熨斗,他的衬衫暂时是干不了了,总不能让他真空出门,只好由她给他买件打底的衣服回来。
她是这么想的,沈亦泽却摇摇头说:“不用这么麻烦,我车里有备用衣物,一会儿穿上就是。”
杨九安下意识“哦”一声,“哦”完才回过味来:“你有备用衣物,怎么不早说”
早说她早给他取上来了,何必光着膀子到处跑
一想到他赤着上身和面烙饼的场景,她就一阵心跳加速。
这家伙,故意的吧
沈亦泽笑道:“你不是喜欢看吗我就多给你发点福利呗”
“胡说八道”杨九安红着脸矢口否认,“谁喜欢看了我可不喜欢,你就算脱光了站我面前,我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是吗那我试试。”
他站起身,伸手就要解衣扣。
“我洗碗去了我”
她拿这个臭流氓一点儿办法没有,只能脚底抹油,眼不见为净。
见安安逃之夭夭,沈亦泽得意地笑笑,带上车钥匙下楼取衣服。
等他穿好衣服回来,杨九安已经收拾妥当。
“我们现在走吗”
她问。
沈亦泽看眼时间,还不到十一点。
“太早了,我跟搬家公司约的下午两点,十二点出发差不多,呵啊”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我们可以睡个回笼觉。”
“你昨晚没睡好吗”
确实没睡好。
安安睡觉着实不安分,以前只是耳闻,昨晚可算是亲身领教了。一晚上被这丫头踹醒好几次,险些没被她踹下床,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勉勉强强睡着,以至于安安什么时候起的床他都不知道。
不过这事没必要告诉安安,以免她心生歉疚。睡觉不安分是因为精力旺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多做点睡前运动,筋疲力尽了自然就老实了。
于是他说:“睡好了,但没睡够,还想和你睡个回笼觉。”
杨九安不假思索道:“自己睡去,我可不提供陪睡服务。”
沈亦泽立即说:“我提供,我可以陪你睡。”
“还没睡呢,就开始做梦了”
她顿了顿,吩咐道:“你睡我房间吧。”
“对我这么好我睡你房间,你自己睡书房”
“把你美的”杨九安赏他一个白眼,“我只是想在书房安静地工作会儿,免得被你打扰。”
真是个上进的丫头,周末还不忘工作。
他就喜欢这样的她,太可了。
“想抱抱。”
他张开双臂。
“干嘛呀,不是才抱过嘛”
杨九安语气嫌弃,身体却很实诚地投入他的怀抱,任他的双臂将她紧紧环绕。
“你还睡不睡了”
抱很久了,这家伙却没有要撒手的意思,她只好催促他
睡觉。
沈亦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她,他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吻到她红润的唇和他觊觎已久的可爱梨涡。
人心苦不足,抱了还想亲。
他注视她的眼眸,毫不矜持地说:“还想亲亲。”
“不要”
杨九安断然拒绝。
他争取:“就亲一下额头。”
她哼一声:“然后呢亲完额头是不是还想再干点别的啊”
沈亦泽立刻敛起神色,一本正经地说:“实不相瞒,我时刻准备着,为爱献身。”
“滚”
他笑着松开手,既然安安不让亲,那就算了。不管亲不亲得到,他都会积极地表达诉求,藏着捏着不是他的恋爱风格。
他老老实实滚去睡觉,杨九安则进了书房。
没有安安的拳打脚踢,这一觉睡得极香,甚至连闹钟都没能把他叫醒。
闹钟办不到的事,杨九安可以,而且很轻松,只是趴他耳边吹了口气。
“起床了懒猪,十二点啦”
她大声喊。
沈亦泽却不睁眼,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只有安安公主的吻才能唤醒王子”
他听见安丫头嘻嘻嘻的窃笑,想睁眼一窥究竟,却又立马忍住,只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杨九安问:“吻额头可以吗”
有戏
他当即说:“可以。”
“那你不准睁眼,也不准乱动,只能乖乖躺着。”
他以小孩的语调说:“好王子已经做好苏醒的准备了”
“噗”
杨九安一下没绷住,赶紧捂嘴。
好不容易忍住笑,她俯低身体,慢慢凑近。
沈亦泽紧闭着眼,察觉到她的气息和温度,她的发梢从他的颈间划过,痒痒的,麻酥酥的。
因为看不见,竟有点刺激。
他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唇。
亲吻的一刹那,他浑身一激灵,仿若触电。
和想象的不同,安安的唇有点凉,还有点硬
“啥玩意儿”
他立刻睁眼,张臂就是一记怀中抱妹杀,奈何她动作更快,跟只兔子似的瞬间跳闪躲开。
“你这是在干嘛”
睁开眼,他才发现这丫头左手持运动摄像机,右手攥着他曾见过的那支豆沙色口红。
他想到什么,伸手在额头上一抹,指尖顿时多出两道豆沙色印迹。
“你个小骗子,说好的吻醒我呢”
杨九安振振有词:“你才是骗子,不是说只有公主的吻才能唤醒王子吗我还没吻呢,你怎么就醒了看来你不是我的王子”
明明是诡辩,却莫名的很有逻辑,沈亦泽噎了半天,也没想到该如何反驳她,只好岔开话问:“你在拍什么”
“拍你呀”
杨九安坐到床沿,翻出刚拍的素材放给他看。
g一r一小小的屏幕里,沈亦泽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起床了懒猪,十二点啦”
安安的叫醒服务之后,是他装模作样的腔调:“只有安安公主的吻才能唤醒王子”
“哈哈哈哈”杨九安肆无忌惮地大笑,“好幼稚啊你”
沈亦泽老脸一红,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看回放是真的尴尬。
“这乱七八糟的拍来干嘛删了吧。”
她自然不答应:“删什么这多有意思改天剪出来发给你。”
“”
算了,安安开心就好。
洗把脸出门。
上车后,杨九安唤醒g一r一,对着镜头认真地说:“2021年10月17日,今天的拍摄主题是搬家,拍摄主体是我旁边这个流氓”
她说着,将镜头转向沈亦泽。
看见镜头过来,职业习惯令他下意识挂上标准的微笑,专注开车的同时不忘冲镜头打个招呼:“哈喽在下沈亦泽,安安的专属流氓是也。”
“什么鬼我只是给你个镜头,你不用说话的。”
“啊”
见他一脸困惑,杨九安解释:“我不是在拍v一g,而是在做日常练习,类似于微纪录片的形式,你该干嘛干嘛,不用特意跟我交互,也不必做出表演性质的举动,总之就是尽量真实。”
“哦哦,明白了,那你再来一条。”
“再来一条”这个用词听着很舒服,就跟她真在导演一部纪录片似的。
杨九安莞尔,再次唤醒g一r一,重新说:“2021年10月17日,今天的拍摄主题是搬家,拍摄主体是我旁边这个流氓”
她将镜头转向沈
亦泽。
沈亦泽视若无睹,只心无旁骛地开车。
她将镜头转回来,继续说:“现在的时间是中午的12点20,正在前往金河小区的路上。”
顿了顿,发出语音指令:“g一r一,停止录像。”
沈亦泽看她一眼,见她收起设备,诧异道:“这就可以了”
杨九安浅笑道:“先起个头,到你家再继续。日常练习嘛,拍个起承转合就行了,不需要太多素材。而且一镜到底的话,g一r一的电量也不够。”
拍一部正儿八经的纪录片,需要多机位和海量素材,十几个小时的成片,素材起码几百个小时。可以说,每一部经典纪录片都是从上千小时的流水账中淘出来的精华。
日常练习没这么好的条件,就她一个人,设备也有限,拍不了那么多素材,因此更考验她在短时间内选材c取景和内容架构的能力,拍摄的同时还必须想好转场连接和旁白,尽量做到一次成片。
起初做这个练习,总是这也想拍那也想拍,每每电量拍尽,事情还没叙述完整。拍得多了,她慢慢就能分清主次,学会删繁就简,对于场景的捕捉和镜头语言的运用也越发的娴熟。
杨九安说:“我一会儿拍摄,可能没办法帮你搬东西。”
沈亦泽不以为意:“就算你不拍摄,我也不会让你干体力活的。”
他东西本就不多,春林还要来帮忙,哪里用得着安安出马她只负责美美的就行。
先带安安去吃午饭。
早饭刚吃不久,午饭便从简,买了两个帕尼尼,一人一个填饱肚子。
回到家中,杨九安继续拍摄。
这个房子是两人结缘的地方,沈亦泽本想跟她坐着聊聊天,追忆一下过去,可这丫头拿出了摄像机,他只好做点正事。
正打扫房间,张春林抵达。
“哟,拍什么呢杨导”
一进屋就看见杨九安举着镜头,张春林好奇地问。
沈亦泽替她说明:“拍我搬家呢,你就当她是我的跟拍,无视她,咱俩该干嘛干嘛。”
张春林不明觉厉地“哦”一声,只道是沈亦泽的撩妹新招,心想学长可真会玩,他可得学着点。
没过多久,搬家公司的车开到,两人便一趟趟地往下搬东西。饶是东西不多,搬完仍出一身汗,尤其是那台电钢琴,半个月前费了牛劲才搬回家,转眼又来一次,简直折磨死人。
好说歹说,总算一次性搬空。
他和安安在前领路,一路开进宜新苑,接着搬搬搬。
新家三室两厅一厨两卫,外加一个衣帽间和一个超大阳台,比之金河小区的那个小房子,实在是宽敞太多。
东西全部搬上来之后,沈亦泽带两人参观,边参观边各种cue安安。
走进衣帽间,他说:“这衣帽间挺小的,你衣服c鞋子应该很多吧,不知道能不能放下”
杨九安说:“我又不住这里,放得下你的不就行了。”
走进次卧,他说:“这房间我打算当客房用。我选这房子主要是看中这扇落地窗,以后要是下雨,你就可以坐这里看雨。坐垫都给你买好了。”
次卧的120度全景落地窗,从25楼的高空往外俯瞰,大半个河西尽收眼底,视野相当开阔。
她喜欢坐落地窗前看雨这事,杨九安跟他提过一次,他不仅一直记得,还特意为她找了这样一个房子,除了坐垫,甚至连房间的装饰都是她的风格,一看就是他花心思布置过的。
真的很用心呢
这房间确实很棒,她很喜欢,也很触动,忍不住说:“我都想住这里了。”
沈亦泽笑道:“心动不如行动,本来就是你的房间。”
杨九安虽然心动,但念头依然坚定:“算了吧,不方便。”
沈亦泽耸耸肩:“没关系,反正这房间永远留给你,春林他们来了,只能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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