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许家半点没有给孙永宁留面子许崇新仇旧恨一起算连孙永宁想见老爷子他也只是冷淡的笑了一声:“老爷子看了犬子受伤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孙永宁面色铁青一连说了几个好字从许家拂袖而走。
他只觉得满肚子的气无处撒胸口憋闷的厉害等到回了家就听见孙夫人说孩子醒了急忙又整理了情绪去后院看儿子。
人家都说严父慈母但是在孙家向来没有这个说法。
孙永宁对孩子们都很上心孩子们自然也不怕他有什么事都会跟父亲说。
孙文才一见了父亲就忍不住哭了他是老来子自来都是备受宠爱的这回又自认为没错更加委屈抽噎着将前因后果都说了攥着父亲的衣袖道:“爹我一没有出头闹事二没有主动招惹他要我的雅间我也让了只不过因为柳大家过来我那儿就当着我书院的同窗对我又打又骂”
孙夫人在边上听的心口坠痛几次欲言又止。
愤怒到了极点孙永宁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嗯了一声按住了孙文才的手沉声点头:“你放心父亲知道了。”
他说着又沉声问:“爹还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好好说清楚。柳大家是不是你去请的?”
“这倒不是。”孙文才自来不撒谎便老老实实的道:“我们没想请女史都是书院同窗想着吃个饭便散了。柳大家是后头来的说是有人请她过来她既然来了我们也没有赶走的道理就留下了她。”
是啊谁会把京城最当红的女史往外头赶呢?
孙永宁若有所思。
正沉吟间外头忽然有人禀报说是唐驸马来了。
孙永宁不由诧异也顾不得再问安抚了儿子几句急匆匆的迎出来迎了唐源进来还没说几句话唐源先主动站起身来跟孙永宁赔不是。
孙永宁更加摸不着头脑:“驸马爷这可真是折煞我了不知道何事需要行此大礼?”
唐源便讪讪的笑了笑:“说起来真是我的不是。昨天晚上”他咳嗽了一声:“跟一帮朋友在酒楼吃酒恰好碰见了令郎也同在那儿我这个人喝点马尿便容易上头不知怎的脑子一热做了糊涂事让人请了柳大家过去助兴”
孙永宁之前的困惑终于有了答案。
他之前就在疑心是不是有人故意借着柳大家去激化孙文才跟许渊博之间的矛盾想要让两家加深仇恨。
可去查了天香楼又发现的确是有人拿了银票去天香楼请的柳大家。
如今唐源主动找上门来那这件事就没什么可令人疑虑的点了。
唐驸马跟他们之间无冤无仇相反因为唐驸马会做人他跟孙家的确是有几分交情在的见了后辈在玩耍他帮着付了酒钱酒酣耳热之际请柳大家去助兴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
那么这么说就纯粹是许家在没事找事。
孙永宁当然知道许家这么急吼吼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哂然而笑眼里却一片不到底的阴霾:“驸马爷言重了这事儿跟您没什么关系”
唐驸马颇为不好意思:“这怎么会没事?我听说了为了这事儿文才还跟许大少爷打了一架公主已经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我也十分过意不去文才没事儿吧?”
他一面说跟着他来的护卫便急忙奉上了礼品。
孙永宁打眼一看见都是些人参之类的药材神情更加缓和一些摇了摇头道:“这跟驸马爷无关人要是想找麻烦什么事儿都能当成理由哪怕没有柳大家的事儿也还会有别的事儿。他自幼身体弱也就是这两年更见好了些您有心来问我也不瞒着您打的不轻头破了只怕要将养好长一段时间连明年下场也是不能的了。”
“啊?”唐驸马诧然不已:“不过小孩子之间玩闹怎么就下这么重的手?!”
孙永宁的脸色更加淡了:“次辅的孙子自然是高人一等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驸马哪里好再继续接下去跟着劝解了几句。
孙永宁却只是笑了几句。
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都没用处人家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他这里一味的忍让只会更加令人看轻。
他打定了主意等到第二天趁着去找杨博禀报公务的机会默不作声的将一份奏章放在了杨博面前。
杨首辅看他一眼接过来拿在手里一看眉头就是一扬。
他到底人老成精的人一看就知道孙永宁是已经定了主意的拿在手里眯了眯眼睛瞧着孙永宁:“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想清楚了?”
被人逼到这个份上孙永宁这几天晚上都没能睡得着觉翻来覆去的自问该想的都已经想的明明白白听见座师这么问连个停顿都没打直截了当的说:“许家强势已非一天可如今越发的嚣张大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横竖我承认了是一刀不承认也就是一刀我不敢牵连师长只求元辅您体谅!”
杨博半响无语许久之后才缓缓叹了一声:“你措辞如此锋利这份奏章就如同是一把刀倒是直接顺着许家宣战的我若是阻拦你在你眼里只怕是更加畏首畏尾了。我也知道你们更年轻些不懂得要忍的道理能忍到现在已经是难得。既如此就让你自己撞一回南墙你放心我总不会不管你。”
有了杨博这番话孙永宁重重的应了一声跪在地上朝着他磕了个头自己退出去了。
等到出了门高平还着意看了他一眼。
两人之间交情匪浅平时都是互相通气儿的可这回孙永宁没打算跟他商量径直出了门正好碰上了许崇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里阴沉的寒气谁也不多看对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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