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怔了怔。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跟宋恒再次直接撞上,她竟然一时有些慌乱。
可她经历的事情多了,到底能很快的恢复了冷静,抿了抿唇顺着汪家丫头的指引往左边穿廊上走了走一一一一一汪老太太有话要跟贺太太说,借口外头有新生的波斯猫,让丫头带她出来看,她自然也就顺水推舟的出来了。
可宋恒竟然也过来了,她又忍不住看了看汪五太太。
上一世宋家这些人全都是很不喜欢宋恒的,那个时候宋恒在宋家过的也并不高兴,哪怕他看上去威风凛凛,似乎所有的便宜都占全了。
可他仍旧过的很累。
他曾经也跟她说过,他不想做宋家的孩子。
可那时候她听不出他话里的那些深意,不知道原来这个处处都能罩着她的人原来也有那么多背负的事。
后来懂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屋子里却并不安静,汪老太太有些感慨的拉着贺太太的手:“一晃眼,十几年竟也就这么过去了,谁能想得到呢”
贺太太的情绪倒是还好些,见汪老太太十分难过,还劝起了她来:“也不是什么过不了的难关,老二的性子我知道的,他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既然不是他做的,那我就总有法子,您也放宽心。”
“唉,这哪里能说放宽心就放宽心呢?我虽然只是他岳母,可老话也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了,我早把他当亲儿子看待,这么多年下来,他待婠婠也这样好”汪老太太面色有些憔悴:“庞家当真有法子?”
汪四太太早已经知会过魏先生过来这里借地方跟贺太太会面的事,汪老太太为了女婿自然是一口答应,可是老人家经过这么多事,哪里有不明白的,庞家会介入,多半说明庞家才是跟这事儿真正关系扯不清的那一方。
可庞家如今的声势,哪里是现在的贺家和汪家能硬扛的?
汪老太太就很担心庞家提出一些很难缠的条件。
好在贺太太很快就安慰她:“您放心吧,这事儿跟庞家有关,他们帮老二也是在帮他们自己,他们没怎么为难。”
“那就好,那就好。”汪老太太双手合十念了声佛,总算是松了口气,又转过头问起了贺太太苏邀的事儿:“才那小丫头在这里,我问起来总好像有些挑拨的意思,如今她出去了,你跟我说说,到底苏家那边是怎么一回事?”
汪悦榕之前是已经跟苏桉谈婚论嫁了的,可苏桉后来又被汪悦榕撞见勾勾搭搭,婚约虽然说是取消了,可汪老太太还是十分介怀。
女孩子的婚事何等紧要,苏家这么做是十分犯忌讳的。
贺太太叹了口气,把两个人的身世和来了京城以后发生的事都挑着能说的说了:“身世的事儿,想必这个老二媳妇儿都跟您说过了,至于苏杏璇被赶出去,那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咱们两家是姻亲,许多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苏桉是这个样子,又有那样的心思,让他娶了纷纷,那反而是把纷纷给害了,所以这退婚的事儿”
汪老太太顿时大皱眉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苏如意我还见过几次,万万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人。”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贺太太才跟汪老太太告辞。
出门的时候,一眼看见还在院子里等着的汪五太太和宋恒,贺太太顿了顿脚步,深深的看了宋恒一眼,面色很是复杂。
等到上了马车,贺太太靠在车壁上,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她看起来十分疲倦,苏邀原本有些话要问她的,见她这样,只是默默地拿了毯子替她披在身上。
贺太太实在是太累了,在马车上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等到再醒过来,已经是马车停了,她将毯子拿开,就听见外头传来赵嬷嬷的声音。
“我竟睡了一路。”贺太太抚了抚脖子,捏了捏苏邀的手:“你应当也累了,跑来跑去这么久,快先回去休息吧,晚饭的时候再过来一道用饭。”
“不怎么累的。”苏邀摇摇头,先下了马车,再伸手搀扶贺太太下来,见周围有一大堆丫头婆子还在等着,不由得就看了看她们,问赵嬷嬷:“大哥出了门吗?”
二门这儿鲜少会有这么多人聚集,据苏邀所知,一般也就是苏嵘出门,老太太不放心,才非得让人在这儿等着。
可苏嵘今天好似并没有出门啊,事实上他出门的机会也的确是极少。
赵嬷嬷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尴尬,欲言又止的告诉苏邀:“是三少爷又出门去了,三太太不放心,老早就让人在这儿等着了,说是三少爷什么时候回来,让三少爷快些过去。”
又出
门了。
苏邀挑了挑眉,知道赵嬷嬷这话说得很委婉。
事实是,应当是苏桉一被放出来就迫不及待的出去寻找苏如意的消息了。
苏三太太心里只怕也心知肚明。
她顿时觉得有些讽刺。
苏三太太说她不把她们当成一家人。
她也想把他们当成一家人,可惜已经晚了遥望不及。
贺太太显然也听出这话里的意思,立即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皱了皱眉露出嫌恶的表情,若不是苏邀非得说留着苏桉在京城,在她看来,苏桉这样的人,就应当放出去独自过个几年,让他好好的体验体验什么叫做人间疾苦,他才知道这日子到底该怎么过。
“走吧。”贺太太拉了苏邀的手,半刻都不想看见苏桉,等到到了苏老太太的院子,才让苏邀先回自己的跨院去换衣裳休息:“不必急着过来。”
苏邀想了想,终究有些担心出门之前还没回来的燕草,于是等贺太太进去了,才领着锦屏和岫玉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还算是安静,苏邀摘了头上的风帽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热气,还没坐稳呢,沈妈妈就进来了,见了苏邀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姑娘回来了?吃过饭了没有?”
苏邀喝了口热茶:“在汪家用过了,妈妈,燕草呢?”
沈妈妈面上顿时有些为难,手揪着自己的衣摆,迟疑了片刻才轻声说:“姑娘,正要跟您说这事儿,燕草她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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