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如苏想了想，“这十个人，您再好好地梳理一下，看能否整理出他们如今的所在地。”
“好。”凤云深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十分凝重的神情。
这件事对他而言，原本是不难的，但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经过梳理之后，凤云深发现，这十个宫人已经基本都不在人世了。
茉如苏皱皱眉，“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难道都已经死了吗？”
如果都死了，那这个案子还要怎么去查呢？
更可怕的是，十个人，他们中有年轻的，有年老的，都不约而同地先后死亡，这件事就不那么简单了。
凤云深岂不知这里面的原因？但是若真的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们依旧是难以查找。
当时，皇上盛怒之下已经杀死了十余人，后来有人招供出了丽妃娘娘，这件事才得以平息。
后来，丽妃宫中的十来个宫人给分了出去，结果在一年内都出了意外死亡了。
看来是被人给灭口了。
茉如苏眨眨眼，“殿下，当年的人都死了，我们根本无法了解到当年的具体情形，而卷宗，又只有这么一点简单的记载，那我们怎么下手？”
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资料。
凤云深略作沉吟，“本王觉得，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么应该是有知情人。”
茉如苏点点头，“如果我猜测的是真的，那倒是如此。”
就怕不是真的。
凤云深仔细地将所有的资料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本王依稀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起过，关于丽妃的事情，不过，也就那几年的时间，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了。”
关于丽妃的事情，就这样彻底地从宫闱闲谈中消失了。
“那时候，殿下您听到的传言都有哪些呢？”
“也不算多，零零星星的一点，而且那时候本王还小，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茉如苏突然说：“那您可还记得，说起这个事情的人还在吗？”
按照时间推算，跟凤云深说起这些事情的人，应该都不是丽妃身边的人，因为丽妃身边的人都死了。
凤云深略作沉思，“记得，是宫中一个染布坊的老嬷嬷。”
“那她现在还活着吗？”
“不知道。”凤云深摇摇头，“这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那时候她都已经很老了。”
要是活着，怕也已经有八十多岁了。
茉如苏站了起来，“走，咱们进宫去看看。”
两人走到了染布坊前，这个染布坊已经算是荒废的了，很多年前，这里曾经是宫里面唯一的染布坊，后来随着新的染布坊的建成，这里就衰落了，也就慢慢成了宫里年老，又没有主子庇护的宫女太监们的栖身地。
在宫中，这样的奴才不多，能活到这个岁数的本就少，能活下来的，基本都是有主子的，靠着主子去外面安享晚年，又或者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主子死了，他们就跟着去守陵。
沦落到在这里栖身的，每日靠着宫里面的残羹剩饭，勉强度日，处境都是十分凄惨。
“有人吗？”茉如苏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茉如苏看了一眼凤云深，“难道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两人在这个不大的染坊中寻找了起来，这里真是宫中最冷清的地方，不是冷宫，远胜于冷宫。
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却听见了木头撞击的声音。
两人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就见着在前面的天井的井边，有一个头发雪白的宫女在洗着衣服。
方才听见的撞击声，就是她用棒槌捶衣服的声音。
看她的样子，已经很老了，她洗衣服的样子十分吃力。
“嬷嬷。”茉如苏喊了一声，朝着她走了过去。
在这个宫里面，人情冷漠。
老宫女抬头看了看她，又继续洗衣服。
“嬷嬷，我来帮您。”
“谢谢。”老宫女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茉如苏觉得这个老宫女，虽然年纪有点大了，至少有八十岁，但是仍能正常交流，算是不错。
在帮着她洗完了衣服后，老宫女吃力地站了起来，“唉，以前这里还有一些人，现在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您这年纪在宫里面算是高寿了。”
“呵呵，高寿能有什么用，活着还不如死了，”老宫女说着，叹息了一声，“可惜啊，死不了，活受罪。”
“您在这里有饭吃吗？”茉如苏开始用拉家常的方式，打开了话匣子。
“有，两三天，会有人送一次，唉，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凤云深则是起身，悄悄离开，很快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些精致的点心，还有肉类。
“来，嬷嬷，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聊。”
“好。”老嬷嬷看见吃的，顿时眼睛里就有了光彩，尤其是看见了肉食，更是吞了吞口水。
等她吃了一些后，茉如苏方才问道：“嬷嬷，你可还记得当年的一些事情？”
“别的不记得，当年的旧事可还是记得的。越老的事情，我越是记得。”
“那当年丽妃娘娘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老宫女闻言，手顿了一下，细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你们是……”
“我是不良人，奉命查一下当年丽妃娘娘的案子。”
“丽妃娘娘……”
老宫女犹豫了一下。
凤云深淡淡地说：“嬷嬷可能不记得本王了，当年，还是您亲口告诉本王的，只是本王当时年幼，细节已经不记得了。”
老宫女想了想，“原来是殿下。”
既然想了起来，老宫女也就放下了警惕心，“老奴不是怕死，到了老奴这个年纪，活着就是受罪，老奴担心的是，有人又来诬陷丽妃娘娘。”
“这样说来，丽妃娘娘当年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是。”老宫女的目光透着几分凄凉，“说起来，老奴曾在丽妃娘娘宫中当过差，还曾得了丽妃娘娘的恩惠，老奴最清楚娘娘的为人，她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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