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荨默了默，“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我知道。”季清漫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你有比恋爱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们今天才见面，话还没说上几句，季清漫却能准确的说出殷荨没有恋爱想法的原因，让殷荨感到意外。
她眼角带上一抹兴致，“是吗？为什么这样说？”
季清漫保持优雅端庄的坐姿，浑身的气质宛若幽兰，既不气势凌人，也不任人狎弄，她若有所思的朝殷荨看了一下，“你的眼睛，在说你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会骗人，季清漫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她直直的对上殷荨微诧的视线，真挚的说：“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因为所谓的被盛总喜欢？”
季清漫点头，她求之不来的东西，被殷荨拥有，怎能不羡慕？
望着季清漫直白的眼神，殷荨忽然笑了，“季小姐，我们也不是同一种人啊。如果你在下水道里捡过食物，和四十个人睡大通铺，钻过桥洞，去超市买一颗糖都会被当做是不怀好意的扒手，你就会知道，在物质没有达到令你足够满意的程度时，爱情就是累赘！”
季清漫张了张嘴，漂亮的脸蛋上闪过惊讶，似乎不相信对面有着盛昭远喜欢的女孩，以前会经历过这样的磨难。
毕竟是宋家的千金啊！
“你不相信？”殷荨笑容里多了一丝嘲弄。也对，她一个含着金汤匙，生在别人终点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无忧无虑长大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明白人间充斥着无数苦难。
她只看得见盛开的鲜花，看不见鲜花也是从肮脏的泥土里生长出来的。
没想到季清漫认真的点头，缓慢而坚定的说：“我相信，要我说理由吗？”
殷荨愿闻其详。
“还是老生常谈的论调，我看人很清楚。”季清漫扯开嘴角笑了笑，“我只是惊讶，你竟然挺过来了。”
殷荨长叹一声，“我有个朋友，她也是一名优秀的医生，如果她有你一半通透就好了。”
“哦？是谁？说不定我听过。”季清漫身体微微前倾，表示感兴趣。
“中心医院的白栖暖。”
季清漫拧眉在脑海里搜寻一番，忽而瞪大了眼睛，“她是不是院长的女儿？”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季清漫嘴角绽开明丽的笑容，“听过，但是不认识，我和她在国外是同一所学校的，她跳过很多级，是我们学校公认的天才。”
她耸耸肩，“我不一样，我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才有今天的成绩。可能是我不喜欢神经学的方面，所以速度比别人慢些。”
季清漫为了治好盛昭远才远赴国外研究神经学，这是整个昌城公认的事情，殷荨自然也清楚。
“其实我也挺佩服你，不喜欢的方面，你都能做出建树。”殷荨难得毫不吝惜的夸赞。
季清漫失落的摇摇头，“有多大建树都是没用的了，他醒了，也不在乎我了。”
殷荨讪讪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追他。”季清漫一字一顿，“如果用尽全力，还是现在这副模样，我也认了！”
此时此刻，殷荨觉得自己应该豪放的喊一句“祝你成功”，然而话到嘴边，她犹豫了。
“希望你不留遗憾！”她说。
送季清漫走出小区后，回公寓的路上，殷荨在公寓底下看见一个挺拔雅致的背影。
“言教授，好巧。”她打招呼说。
言臻闻言转身，眼角眉梢笑意看着她，将手上拎的精致的包装盒伸到她面前。
“平安夜的苹果，圣诞节还没过，不算迟到。”
红丝绒礼盒上系着细闪发光的缎带，在阳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只是一个苹果，加上言臻坦荡的目光，殷荨没理由不接。
“谢谢言教授，可惜我没准备回赠的礼物。”
“下周我生日，你来参加就是最好的礼物。”
是了，言臻的生日好像快到了，他的生日在一月三号，还有一个多星期。
今年是他第一次在除了珞城之外的地方过生日。
见她半天不答话，还有些出神，言臻出声说：“我打算开一个私宴，参加的人都是我的朋友和家人，你是我的朋友和最看好多学生，你不来多可惜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半分无奈和半分委屈。
二十来岁的大人，还会发出类似撒娇的语气，殷荨免觉得又好笑又可爱，只是一想到对方曾经做过的事情，内心里那一丝亲切也消磨殆尽。
她带着面具般灿烂的微笑，“家人，是你妹妹吗？”
“不止是她，还有我父亲，他正好要来昌城，和寰盛商量一些合作。”
言万鹏要来昌城，绝顶是刺杀他的大好机会，生日宴上都是言臻的朋友，保卫处肯定不会多心，她也可以趁此机会接近言万鹏，一举击杀！
殷荨越想越兴奋，身体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巴不得立刻站在言万鹏面前，除之而后快！
“是吗？到时候我一定准备好一份大礼物。”
她的小反应尽收言臻眼底，好似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喘不过气，“到时候等你。”
昌城积雪全部消融的那天，言万鹏抵达昌城机场。
飞机舱门打开的那一刻，出来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身边一个接一个的保镖。
鱼贯而出的保镖整齐划一站列两排之后，才是言万鹏略有发福的身躯。
好大的排场！
看来言馨报道那天清C大的场，还是小巫见大巫。
今天也是言臻的二十八岁生日，言万鹏正好赶上他的生日宴会。
言臻是言家的“另类”，为人处世低调，无论是对摸鱼偷懒的下属，还是对萍水相逢的路人，都是迎温和的笑容，让人倍感亲切。
生日宴也没特意请些达官贵人，都是比较熟悉的好友，然而只是这样，宴会还是到了门庭若市的地步，其中还有不远万里特意赶来庆生的。
可见言臻在上流圈内的人脉交情。
殷荨已经安排好一切，只等今晚取言万鹏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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