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清单缺页,把之后的事项做了整理,但是就是有逻辑断层。
文覃手上扎着针,行动不方便,所以文覃把书放在膝盖上,想再顺一遍,门口儿就站了个人。
文覃首先注意到,他裤脚沾血。
进门的时候在门口儿蹭了脚。
低头就坐在文覃床上。
颢野身上的烟酒味儿很重,但是人还清醒,然后对方转过身子,压着文覃的床,中间对方伸手去捞自己的脖子,但是手悬了一会儿就收回去了。
最后转头,冲着文覃问,“痛不痛?”
文覃点点头,伸手往额头上抹了一下。
他现在真的开始觉得,这个叫文覃的身体有大毛病。
对痛实在是过于敏感。
手背稍微挪动,痛就会顺着手背往后蹿,并且一定要往深了走。
不扎到心里不算完。
“很快就不痛会了,”颢野坐过去,伸手在床头柜上的杯子里煲上热水,中规中矩等着文覃喝。
“还想住院么?”颢野又问。
文覃摇头。
颢野轻轻抬着文覃的手,把输液阀关上,只留了固定针眼的那层胶带,左手手指固定针柄,另一只手撕开下面的那层胶布,沿着顺指针把针□□。
干净利索。
文覃下意识闭着眼,因为拔了针,让他有点儿燥的痛感瞬间消失。
身上突然轻松。
“我妈教的,”颢野按着伤口上的棉签,静置了一会儿,转头的时候就看见文覃一动不动就静静的瞧着他的动作。
他甚至自觉多余解释。
“你信我?”颢野说话的时候,站起来,往文覃身上披衣服。
文覃伸手把衣服扯着,因为大了一圈儿所以为了方式下滑,文覃还特地小蹦了一下。
文覃这个问题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就没明说,只是点了点头,冲着颢野笑。
“因为太疼了,我也想拔。”
颢野站着,伸手往文覃头上放,又强调了一遍,“很快就不会痛了。”
两个人收拾了东西正打算离开,突然就被人打断。
“颢野!”张夏娣突然闯进来,唯一的理智在看见颢野的时候也崩断了。
“胡浩是你弄的?!”她刚领着胡浩的妈妈去
病房看人,结果去了就看见人仰脸躺着,裤子都扒了。
还给绑成那样儿。
一□□子的血。
“颢野,明天叫你爸爸来一趟!”
张夏娣站在门口儿,插着腰,后面站着校长,嘴里也在嘟囔不合适。
文覃看见这个兴师动众的阵仗,想着站在中间调和。
下午空气里都是潮,吹到人脸上也躁得慌。
张夏娣脸都红了,进门就要拉着颢野的胳膊,“文覃现在需要静养,这么晚了你想带他去哪儿?”
“他去哪儿都行,”颢野任凭胳膊被张夏娣抓着,低着头看着张夏娣,“但是不能在医院。”
文覃转头,仰着脸往颢野身上看。
就冲他对张夏娣说话这个劲儿,文覃就往颢野身边站了站,扯着他衬衫的一小节儿袖子。
没出声,但是这个动作让颢野开始坐下说话。
张夏娣往后退,颢野这小孩儿从来就不受人管,连眼睛里都是顶撞。
“别明天了,今天晚上就让你爸爸来。”
张夏娣堵着门,谁都不让出去。
掏出手机就要跟颢野父亲打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是个年轻的声音,“您好,我是颢总的秘书,请问有预约吗?”
“我是颢野的班主任,现在他在学校伤了人,颢先生能过来一趟么吗?”张夏娣逐渐失去耐心。
“最近颢总忙,助理过去可以吗?”电话依旧是不紧不慢的男声。
“他早恋,打伤同学,成绩垫底,”
“嗯好的,情况我了——”对方声调突然变了,“事情我们会处理。”
张夏娣难得舒展口气,“对,打架也是因为这个,”说话的时候张夏娣往文覃身上瞧了一眼,才说,“对方是个好孩子,所以我希望您能过来,针对这件事我向颢野爸爸好好说——”
“好的,事情不大,以后请您注意通话次数,超过预约次数我们就解不了,谢谢理解。”
说完,对方撂了。
捏着电话的张夏娣拿着手机看了两眼。
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这?
当天晚上,在医院僵持的几方都因为没等到颢野爸爸失望离开。
胡浩的母亲在医院走廊里哭闹了半天,后来一通电话,生硬把眼泪往回咽,才接受了他儿子已经无法生育的
事实。
追究自然也不敢追究。
晚上摸黑。
文覃照旧是被颢野送回来的,站在家门口的时候,颢野没上去,文覃说了几句情侣之前的爱话就上了楼。
其中包括。
“我跟你永远在一起。”
“我不会抛下你。”
“我不会再喜欢除你之外的第二个人。”
这些话都是原主写在清单之外的碎碎念,现在说出来,应该会额外算分。
只不过在临走的时候颢野低头,看着文覃,问了句,“都是真的么。”
文覃乖巧点头,“真的!”
“有多真,”颢野继续问。
文覃这个时候已经上了楼,并且晚上起风,文覃校服大,里外窜风,等他再回到颢野身边的时候,把吹鼓的包压平的距离,然后他垫着脚,脸在颢野耳边停住,小声又谨慎,
“想结婚那种真。”
*
酒。
“哈哈哈哈哈哈,胡浩断子绝孙了,操,真绝了,”徐汉松一口酒闷下去。
一个下午,诸如这种谁家的公子栽了跟头都能让他们当笑话似的当乐子玩儿半天。
徐汉松年纪跟胡浩差不多,就是成人早了一年,初中辍学,跟着颢野混了这些年,现在有点儿人模样。
因为他跟着颢野关系铁,所以周围跟着他吃香的人也多。
“我听说是胡浩动了颢野的那个小白脸,颢哥才直接把蛋捣碎了。”
徐汉松白了一眼,“颢哥也就是玩儿,小白脸什么样儿我没见过,但是颢哥这个反应有点儿过了。”
文覃的照片他见过,也承认人的确就是好看。
但是那又怎么样,好看的男生也是一抓一把,他不信颢野能一辈子都往他身上放。
没可能。
上次徐汉松让人追着要砍,颢野也出面帮自己摆平来着。
文覃这种程度,算个屁。
旁边儿的人看见徐汉松,都跟着奉承,“徐哥跟颢家公子的交情没得说,老婆就是一晚上的事儿,但是兄弟必须得是一辈子!”
跟着徐汉松喝酒的人,年纪比他都大几圈,局子上的场面话说得自然也漂亮,都伸手要给徐汉松敬酒,但是被一脸得意的徐汉松推了。
“等会儿还得接颢哥,不喝了,”徐汉松自己推着手。
但是架不住那几个人一
直劝,徐汉松半推半就尝了一口。
最后没忍住喝了一小杯。
他酒量好,这点儿醉不了,就跟着兄弟一块儿又喝了几瓶啤的。
徐汉松没说几句,听见手机上有动静,看见上头显示是颢野,赶紧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接电话。
为了避免现在颢野找,站起来的时候自己往嘴里扔了块儿口香糖,又啃了几口桌上的瓜去去嘴里的酒味儿,压着声音到了卫生间,“在哪儿,我现在去接你。”
“你还在那家酒?”颢野先问,“我最后说一次,跟‘人’混在一块儿他妈不香啊?那天要是你死了,那些人估计都得往你身上踩两脚的,你懂么?”
颢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点儿不耐烦,但是没追究。
徐汉松立马身子绷直,“没...没就是家清,以前的人我早就不联系了,”按照以往颢野的性子,估计得直接撂电话。
“喝酒了么,”颢野问。
“没有,”徐汉松赶紧答应,感觉颢野现在心情不错,就赶紧扯谎先息了人的火。
“买点儿猫玩具,送过来,”颢野说话就撂了。
喵~
颢野挂了电话,抬手把小猫举过头顶,自己身子没坐正,仰着歪在一楼的沙发里。
就这么跟猫对着视线。
然后看见了微小但是存在大腿中间的两个球。
“喵。”
喵~
“喵。”
喵~
一人一猫就这样对线了很长时间。
“王叔,”颢野把腿摊开往两边儿摊,低头看着喵喵叫的这个软体生物。
“像,”颢野盯着看了半天,然后蹭着猫脸,凑近。
“文覃吗?”王叔坐过来,指着猫后颈上的小黑点。
“就连脖子后头的这个小黑痣都一模一样,这样一看,就更像了。”王叔说,“昨天文覃来的时候,还说小猫的名字您定。”
颢野单手托着猫,在后颈的小痣上轻轻一吻。
然后抬着猫的两条腿,脸埋在雪白柔软的肚子上,舒服的轻舔,喊了一声,
“那就覃覃。”
随后补充,
“它的名字。”
*
在颢野回家的时候,文覃没上楼,他一直等到周围没了人,才开始往之前上学经过的那条水沟旁边的水泥路去找遗落的清单。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他轻手轻脚换了鞋,先去屋里找江娥把今天的事自己说了一遍,但是会保证会好好上学,最后对文家有个交代,就匆匆回了屋子。
文覃进了门把清单往桌子上放,然后就保持这个姿势到了十点。
最后没忍住,摸着桌子上没吃完药,就盯着“粤其鸣”三个字发呆。
怪不得下一个月的清单上会有这么多关于粤其鸣的事件。
原主当时的同桌指的是明天的同桌。
作为明天的转校生,文覃是一见钟情的,之后卑微的暗恋,人生中的大部分期待也是希望跟着这个叫“粤其鸣” 的人一起完成,而不是颢野。
文覃撑着腿,仰头看着清单上出现的事。
【能一起吃午饭吗?】
【想和他一起回家。】
【好想牵手。】
文覃看见的每一条都让他眉头皱的更紧。
他现在能想象自己当着颢野的面儿把这些做了,自己能有什么后果。
文覃把书桌上的绿漆窗户打开,吹着桌子上的纸莎莎作响,然后就看见自家楼底下站着个人。
还在挥手。
甚至还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文覃——”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带着焦急。
文覃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才察觉现在真的已经十一点了。
之后起身被迫营业。
文覃自己在纸上写了个【你做什么?】
然后丢成纸团扔下去,顺便随下去一支笔。
对方收到后趴在地上,再扔上来的时候里头多了五百块钱。
【赶紧补一个小时的课,我着急打游戏】
吴文瀚看见下午被踩爆蛋的胡浩,马上就来了危机感,也顾不上约着几个兄弟排位上分,有点儿时间就要往文覃家里钻。
在哪儿学不是学,反正凑够一个小时就行。
吴文瀚从包里翻出一本三五,就抄了道题想往上扔,但是被路过的人开车摁喇叭吓了一跳。
“操大晚上的住宅区开这么快,有病啊!”吴文瀚往一边儿闪的时候,对着车屁股骂了一声。
车里的徐汉松,揉着脑袋听见被骂车都开过去了,但是到了前面的路口下车拿了后备箱的棍子就要往回折。
等到了路口看见刚才那人穿着三中的校服,抬头对着的那个窗户上还探出来一个人的脑袋。
徐汉松眨了眨眼,听着楼下那人压着嗓子说话。
“文覃,你背着你爸妈让我上去呗。”
“没凳子我坐你床上,今天晚上我一定得做。”
“传纸条真的累啊,一个小时五千已经很够意思了。”
徐汉松往边儿上躲了躲,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
消化了一会儿刚才的对话,等反应过来,直接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操,文覃居然还背着颢野卖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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