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馥看了林子渊一眼,知道他没有别的心思,放弃了挣扎。
她垂下眼帘,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手来,双手攀上林子渊脖子。
林子渊的余光瞥见她的举动,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弯,但很快便又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严肃脸。
回到安王府,林子渊直接将元馥抱回自己的房间里。
他小心翼翼地将元馥放在床榻上,转身从柜子里找出药粉和一块棉布,再次来到元馥的面前。
他将药粉和棉布放在一旁的矮几上,伸手要去触碰元馥的衣襟。
元馥下意识地躲开,警惕地看着他。
“你做什么?”
林子渊的动作一顿,对上元馥的眼眸。
“帮你上药。”
“不劳王爷动手,还是让苏苏来。”
“她睡了!”林子渊冷冷地看着她:“就算她还没睡,难道你就真的如此相信一个刚认识的人?”
闻言,元馥微微一怔。
她倒真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苏苏是女人,帮她上药会方便一些。
经林子渊一提醒,元馥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虽然她可怜苏苏,将她带回了安王府,但并不代表她已经完全信任她了。
毕竟她们才刚认识不久,苏苏又在山寨里生活了三年。
苏苏与那些山匪朝夕相处,她不信苏苏与山匪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元馥正想着,林子渊忽而抬起手,将她肩膀上的箭拔了出来。
元馥痛得咬紧了牙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然而她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却已经暴露出她此刻有多痛苦。
林子渊忽而握紧了拳头,蹙眉看着她:“疼么?”
“不疼!”
元馥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
看着她倔强而坚强的模样,林子渊的眉头蹙得更紧,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将目光从元馥的脸上移开,伸手将她的衣裳滑到手臂上。
他看了一眼她被箭刺穿的肩膀,转身拿起放在矮几上的药瓶。
“一会儿会有点疼,忍着点。”
“我不怕,来!”
林子渊知道她要强,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拔开瓶塞,将药粉均匀地倒在元馥肩膀上的伤口上。
药粉触碰到血肉,痛得元馥脸色惨白。
她握紧了身旁的被褥,汗水一颗接着一颗地划过脸庞,沿着下巴滴落下来。
林子渊心疼她,却又不得不仔细着一点。
伤口若是处理不好,是会化脓的。
在元馥的伤口上撒上了许多的药粉,而后用柔软的手指指腹,轻轻将药粉均匀地推开。
他将药瓶放回身侧的案几上,取了棉布,在元馥的肩膀上绕了三圈。
整个过程,元馥都没有吭一声。
见林子渊替她涂好了药,她这才松开了紧咬的牙关,脸上的神色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将……”
房间的房门,忽而被人推开。
林子渊一抬手,快速帮元馥穿好衣裳。
元馥的肩膀被林子渊用身体挡了一个严严实实,南风只看到了她的脸。
“原来将军回来了啊!”他快步上前,心中松了一口气:“刚才属下回来,看见你们的房间亮着烛火,心里还有些不确定。看见将军回来了,也就放心了!”
随着南风的声音传来,林子渊缓缓转过头来。
看见南风快步来到床榻前,不悦地睨了他一眼。
“进来不会先叩门?”
林子渊声音沉冷,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憨傻模样。
“我心里担心将军,才忘记了叩……”
南风的话说了一半,忽而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
他转头盯着林子渊的眼眸,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等等,你怎么看上去不傻了?你真的是林子渊,不是林子渊的孪生兄弟么?”
林子渊懒得理他,拿起放在矮几上的药瓶,不徐不疾地越过他的身边。
林子渊装傻一事,元馥一直瞒着南风,就是担心南风管不住自己的嘴,会不小心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林子渊倒好,直接懒得装了!
元馥看着林子渊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站在面前,一脸茫然南风,叮嘱道:“今晚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
“属下明白。”南风收回思绪,点了点头:“夜闯丞相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属下有分寸。只是将军下次能不能将属下带上,属下也想去。”
“去什么去?”
元馥睨了南风一眼,她恨不得将南风的脑袋瓜扳开来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明明他与北堂都是她的手下,怎么两个人的智商相差这么多?
“我说的是林子渊不是傻子的事情,不能说出来。否则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安王府上下都会遭殃,咱们也不例外。”
随着元馥的声音落下,南风的背脊忽而一僵。
刚才他还不确定林子渊是不是真的不傻了,这会儿听见元馥的话,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林子渊一直都在装傻。
而且他家将军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只有他还被蒙在鼓里!
“将……将军,你告诉我,整个安王府是不是只有我是傻子,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
“此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若是有第四个人知道了此事,我拿你是问!”
闻言,南风连忙捂住了嘴,警惕地转头看了看四周。
确定房间里没有第四个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早知道林子渊装傻是个大秘密,连安王府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就不该多问的。
他的嘴巴向来不严,若是一不小心将秘密说出去了,岂不是安王府的罪人了?
南风瘪了瘪嘴,感觉身上的压力倍增。
看来以后他睡觉前,要先将嘴巴堵上才行!
元馥看了南风一眼,心中有些不放心。
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此事,担心也只是多余的,只能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越过南风的身边,来到林子渊的面前。
“今日多谢王爷相救。我身上有伤,这几日就暂时先回对面的房间住着。”
林子渊拿着抹布擦拭着剑,没有回应她。
元馥知道他平日里虽然努力装出一副憨憨傻傻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却是一个冷心冷肠的家伙。
见他不回应,她不意外,也不在乎,带着南风推开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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