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实在是抱歉,这条剑穗不能卖给您。”
“这是为何?”
君霄眉头微皱,有些不明白当铺掌柜在搞什么鬼。
难道他看出自己十分在意这条剑穗,想要抬价?
倘若真是如此,倒也好办。
想着,君霄缓缓舒展开眉头,冷冷道:“倘若掌柜觉得这些银子不够,尽管开价便是。”
“将军误会了。”
掌柜笑着摆了摆手。
“小人前来找您,是以为剑穗是您的。我家老板受过将军的恩惠,让小人将剑穗带来还给你。可现下看来,将军并不是这条剑穗的主人。”
“这条剑穗的抵押期还未过,小人必须将这条剑穗带回去。否则等王妃哪天拿着银子前来赎它,小人拿不出来,那就麻烦大了。”
“若是掌柜担心这个,大可以放心。本将军是替安王妃赎回剑穗,自然是要还给她的。”
君霄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剜着杜若兰的心。
她实在想不通,元馥究竟有哪一点比她好,才能让君霄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她不就是得到了一个机会,医治好了君霄的眼睛么。
若是上天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能够做得到。
可偏偏,老天爷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它吝啬于给她一个机会也就罢了,为何要给了她希望,又亲手将她的希望打破?
杜若兰收紧拳头,心里不甘极了。
对元馥的恨意湮灭了她的理智,就连长长的指尖嵌入肉里,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当铺掌柜听见君霄的话,这才松了口。
“若是这样,那小人便将这条剑穗卖给将军。”
“多谢。”
君霄道了一声谢,再次将一袋银子递到掌柜的面前。
掌柜这一次没有拒绝,直接接过银子,转身离开了。
掌柜前脚刚走,君霄后脚便向安王府的方向走去。
杜若兰见他离开,猜测他一定是去见元馥了。
她眉头一皱,快步跟上前去。
君霄来到安王府的门外,让门子进去禀告元馥。
门子进去不久,很快便又折了回来,侧身给君霄让了一条路。
“将军,我们家王妃在前厅等您。”
“嗯。”
君霄应了一声,不徐不疾地跨进安王府的门槛。
杜若兰站在拐角处,看见他走进安王府,眼眸里划过一抹阴鸷。
安王府外有门子把守着,她进不去,只能愤然离开。
君霄越过照壁,来到前厅。
在路过林子渊的房间时,恰好被林子渊看见。
见君霄径直向前厅走去,林子渊放下手中的书籍,小心翼翼地将它藏好。
他不徐不疾地打开房门,来到前厅外驻足。
君霄一门心思都在元馥的身上,并没有察觉到前厅外多了一个人。
他刚走进前厅,便看见元馥站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他。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剑,正轻轻地擦拭着剑刃。
“苏苏!”
看着她的背影,君霄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元馥的动作一顿,将剑收进剑鞘里。
“将军认错了人了!”
元馥缓缓转过身来,对上君霄的眼眸。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半张铜皮面具,露在外的一双眼眸淡漠而又疏远。
“我乃玄冥王朝的九公主,天元国的安王妃。将军可以唤我公主,也可以唤我安王妃,只是以后切莫再将我认错了。”
“我不会认错人!”君霄的眼眸里溢着笃定:“你倘若不是苏苏,怎么会有苏苏写的休书?”
“休书”二字落入林子渊的耳里,令他下意识地挑了挑眉。
元馥做事倒是果决,连休书都写好了。
“原来她叫苏苏啊?”元馥佯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来帝都的路上,我恰好遇见了她。她身受重伤,还被人毒哑了。她将休书交给我时分明是想说什么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种有口难言的感觉,我想一定是十分难受的。”
说着,元馥将目光从君霄的身上移开,看向前厅外。
她的眸子忽而变得黯淡无光,仿似一潭死水,混混沌沌,晦暗不明。
林子渊站在前厅外,透过微敞的窗户看向她。
瞧见她眸中藏着几分伤痛,他神色一凛,心跟着沉了几分。
但仅是一瞬,元馥便敛下了眸中的情绪。
她弯了弯眼眸,转身面对着君霄。
那双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眸忽而恢复了生机,看向君霄的眼眸里,染上了几分歉意。
“苏苏不能开口说话,我看了休书里的内容才知道那是写给将军的,将军不会怪我?”
对上元馥的眼眸,君霄眸光一冷。
元馥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你说你遇见了苏苏,那她现在在哪儿?”
“将军说笑了。她是您的妻子,你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又怎么会知道?”元馥轻哂:“不过我猜,她大概是死了。将军若是想找她,不如去城郊的乱葬岗碰碰运气。万一将军的运气不错,还能找到她的尸体。”
“我不信她死了!”
君霄一瞬不瞬地盯着元馥,渐渐握紧了拳头。
从元馥将休书扔在他面前的那天起,他的心里就已经认定,元馥就是苏苏。
元馥不愿意承认,一定是她还在恨着他。
不过也难怪,当年他被杜若兰蒙蔽,在娶她的当日纳了杜若兰进府,让她成为了天元国最大的笑话。
她所受到的屈辱与嘲讽都是因为他,她会恨他,也在情理之中。
想着,君霄缓缓松开拳头,后悔与愧疚在心头交织着。
“你现在不承认没关系,我可以等。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以苏苏的身份来见我。”
说着,君霄从怀里拿出剑穗和一袋银子,一同递到元馥的面前。
“我知道这条剑穗是你的,替你赎回来了。你将它收好,别再将它当了。若是需要银子,尽管来将军府找我。”
随着君霄的声音落下,元馥低头看向他手里的那条剑穗,心中有些犹豫。
这条剑穗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途了,她并不想留着。
但她之前故意在君霄的面前谎称自己失忆,说自己不记得剑穗从何而来。
君霄相信了她的话,若此刻她不将剑穗接过来,岂不是证明她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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