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惨乐开花的时候,无良老板随手一指,就把自己的一个下属指去了吉原。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那一指,指到了缘一。
其余下属(其实就三个)没敢吭声,毕竟是无惨自己指定的。别人若是想干涉什么,绝对会被对方打得半死。
于是,脑子不太灵光的缘一就这样去了无惨的新产业——花街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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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交织着男人与女人们的欲-望之所。糜烂的色泽,涣散的目光与火光与灯光。鲜艳的流于表面的颜色,藏污纳垢之地,也是散发着各种香气的地方。
缘一是被燕理领着来到花街的。花街里最热的青楼叫做“蜃海楼”,蜃海楼的楼主也是他们的人,也是鬼。
蜃海楼的楼主叫做歌流仙,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她之所以选择变成鬼,是因为她被自己的丈夫卖到了青楼。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的她选择了自杀,但是无惨给了她一个改变的机会。
歌流仙成为了蜃海楼的楼主,也是这座吉原的小管理。
“缘一大人……这样真的好吗?”歌流仙问燕理。
燕理无奈地摆摆手,“我也不太明白无惨大人的意思……但是既然这样了,就拜托给你了。”
“麻烦让他就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另外的东西,就和以往一样由你交给我就好了。”
歌流仙摇了摇扇子,“明白了。”
在燕理走后,歌流仙领着缘一上了蜃海楼。路上的女孩子们都一脸好奇,心中想着妈妈为什么带了个男孩子回来。
歌流仙警示大家,“这是无哉大人的家人,不要试图去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整个花街的人都知道,将她们从恶的世界拯救而出,进行正当的营业的人正是鲤川无哉大人。如果没有对方做出的改革,她们说不定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们现在,也是有人权的。
女孩们笑了一阵,又此起彼伏地娇声回答道:“明白了。”
歌流仙将缘一置于蜃海楼最华贵的房间之中。这个房间原本属于花魁绡子,但是前些日子她已经交了自己的赎身钱,成功从吉原脱离,回到人间了。她喜欢的男
人还在等她,然后他们的下辈子都会一直在一起。
歌流仙很羡慕绡子。说实在的,吉原的大部分游女都很羡慕绡子。绡子二十岁的时候就赚够了自己的赎身钱,在一个还很美的年纪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用再在这里招待不同的客人。
这间屋子里堆满了绡子的客人送给她的东西,以及绡子自己花钱购置涌来装饰的物品。
在下一任花魁入住之前,歌流仙才会将这里面的东西收拾出去。
之所以仍然保持原状,是为了让游女们艳羡花魁的生活而不断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
只要想起自己现在的生活,再和花魁的生活一对比,游女们心中就会燃起火焰。
歌流仙一直觉得这招百试百灵。
“有事请呼唤在外面的秃——小茶。”
自歌流仙见到缘一时起,这个孩子模样的鬼从未发出过任何声响。他那么安静,安静到像是一阵能够被人随手拂去的风。
歌流仙欠身之后便转身离开。
她还得去招待客人。
夜晚,一切的情感膨胀之时,叫骂声、尖叫声、娇笑声、哭声……缘一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这世界好吵闹、好吵闹。
这人间为何会如此喧嚣?
他从楼上往下看,看见摩肩擦踵的人们,吊在一起的花灯。游女们都木屐踏在地上面,远方,某座青楼的花魁正以自己最大的仗势去迎接最尊贵的客人。花魁穿着重达几十斤的衣物,身上的装饰物加起来要几百万。她踏着花魁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她前方有很多人,后方也有很多人。前面是秃,后面是新造和保镖。而这些人不过是构成花魁巡街的一部分而已。
缘一踩到了窗棱上。
天地好大。
风里充满了脂粉气息。
他一跃而下。
风在他耳际呼呼地吹,他心里的杂念被风全部吹跑了。
路上有人看见了从天而降的什么东西,随即尖叫道:“有人掉下来了!!”
吉原时常有游女不堪忍受而跳楼自杀,死了还算好,要是没死,只会更痛苦。
但是这次往下跳的不是游女,而是一个……“孩子”。
白色的衣袂飘起,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之中,一个浪人冲上前去,接住了下坠
之人。
……
知道一个人从高处落下时的冲击力有多大吗?
一个婴儿从高空坠下,接住他的男人的双臂势必要骨折,甚至还有治不好的危险。
那么一个七岁大小的男孩,又会对接住他的男人造成多大的危害呢?
男人的双臂连同上半身一齐向前倾去,并狠狠地砸到地上。
地面上出现了一滩血,毫无疑问是这个银发男人流的。
缘一他……终年不变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他的脸上出现了恐怖、愧疚、绝望和不可置信。
“妈妈!你家有孩子跳楼了!”
歌流仙被喊出来的时候简直莫名其妙。然而她出来却傻了眼。
原本应该在原花魁的房间吃吃喝喝睡睡的尊贵的大人出现在街上。他的衣服上全是血,而血全部来自趴在地上的银发男人。
新生之种的手在颤抖。
他的记忆发生了混乱,他好像又、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慌乱地拿手去堆那流出来的血,以为血会像沙子一样被堆起来。但是血只是越留越多,越流越多。
“这……”这还有的救吗?歌流仙心里想道。
“千代,去找医师!”歌流仙把钱袋子丢给身旁的女孩子,叫千代的秃立马跑去不远处找医师。
缘一的手上全是血,他的眼里有一个没有尽头的漩涡。
……“死”?
他的小手按在男人已经骨折了的手臂上,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男人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他困难地举起手,还抬起了小半个头。他脸上全是血,非常地可怕。
“……”对方张开嘴,说了些什么。
歌流仙走近了一些。
“阿银我还可以抢救一下。”银色天然卷的男人,如是说道。
“医师来了!!”
千代几乎是拉着医师跑来的。年过半百又不好好锻炼的医师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把命和伤患的命一起交代在这里。
歌流仙命人把晕死过去的男人带上了蜃海楼,并付了医师很大一笔钱。
缘一跪坐在一旁,手指头蜷缩在一起。
歌流仙摇了摇扇子,叹了口气,然后又摇了会扇子。
“……怎么能这么做呢?”最后,她只吐出这样的话语来。
新生之种苍白的小脸上不再空白。
害怕的感情正在复苏。
「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伤患那旁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阿银……还能打……柏青哥。”
歌流仙:“……”
歌流仙:“多半是没是。缘一大人,早些休息。”
歌流仙不知道,缘一睁着眼睛在这里守了一夜。
这就是为什么,姓名像是copy了坂田金时的坂田银时醒来的第一刻,就有一个男人在给自己擦脸。
坂田银时瞬间闭上了眼睛。
肯定是他看错了。
怎么能是个男的呢?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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