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湖有‘刀剑斧枪弓锤鞭钩’八位湖主,剑湖排名第二,但其实大家也没太研究这个排位,就是按照地形顺序排了排。”许何呵呵一笑,“湖主当然就是本家最能打的,当年鼎城灭亡之时不少人拖了些兵器来八方湖,那最多的就是这八种了,所以就有这八湖。”
“有点意思的是,也不知怎么回事,各家湖主除了比谁最能打以外,最爱比的就是谁家的湖修得好……”许何好像想起了颇感有趣的一段回忆,“经常相互占地修湖,为了这点破事没少打架。”
“如果让你猜里面有两个人这几年晋升欢喜境了,你觉得是谁?”吴比大概感觉到了八方湖自带的浑人气息,没打算一次听个遍。
“那刀主路荡肯定就是一个,剩下那个就是荆天心呗……”许何不假思索地说,“当年也就路荡能跟我过上几招,其他几个湖主完全是低我俩一等的。”
“路荡那湖叫‘宽边湖’,形状当然就是刀锋的形状……”许何突然乐了,“修湖的风气就是因这厮而起,活生生把一个刀锋形状的湖拓边,拓展成了一个月牙形,咱们都管那破湖叫宽边湖……”
“使刀的么……”吴比听路荡所为,也大概猜出了他是个怎样的霸道之人——许何说八方湖的排名以地理而排,那显然许何所在的刺天湖就应该挨着这个宽边湖的;许何又说自己是八个湖主里面最能打的,路荡拓湖自然拓不到他那边去,只能往老幺钩主那边去拓呗?
也就拓出来了一个月牙的后背。
“好在当时的钩主孔余比较好说话,自己的湖又是弯钩湖,方才能忍得路荡这么玩……”许何又把自己说得呵呵直乐,也与吴比所猜测的大差不差。
“剩下几位湖主也是各有性格,斧主锤主是亲兄弟,一个叫童大斧,一个叫童大锤,性子都是火爆急躁、大大咧咧。”
“弓主燕姬是八位湖主里面唯一一个女的,打北面来,最喜欢书生……”
“枪主林红缨主掌红缨湖,如果你跟我说八方湖有第三个人晋升欢喜境,那必然就是这林红缨了。”
“鞭主这人有些阴鸷,不爱说话……当年常常被我们嘲笑没法把自己家湖修成鞭子的形状,索性胡劈乱砸,把那湖抽成得到处鞭痕,也就成了他的蜘蛛湖……”
许何说着,狐来听得津津有味,屈南生则似不太专注,脸带愁苦。
“喂,天歌他爹,你怎么愁眉苦脸的?”狐来杵了杵屈南生的胳膊,“专心点,能不能尊重别人?”
屈南生晃神“哦哦你们说,弯钩湖,我听到了。”
“弯钩湖?”狐来一吹胡子,“那都是啥时候的事儿了?”
“……”屈南生闭口不语。
“徒儿可是有什么事想问?”许何也察觉到了屈南生的不妥。
“哦……没什么……”屈南生一声叹息,见两位师父还是继续盯着自己,方才抬头问道,“真的没什么办法,能让我去看看天歌么?”
吴比和许何相视一笑,才知道这老汉是想儿子了……
“哈哈哈,你现在该当专心修行……”吴比笑得合不拢嘴,许何也是。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南生的刺天剑能修出个袭杀万里的手段呢,白期待了……”许何边笑边说,“结果还是想卫世多过想儿子……”
“这可不能这么说。”屈南生正色反驳,“卫世就是保儿子,保儿子就是保未来,你俩没当过爹,无法感同身受。”
“这点自愧弗如……”吴比低头抱拳——这俩人要是知道自己还不到二十岁,可能下巴都会惊掉吧?
“徒儿不必多虑,等回去了,我有办法探一探天歌的情况。”吴比想罢,安慰屈南生道,“卅七现在已经是我们的眼线,羊凝又只顾着招呼那殷国新献的歌女,没空理会道姑……”
“卅七能够在乘鹤楼内的大部分地方自由行动……”这一点是卅七本人告诉吴比的——一天下来,小绿已经与卅七有了很深层次的沟通,能够充分感受得到这道姑的配合度很高。
“明天一早,我让小绿叫卅七楼里面转转,帮你看看天歌。”吴比郑重承诺此时——今天屈南生进境大增,小小要求必须满足他。
听吴比如此一说,屈南生方才畅怀,深深一揖。
“那继续讲,继续讲!”狐来见事成,连连催促许何继续讲八方湖的故事。
“啧啧……”吴比突然咂咂嘴。
“又怎么了!”狐来一脸不乐意。
“余娥哭了……”吴比叹道。
这下许何、屈南生和狐来面面相觑——老汉想儿子可以解决,妖女流泪要怎么办?
“要么……你跟米缸说说?让他快点?”许何轻轻问了一句——眼下许何好不容易攒得些许力气,都耗费在了打向荆天心的那一剑里,众人之中最能打的只剩下了余娥,这时候得罪她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好了!”吴比面现喜色,“米缸调头了!”
“嗯?说走就走?”许何也有些诧异,“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只说了到余娥哭了,他就立刻调头了……”吴比也有些感慨,“早知道米缸如此喜欢余娥,咱们就该带她一起出来破境,哪还用那么紧张,逼得我现场做个逗猫棒……”
“逗猫棒?你管这个叫逗猫棒?”狐来捡起了地上刚刚被米缸玩坏了的树枝,撇了撇嘴道,“这有什么好玩的?才没有故事好听……”
狐来话音刚落,吴比的分身一震“到了……”
乘鹤楼底,余娥正笑眯眯地看着刚赶回来的吴比本体,一旁的米缸也变幻成了原来的那副缩小版的模样,盯着余娥的目光有一丝关切,九分询问。
“你演呢?”吴比收回余娥身边的那个分身,有些无语——刚才明明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这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像没事儿人一样?
“奴家不哭,你们就不着家呗?”余娥还是笑眯眯的,却走到米缸旁边,敲了敲他的头顶,就当是惩罚过了。
“不怪咱们,米缸玩性太大……”前面诸事,吴比已让分身对余娥讲过,无需另行解释。
“下次再去哪,娥儿一定不能在家干等着了。”余娥擦擦脸上泪痕,不知几分真心几分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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