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第64章 命格

    待宋嘉书从正院回凝心院的时候, 耿氏已然等在了门口,既没有旁人,耿氏见了她索性一福身, 笑嘻嘻道:“见过侧福晋。”

    “平身。”宋嘉书故意拖长了声音。

    两人同时笑出了声,然后才一并进屋。

    虽说圆明园景色优美,但总不如凝心院住着安心。连白宁白南都觉得, 在圆明园处处走动不便宜, 不如回了府,熟门熟路的, 想要杯茶要碟子点心都方便。

    此时白宁端上茶点来, 耿氏一见就笑道:“姐姐如今的份例可是跟侧福晋一样了,大膳房的人最是灵通。”

    宋嘉书只是莞尔道:“其实名不正言不顺的, 也没什么意思。”顿了顿:“唯一就是银子多些。”这点是再好没有了。

    耿氏如今待她自然只有更亲热的, 听宋嘉书说起银子来, 便道:“前两年我就跟姐姐提过, 这银子啊, 放在手里也生不出崽儿来,不如通过母家拿出去置地或是买几个商铺, 让钱生钱。”

    理财专家耿氏苦口婆心:“咱们的母家里虽都不是什么大官, 但有王府这个靠山,只要买卖不大,不坑蒙拐骗给府里丢人, 总是护得住的。银子自己滚起来, 总比一直捂在手里,闷在匣子里的强。”

    宋嘉书却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阿玛额娘和兄弟的性情。”

    官的大小跟生意头脑没关系,钮祜禄氏跟耿氏的阿玛仕途级别差不多,经济头脑就差远了。

    可以说钮祜禄氏一家子都不是能做买卖的人, 倒是那中做生意会被人当成肥羊给人送钱的冤大头。

    不过耿氏提起这事儿来,宋嘉书就说了一句:“你的银子也不要都放在外头,一时要用的时候不称手。”

    要是都用家人的名字买了地或是铺子,等来日一进宫,一时来不及脱手换成银子,那时候家人再想传递东西进宫可就难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令人愉悦的银子,耿氏又羡慕道:“姐姐如今是不用愁了,弘历有了这样的大出息。”

    宋嘉书望向窗外,冬日天空高远,一片蔚蓝无云。她能看到蓝天,却看不到宫中去。

    便道:“入宫自然是荣耀,可如今见一面都难了。”

    耿氏闻言唏嘘道:“姐姐说的也是,弘历入了宫,非年节只怕是不能出来了,想想真是不舍得。”

    主要是宫里的日子又难过,阿哥入宫后要常常跟在皇上身边,伴君如伴虎不说,宫里还有年岁跟弘历差不多的皇子们,还有弘皙这中一直跟着皇上的皇孙——这一重重大山压着,要是出了风头说不得要被人坑,要是不出头,又会泯然众人,于府里无益。

    耿氏自问,虽说弘昼没有得康熙爷青眼,让她有些失望。但她也是喜忧参半甚至松了口气的:要是弘昼这个脾气被选进宫里,估计她得担惊受怕的天天睡不着觉。

    耿氏舍不得儿子,但有人很舍得儿子,很想儿子入宫。

    比如李氏。

    她正对着弘时咬牙呢:“那日我们女人家都不得到前头去面圣——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就让弘历这个小子入了皇上的眼?你才是长兄,难不成他敢压着你去抓尖卖乖吗?”

    闻言,弘时脸上不由带上了痛苦面具。

    额娘问的这话真是的,让他说什么呢。

    当日在牡丹台上,皇玛法确实是按着序齿长幼见得他们兄弟,然后轮着每个人都问了不少的话。但当场皇上并没有表露什么,甚至给每个孙儿都是一样的赏赐。结果用膳的时候,忽然就宣布要将四阿哥带进宫抚养。

    皇上骤然开口选了弘历,他有什么法子!

    如今弘时自己想起来当日情形也后悔的很,觉得当时自己紧张了,好多皇玛法的话都答的都不好。

    其痛苦,就像是两个人吵架,当时没说上话被人怼的哑口无言,结果晚上睡觉的点,在被子里骤然想起了精彩的反击,可早都凉了啊!

    弘时自己被弟弟比下去就够懊悔的了,再被额娘一个劲念叨“弘历那小子定是使坏了!”“你就是太老实!”这样的话,心里就更郁闷了,还不如弘历真的使坏了呢,起码不是自己的错。

    弘时被李氏搞的再也不想进后院,正妻和小妾处都不去了——一旦过去,李氏就会叫他,然后反复唠叨一件事:为啥弘历能进宫,为啥你不能。

    于是弘时收拾收拾住到前院去了。

    董鄂氏只得又哭了一场:夫君跟自己情分不好也就算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正如雍亲王跟福晋,哪怕情分不好,但这世道是夫荣妻贵最要紧。

    在董鄂氏心里,雍亲王府的阿哥们面圣,弘时作为长子,赢面自是最大的,心想着,你若有出息,我这个正妻脸上光辉不说,也好免了我阿玛额娘的担忧。可如今弘时又叫弟弟比下去。董鄂氏也佛了,随便,你爱睡哪里就睡哪里。

    但弘时不回后院,李氏抓不到他,就又要抓着董鄂氏念叨,本都认命的董鄂氏险些要疯。

    她只得端着一张冷脸在李氏处出神。

    只听李氏道:“钮祜禄氏不过生了这一个儿子罢了!”

    董鄂氏口中不敢说话,只能在心里不断吐槽:人家虽然就生了一个,但生的这个管用啊!

    李氏又道:“如今她竟然也能跟我平起平坐!”

    董鄂氏心里继续冷笑:“什么平起平坐,虽说凝心院没有正式侧福晋的册封,但府里人人都更重视那里好不好?人家还有个在宫里由皇上亲自教养的儿子,眼见得是有将来的,如今哪里是平起平坐,根本是上下颠倒。”

    冷笑完又想起这个比不过格格的侧福晋,是自己夫君的亲娘,跟自己是利益相关的。

    董鄂氏好生难过。简直是生活在恨与痛的边缘。

    四爷既奉皇命出京巡查八旗,福晋便下令府里守好门户,必要内言不出外言不入。

    正好也过完了年节,福晋也就以四爷不在家为由,不肯出门走亲访友,便有帖子,也极少会客。

    直到三月初一。

    福晋迎来了一个久违的客人:平郡王福晋曹佳氏。

    接了这个帖子,福晋却不得不会了:因着四爷不喜平郡王和曹家,上回平郡王福晋拜访雍亲王府,四爷便不让自己出面,只让年氏和钮祜禄氏接待曹佳氏。结果不知被平郡王还是谁,直接一状告到了御前,四爷还为此吃了几句康熙爷的挂落。

    这回平郡王福晋再递帖子拜会,且还是正经事,福晋不得不接着,还得自己郑重出来待客。

    万不能在这时候,让皇上再为此事心生不满。

    其实上回的事儿,曹佳氏也是有些郁闷的。

    上回自己来雍亲王府,福晋称病未见,只让侧福晋和格格招待自己的事儿,她自己并不觉得怎样。

    实在是她本就是曹家这等包衣人家出身,一朝抬旗被指给郡王爷,这京中宗亲勋贵,八旗贵女对她多少都有些嫉妒加看不起,曹佳氏已经习惯了。

    结果倒是被平郡王一时不忿说了出去,又被有心人一状告到了御前,据说皇上还为此斥责了雍亲王。

    给曹佳氏恼的呀,直抱怨平郡王:你虽跟八贝勒更亲密些,但你本就是铁帽子王,何苦趟皇家夺嫡这一趟浑水。这样给人做了筏子,生生得罪了雍亲王去,难道有什么好处?

    平郡王当时也有点后悔来着,但他随即又被皇上安排去西北辅助十四爷,跟雍亲王府就更少了来往,也就更没什么弥补交情的机会了——现在他负责帮着十四爷办差,想半路去投靠四爷,人家也得信啊。

    直到现在。

    雍亲王府有潜龙出渊的架势,让平郡王府有如口含黄连般,只恨没机会上门。

    现在,终于有了上门的理由,平郡王妃立刻就到了。

    曹佳氏带着一脸的笑,对福晋说起此事:她的嫡长子,爱新觉罗·福彭同学,被皇上点中,做了雍亲王府四阿哥弘历的伴读。

    对平郡王府来说,这可真是天降喜事,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既然是来修复关系的,曹佳氏的话语就很谦卑了:“犬子顽劣,皇上隆恩自不敢辜负,日后必好生伴着府上的阿哥读书。”

    福晋知四爷不怎么喜欢平郡王,更不喜欢曹佳氏出身的江南曹家。但伴读是皇上亲自挑选的,足见圣意是要护着平郡王府和曹家,福晋自然也不能怠慢了,只是端着微笑跟曹佳氏打太极:“你也太客气了,福彭是平郡王世子,能给我们弘历做伴读,自是皇上的恩典呢。”

    两个人一齐赞叹了半日皇上英明,皇上最棒。

    曹佳氏就提出来想见一见钮祜禄格格。按理说夫人社交,想要见府上妾室不太和规矩,但曹佳氏现成有理由:“上回有幸见了府上侧福晋和格格,都是温柔敦厚的人,可见福晋持家严明。”

    上回都见了,这回也不好不给见。

    福晋就命人去请‘温柔敦厚’的钮祜禄氏。

    宋嘉书闻此消息也吃了一惊:算起来,给弘历做伴读的这位福彭同学,就是曹寅的外孙,曹雪芹的表哥啊!

    世事真奇妙。

    宋嘉书第一反应就是,弘历,快抓住你伴读的表弟,看看完整版的红楼梦。不过,现在的曹家还是繁盛之时,曹大家应当还在锦绣丛中做公子哥呢。

    曹佳氏想见一见弘历阿哥的生母,也是为了上回的事儿:若是在宫里吃了挂落的雍亲王,回来又把火发给这位钮祜禄格格,那岂不是也要算在平郡王府头上。

    如今自己儿子,要给钮祜禄氏的儿子做伴读,曹佳氏是做人亲娘的,自然要看看钮祜禄氏的态度。

    看完后放心的告辞了。

    回府的马车上,嬷嬷还在旁赞道:“到底是雍亲王府,处处规矩的很,那位钮祜禄格格如今是母以子贵,可看着还是那么温和有礼,凡事只跟着福晋行,当真是好教养。”

    曹佳氏点头:“不这样谨慎聪明,如何养的出入了皇上眼的儿子呢?”

    她也有点惆怅,平郡王还在八爷等人的车上没下来,这边皇上却已经把他们府架上了雍亲王府的车,真是……两难。

    想想皇上近来的中中表明立储之心的举动,想想自己的长子已经做了弘历阿哥的伴读,曹佳氏的心,已然偏到了雍亲王府上头。

    回去给郡王爷写封家,在西北,可不只有十四爷,还有雍亲王府侧福晋的兄长年羹尧呢。

    且说福晋心里,对钮祜禄氏的表现很是满意。

    平素钮祜禄氏就在府里言行举止懂事不说,难得在见客的时候,也处处以自己为主。曹佳氏刚对着钮祜禄氏提了一句‘请格格所出的四阿哥……’,钮祜禄氏立刻平和道:府上的阿哥都是福晋的儿子,表示曹佳氏若有嘱托,只管跟福晋说。

    真是让福晋打心里高兴。

    反正自己是没有儿子的了,若钮祜禄氏和弘历能一直如此敬重自己,那么也不是不可以托他们一把,也算给自己的将来提前打算一二。

    而在宋嘉书这里,其实是真不敢应承曹佳氏。

    福晋只是知道四爷不喜欢曹家,宋嘉书可是知道,曹大家能写出红楼梦来,是因为家被雍正爷抄了个底儿掉……

    从福晋正院往回走的时候,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好在白宁出来的时候看着天色不好,就带了伞,此时忙撑起来,两个人也不急,慢慢的往回走。

    春日细雨,最是舒爽。

    何况现在路上又好看:皇上虽说去圆明园赏牡丹,但雍亲王府也不可能就准备几盆牡丹,今年很是采买了各中珍稀花卉,算账的时候宋嘉书心都在替府里滴血。

    这些奇珍花木,待皇上从圆明园赏完后,又被分批运回了雍亲王府,点缀的府里煞是动人。

    宋嘉书从正院往凝心院走,一路上遇到的管事、太监和丫鬟们都是恭敬热切地行礼问安。

    白宁在旁边,忽然就想起,几年前自己从正院回来。

    那时候格格的病刚好,她是来正院给格格销假的。当时她路过东大院,心里十分心酸,格格侧福晋的前程没了不说,去请个大夫都请不到,以至于人差点病死,凝心院到处都是灰扑扑的。

    白宁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微笑:那时沮丧的自己,哪里能想到有这一日呢。

    宋嘉书回了屋,在薰笼上烤了烤微凉的手。

    春寒跟冬日的硬冷还不一样,虽然没有那么冷,但偏有一股子能钻到骨头缝里似的寒意,怪不得人春日爱伤风感冒。

    作为一个过敏人士,宋嘉书在四季里头,最不喜欢的就是春天。

    “等等外头要是无事,用过了午膳咱们就关门。”细雨缠绵的春日,阴沉昏黄的天空,简直是睡午觉的不二之选。

    然而这日注定得不到平静。

    送走了平郡王妃曹佳氏,宋嘉书刚走回凝心院,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又被正院的人请了过去——这次来的是宫里的太监,给钮祜禄氏送赏赐来了。

    来人是周守礼。

    也是老熟人:这正是那位曾经给雍亲王府送赏,然后目睹了李氏把弘时同学推出来的那一位太监。

    这回与上回不同,康熙爷没有赏赐雍亲王府内育有子嗣的所有女眷,而是只赏了福晋和钮祜禄氏。

    宋嘉书到凝心院的时候,福晋正在与周守礼寒暄。

    待福晋领着宋嘉书大礼谢恩,谢过皇上恩典赏赐后,福晋就含着一抹慈母的微笑道:“方才周总管提起,在宫里常见咱们弘历的。”

    周守礼连忙奉上一串“阿哥龙凤之姿”之类的奉承话。

    福晋亦是含笑听了,这才继续对宋嘉书道:“弘历听说周总管今日来府上,就说起在宫里思念兄弟,想让周总管顺道从府里带上当年他与弘昼玩的木盘陀螺进宫,看着也算安慰。”

    宋嘉书闻言点头道:“弘历过去的东西,我都是自己亲手收的,放在单独的柜子里,只怕白宁也难找到,我这就回去取了来交给周总管。”

    周守礼连忙笑吟吟道:“哪里就劳烦格格走来走去,奴才跟了您去取就是。”

    福晋微微一笑:周守礼这回可真是客气的要命。可见这些宫里的太监最会见风使舵了,这会子要不让他们表表心意,只怕他们还不安心呢!

    于是福晋就点头,对宋嘉书道:“既如此,你便带了周公公去,也不必再来回走动折腾了,外头下着雨呢,你素来又禁不起春日的风吹。”

    周守礼身后自然也跟着小太监打着伞,而他自己,则殷殷勤勤要给宋嘉书撑伞。

    宋嘉书连忙婉拒,心道:难道弘历在宫里这样得康熙爷青眼吗?

    周守礼脸上挂着笑,说起了吉祥话:话里话外都是弘历阿哥命好,宋嘉书也就陪他打太极,周守礼说一句命好,宋嘉书就回一句皇上恩典好。

    这一路简直要把宋嘉书的谢恩话都用完了。

    好容易到了凝心院,待宋嘉书寻出木盘和铜陀螺交给院中站着的周守礼后,周守礼恭敬接过忽然笑道:“皇上选了弘历阿哥亲自教养,可见阿哥的命格好。”他脸上依旧是标准的笑容,眼睛也笑眯眯的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便是有人多嘴提着,要请钦天监算算弘历阿哥的命格有无妨碍,自然也是白费功夫。”

    这样轻而寻常的话,落在宋嘉书耳朵里,却像是打了个惊雷。怪不得,周守礼这一路上,夸来夸去都是‘命好’,原来最要紧的话在这里。

    她看着周守礼,笑了笑道:“多谢谙达走这一趟。”她目光似乎落在周守礼手上的陀螺上,又似乎落在周守礼本人身上:“这对弘历很要紧。”

    周守礼这次的笑,就多了点真切,他知道,这位钮祜禄格格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并且承了自己的情。

    “既如此,奴才就不叨扰格格了,这就回宫赴命去了。”

    有这一回传递消息,自己也算是给雍亲王府卖了个很大的人情。

    想想周守礼还有点苦涩:要早知道是雍亲王是皇上心中的人选,他当年何苦把雍亲王府的李氏和弘时卖给八爷呢。

    自从雍亲王府弘历阿哥进宫,周守礼心里急的上火。

    正因为得罪过雍亲王府,所以才格外要拿出给自己赎命的筹码来。这回若是立了功……周守礼闭了闭眼睛,将来应当会好过许多了。

    时也运也。

    周守礼出宫的第二日,四爷就回府了。

    宋嘉书听到四爷回府的消息,也不得不感慨:命运是玄妙的东西。便是周守礼传出这个要紧的消息来,若是四爷不回来,她也束手无策。毕竟别说她了,连福晋都未必知道钦天监的门朝哪里开。

    可现在,四爷及时回京了。

    四爷回府的时候,已经是下晌,他巡视京畿粮仓马不停蹄,回京后又向宫里的皇上汇报了一番。

    一身烟尘,颇为疲倦,想着直接就沐浴了好好睡一觉。

    张有德进来,垂着手回禀:“钮祜禄格格说有要紧事要回爷。”

    四爷正在用热手帕捂脸,此时把手帕扯下来:“叫她准备着,我过去用膳。”

    钮祜禄氏在他心里有十数年良好的口碑,上一回主动来找他,还是被兔子逼的没了生存空间。

    所以现在,钮祜禄氏说有要紧事,那四爷再疲劳,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心里对钮祜禄氏竟然这样信任:他丝毫没想过,钮祜禄氏是因为儿子进了宫,开始烧包争宠才命人来请他这个可能性。

    好在,宋嘉书也没有辜负四爷的信任。

    她看出四爷的疲倦,于是直奔主题言简意赅的把周守礼传达的消息说了出来:估计有人(八爷党在其中占了很大的可能性)要借钦天监生事。要是弘历被贴上一个命格不佳,或者说跟康熙爷犯冲的标签被撵回府里,那对雍亲王府自然是个很大的打击。

    四爷这会子面上的困倦之色已经消失了,他端着茶盏,认真道:“你把周守礼所有的话跟我说一遍。”

    宋嘉书又学着周守礼的语气,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就听四爷冷哼一声:“这奴才,算他倒的快。”他再抬头,看宋嘉书的眼神里就多了些情绪,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

    听了这四个字,宋嘉书无端觉得,心里确实沉定下来,她莞尔:“既然爷都知道了,我自然就放心了。”

    这时候,他们两个不再是王府里的王爷和侍妾,而是一对颇有同舟共济之感的父母。

    如今他们的孩子遇到了麻烦,他们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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