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起疑似骗保案——当然, 我这是?废话?。”两人?在停车场等到沈钦,一路无话?,进了市局回到熟悉的会议室, 连景云才开?腔介绍案情,一开?口就把一屋子人?都逗笑了,“没有保险因素在内, 我来干嘛啊。”
“来做场外指导呗。”
“对对,最强第六人?, 连哥,干脆给你在市局也安排一张桌子算了——”
一群小年轻大呼小叫地开?着玩笑, 连景云边笑边喊,“别闹, 别闹啊,这介绍案情呢,都严肃点?——”
他打开?电脑,一边连投影仪一边介绍,“死者高兴亮, 52岁, 家境殷实, 具有风险意识, 多年来陆续在我司投保人?寿险、意外险等等,保额超五百万元, 属于人?身险中的特大险情——”
“连哥, 我也发现了,你们?这保险公司调查员,就是?变着法不给赔钱是?呗。”祈年玉眨巴着眼插了一句,一群人?顿时又笑了起来, 倚在门边的张局笑得?最欢,一边笑一边给祈年玉竖大拇指。“你这高级调查员,就是?集中力量,保额越大的案子,越不给赔钱——”
连景云英气的眉毛立起来了,嘴巴抽抽着,举起手要打,“你小子说什么呢?”
在笑声中闹了一会,他才半真半假地解释——似乎也是?在说服自己,“保额越大,非正常死亡的可?能就越高,背后潜藏的风险相应也就越高,逻辑链是?很完整的嘛,再说了,这案子你们?自己看看,自己看看,敢说背后没保险什么事儿——”
“死者高兴亮,52岁,今早经群众报案,在世纪公园内被发现死亡。报案人?比较特殊,是?个外国人?——”
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有几分英俊的外国男青年,他脸上?还有些?没擦干净的血迹,表情也是?震惊过后的怔忡,连景云冲屏幕摆了摆手,“杰克.威尔森,在S市出差,酒店就在附近,每天早上?都有晨跑的习惯,他到世纪公园里晨跑时发现了现场,没带手机、语言不通,一路跑到很远,据说连问?了七、八个人?,最后还是?找到一个一样是?出来晨跑的外国家庭,才有人?愿意把手机借给他,
这充分说明?,我市人?民的警惕心再次得?到增强,现在连外国人?也没法骗走他们?手里的手机了。”
“好现象,好现象。”一群警察纷纷说,“崇洋媚外现象有减轻,这是?民族自信心增强的表现——”
笑闹完了才说正经的,“应该还是?因为语言不通,这没耽搁关键抢救时间?”
“没有,发现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是?尸体?了,死因是?割喉,活儿非常的干净,就是?在急诊室割的都救不回来。”随着一张张血淋淋的照片被放出,会议室内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现场那边初步推断,凶手应该是?职业的,一刀毙命,要做到这程度,技巧和经验都必不可?少,这不是?宰鸡杀狗能练出来的,凶手必定是?一个多次犯案的危险匪徒。”
“然而,案件侦破也颇有难点?——世纪公园相当大,每天早上?都有很多市民进来晨练、散步,出入口很多,基本都没有监控,园内当然更是?无从谈起了。而且高兴亮并没有什么仇家——他已经退休多年,主要靠吃房租为生,也就是?传说中的包租公——”
“会不会是?和房客发生矛盾呢?”有人?问?。
“他的房子是?统一交给中介打理,和房客基本没有接触。高兴亮每天的生活就是?和几个邻居搓搓小麻将,家里人?一起散散步,到处旅游,可?以?说过得?相当的与世无争,即使?和邻里有纷争,也很难想像对方会□□。更何况根据高兴亮家人?的回忆来看,他们?家和邻居基本没有争吵,关系都处得?比较和睦。——然而,难道这个案子就是?有个人?忽然间想不开?,散步到一半,掏出一把刀来把路人?割喉吗?”
一群人?都摇头,就连张局也皱起眉,本能地投入到了这桩莫名的案件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被谋杀,他周围肯定是?有事,就看你们?会不会挖了。”
“所以?,对案件的调查,注意力最终就集中到了高兴亮购买的保险上?——前面我也说过了,高兴亮先后购买的保险,保额已经超过五百万元了,这是?个不小的数目,有可?能成为杀人?骗保的动机——”连景云在电脑上?调出了
几张照片,“高兴亮十几年前就和原配离婚了,至今未婚,他的保险受益人?是?法定继承人?,也就是?高兴亮的母亲和儿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五百万保险金将由高兴亮的母亲和儿子均分,当然同时均分的还有他价值上?亿的房产——这也是?我们?认定这不是?高兴亮自杀骗保的原因,他的经济条件非常良好,应该没有自杀的动机。”
“也就是?说,从保险调查的角度来讲,只要能证明?高兴亮不是?被他的母亲或儿子杀害,这笔保险金就一定要予以?赔付,对不对?”张局一下就抓住了关键,“我记得?你这一阵子都在忙活经侦那边的案子,这案子如果?不是?很有希望,领导应该不会把它交到你头上?……高兴亮的老母亲今年都快九十岁了,可?以?先排除——这么说,你们?的初级调查员认定,高兴亮的儿子有很大嫌疑了?”
“张老师明?鉴,”连景云抱拳托马屁,“这是?一周前的案子,本来是?由我的另一个同事在跟,我们?的调查热情并不是?很高,因为功利地看待,对保险公司来说,这笔钱肯定是?要赔付出去的,无非是?赔付给谁的问?题而已。但昨天晚上?,案情的新?进展让他有点?不安了——高兴亮的母亲去世了。”
现场顿时兴起了一阵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刘瑕也放下托腮的手,坐得?直了一些?,这是?她进门后第一次发言,“儿子刚去世,老人?家年事已高,是?不是?有自然过身的可?能?”
“确实不能否定,”连景云也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不过,高兴亮没有其余的兄弟姐妹了,所以?,不管怎么说,高兴亮的儿子,现在的确成了这五百万保险金和上?亿房产的唯一继承人?——一个巧合或者不巧合的事实是?,他平时基本和父亲没有往来,出了这事以?后,才又一次以?孙子的身份登门,这是?他在高家暂住的第三个晚上?……还有一点?,根据高兴亮邻居的证言,他和祖母、父亲的关系,一直都非常紧张,三四年前,还曾经多次上?门骚扰,向父亲索要钱财……”
这就解释了连景云在昨晚的事以?后,为
什么会这么快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了:典型的无直接证据案,高兴亮之子在各方面都有强烈嫌疑,但缺少指向他的直接证据,普通刑警的审讯也无功而返,她的审讯技巧和沈钦的数据挖掘能力就成了破案的关键——
刘瑕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她往下瞟了一眼,微转过头去看沈钦——他正埋头坐在自己的电脑后,双肩微塌,不自觉地靠向窗边。
缺少安全感的典型表现……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挡在他和所有人?之间,也没有为他营造出相对幽暗的环境,在上?车以?前两人?的争执,让她完全遗忘了这一点?。
他的进步当然是?极快速的,在某些?极端的情绪支配下,他甚至能和自己的四叔甚至是?祖父正面争执,也无惧于他人?打量的,甚至是?恶意的目光,但这并不意味着沈钦已经在康复的路上?大步狂奔,心理障碍的排除、治愈往往是?极为缓慢,甚至是?极为反复的,在这样明?亮的环境下,和一群代表了公权力,因而显得?格外有侵略性的同性坐在一起,心理上?的保护者——她,刚才又追打他、排挤他,对他表现出极强的恶意和怒火——当然,他这是?咎由自取,但,不管怎么说,能坚持着坐在这里,而不逃开?,甚至于能坚持着搭乘另一部电梯追上?他们?,离开?自己的座驾,进入连景云的车子,看着情敌和心上?人?有说有笑……在现在这样的时刻,能够坐在这里,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即使?对于他人?来说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小事,但对沈钦而言,也已经是?艰苦斗争的成果?了。
她依旧未对沈钦之前的安排释怀,但在这一瞬间,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软化了她的心防——刘瑕扇了扇睫毛,点?开?了手机中的对话?框。
“高洪杰,男,28岁,目前在某淘宝店担任客服,”她读出对话?框中的文字,对连景云扬了扬手机,连景云眉毛微挑,眼神?随后落到窗边,他走过去拉起半边窗帘,室内的光线一下就柔和了不少。“现在居住地址是?……”
她念出一串地址,随后投影仪上?出现了几幢小楼,“嗯,老公房了,高洪杰的经
济条件不是?很好,这一点?,他的信用报告和银行?流水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他的照片——”
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出现在投影里,他的眉间有几道深纹,让他看来比实际年龄显老,不过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地痞无赖常见的油滑,穿着也是?简单但见品味,一件有点?设计感的暗褐色夹克,白T和牛仔裤,让他的气质显得?干净、斯文。
“以?这张照片为基础,在全市的摄像头缓存中,找到了这段录像。”
一张监控录像被放了出来,地址标注为世纪公园附近的一个路口,可?以?看到,一个身量和高洪杰差不多,面目也依稀相像的年轻男人?站在行?道树下,他也穿着一件暗褐色夹克,在路边来回踱步,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眼,很明?显是?在等待着什么,过了一会,他向上?走出了镜头,失去了踪影。
“这是?案发当天早上?7点?20分的录像,20分钟后,杰克打电话?报案,”刘瑕继续充任扩音器的角色,心底掠过一丝不情愿的钦佩:看来,她在这个案子里,也就只能当个扩音器了。“我想,线索应该是?比较明?显了?”
“我们?已经看过了公园附近的几个主要监控摄像头……”
“这是?在支路上?的摄像头,由周边住宅小区的物业安装,只有这个镜头能照到一部分道路……”
对于沈钦出众的对比能力,市局小队已经有些?麻木了,缔造奇迹仿佛已属于日常,一群人?四散开?各做各的事,张局招呼了连景云一声,“走,等你好久了——一起去经侦那坐一会……”,一时间居然没人?来招呼刘瑕和沈钦——这不得?不说,是?对沈钦的一种体?贴。刘瑕把手里的资料归置了一下,好奇地翻了翻高家人?的资料,站起身拉开?窗帘,往窗外看了一会。
“警车这就开?出去了……他们?动作还挺快。”她转头对沈钦说,“反正人?都出来了……我一会去国金看楼盘,你呢?”
沈钦猛地从屏幕前抬起头,清晨阳光之微笑再现,他鼻音浓浓的,撒娇的味道很重,“刘小姐……”
刘瑕又有抓起笔筒砸他的冲动,她伸出手指,警告
地点?点?他,“一振。”
沈钦的精气神?如气球,刚吹起来,又肉眼可?见地瘪下去,他赶忙俯回电脑前,继续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一身的鹌鹑样子,刘瑕白他一眼,又坐回去看材料——宽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他和她两个人?,刚才那无言的紧张已是?水月镜花,现在,空气是?宁静、和谧的,沈钦趴在屏幕后敲敲打打,偶然伸出一点?脑袋,看刘瑕一眼,在被抓包以?前又赶紧缩回去,当她不知道。刘瑕好气又好笑,只能置之不理,每隔一会,右脸就刺痒一下——某人?又偷看了,还以?为她发现不了。
她托腮看着资料,春日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过一会,一阵春风吹过,把她的唇角吹得?扬了起来,又吹出了一点?轻轻的笑声。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融化了,沈钦手里没停,眼睛看过来,触到她的眼神?,两人?都笑了起来,这笑,没什么来由,但又是?那么的有道理,像是?刚才的那阵风,一下就把一早的争执全都吹走。
“我在过高洪杰的网络足迹,如果?能找到对话?证据的话?,案件就更明?确了。”沈钦自然地闲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国金看房子好不好?”
刘瑕‘Hmm’一声,没说什么,沈钦也沉默下来,噼里啪啦又打一会字,他闲聊地问?,“刘小姐,你为什么想当心理医生?”
他的话?,不再咄咄逼人?,只有单纯的好奇,眼神?中纯净的情感流淌而出,将她漫过,刘瑕望着纸张笑了起来。
“我为什么想当心理咨询师?”她说,“因为……我想治愈像我母亲一样的人?,让她们?不再无处寻求帮助,结束这种悲剧——对自身缺憾的弥补?”
“因为我想自我治愈,你最想听到的答案,我想搞明?白我的问?题出在哪里?——自我救赎的冲动?”
“如果?说实话?的话?,其实都不是?,我研究心理学,是?因为我想知道正常人?对世间万物的反应,他们?看待这世界的视角……初衷,是?因为我想要更好的伪装自己。”她随意地说着——她没看沈钦的双眼,但可?以?确定,他眼中绝不会有震惊和探究,不像
景云,不像她曾师从过的专家,虽然他们?或有深厚的关心,高贵的品格和渊博的知识,但在浏览真相的那一刻,眼中仍会闪过本能的审丑震撼——尊重与回避,是?修养的产物,但本能是?无法改变的。欧美地区盛行?的戒酒互助会的原理,只有一个残缺的人?才能真正接纳另一个残缺的人?,人?类本能的抱团心理,最低级的安全感机制……
话?虽如此,但这仍无法阻挡她心中那轻松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对人?说起往事,而无须担心对对方造成什么伤害,“我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我和一般人?不一样,开?始我通过本能的模仿和学习来伪装,但那时常会露出马脚,我不想和……”
瞥沈钦一眼,她贴心地咽下了连景云的名字,“和别人?太不一样……我不知道,虽然没有明?确的意识,但我猜,那时候我还希望能博取别人?的喜欢。”
“但后来,这动力已很次要,我发觉心理学,是?个相当奇妙的世界……你在这世界里见到的奇观,丝毫不会比物质世界更少,在我们?现有的观察手段下,宇宙很小,我们?能获取的故事也许就只有这么多,更多的奥秘还是?未解之谜,但世界上?有60亿人?,就有60亿个丰富多彩的宇宙,只要你懂得?恰当的敲门,这60亿个宇宙都会为你敞开?。”她说,唇角浮现微笑,“我觉得?这是?一门最奇妙——“
”最有意思的科学。”沈钦为她补完,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再敲击键盘,而是?撑着下巴看着她,眼神?玄奥,像是?看穿了什么,但没揭穿,他的语调慢吞吞的,“你在哈佛入学面试的最终陈词里,也是?这么说的。”
刘瑕也对他扬起眉毛,她有种自己又踏入陷阱的感觉,“……对,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段话?,不行?吗?”
“行?,当然行?了,”沈钦耸耸肩,又回去打键盘,声音含糊,但仍能被听清,“只是?任何人?都知道,入学面试上?说的所有话?都是?又大又肥的谎话?。”
Big fat lie,这陈述简单又直接,那盖棺定论的味道,让她猝不及防,几乎无法招架,思绪纷乱成片段:他抓到她撒谎?从来没人?能抓
到她撒谎,不对,那不是?撒谎,应该是?技巧性地有所保留,也不对,她并没有撒谎的意图,这本来就是?真话?……
“……奇怪。”不过,沈钦倒似乎没有继续追究这问?题的意思,在她能拿定主意之前,他嘟囔了声,猛敲一阵键盘。“奇怪……”
“……怎么?”刘瑕的情绪还没成形就被引开?了。
“他的手机痕迹,不应该这么干净的,他分明?不具备这种程度的知识储备……”沈钦开?始抓头发了,“他用了一种反编译工具来维持手机的绝对无痕,我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这种编译器,需要一定的JAVA基础……高洪杰没上?过类似的课程,他的安全意识完全就是?小白水平,没有任何理由在手机上?反而成为专家了……”
他的手指陷入发丝里,双眼闪过快速流光,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另一只手轻敲个不停,就像是?一台最精密的机器给人?的感觉——在这一刻,智慧的魅力是?直观且慑人?的,这天才的大脑,正在最有效的运作——
沈钦忽然间切掉了眼前的窗口,随手敲击几下,投影仪便开?始工作,投出了审讯室里的画面:祈年玉正审讯着高洪杰,很显然,他开?门见山地拿出了那段录像。
“你平时在家上?班——住在闸北,早上?七点?多钟到世纪公园门口。”他的语气里已经充满了胜利的意味——以?警方手里现在握有的证据来说,高洪杰基本也是?不可?能为自己脱罪的了。“高洪杰,你说你不是?去找你爸的,那你是?去找谁的?你爸被害的时候你就在公园外面,这个情况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高洪杰的态度很平静,他甚至还低下头笑了一下,“警官,我说了,我是?去见一个朋友……我不知道我手机怎么回事,但我真的是?去见一个朋友。”
“但你后来没见到他,也联系不上?他,你甚至不知道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连你说的那个App你都没注册过。”祈年玉叉起手往后一靠,这姿态还有点?像刘瑕呢——“高洪杰,如果?你有证据,我劝你拿出证据,如果?你没有,那我也劝你主动交代,至少争取一个认罪态度良好——”
高洪杰又沉默了一会,伸手抹了一把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投影的清晰度,不足以?映照出他的表情细节,只能看到他低垂的浏海下,清秀的唇角似乎是?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吐出一口气,突然抬起头,灿烂地笑了起来,“认罪态度,怎么样算是?良好啊,警官?”
刘瑕霍地一下站起身,但这并不能暂停时间,祈年玉愕然的表情里,高洪杰的笑容渐渐扩大,“这样——能算是?良好吗?”
在沈钦和画面中祈年玉的惊呼声中,他的手猛地一抬一送——为了避免嫌疑人?激动伤人?,他手里戴了手铐,但没和桌面锁死,这也给他的活动提供了空间,在这力道十足的一插后,暗红色的液体?立刻汩汩地从喉间冒出来,高洪杰慢慢地歪出了画面,只有他连呛带咳的恐怖嘶鸣声,还留在了画面里……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久等了~
今天字数挺多的哈
怎么觉得钦钦越来越能占据到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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