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游渡走到窗边,望着高远的天际。
三天后,紫微星东移,帝星陨落。
“到时候,你带上你手下的士兵,乔装打扮潜入皇宫,趁着安永年举行登基大典无暇他顾之时,配合宫中的人,取了他的首级。”
郑玉杭疑惑:“宫中的人?宫中何人?难道是晋王?”
许游渡但笑不语。
郑玉杭一头雾水:“然后呢?”
“杀了晋王,将皇宫内的旧势力一网打尽。”
郑玉杭眉头紧皱:“那阿平呢?她怎么办?”
许游渡一派云淡风轻:“自有人会去救她。”
“谁?”
“陆文琦,他的武功远在你之上,去救个人不在话下,而你手下的人对你忠心耿耿,安永年的首级以及他手下的大奖让你去取更为合适。”
郑玉杭思索片刻,觉得这安排也不错,便点头道好,二人将细节再一次商谈清楚,他便离开回府去召集手下人马了。
晋王府。
他那日回府后便一直等着上官恒上门,上官恒却迟迟没有出现,在他以为许游渡骗他时,下人忽然前来回禀:“殿下,上官夫人求见。”
晋王双眸放着精光:“请进。”
他招来两个美人,一个抚琴,一个坐在他怀中喂他吃葡萄,这姿态要怎么放浪便怎么放浪。
上官夫人进入内厅,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香艳的场景。
她眼眸深了深,晋王的为人,根本不是外人以为的沉迷于酒色,而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她微微行礼,冲晋王点头:“臣妇听说晋王从封地赶回来给先皇奔丧,特意来看望,却不想王爷竟如此这般待客。”
晋王满脸风流:“夫人见笑了,本殿一向如此,一天离了女人都活不了的,对先皇的尊敬与不舍本王是放在心里的。”
上官夫人端起了茶盏:“但您如此招待臣妇,是否过于轻浮了。”
晋王似乎才想到了什么,连忙屏退大殿内一干人等:“呵呵,本殿一时开心,给忘了。”
大殿人都出去,殿门也被关上。
上官夫人淡淡开口:“晋王不必做这等放浪形骸给臣妇看,臣妇和我家老爷都知道,晋王雄图大志,有雄才大略,又有造福万民之心。”
晋王喝了一口酒:“夫人说什么,不会是在开玩笑吗?”
“王爷就不要再演戏了,这里没有旁人,王爷可以对臣妇坦诚相对,臣妇此次前来就是俸了我家老爷的令,前来帮助殿下,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殿下可以胜任。”
晋王将酒杯放下,眸光恢复了清明,神色透着沉静的睿智。
上官夫人望着他,这人伪装的很好,如果不是安永年横插一脚,未来的太子必定是他,他也就是时运差点,如今安永年与夫君交恶多年,想要冰释前嫌根本不可能,他们只有铤而走险,从新推举以为皇子上位。
肃王素来有也心有谋略,自然不能与虎谋皮,而这位晋王,野心有余,智计不足,他登上皇位,夫君辅佐他自然会得心应手,不至于鸟尽弓藏。
晋王神色恢复,他淡淡开口:“上官老将军作何打算。”
“三日之后,皇宫中安永年举行登基大典,到时候,若晋王肯登上帝位,我夫君和他的一干亲信尽皆为殿下马首是瞻,只要殿下说一个声,我们可上刀山下火海。”
“好。冲着你们的这句上刀山下火海,本殿便带你们闯荡一番。”
“臣妇此次借着来看望王妃的名义前来,便是要商讨这些,如今已向殿下表明了心意,臣妇告退。”
送走了上官夫人,晋王嘴角邪魅勾起。
想利用他的人,又岂止他没有被本殿利用。
这位许游渡还真是算无遗漏,高明!
上官夫人离开,坐上了马车,表情恢复成一派高深莫测。
她自然能猜透晋王的心思,又心思又如何?他想登上那个位置,没有上官家的势力还真的不行。
权利是个好东西,千百年来从来如此。
马车离开,深秋又淅淅沥沥开始落下雨来,一片烟雨中的京都有风欲来,人心思动。
殷府内,正在大办丧事。
殷老将军生前的部下尽皆前来吊唁,灵堂上哭声一片,都在悲痛这位老将军的离世。
外间不明就里的只当老将军是得了急病,但这些老部下,谁又猜不透这其中的内情。
中秋宴皇宫突发宫变,老将军舍身取义,虽然凭一己之力未能击退叛军,却也为他们做了表率。
如今,皇宫内务刚刚肃清,安永年还腾不出手来对付殷府,等他皇位坐稳了,迟早要将这笔仗算到殷家的头上。
想到此处,众人不禁开始为殷若允和云千忆担心起来。
肃王到!
随着一声唱和,肃王一身缟素迈进了殿门,他脸色惨白,那日为了护着云千忆和殷老将军离开,他也受了伤。
今日,却不顾身上的伤前来吊唁,足可见他对殷老将军的敬重。
众部下纷纷对肃王行礼,虽然两方人马从未有过交集,但肃王在战场之上的威名早就传遍了众将领之中。
是他将殷老将军从叛军手中护送了出来,这笔人情,几个副将都铭记在心中,对肃王更加佩服。
殷若允跪在灵堂前,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云千忆则躺在床上,她那日为了救殷老将军,战斗到脱力,回来便昏迷了,今天刚刚醒过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声音干涩:“外翁呢,母亲呢?”
流星低下了头,面上带着悲伤:“老将军过世了,今天是他出殡的日子。”
“什么!”虽然她在昏迷前便知道外翁去世的消息,但她始终不肯接受,也无法相信,往日里那样鲜活的一个人,那个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外翁竟然不在了。
她猛然从床上跳下来,拿过衣服便往身上套,头上却传来一阵眩晕感,衣服尚未穿好,便一头栽在了地上。
一双大手扶住了她,她抬头,对上一双担忧关切的双眼。
她一下扑入他怀中:“阿玦,我外翁,呜呜……我以后再也没有外翁了,我好难过,呜呜呜。”
燕玦一下一下轻抚她后背,表情也跟着忧伤起来:“哭,哭出来便好了。”
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安慰她,至亲之人离去,是怎样的言语安慰都很苍白的。
他抱着她任由她哭,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那样。
云千忆哭累了,窝在他怀中:“我要安永年死,我要他手下的副将死,我要叛将死。”
燕玦心疼的声音传来:“好,我帮你。”
忽然,云千忆想起来燕玦的伤,赶紧从他怀里出来:“你那天也受了伤,我记得胳膊上有一道,后背有一道。”
“没关系,都好了。”
“骗人,这才几天而已,怎么会好的那么快。”
她将燕玦扶到床上:“你该好好休息,你的心意外翁知道,不必再特意赶过来。如果没有你,我和外翁绝对没办法突破千军万马从皇宫逃出来,是你救了我和外翁。”
燕玦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别哭了,外翁会心疼,我也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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