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容易

    浮光：“……”

    居然逃走了吗？不过这还是很符合藏琅的风格, 他就是这样的人，能屈能伸，与众不同, 没有一点儿身为高手的自尊和骄傲。

    “既然他是匆忙逃走的话，那他藏的东西应该没有带走，我带你去拿。”

    这一次他们来天魁派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带走属于浮家的宝物, 对付藏琅还是次要的, 现在藏琅跑了，他们正好去拿那些原本属于浮家的东西。

    “戚掌门, 你才刚刚开宗立派，若是能招到那些宝物, 对我们门派的发展也有很大好处, 我们浮家的东西，哪里能让藏琅这么一个叛徒给浪费了？”

    好在藏宝的地方并不在天雷攻击的范围之内，其他那些天魁派的弟子们被刚刚那声势浩大的天雷给吓到了, 此时差不多都已经跑了个精光, 浮光带着戚妄他们很顺利地便到了藏宝阁。

    当年藏琅杀回来的时候，便将除了浮光之外的浮家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为了羞辱浮光, 让她看过去高高在上的浮家现在落魄成了什么样子, 所以当初藏琅在占据了浮家原本所在地之后，很多东西并没有修改, 就连进入藏宝阁的口诀他也未曾更改过。

    原本他做这些事情是为了羞辱浮光，不过现在却正好便宜了浮光他们，浮光用原本的口诀打开了藏宝阁的大门。

    浮家当年屹立数千年不倒，所积攒的宝贝极多，事实上,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对藏琅没有防备，再加上浮家的叛徒与藏琅理应外合的话，浮家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倒台。

    这些年藏琅为了维持天魁派的运转消耗了不少东西，但是对于浮家来说仍旧是九牛一毛，看着堆满了偌大空间的宝物，饶是秦慕雪这样子冷静自持的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天魁派还真是会搜刮东西。”

    秦慕雪并不知道藏琅与浮光他们家人的那些纠葛，处在她的角度来看，这些东西便都是天魁派收集来的，秦慕雪原来在朝阳峰上的时候得到的宝物很少，她都已经是金丹期了，可拥有的宝物除了储物袋命剑和少数的几样法宝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她的那些法宝要么就是自己表现良好被师父赏赐的，要么就是她出去历练的时候自己收集的，跟着堆成山的宝物相比较起来，那还真是毛毛雨了。

    而玉阳真人是个吝啬的，他的宝物从未给门下弟子们看过，秦慕雪虽然是二徒弟，但是也没有见过玉阳真人的藏宝，整个朝阳峰上，怕就只有楚明霜见过玉阳真人的宝贝。

    其实对于秦慕雪这样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人来说，陡然间见到这么多宝物，她还能保持冷静已经是心智坚定了，旁边的施伟何已经有些失态了，如果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他怕是已经控制不住过去用手摸了。

    浮光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几个人的反应，她的目光从施伟何秦慕雪的身上掠过，最终落到了戚妄的身上，看到戚妄那淡然的表情，浮光眼神闪动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戚掌门，我们还是快点儿将这些宝物收起来，若是那藏琅又杀了回来，怕是会生出什么波折来。”

    戚妄并没有推拒，当初在成立随心派的时候，戚妄问过浮光和宋兆鱼，他们两个都愿意做随心派的长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同样也是开山祖师，为门派付出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直接拿出了储物袋，将所有的宝物全都收入储物袋之中。

    看到戚妄的举动之后，浮光心中浮现出了些许隐秘的欣喜之意，戚妄跟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见外……

    满屋子的宝物都被收走了之后，整个房间变得空荡了起来，浮光指着那漆黑的墙壁和地板，满脸认真地说道：“戚掌门，当初我父亲打造这间藏宝阁的时候，用的是万年玄晶石，这些也同样是宝贝，不如我们一并带走如何？”

    既然是宝物，自然没有留在这里的道理，戚妄欣然应允，浮光立即过去帮着他一起将那些万年玄晶石给撬下来。

    秦慕雪和施伟何站在一旁，看着戚妄和浮光他们两个在那边儿忙碌着，秦慕雪的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来。

    其实说起来从前的秦慕雪和戚妄两个的私人交情并不深，两人唯一一次深入交流，还是秦慕雪将戚妄送往魔域的时候，她说不出来自己心中的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不过一个多月没见，自己的师兄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原来的师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就在戚妄忙着撬那些万年玄晶石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排斥之意，很显然是有人怀疑起了他的身份，认为他不是原主，所以戚妄才会被这个世界的意志排斥，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戚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接着便回头看了过去，他的目光在施伟何的身上扫过，最终落到了秦慕雪的身上。

    而此时的秦慕雪看着戚妄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像是在看着戚妄，又像是在透过戚妄看另外一个人是的，脸上甚至露出了几分怀念之色来。

    看来发现他并不是原主的人应该是秦慕雪。

    戚妄在这个世界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哪里能被弹出去？见秦慕雪的神情恍惚，戚妄朝着她打了个响指，唤回她飘远的思绪。

    “师妹，你在想些什么？若是没事儿的话，你便和三师弟一起过来帮忙。”

    戚妄的话唤回了秦慕雪的思绪，她将脑子里面那些烦乱的想法抛之脑后，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看到戚妄正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回过神来的秦慕雪发现戚妄看着她的眼神跟过去的师兄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区别，想到自己刚刚那些荒谬的猜想，秦慕雪便觉得自己想多了。

    也就只有自己那个善良的过分的大师兄才会在天劫来临的时候不顾自己的危险来救她，除了大师兄之外，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明明大师兄那么好，她却还怀疑大师兄，实在有些不应该。

    “我来了。”

    秦慕雪收敛了自己的思绪，快步走到戚妄的跟前，帮着他一起撬那些万年玄晶石，而站在一旁的施伟何呆愣了片刻之后，也回过神来，急忙过来帮忙。

    在几人的努力下，屋子里面的万年玄晶石很快便被清扫一空，看着像是被天雷劈过的屋子，浮光心中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来。

    虽然现在还没有杀了藏琅那个罪魁祸首，但是把浮家的宝贝拿到手了，并且天魁派也毁了一大半儿，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儿。

    他们从藏宝阁出来后，浮光提出了要将整个天魁派毁了。

    戚妄看向了浮光，问道：“你难道有办法？”

    浮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有个秘密藏琅从来都不知道，浮家的护山大阵不止保护着浮家，还是毁灭浮家的钥匙。”

    其实每个门派都有同归于尽的办法，在被人攻破山门的时候，为了保卫最后的尊严，他们便会启动自毁装置，毁了传承多年的门派，真正做到了与门派共存亡。

    然而当初的藏琅为人太过下作。他与浮家内部弟子勾结在了一起，浮家的人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启动自毁装置，便被藏琅杀了个一干二净。

    这些年其实藏琅一直想要知道浮家的自毁装置设置在什么地方，可是浮光却死咬着牙不肯说出来，而藏琅为了防止意外，把可能有自毁装置的几处地方全都毁了。

    但是藏琅怎么也没有想到，浮家竟然会把自毁装置和护山大镇结合在一起，只要逆向启动护山大阵，以将整个浮家化为灰烬。

    当年爹娘他们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现在她为他们补上最后一步。

    因为没有藏琅的阻扰，所以浮光很快便找到了护山大阵的阵法中心，她逆向凯西了护山大阵，在最后的几分钟时间跟陪着她一起过来的戚妄冲出了天魁派。

    浮光与戚妄一起站在远处的山巅上，看着护山大阵的光芒不停地闪烁着，随着一道道凌厉的攻击，天魁派那些剩余不多的建筑物在护山大阵的攻击下全都化为了齑粉，那些承载着她快乐痛苦回忆的地方，随着攻击全都消失不见了，而压在浮光身上的那座大山终于被彻底掀翻了。

    哪怕罪魁祸首仍旧活着，可是看着原本属于浮家的东西跟已经消失了的浮家一起消失了之后，浮光心中还是充斥着浓浓的满足感。

    等到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之后，浮光转身看向了戚妄，她的眼睛红彤彤的，漂亮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但是她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紧接着浮光朝着戚妄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哽咽地开口说道。

    “戚掌门，谢谢你，大恩大德浮光没齿难忘，浮光在此立誓，从今日起，便以戚掌门马首是瞻，只要是你的要求，就算粉身碎骨，浮光也无怨无悔。”

    这一番话浮光说的掷地有声，任谁也不会怀疑她话语之中的真诚，她就这么跪倒在戚妄的面前，送上自己最虔诚的信仰。

    看到这个样子的浮光，戚妄挥了挥手，浮光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温柔的力量包裹着，紧接着她便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戚掌门……”

    戚妄看着浮光，开口说道：“你倒也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与那藏琅也有过节，便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他的，你不必如此。”

    藏琅也是戚妄的任务目标，是需要戚妄改造的人渣对象，即便没有浮光的事情，戚妄也会找上藏琅的，所以浮光实在没有必要对他献上她的忠诚，两人只是朋友，没有谁高谁一等，她不需要如此卑微。

    听到戚妄所说的话之后，浮光愣住了，沉默了片刻后，她还是开口说道：“戚掌门，不管你与藏琅有没有仇怨，你帮了我是事实，这份恩情我定然会记得的，你不用觉得有负担，这本来就是我该付出的……”

    眼见着浮光似乎准备继续说下去了，戚妄抬起手来，拍了拍浮光的肩膀，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浮长老，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是我随心派的长老，若是真想报答以后，便一心一意地为随心派做事儿就是了，更何况你不是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宝物吗？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便已经是报答了，我还得反过来感谢你才是。”

    眼看着浮光似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戚妄没等她开口便已经出声打断了她。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是先回随心派再说其他的，你看如何？”

    见戚妄如此，浮光压下了想说的那些话，她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回去再说。”

    跟浮光说好之后，戚妄转头看向另一边站着的秦慕雪和施伟何。

    “我看你们两个现在也是无处可去，不如跟我一起回随心派如何？这段日子我创建了一个小门派，门派里面的人不多，若是你们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回去。”

    施伟何：“……”

    创建一个门派这么容易的吗？师兄才离开玄阳派多长时间，结果现在都成了一派掌门了，总觉得这太过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相信师兄的人品，施伟何一定会觉得对方是在胡说八道。

    施伟何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另一边儿同样没有开口的秦慕雪，等待着她做决定。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还是看秦慕雪如何做，他在决定接下来到底要如何。

    秦慕雪的目光一直黏在戚妄的身上，等到戚妄说完了这番话之后，秦慕雪陷入了沉默之中，好半响之后，秦慕雪方才开口说道。

    “师兄，你变了。”

    她十分笃定地说出了这句话来，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戚妄已经脱胎换骨，那个优柔寡断，善良的没有原则的师兄消失不见了，而变成了面前这个男人，虽然有着同样的外表，可是他就好像由里到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他真的还是自己的师兄吗？而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在这一瞬间，秦慕雪对戚妄的怀疑已经达到了最顶峰，而随着秦慕雪不断产生怀疑，戚妄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意志对他的排斥。

    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自己怕是要被直接弹出这个世界了，他若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便真的完了。

    戚妄强忍着那种灵魂被撕拉的感觉，仍旧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满脸认真地说道：“师妹，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你以为我还能像是从前的我一样吗？人都是会变的，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还是一样的吗？”

    “你未曾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情，便有这样大的改变，那你会不会觉得，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

    戚妄的这一番话直接将秦慕雪绕了进去，她的内心之中又开始动摇了起来，戚妄感觉到这个世界对他的排斥之意慢慢地减弱了下来，看来他所说的话还是有用的。

    “师妹，人都是会变的，你会，我也会，这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又或者，你是希望我变得面目全非，与过去完全不同？”

    秦慕雪闻言，下意识地开口说道：“师兄，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至此，秦慕雪心中的那些怀疑彻底被打消掉了，而戚妄那被世界意识不停撕扯的灵魂也慢慢地恢复正常，他的灵魂与这具身体重新变得融洽了起来，又或者经过刚刚的怀疑锤炼，他的灵魂与身体的融合度变得比先前更高了。

    “我们跟你回去。”

    秦慕雪做出了决定，回头看了施伟何一眼，他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一行四人便离开了魔域，出发前往随心派。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发现天魁派被灭的天鹿城陷入了疯狂之中，天魁派在魔域之中也算得上响当当的大门派，而藏琅更是魔域之中数一数二的大魔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怎么天魁派在一夕之间被人灭了，原本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天魁派弟子也跟丧家之犬似的，一个个都夹起尾巴来做人？

    对于天魁派所发生的事情，魔域众人议论纷纷，大家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于是乎，天鹿城中其他几个比较有名气的门派便派出了门下的高手前往天魁派所在地，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劫云就算是消散了，曾经天雷降临留下的威压还在，各大门派的高手，不乏有见识之人的存在，他们很快便发现了天魁派覆灭的秘密。

    这些高手们回到自己的门派之中，将他们探寻到的秘密回禀了上去，很快天魁派被修真界大能用天雷灭掉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天鹿城，没过多久，这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魔域。

    天魁派被灭，大魔头藏琅下落不明，大家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哪怕过去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交情，可是藏琅到底是属于魔域的大魔头，现在他生死不知，而天魁派又被毁得渣渣都不剩，很显然修真界并没有将他们魔域放在眼中，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跑到魔域来覆灭他们的门派。

    其实魔域与修真界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修真界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些越界了，魔域中人又怎么愿意咽下这口气？

    经过魔域中人孜孜不倦地调查，然后经过一系列的对比之后，他们确认天魁派残留下的那些气息是属于玄阳派的。

    是玄阳派的人灭了天魁派。

    魔域中人只想讨回一个公道，让修真界知道他们并不是好欺负的，实际上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跟修真界开战，所以再找到了罪魁祸首之后，魔域中的几大门派便联合起来朝着玄阳派进发，势要让整个修真界知道，他们魔域也不是好欺负的。

    莫名其妙背锅的玄阳派：“……”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是天魁派覆灭真的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藏琅，我可告诉你，那个灭了你们整个天魁派的是我的大师兄，他是玄阳派的高手，他平日里最疼我了，若是你还不放了我，大师兄定然会要你好看！”

    那天从天魁派仓皇逃脱了之后，藏琅便带着楚明霜在一个简陋的洞穴里面住了下来。

    这个洞穴还是当年他从浮家逃出来的藏身之所，在这里他渡过了自己人生之中最为黑暗的日子，作为自己的秘密洞穴，这里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过，藏琅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会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来，他的心情本就恶劣到了极点，看着仍旧在那里朝着他不停叫嚣的楚明霜，藏琅的眼睛发红，心中戾气横生。

    眼看着楚明霜仍旧喋喋不休地继续叫嚣着，藏琅猛地站了起来，抬手掐住了楚明霜的脖子。

    楚明霜的脖子被藏琅狠狠地掐住了，他用的力气极大，楚明霜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就像是要被他掐得断成两截似的，浓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楚明霜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不停地尖叫挣扎，双手在藏琅的身上用力的抓挠着，而上一次藏琅被楚明霜伤到还未曾恢复过来，一时间有些制服不住楚明霜。

    “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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