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群英会
“喂, ”赵公子偷偷拉着她说悄悄话：“你这样算是挂羊头卖狗肉哦。”
“你没听过吗？挂羊头卖狗肉，是人生最高哲学。”阿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赵公子看着前面哆哆嗦嗦说话直结巴的钱港生：“他到底行不行的？”
“就算他不行，无非也就是跟现在差不多嘛。”阿春半点都不着急。
又一次被戳一刀的赵公子：“……有你在, 他应该ok的。”
上了大学果然不一样, 说话都硬气了。
阿春不兴走后门：“他不ok你可以换啊，在坐的谁都行。”
说这话时她没放低音量，旁边的人都听到了，顿时觉得阿春用心险恶, 万一换了个人没救回来收视，岂不是证明他们还不如钱港生一个助理？
结果就听到大老板给自己家泄气的声音：“还是算了, 他们要真的行，我现在已经在家叹红酒了。”
赵公子现在也看明白了不少，这些在坐的哪怕是后招来的也都混成了老油条，只愿意在自己的地盘做自己的事，其他台里怎么样跟他们是没多大关系的。要不是怕再引起政府注意, 赵公子很想炒一炒鱿鱼炒饭的, 可惜炒不了还得憋着。
这些员工们想的也没有错，罚不责众，不管怎么样, 美港是不可能招完没多久就裁员的。
招工一时爽，赵公（子）被坑一直爽。
“也不是啊, ”阿春这就搞了个坑老板的招数：“这是钱港生的方案，大家可以再做一份自己认为更好的, 还是玩投票，得票最多的可以做试播。经费方面……”
阿春看赵公子，后者看到开会的人眼睛里略有期盼的模样：“可以比以往放宽……”
你要说这个，大家就又不困了。
就像那次春晚, 所有人就都开动脑筋，虽然还有垫底的一招就是集体把阿春投出去，但既然能有多余经费，那大家还是很想做的，就是不知道阿春到底怎么搞定老板让他肯大出血的。至于阿春这边，也让钱港生自己根据今天的意见做个修改版，本来以为自己彻底没戏的钱港生精神了……
瞬时间，全台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了，好像每个人都有要忙的事情。赵公子看着这样的场景直发愣，他意识到了阿春其实在用激将法。
“为什么？”明明他当初提拔阿春也是做了差不多的事。
“因为我是一个没读过书没工作经验也没背景还是刚成年的女仔？”阿春耸肩。
赵公子张了张嘴，忽然有些哑口无言。
阿春之前一直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要与她为敌似的，她头上又没带嘲讽buff。后来她意识到了，她是世界的主角（不是）……咳，她只是意识到了在外人眼里她是什么样的。
掉过头来，有一个什么资格都没有的后门党进来，还一下就要挑大梁，她也会生气的。
“如果我说要做前台或者助理，或者他们会更照顾我。”阿春说，就像她在培训班的时候。
“你证明了你的能力。”赵公子看着她郑重道。
阿春忽然笑了：“这是我们认识以来，我看你最顺眼的一刻。”
也是同样的一刻，赵公子发现阿春是很漂亮的，不是普遍意义上的那种清纯或者性感的漂亮，而是很有气质会令人感到她的魅力的漂亮：“其实你有没有想过……”
“收声（闭嘴），”阿春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你讲出来了的话会很丢脸的。”
这已经是很婉转又很直接的拒绝了，赵公子想起她能靠着一部电影就赚到的股份，到底没有把别的话说出来。若隐若现的小心动，以及企图空手套白狼的大心思都被阿春礼貌又稳准狠的按了回去。
“听说你跟一个明星仔打得火热？”赵公子阴阳怪气的说。
“是啊，他好靓仔，而且是想到什么讲什么的，我最中意跟简单的人做朋友了。”阿春笑道。
赵公子顿时觉得有些没趣，论情人，他当然也喜欢简（sha）单（sha）的，像阿春这种看着有些聪明而且越来越聪明的，要是肯做贤内助是最好的，可惜阿春属于不乐意在背后的类型。
岂止是不乐意在背后，阿春可是个很记仇的人。
三天后所有人再次开会，阿春居然没先提投票的事情，而是先提了所有人的策划跟钱港生的策划一样，被所有人观赏顺便点评一下，第一轮，每个人说三条不足之处。此言一出，顿时整个办公室嗡嗡得仿佛像菜市场一样。
最du妇人心！他们之前只是商量好了统一要把钱港生的策划绕过去，投谁都行，关系好的甚至已经约定好互投了。
阿春以前听过一个故事，两个好朋友被老师惩罚互相扇巴掌，开始的时候都能保持默契力道放轻，然而当有一个人一不小心重了，后续就会变成两个人打出真火。
她现在做的就是对所有人都煽风点火，她这个外部主要矛盾，需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到内部次要矛盾。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多和谐友爱的人，行业内部要是没竞争她把头切下来给他们当凳子坐。等他们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就没功夫搞她的节目了，相反，她这个跟老板关系好的，反而会成为头号被拉拢的对象。
办公室战争跟宫斗一样，阿春可是个老职场人，她还写过几集宫斗剧本呢。
“喂，不是哦，那你这样，他（钱港生）不就不算在内了？”有人道。
“一样要算。”阿春一摆脑袋，钱港生把修改过的策划拿出来，非常完整，比之前改进了很多。顿时其他人对说话的那人怒目而视，会不会说话，到底站哪边的？
接下来就像阿春猜到的，难免有人不会说话或者一不小心戳到别人，刚开始挑的名字什么的轻飘飘的小毛病，后来越跳越多，本来没有节目是完美的，只要说一定能说出来点什么。赵公子坐在旁边，眼看着一群人明明之前还和谐友爱的，后面就像斗鸡一样，脸红脖子粗，一个个吵得不行。
就在他有些怀疑阿春用心的时候，一圈轮过，阿春又让每个人说出节目的三个优点，然而刚才都已经打的面红耳赤了，这时候又不得不碍于老板，一个个说着好话，其实都是阴阳怪气，不过好歹会议室的氛围比刚才好了。
阿春坐在一旁看着，之前不觉得，现在才能看出来每个导演监制的性格，起码谁比较冲动易怒很容易看。相比较之下，另一些人一直对所有人说好话挑毛病无关痛痒，也更突出。
第三轮，匿名投票，现场唱票。
赵公子看着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在走神的阿春，莫名觉得她也许还挺适合走政治那条路的。
狂风暴雨已经过去，商量好的事情都出了变数，原本以为会零票的钱港生，居然还真的有人给他投票，而且还不止一个。当然票数最高的还是人缘最好的几个，也是不得罪人的几个。
“点算（怎么办）？”赵公子私底下给阿春传了张小纸条，这回钱港生也被摘桃子了。
人缘好的节目策划只能说跟钱港生的差不多，少了个解说，多了个征集打油诗环节。
阿春再一次的笑笑。
然后宣布，刚才选的，是播出顺序，也就是说，每个人一集，节目轮流，到时每集导演都不同，多好，代表他们美港人才济济，群英荟萃。不要说没时间，大家都轧戏习惯了嘛。
群英：“……”有很多脏话想讲。
之前还很怕真打起来的赵公子：“那一圈轮完之后呢？”
阿春奇怪地看他：“再轮一次。”
赵公子：“……”他似乎，好像，可能，也（？）被涮了？
《诗歌天下》出街，美港多了个新节目，但除了阿春和钱港生，其他人似乎都不怎么高兴。
钱港生还是挂上了策划的名字，不过他其实也不太在意，重要的是工作经验，毕竟他有一个压根不怎么在乎名分的师父（阿春：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跟阿春这种早就工作很久的老油条相比，钱港生也还是差一些，哪怕是美港里，也有很多比他有想法有经验有手法的导演。同做一个节目，他光是在旁边看着就能学到不少东西，阿春把他塞到节目组里，就是为了让他偷师的……
而钱港生也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年轻人，开会时的那些批评让他有那么点沮丧，等到了现场就颇有些“说我不好我更要看看你怎么样”的热血，阿春也不拦着他，他才接触电视产业一年的多，还在兴头上。什么事都是最开始的时候最有冲劲，慢慢地热情就会随着工作时长增加而呈现反比的递减趋势。什么时候他被老板和同事打击得不行却还能有力气爬起来，什么时候他才真算是踏进了这一行。
至于在开会时被阿春搅和了的其他人，在跟钱港生接触的过程中，也不得不承认，这靓仔还挺踏实肯干，私底下难免跟他说，好好地，别跟阿春混，人家是老板的心肝宝贝，还是大明星，这又去r国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是的，我知道。”钱港生听从阿春的吩咐，附和这帮人，心里不禁感慨自己这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在汉。
就是不知道阿春怎么样，他这么大个人都没出过国，她就更不用说了，连护照都是后回家找赵家人拿户口去办的。他还有点担心，r国那地方，听说也不安全。
被担心的阿春正用纯熟的日语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春。”
虽然她就会这一句，跟好多动漫和大家的老婆们学的……
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说完，台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他们所在的地点在一家电影院附近，这边的代理给现场架了一个舞台，阿春现场表演唱歌，谁让她发专辑了呢。卫思荣也有专辑，但在红港都不太行，唱片公司也就没给他搞海外营销。所以，阿春第一次去国外做宣传，居然是以歌手转演员和导演的身份，看片最多的居然是她的粉丝，代理商也拿她当卖点。“跨越时空の爱情”，“人气歌手Spring chao的首次触电”，“当代绝美爱情”巴拉巴拉……
阿春：“？？？”这啥？这谁？哪里不对？
跟她一块来宣传的卫思荣，扶着墙笑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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