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卫思荣

    第8章卫思荣

    “那怎么行？要穿泳装的哦！”庄卓芝非常不好意思。

    “那怎么不行？又不是你一个穿泳装。”阿春用同一个句式反问过来。

    虽然自从前几年港姐冠军成功嫁入豪门之后，全港震惊，港姐选拔就难免产生了另外一种意味，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真的参加了红港小姐的选拔，出名的机会要比起在电视台里熬资历要大得多，从事业方面来说也顺畅得多。

    阿春本来对这个不太了解，不过导演专业女孩少，她一个寝室的女同学是学传媒的，毕业论文写的就是从红港小姐看红港娱乐产业的兴衰与影响，临近毕业的时候本地的同学都走得七七八八，关系好的都抱团，她俩也算抱团取暖，代写是不可能代的，互相帮忙找资料还可以。

    当然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阿春看的时候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舞台设计，节目顺序等等方面。

    怎么说呢，红港小姐的选拔，跟春晚差不多，每年必看，刚开始时是最吸睛的，但娱乐生活丰富了之后，就感觉一年不如一年了。每年都是这个程序，看点最重要的还是看美女。

    看一个个平时根本接触不到的美女，穿着连体的泳装走台步，听着她们被主持人或者嘉宾刁难，做出一个个不一样的应答——这才是选拔赛最招人看的看点。

    某种程度上，选美小姐，就是最初的选秀，后续不过是改变内容，本质上是差不多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养成的乐趣，我支持的人，最后得到了名次，有种自豪感，我的眼光好。

    后世的选秀，也不过是把这方面发挥到了极致。

    “更何况，”阿春劝她：“你以后也要拍戏的，剧情要求你穿泳装，你就不穿了？”

    此时的电影还没分级，但也不乏用美女挂羊头卖狗肉的片子，不是真的要卖肉，起码也要有泳装沙滩戏，不拍X戏可以理解，泳装都不肯拍就会少了很多机会。

    同样的还有亲吻戏，要是真的像后世那样连拥抱都要斤斤计较，那就干脆彻底别拍了。

    等到再后面遍地都是X级片时，你不拍这种戏，那就等于手停口停。阿春研究过类似的烂片，那是真的多，也是真的烂，但也证明是真的有人看，饱暖思X欲，古人说的相当有道理。

    就是未来，一样有各种影院一日（周，月）游，必有洗澡戏的网大，关键居然还真有人看。

    比如某copy达人说的，你可以不喜欢你不喜欢的东西，但是还是请允许它的存在（……）。

    虽然阿春为了研究资料每次都看得想洗眼睛，但她本人也没啥资格不允许人家存在。

    话题跑远了，阿春也不是鼓励庄卓芝去拍X级片，只是希望她能做好准备。进了这一行跟异性相处的门槛就必须要放低，除非你能一辈子演玉女角色，那也得先让世人看到你是个玉女。

    庄卓芝被劝了几句，觉得阿春说的有道理：“那倒也是。”

    至于选港姐会不会被选上，这点庄卓芝倒是很有信心，港姐最开始不是LTV做的，不过后来转交给LTV后搞得规模最大，全港人每年都准时追播放，很多人都劝过庄卓芝去选。

    “阿芝比那个冠军靓好多！”这是庄卓芝都听惯了的，甚至她也不是没动心过，就是没胆子去。

    “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啊，你那么聪明，他们提的问题你肯定都会回答的，到时候说不定拿个冠军！”庄卓芝是被说动了，但她还是胆突不敢去，于是拉着阿春撒娇。

    结果就听到阿春说：“好啊，你帮我把年龄长一岁就行了。”

    “噫，又玩我。”庄卓芝气哼哼的，娇花美人，生气也像撒娇，阿春看着她笑。

    选港姐要十七岁到二十五岁，尽管目前为止还没有爆出什么虚报年龄的新闻，不过阿春刚领身份证没多久，她又是本港人，假装是很容易被拆穿的，何况阿春本来也没打算要去。

    这个年代，港姐是非常受瞩目的，谁参加过港姐，去街上买菜都能被菜贩拉着聊几句，这样的条件做明星很合适。但也很容易成为有钱人追捧的对象，庄卓芝说了要去LTV，背靠大树，阿春才让她去选港姐，不然庄卓芝的背景就很容易被某些大佬看上，还是不好拒绝的那种。

    阿春自己，做了港姐，基本上就离着她做幕后的志向越来越远了，而且会过于引人注目。

    对着庄卓芝，阿春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打算过几年攒些钱，回去读书。”

    庄卓芝顿时目瞪口呆：“为什么？你都已经工作了啊，电视台工作很有前途的。”

    “是啊，”问题是电视台当个编导都特么的要大学生啊：“我们训练班女仔都很靓，我觉得以后的工作可能很有问题，读书的话起码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还能遮掩一下她突飞猛进的变化。

    “这样啊，”读书不是很灵敏的庄卓芝感觉对她来说还是选港姐容易一点：“那你加油哦。”

    一脸懵圈的庄卓芝看起来怪可爱的，阿春捏捏她满脸的胶原蛋白，手感好极了：“知道了。”

    庄卓芝瞪她，明明自己比她大，老是捏人家的脸，衰人！于是她也捏回去，阿春的手感同样好极了！不过捏了一次阿春就会躲了，腿长得长人跑的也快，庄卓芝追了半天都没追上，哼！

    如此这般，两个人就有商有量的帮庄卓芝决定了很重要的人生大事，还顺便去买了高跟鞋，泳衣，等等需要的道具，阿春还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题目，说是来个提前预演。

    照庄卓芝说阿春准备的题目真是要多难堪有多难堪，有些还沾了一点咸湿的色彩，但在她勉勉强强回答几次之后，却又确实起到了一些缓解紧张的作用，起码不会想不起来就卡住了。

    包括那些嗯啊嘿哈的语气词，阿春要求她尽量戒掉，还写了一长串的类似训练，叫她自己请家里人帮忙完成。晚上阿姐上班回来，看到阿春写的东西，说阿春真了不起，不是一般人。

    庄卓芝听了顿时脸上生光，觉得特别有面子：“阿春好厉害的！”

    听得她姐姐满头黑线，厉害是厉害，但人家多大你多大，幸好阿春没坏心，不然就她妹妹这样子，被人卖了可能还要倒找钱给人家。

    要是阿春看到这场面，大概就会感慨，她这就是不小心被阿芝当爱豆给养成了。

    黄昏的时候阿春回了家，先是给自己煮个面，加个荷包蛋，吃完之后打扫房间，再之后每天一练字，接着再睡前拉筋简单运动一下，冲个凉，翻翻从二手书店那里买的教材，最后睡觉。

    阿春对庄卓芝说的也不全是谎话，别看拍电影的什么人都有，电视台里能做编剧做编导的，除了最早的那几批，后面竞争增加，还真就要求有学历的人才能上岗。

    不算硬性标准，但学历，经验，人脉，财富，背景……总得有点东西才能拿的出手。

    毕竟，一共就两个电视台。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完蛋的美港，现在是三个。

    相比较来说，学历是阿春现阶段最容易能碰触到的等级了。

    唉，人家为了找工作考大学，她也为了找工作考大学，中华语言真是博大精深。

    一把年纪（不是）为了考大学而奋斗的阿春做梦都在奋笔疾书，阿西，为什么繁体字比划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铃声响了老师来收卷子了她都没写完。

    阿春睁开眼按掉闹钟，拉开窗帘看到的就是清晨的红港，街上没什么人，有也不过是卖报纸的在摆开报刊，再不然就是小商贩三三两两的支开摊子，马路上双层电车叮叮当当的响着……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晋江的日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讲真，已经坚持了很多天每天九点睡，早上五点起，八小时健康睡眠的阿春自己都十分的难以置信，难怪这年头人的头发都很茂盛。

    最初的最初，阿春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头发时简直有种想泪流的冲动。

    好多啊，又浓密，又厚实，颜色还很黑，太令人感动了……TAT

    呼吸了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阿春在屋子里开始做清晨瑜伽，重新换了一个年轻的身体，感觉脑子和身体都不是一般的灵活，那种感觉就像是少了压在身上的重担，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在经过逐渐加码地锻炼之后，筋骨拉开，以前非常消耗体力的动作现在做的轻而易举。

    脸上的眼袋和黑眼圈消失的无影无踪，细纹没有了，毛孔细密得几乎看不见，不管穿什么，哪怕套个麻袋也遮不住的青春逼人，那种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但某些时候，阿春又会有那么一点迷茫，换个身体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这大概是谁都没办法给她的答案。

    在医院里，阿春不喜欢照镜子，后来慢慢习惯了，习惯了别人叫自己阿春，而不是原来的那个名字。想一想，赵春分这小姑娘也很冤枉，去世了之后，连身体都变成别人的了。

    【我叫阿春，今年X岁，最中意的颜色是绿色……】

    前几天赵春分的大姐来看她，带了两大箱的行李，钱港生和姐夫一人一个帮着搬来，说是她离家出走那天，赵爸爸丢出来的。妈妈捡了回去，但也不敢触老公的霉头，都收拾了起来。

    现在有了住的地方，就都交给了她，连带着阿春之前从家里拿走的几件衣服，就是赵春分的全部家当了。衣服大部分都是旧的，新的没有几件，剩下的就是几双鞋，不同的头饰，一个布娃娃，一本日记本，几本当红明星的杂志，一看就很便宜的化妆品。

    所谓的日记本，开头写了几篇日记，后面就变成了歌词本，抄的是好多电视剧的主题曲歌词，阿春从名字能推测出大概，但歌基本上是没听过的，内容都是一些江湖情爱之类的。

    充满了少女的童趣，阿春看着不禁会心一笑。

    赵春分，阿春，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早晨收拾结束到对面去上班时，阿春在门口见到了她前世的偶像，卫思荣。阿春之前听说过，卫思荣现在是秦盛妍的男朋友，秦盛妍是美港从LTV挖过来的女演员，作为美港的新人花旦已经演了两个女主角了——虽然反响不是特别好，不过大家一致反映秦盛妍是真的靓。

    其实也可以理解，秦盛妍跟阿春现在一样大，刚满十六岁，演技不好很正常。

    ……跟十六岁的小姑娘拍拖，要是换到未来卫思荣大概会被骂死。

    现在这个年代，倒还很正常，林嘉惠跟阿春说，训练班开课那天还有人跟她打听阿春来着，不过阿春跟王成君来了那么一下子，后来就没人敢来了。

    阿春忍不住感慨，看看人家的十六岁，看看她的十六岁，羡慕就一个字。

    赵春分也就算了，阿春自己那真是还徜徉在知识的海洋当中，穿着传统运动校服，冬天跑步夏天做操，望着中考倒计时，每天背的头秃，哪有时间谈恋爱呢？

    “阿荣！”阿春叫住对方，倒是没去攀关系，而是拿出本子：“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

    卫思荣愣了一下，他的专辑出了几张，但反响都不太好，没想到在这这里能遇到粉丝。

    “好啊，”他本身是个话唠，又照顾粉丝，接过来就跟人聊起来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春看着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卫思荣，眼睛模糊了一点，挤出个笑。

    “我叫阿春，今年十六岁，最中意的颜色是绿色，最中意的偶像是卫思荣。”

    “哇，你这么说我一定要写好点了，你想写什么啊？”卫思荣低着头写好开头问。

    “不如你帮我写个祝福好啦？就写祝我们大家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日期就从今天开始。”

    “这么怪的？不过我中意，祝我们大家开开心心，健健康康……OK啦！”

    两人说话间，秦盛妍已经走了过来，喊了声“阿荣”，阿春就很有眼色的点了个头撤退了。走之前还能听到卫思荣跟秦盛妍解释说是粉丝，秦盛妍打趣了一下，卫思荣反击，两个人打打闹闹的，看起来快活极了。这一对小情侣经常在台里的食堂一起吃饭，阿春偶尔去餐厅也能看见。不过鼓起勇气去要签名还是第一次，她总是觉得，不想去打扰这么开心的他们。

    阿春的确很喜欢卫思荣，但对他了解的其实不算多，她所有的喜欢都是从电影里看到的，她喜欢的也是电影里的卫思荣。至于现实生活中的，她也只知道他最后那惊人的结局。

    一个人走到尽头大概不会是因为一点小事，这点阿春也经历过。

    与其上去做令人莫名其妙的救世主，不如就安静的当自己的粉丝。

    或许以后有可能有合作的机会，那也是以后。

    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扰，这对某些人来说是最大的尊重。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懂得这简单的道理。

    “不如我们今天换组？”王成君笑着跟其他同学说。

    文戏教学差不多了，今天开始就是武戏教学，简单来说就是怎么打得更像，但是不是真打全是花架子，就像阿春当初那一巴掌一样。

    而此前有个前提，前面那些课程，没有其他组肯要王成君和阿春，两个人被迫营业选进了一组。因为有阿春这个BUG在，他们已经拿了一个月的第一了。

    现在要换武戏，王成君这样，跟过河拆桥没什么两样。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