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挑了挑眉,赶紧叩谢,“谢陛下恩典,不过…臣能否现在选择二人?”现在尚且有皇帝金口玉言,事后就没有这么好办了,条件以下的能实现的时候好好实现。
“可以。”昭庆帝十分大方。
“臣听说禁军副统领刚正不阿骁勇善战,一手长刀耍得虎虎生风,臣猜想灾民众多需要有人震慑,能否请他随臣一起前往赈灾?”
昭庆帝脸上闪过深色,禁军副统领李腾辉乃是荣德侯李浩荣的嫡子,而右丞相方庆晖是荣德侯女婿,这样看来他倒是聪明。李腾辉官秩比京兆府尹要低,不会夺了他的控制权也有足够分量桎梏右相和李家。
不过他的本意也是找人相互牵制,这正合他意,在荣德侯要开口之前道:“你倒是会挑选,人家乃是荣德侯尊贵的嫡子,要跟你去那等水深火热条件艰苦之地,不怕荣德侯不同意还要剥你的皮?”
失去先机的荣德侯李浩荣张嘴,“陛下……”
“陛下哪里的话?身为夏国父母官为拯救黎明百姓而受些苦难是我等幸事,想必李大人和侯爷高风亮节怀瑾握瑜,也是这般想的。”飞快开口打断,其实她就是不想让荣德侯开口而已,要让他拒绝了,那他不白白损失一个上好人质?
这么一顶高帽子扣下来,要是李腾辉和荣德侯拒绝,那他们就自己承认妄为朝廷命官了,自身德行也要受到诟病。
荣德侯李浩荣噎了下,对方有张良计他也有过墙梯,“回禀……”
“荣德侯一家忠心耿耿堪当大任,这等为国为民的事定然不会拒绝。”精光闪烁,昭庆帝兀自说。
“其实……”荣德侯忍了忍,再次开口,他怀疑是容易故意为之。
“陛下说的是,民间普遍流传荣德侯一家德心仁厚,为夏国鞠躬尽瘁,实在是为官之典范啊,虽然微臣只与他见过几面,但行事风范早已铭记在心,听说其君子之风在读书人之间甚是推崇!”容易拱拱手,反正夸奖不要钱,还有皇帝跟他唱双簧,所以他相当兴奋,煞有介事道。
其实…区区禁军副统领,还是武官,几个自诩清高的读书人会推崇
?
“荣德侯教子有方。”略带欣慰赞赏地看向因为插不进去话而尴尬的荣德侯,仿佛也听说过似的。
“微臣也这样觉得,如果他知道微臣提议一定欣然前往,所以请陛下成全!”
昭庆帝唇畔轻轻上扬,面上有些欣慰道:“甚好,俞仲兴,去告诉禁军副统领,让他一会儿直接跟随军队前往,另,调五百金武军在城外汇合。”
众朝臣默默地摸了摸鼻子,得,皇帝一句话直接让禁军副统领连家都不用回了,也避免回家后的种种意外。
而此时的荣德侯已经气得冒烟了,可一边是皇帝,他根本没法撒出来。殿内沉寂,他觉得此时再不开口这事真要铁板钉钉了,所以趁着这个话题结束赶紧开口,“陛下……”
“另外一人你可有人选?”昭庆帝恍若未闻荣德侯的意图,好整以暇地问道。
此言一出,朝堂众人皆同情的看着右相,一共被打断三次,还有帝王参与,说不是故意的他们都不相信。虽然同为一派应该同情,可是望着右相憋屈又没地儿发泄的表情很想笑怎么办?
但罪魁祸首之一的容易看没不看他,这件事等翻了篇就成定局了,朗声回复,“回禀陛下,已经有了,忠武将军周卓。”
忠武将军周卓,正四品,在夏都之内未曾掌握实权,但他是大柱国萧冉航下属,所以从未有人胆敢轻视。
此话一落,朝堂安静,良久,昭庆帝看向大柱国,“周将军,你意下如何?”
四品官员皇帝直呼其名即可,可谁都知道周卓是大柱国的人,所以皇帝是看在大柱国的面子上。众人好奇望去,大柱国会不会同意周卓前去?
可大柱国依旧面不改色、置若罔闻的站着,如老僧入定,就叫人琢磨不透了。
周卓出列,不看大柱国,沉默一会儿,双手抱拳:“回禀陛下,臣愿意前往。”
“好!”欣慰的点点头,在昭庆帝看来,周卓同意就是大柱国同意,他先前跟容易唱完双簧,周卓后头就爽快答应赈灾,是尊敬他这个帝王,所以心中颇为满意,总有那么几个不太糟心的存在,大柱国就是其一。
“如此,传朕旨意,现册封京兆府尹为赈灾大使,禁军副统领李腾辉、忠武
将军周卓为其左右副使,半个时辰后携五百金武军携赈灾物资即刻出发!”
容易和周卓一同行大礼,“微臣遵旨!”
“好,朕静候佳音。”站起身来,面露疲倦,“朕乏了,退朝!”说罢,拂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立刻有御前太监尖着嗓子,“退朝——”
“恭送陛下!!!”
等皇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容易立刻直起身板,放松神经,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可以回去准备点东西带上。
想着便匆匆离开,可刚走到门口,一个侍卫拦住他说:“容大人,陛下命你监斩。”
一拍脑袋,今日朝堂他下了几盘赌局,赌辛子良按耐不住的性格、赌皇帝的心思、赌朝廷局势不容乐观没人欣然前往赈灾,若非瘟疫被人先行提出,他也要上述的,这其中一个环节出错他定然是被拖出去的那个,所以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抿了抿嘴唇,毫无惧意和胆怯之色,“请带我去。”
“容大人请。”
他完全没看见后边一双盯着她的鹰目逐渐阴鸷、杀意腾腾。不过就想看见了他也不在意,他会亲手展平路上一切障碍!
被绑在断头台上的辛子良远远的看见步履如飞的容易,眼眶猩红犹如饿狼看见羊羔,“贱人!是你冤枉我!是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
他大吼,怒极了,眼球微微突出,血丝布满,乍一看竟有些瘆人。
充耳不闻地走过去,站在他跟前,垂了垂眼皮子,“辛大人。”
“容易!你…你还敢站在我面前!啊?你个贱人…贱人!!!”
他挣扎着要扑上去,唾液横飞,两个侍卫狠狠拉扯才勉强拽住,提醒道:“容大人,你要不要站远一些?免得被伤着。”
“没关系,他伤不着我。”扯了扯嘴唇,靠近他压低嗓音道:“辛子良,在你一天到晚想要弄死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狼要吃兔子,殊不知兔子是狮子伪装的,我容易从来只走直路,那些说我挡了他们路的,其实,是他们挡了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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