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野人正文卷第一零八章一醉方能解千愁第一零八章一醉方能解千愁
跨度足足有六十米的斜拉藤索大桥毫无例外的倒塌了,云川三个月的努力终究化为泡影。
不是他的设计有问题,而是现在的施工条件,根本就不允许他树立起八个高度足足有二十米高的立柱。
地上的软土早就被大河给侵蚀光了,剩下的不是红砂岩就是坚硬的岩石层,云川想要把木头插进去三米深,这根本就是扯淡。
本身应该最坚固的立柱都不能做到稳稳当当的,这座超越了时代能力的大桥自然就建造不起来。
桥梁倒塌的那一刻,全族的人脸上都没有一丝表情,尤其是发现族长正用凶猛的目光四下巡梭的时候,大家就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族长最近脾气不好。”阿布从人群中走出来,淡淡的对族人们道。
“是啊,是啊,起了瘟疫还死了人,族长很难过。”
“是啊,是啊,昨天有仆妇没照顾好桃脯长了毛,族长本来要踢那个女人,最后还是放过她了,当时,我就看到族长气的脸色通红。”
“说起来族长是一个好人,今早吃饭的时候还把鸡蛋给了我儿子,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族人们说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人提起眼前这座已经倒塌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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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出在那里呢?”云川蹲在柱子跟前,眉头紧皱。
“族长,你昨晚就没有睡好,现在回去睡一觉,等睡醒了再弄这座桥,反正我看河里的那条浮桥很好用,大象也能走过去,结实得很,不妨碍事。”
阿布悄悄地凑过来,在云川耳边低声道。
云川站起身,捶打一下酸困的腰,对阿布道:“这里的东西不要动,等我想明白之后,再来,我就不信了,一座桥我都建不好。”
阿布呵呵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先睡觉,一觉醒来我们再想办法。”
云川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工地,他觉得自己此时很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阿布目送云川在精卫的陪伴下回红宫去了,就对杵在身边的夸父大骂道:“你是一个死人啊,还不赶快带着你的人把这几根柱子拆掉!
槐呢?你躲什么躲,赶紧把这些藤索从柱子上解下来……鱼人,鱼人你死哪里去了,快滚下水,把那些竹子给我拆开送到岸上来……”
云川静静地躺在羊皮地毯上,精卫给他盖上羊毛毯子,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人们干活的号子声,就好奇的伸出头去看,发现那一群人正在拆云川的倒塌掉的桥。
就急忙对已经闭上眼睛的云川道:“他们在拆你的桥。”
云川就当没有听见,继续睡觉。
精卫发现槐居然爬上倾斜的柱子,用斧头把上面的藤索给砍断了就有些发急,摇晃着云川道:“快醒醒,他们把藤索砍断了,那可是你费了大力气才弄好的。”
云川把头藏进毯子里。
精卫焦急的把云川从毯子里拖出来,推着他来到窗口,指着外边热闹的拆卸工地道:“他们趁你睡觉,在拆你的桥。”
云川无力的转过头,看着精卫道:“难道你觉得他们应该当着我的面拆桥?”
精卫瞪大了眼睛道:“你也不管管。”
云川见跟精卫说不清楚,就重新回到被窝里,准备舒舒服服的睡一个好觉。
精卫直到这个时候,好像才反应过来,不再折腾云川了,也觉得这个时候睡觉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假装打了一个哈欠,也就钻进了云川的毯子。
云川这一觉睡得很是安稳,直到第二天天亮才睡醒,左右看看,没发现精卫,就拿着自己的猪毛牙刷跟竹炭粉去洗漱。
精卫不知道大清早干了些什么事情,此时正汗津津的提着一桶水过来。
帮云川挖了一竹碗水递给他。
云川看看精卫从下巴上往下滴的汗水,就不解的问道:“你干什么了?”
精卫嘿嘿傻笑一阵,就跑开了。
云川摇摇头,开始刷牙,等他漱口完毕,精卫就小心的端着一个竹碗来到云川身边,小心的把竹碗放在他跟前,然后就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云川瞅瞅竹碗里那半碗碧绿色的液体,再抬头看看精卫道:“你打算毒死我?”
精卫二话不说,就把嘴巴凑到竹碗上,喝了一口,然后,原本红扑扑的小脸变得更红了。
云川端起竹碗嗅了嗅,然后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精卫道:“哪来的酒?”
“酒?”精卫听的一脸的茫然。
“这水是我一大早跟睚眦几个从猴子窝里掏来的。”
云川上下看看精卫,见她的头发有些散乱,手臂上还有好几道血痕,就拉起她的衣袖看看,伤势比他预料的还要严重。
没有药,云川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她的袖子撸下来,有些恼怒的道:“你好端端的惹那些猴子做什么?”
精卫低着头,两只手抱在一起低声道:“睚眦说这东西酸酸甜甜的,喝了之后人就会晕乎乎的,很舒服,会忘掉所有不高兴的事情。
你昨晚睡梦里骂了一晚上的人,还说什么刘春堂是个大傻逼,连力量比都算不好,害得你丢丑。
对了,刘春堂是谁?大傻逼是什么意思?丢丑又是什么意思?”
云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刘春堂是一个跟猪一样蠢的人,至于别的,就当我在说胡话。”
精卫平日里听云川胡诌的事情多了,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事往心里去,这时候,他就希望云川能把这碗从猴子窝里弄来的水喝掉,然后继续睡觉。
阿布他们还在拆卸那座巨大的废桥,活没有干完呢,阿布让精卫尽量拖住族长,不要让他看到这伤心的一幕。
以前,睚眦他们喝了这种水之后,就会晕乎乎的睡觉,所以,精卫很希望云川快快的喝了,早点去睡觉。
云川看看手里的竹碗,这猴儿酒呈诡异的青碧色,说它是毒药云川相信,说它是酒,云川一点都不信。
最过分的是,云川还从猴儿酒里看到了几根灰色的猴子毛,另外,酒里面还漂着一条肥硕的虫子。
且不说这酒到底好不好,仅仅是卫生不达标这一点,云川就不想喝。
在精卫失望的目光中,云川放下了猴儿酒,找来了一个绷着细纱的竹子制作的过滤器,把酒倒在过滤器上,过滤掉了酒里边的猴子毛,虫子,以及一些可疑的黑色渣滓。
终于竹碗里的猴儿酒变得清澈了一些,云川端起竹碗,在精卫的鼓励声中,接连试了三次,最终还是喝不下去,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小夸父们捋鳄鱼肠子吃的场面。
见精卫非常的失望,云川拍拍脑袋,决定自己酿酒,虽然只能做成甜米酒,也比这碗猴子酿制出来的酒靠谱。
反正精卫只是不想让他去桥梁工地,他拉着精卫一起制造老酒曲也是可以的。
酿酒其实就是一个让粮食自然糖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只要促成糖转化酒精,就可以了。
能让糯米里的糖转化成酒精的,只有酶有这个本事,只要让酶进行无氧呼吸,糖就能转化成酒精。
酶这个东西云川,精卫嘴巴里就有,用起来很方便,
所以,云川首先需要的东西就是糯米。
云川把糯米蒸熟之后,就弄了一团糯米让精卫用嘴巴嚼,自己也嚼,嚼烂之后就吐出来,云川再揉成一个小球,直到两人把所有的糯米都嚼过了,且保证这些糯米都充分的被口水浸润之后,就放在了一个蒸笼里,找了一间屋子,把蒸笼包好,还往炕里填塞了一点柴火点燃,提高一下温度。
这种制造老曲的法子,是云川去贵州探矿的时候跟一个老妪学的,据说,这个老妪制作的甜酒堪称冠绝一村,云川历来是一个好奇宝宝,提了一只鸡非要跟老妪学习如何制作美味的甜酒,学完之后,云川就再也没有喝过那个村子生产的甜酒了。
用嘴巴嚼糯米的过程,就是用嘴巴里的酶来培养菌种的一个过程。
等这些糯米通过发酵长出霉菌了,再用辣蓼花跟米粉,添加这种霉菌就能生产出酒曲了。
云川耐心的把这个手艺传给了精卫,却发现精卫的脸红的厉害,稍微扒拉她一下,就软软的倒在地上了。
再看看装猴儿酒的竹碗,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云川制作酒曲用了三天时间,等他的酒曲成功的时候,阿布已经带着人把那座宏伟的失败的桥梁的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
恢复清澈的河面上铺着一条浮桥,人们背着背篓在浮桥上说笑往来,就像这里从来没有过一座失败的藤索斜拉大桥。
“族长真是聪慧啊,听精卫说你在酿酒?酒是个什么东西?能不能先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
云川看了看阿布那张担忧的脸,苦笑一声道:“酒,就是忘忧水,人只要喝了这个东西,就能一醉解千愁。
阿布,你会喜欢上这个东西的。”
阿布脸上露出笑容,拍着手道:“是用来喝的?族长做出来的吃喝,阿布自然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