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回到神魔宫后,只觉得腿酸胳膊疼,这一日在外的颠簸,虽说不必自己费力行走,但这缩成兔子的一天,还真让人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不过,说到这化形丹,那还真是神奇,竟然能让自己在转眼间变成一只兔子。
不过,下次还是谨慎使用,不然,少不了又是一顿缩手缩脚的折腾。
接下来的几日,赫连湛每日都会陪着自己去山上听风看云,他似乎放弃了寻找左修明的念头。
但林洛的心中却明白,赫连湛并未放弃,他只是,想换一种方式。
旁若无人的时候,赫连湛会望着层层云霞发愣,目光深远悠长,像是穿透岁月的云烟,带着些许沉重和深厚。
每当这个时候,林洛都会走到他身边,轻轻在他身后拥着他,让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温暖。
若是,赫连湛可以放下,那该多好。
有时候,人若是被困在这一隅怨恨中,就会将这世间其他的美好都淡化。
赫连湛并未转过身子,只是将自己搂在他身前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若说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恋的,那便是你了,林洛。”
林洛的声音轻轻柔柔,瞬间可以将人的内心软化:“那你,愿不愿意随我去天涯海角呢?”
“你说呢?”
话音刚落,赫连湛早已回转了身子,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俯身衔住了她的唇。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林洛方才微微睁开眼睛,只见赫连湛的脸庞如玉般温润,嘴角还噙着狡黠的笑意。
“待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一切尘埃落定吗?
那要到什么时候呢?
林洛的目光带着一丝丝哀愁,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她不想让赫连湛走向书中的结局,正如她当初不想看到赫连湛受伤一般。
赫连湛扯了扯唇角,眼神中满是傲气:“放心,用不了多久了,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
是夜,月色朦胧,林洛刚打算上床入睡的时候,心口突觉一阵剧痛。
这种突然的痛苦,一直疼得她直打哆嗦。
她缓缓让自
己坐到床沿上,定了定心神。
但就在她还未来得及思考怎么回事时,心口突然又起了一阵强烈的刺痛,让她额头冒出了阵阵冷汗。
她疼得瘫倒在床上,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浑身冷汗淋漓。
怎么回事,难道她要死了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疼痛方才渐渐平息下来,林洛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清醒起来。
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简直要了她半条命。
这时候,她的床头突然飞来一只光鸟,那光鸟定定的落在她面前后,吐出了一封书信。
林洛颤颤巍巍伸手打开,借着月色看到一行字。
“你已中了噬心蛊,若想活命,明日午时来奚山脚下,月牙潭边。”
林洛只想口吐芬芳,是哪个恶毒至极的家伙给自己下了个什么噬心蛊,简直是想让她活活痛死好吗?
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几日虽赫连湛常常不在,但她也没有见任何外人,只是偶尔白日会骑着玉雀去后山林间采仙果吃罢了。
到底是谁,在何时给她下了这么恶毒的蛊术呢?
林洛气的一晚没睡好,翌日午时,她便提着长剑,直奔月牙潭而去。
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欺负到她姑奶□□上来了,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吗?
不过,在见到那个凶手时,林洛立刻泄下气来。
那凶手的修为远在她之上,乃是原书男主,黎子书。
黎子书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开口便讽刺道:“妖女,昨日那噬心之痛,不好受?”
林洛忍住怒火,问道:“你想怎么样?”
“呵,”黎子书冷笑一声,“这就受不了了吗?这噬心蛊之痛远不能及你和那魔头对清清的做下的伤害。”
林洛清清楚楚地解释道:“楚清清的死与我无关,她试图偷袭我,这才被赫连湛所杀。”
黎子书冷哼道:“我知道你巴不得清清死,但恐怕,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楚清清没死?”
林洛异常讶异,明明那日她清楚看到,楚清清已经被赫连湛一刀贯穿身体,倒在血泊中了啊。
难道,她真是有女主光环加持,连这都死不了?
“有我黎子书在,怎么会让清清就这么轻易死去?”
好中二的
台词啊,林洛不禁在内心吐槽。
黎子书声音凌厉如刀:“清清不该死,该死的人是你,是赫连湛!”
哎,她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这个书中男主为何要如此记恨自己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洛突然没了耐心,再不给他好脸色看了,索性撕破脸皮说清楚。
“妖女,这噬心蛊乃是我苗族后人所长,唯有施蛊之人可解,你若是想解这蛊毒,唯有事事都听我的,若是我心情好了,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你想让我做什么?”
林洛强压着心中的妖火,顺势问道。
“杀了赫连湛。”
黎子书说得一脸理所应当。
林洛看着他,目光变得越来越冷。
半晌,冷笑出声:“黎子书,你还真是自以为是的很呢。”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你知不知道,现在以我的修为,并不会输给你!”
林洛目光幽冷一片,刹那间蹭的一声,将剑拔出,直指对面的黎子书。
黎子书却不慌不忙,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笛,轻轻吹了起来。
林洛一听到那个声音,心口便突然又剧痛起来,那感觉,一如昨晚那般撕心裂肺。
这玉笛便是那催动蛊虫的□□,不管多远,只要施蛊之人吹奏蛊笛,那些蛊虫便会蠢蠢欲动,让受蛊者生不如死。
林洛捂着胸口强撑着,不让身子倒下,眼前的黎子书嘲讽的瞧着自己,那模样,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团成了重影。
林洛强撑着一口气,提剑向他砍去。
那一剑,用了她余下的所有力气,威力极强,生生将她一旁的潭水都震荡的四散飞溅。
黎子书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强大的毅力,竟然还能使动剑术,震惊之余,翻身避过了那道强烈的剑气。
更令他诧异的是,不知为何,这林洛的剑气竟然会迸发出如此之大的火焰气息,仿佛能将周遭的一切,焚烧殆尽一般。
如此强大的火系术法,让他立刻想到了赫连湛。
而林洛的修为,好像较之上次天元台上的时候,又精进了不少,若非她此刻受制于自己的蛊毒,或许,她可以跟自己打个平手,甚至超过自己,也未可知。
就在他翻身躲避,停下奏笛的一瞬,更加强烈的剑气朝他席卷而来,更确切的说,是朝他手中的玉笛劈了过来。
林洛像是进入疯魔一般,双目通红,这一剑,用的是十足的力气。
强烈的气焰将玉笛震碎,顷刻间化为灰烬。
连同黎子书自己也差点因为来不及腾出手设防而被气焰所伤。
林洛眼见着玉笛被劈碎,像是突然松了一口吊着的气一般,身子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她勉强用剑将自己的身子支撑起来,不让自己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口的疼痛和撕裂也在一点点缓解。
黎子书看着依旧强撑着与自己的林洛,瞳孔大震,有些被她方才所展现出来的顽强和爆发力所震慑。
没想到,先前默默无闻,资质平庸的林洛,竟然会有如此坚毅和爆发的时刻。
黎子书定了定心神,不甘示弱道:“你……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噬心蛊早已侵入你的心脉,我一日不给你解毒,你的毒便会深入一分。”
林洛抬起眼睛,冷酷地看向略带心虚的黎子书,心中突然生起了一团斗志。
就算再厉害的对手,只要你抱着不怕死的冲劲,便无所畏惧。
她嘴角扬起一抹轻蔑:“呵,那便用不着你操心了。”
“你还想嘴硬到什么时候?你且看看你的手腕便知道了,你看看那条红线是不是已经蔓延到你的手臂了?若是蔓延到心脏,届时,便回天无力了。”
林洛翻开袖口,低头一瞥,果然看到那条红线,蜿蜒可怖,已然从手腕蔓延至自己的大臂。
明明今日一大早,这红线还在自己的手腕处的。
“这红线本不会那么快侵蚀你的体魄,只是你方才用力太过,气血逆行,才会导致它加速蔓延,我劝你,不想死便乖乖听话,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黎子书一字一句的娓娓道来,似乎在帮她分析利弊一般、
滚你娘的。
林洛啐了他一口,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幽冷的笑。
“黎子书,你以为你的计划就万无一失了吗?”
黎子书被她看的发毛,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若是活不成了,你以为,你跟你的清清还能双
宿双飞吗?”
黎子书哂笑一声:“拿赫连湛压我?呵,你真以为,你死了,他会替你报仇?“
”林洛,这就是你的天真了,你知不知道,你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傀儡罢了,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
见林洛默默无语,黎子书的话语变本加厉的讽刺起来:“啧啧啧,还真是可怜,我还在奇怪呢,赫连湛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不惜牺牲自己也不愿伤害他。原来竟是因为情窦初开的少女,被懵懂冲昏了头脑,傻傻以为赫连湛会有真情?”
“世人皆知,赫连湛是这世间最冷血无情之人,他若懂情爱,那真是山河要颠倒,落日要初生了。”
“哦,本尊倒想知道,山河颠倒,落日初生,会是这样一副情景呢!”
一声爽朗又明澈的声音自高空传来,二人抬头望去。
只见赫连湛一身黑色华衣,上面绣着大团银色龙纹,随风飞扬,他自高处飞下,落到林洛身前。
即刻伸手将她搀扶而起,眼中满是心疼:“你没事?”
林洛勉强撑出一个微笑:“没事,还活着。”
“脸都白了,还说没事。”赫连湛嗔怪一般的将林洛搂在怀中,眼中满是不虞:“下次不许再逞强,也不许一个人跑出来犯险。”
这不是你不在,我只能一个人来嘛。
林洛在心中暗暗吐槽。
赫连湛将头抵在她的黑发上,语气带着自责:“我错了,我不该将洛儿一个人留在山上的。”
一旁的黎子书此刻内心五味杂陈,心中百感交集。
他是谁?他在做什么?他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儿,黎子书脚底抹油,便想神不知鬼不觉得逃之夭夭。
林洛察觉到了,低声对赫连湛道:“别让他跑了,我的小命还在他手上呢。”
赫连湛转过身子,目光锁到黎子书身上,让他刚刚还在倒退的动作瞬间凝滞了。
他的脸上不知不觉得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赫连湛几步走到他跟前,一抬手,便将他掼在了地上。
一时间,尘土四溅。
黎子书一边抬起手抹去自己嘴角的鲜血,一边面对着吃不不见血的大魔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声音沙哑却一字一顿说地清晰:“你
杀了我,你的宝贝夫人,也活不了了。”
赫连湛俯身,满脸怒意和杀气,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逼问道:“快说,怎么样才能解了她身上的蛊毒?”
黎子书被他扼的几乎要窒息,艰难吐字:“你这样,我……很难开口。”
赫连湛一把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松开他的脖子,怒气早已冲到了头顶。
他铁青着一张脸,沉声道:“快说!”
没想到黎子书突然讥笑出声:“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那我还不如不说,找个人跟我一起陪葬呢。”
赫连湛的怒气值显然已经达到了顶峰,他眼中的阴沉似乎要滴出水来。
他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本尊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黎子书面露一丝怯意,但须臾便换上了一副无所畏惧的无赖模样。
“我信,但我这人,一贯脾气犟得很,若是我咬死不说的话,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我开口。”
“呵,很好。”
赫连湛怒极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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