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蜀绣还没反应,秋娘倒是忍不住了:“哎,这位公子,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同意了,我虽是个青楼女子,可我们也是正经买卖,你给钱我才会陪你,怎么会勾引你,你虽生的好看了些,又哪里比得上白花花的银子。”
此事虽然蜀绣没有闹大,但也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听闻此话,都不由得笑出声来。
“就是,这位公子,你未免自恃过高了。”
“这位公子,你可是记性不大好,你常常在这一待就是数日,可都是自己欢欢喜喜的交了银子选了姑娘的。”花姨补刀。
“我交了银子,就是你的客人,你这样做就不怕砸了招牌?”曹安见她如此,恶狠狠的道。
“哎哟,您不管家中大着肚子的妻子,自己没本事挣钱,偷了她娘家补贴的银子来我温软阁寻欢作乐,我这虽本就是烟花之地,但像您这种客人,还真是头一次见。”花姨句句如刀,往曹安伤口上戳。
蜀绣差点就忍不住给她鼓掌了。
白日温软阁客人并不多,原本有几个对花姨的行为有所不满的,也在听到这话之后变成了对曹安的鄙夷,不是鄙夷他来青楼,而是拿着娘家补贴的银子,却在妻子怀孕的时候来青楼。
“身孕?”曹安惊讶道,他怎么不知道。
“我方才见过姐姐了,茶茗给她把了脉,已经一个月了。”蜀绣笑的凉薄,“若不是因为这个,你以为我现在还会让你站着和我说话?”
“怎么,你自己走还是让林波来。”蜀绣瞧着曹安,“别想着跑,你该知道林波的武功的。”
曹安早已没了刚刚的惊慌,转而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惊喜:“走,我们快回去。”
蜀绣朝花姨感激的笑笑:“今日让花姨看笑话了,多谢。”
“小姐哪里的话,快些回去。”花姨挥着那条依旧香的熏人的帕子,浑不在意,“别让你姐姐等着急了。”
“花姨,你今日怎么对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好?”等蜀绣她们离开,秋娘不解的问道。
花姨看起来一直笑眯眯的,可实际上,在她心里什么都没有银子重要,今日这一出,虽说是事出有因,那男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她们温软阁想来还是有影响,不像是花姨平日的作风。
花姨笑着将蜀绣给她的金簪举到眼前,早晨的阳光透过来使得金簪更加耀眼,轻不可闻的道:“傻子,这一看就是宫里都不可多得的好东西,那小丫头片子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什么?”秋娘听不清晰,问道。
“没事,既然”
蜀绣三人脚程都不慢,曹安更是归心似箭,没一会儿就回到了院子里,明秀早就急不可耐,若不是玄旭还在这里,她早就在院子外等着了。
曹安一回来就猛地抱住明秀,小心翼翼问道:“我听说,你有身孕了?”
“是。”见他这样欣喜,明秀原本准备好质问的话反而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太好了,太好了。”曹安抱起明秀像是要转个圈圈,又小心翼翼怕伤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明秀总归还有一些理智,勉强推开他,扭头转向蜀绣,像是想问,又不敢问,神色满是犹豫纠结。
蜀绣却不管这么多,道:“明秀姐姐,这毕竟是你们俩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我让林波守在院子外,你有事就叫他,我先回宫了。”
明秀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语气:“多谢。”
回去的路上,蜀绣挽着玄旭的胳膊,略有些心疼的道:“明秀姐姐刚刚有孕,就碰到这种事,真是糟心。”
“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他,渣男!”
“不知道明秀姐姐会怎么办,还会不会要这个孩子。”
“若是要,日后岂不是和他牵扯不清,若是不要,她身子又这样弱。”
玄旭见她一路碎碎念,不由觉得好笑:“你倒是操心的狠。”
“怎么说呢。”蜀绣有些纠结,“这事毕竟我也有一份责任,如今见她这样,确实心里不好受。”
“你无需自责,她若真想和曹安厮守,便是没有你也有别人。”玄旭道,“如今这事,只能怨她自己。”
“可是我看他今天还是很在意明秀小姐腹中的孩子的。”茶茗道,“说不定他真能回头是岸呢。”
“哼。”蜀绣突然回忆起那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突然又觉得一阵恶心,“我总觉得他不是这种会在乎孩子的人。”
“你又知道了。”玄旭斜她一眼。
“我倒宁可这次真的是我看错了。”蜀绣叹一口气,“这事真是复杂。”
“你今日叹气是不是太多了。”玄旭皱眉,“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朕在,你不用烦恼,若是不想理会,就交给朕来处理。”
“没事啦没事啦。”蜀绣见他这样,心里都是美滋滋的,“暂时还应付的过来。”
“不许逞强。”
“不逞强。”蜀绣道,“若我真的处理不了了,自然会来找你帮忙。”
“好。”
茶茗默默吃下这一嘴狗粮,有些忍不住想念起叶丛来,说起叶丛,就未免为他鞠一把同情泪。
天子的计划还在继续,之前又被随意找了个由头在朝堂上被罚了板子,还免了禁军统领的位置。
按玄旭的想法,估计这一次赫桐就会忍不住联系收拢叶丛了,只是苦了茶茗,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心上人。
这边蜀绣回宫之后有些焦虑的等着林波的消息,另一边好像是朝堂出了什么大事,玄旭一回宫就赶去了御书房。
蜀绣没等太久,天还没黑林波就回了宫,只不过见他脸色,似乎情况不怎么好。
“怎么了?”蜀绣不知情况,问到,“明秀姐姐打算怎么做?”
“她要留下孩子。”林波看来也是极不赞同的样子,“离开帝都南下。”
蜀绣觉得不可思议:“那白天曹安在温软阁的事情呢?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他认了错,信誓旦旦保证下次不会再犯,明秀小姐就原谅他。”林波皱眉,“不过他倒是心疼明秀小姐怀着身孕还要奔波,提议等孩子出生再南下,只是明秀小姐反应激烈,他不敢再提。”
“他还会心疼明秀姐姐?”蜀绣总觉得怀疑。
“小姐,事已至此,我瞧明秀小姐是铁了心要走了,这感情的事我们外人毕竟不好多插手。”林波劝她,“算了。”
蜀绣无奈,事到如今,便是有万般不愿又能如何,她也不敢擅作决定,也许顺其自然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
玄旭一夜不曾来,蜀绣差习秋去问,回话说,事务繁多,让她自己先行歇息。
这是他们互相表明、心意之后第一夜没有在一起,蜀绣有些辗转反侧的不习惯。
直到后半夜迷迷糊糊,才感觉身边有个暖乎乎都身子靠过来,才睡的安稳。
“陛下昨天夜里来了?”蜀绣用完早膳才听沈嬷嬷提起。
“是的,听孙成说,一处理完政务就赶来了,来的时候已经是丑时,歇息了没一会儿就匆匆起来上朝去了。”沈嬷嬷道,昨夜正巧是她值夜。
“怎么不叫醒我呢。”蜀绣皱眉。
“是陛下吩咐的,是心疼娘娘呢,让您多睡一会儿。”沈嬷嬷答得巧妙,连带着蜀绣心情也好了不少,“陛下还吩咐了,今日想来也会来的晚,让娘娘不用等他,想歇息就自己早休睡去。”
“小柱子,你去打听打听,看看陛下是什么事情这么忙。”蜀绣听到后半句皱了皱眉。
“是。”
不过前朝的事情还没解决,这边又有一个消息传来,有人一早就在丞相上朝的路上守着,不知和丞相说了什么,竟让他朝都不上了,谴人告了假,就急急回了府。
蜀绣一听就一种深深的不安,马上派林波去宫外盯着丞相。
没多久,林波就回来报,丞相带着夫人,一个人都没有带,悄悄出城去了。
“一定是明秀姐姐被发现了。”蜀绣急得不行,可又怕玄旭生气不敢擅自出宫,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却来了皖秀宫。
“不是说今日事务繁忙吗?”
“朕知道丞相的事情了,猜到你一定着急,来陪你一同出宫去瞧瞧。”玄旭道。
蜀绣感动的泪光盈盈,这种需要的时候他永远在的感觉真的太棒了,当下就凑上去轻吻了天子嘴角,又在他加深这个吻之前忙忙离开。
“我先去换衣裳。”蜀绣不敢耽搁,急忙赶回寝殿。
天子忽然有些哀怨,自己原来还不如明秀。
虽然蜀绣几乎是一刻不停的赶着去,可在她和玄旭赶到的时候,城外的院子也早已经是一片狼藉。
明秀和曹安跪在一起,曹安身上凌乱不堪,满是血迹,明秀则是满脸泪水。
而丞相正拿着一根戒鞭,想来曹安身上的血迹都是由此而来,早丞相夫人已气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直喘气,说不出一句话来。
怀珠怀玉一个护着明秀,一个给丞相夫人顺着气。
“曹大哥!”明秀哭求到,“爹爹不要再打曹大哥了,女儿求你了,不要再打了。”
“你还有脸给他求情!”丞相怒喝,“要不是,要不是……我连你一块打!”
“丞相,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小姐无关,要打你就打我,我一定不还手。”曹安一手揽过所有错,倒颇有几分男子气概。
只是丞相此刻那还会在意这些,气的又是两鞭子,一点不曾留手。
一时间又是哭声又是叫声,好不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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