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担心的的确确, 是多余的。
胤禟的私汤“静泊”内,立着一水的衣衫轻薄的美艳女子。不是一个, 也不是两个,也不止三四个, 约摸是站着五六个女子,美艳女子们皆是背对着“静泊”的花梨木门。
方才瑜音在隔壁“香滢”处, 闻见的窸窸窣窣地声音, 应该就是这些个美艳女子一一款款迈进“静泊”的声音了。
话说两处,瑜音这般心内已经是明晓了大概。然而, 胤禟那边还是懵住的。
胤禟他才退了衣衫,让伺候的仆人们出去候着, 一个人进了私汤里闭目养神间。突然, 私汤的花梨木门被打开了,一阵说轻不轻, 说重也不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胤禟正要睁开眼眸,看个究竟, 就见眼前凭空不知从何处来的,站了五六个轻衫薄裙的女子。
胤禟隐约觉得不对, 自己应该是被人给算计了。正想着, 就看见瑜音蹙眉站在门旁, 望着“静泊”里面的景象。
胤禟心里, 暗叫不好。不仅是他被人算计了,连同着瑜音是一同被人给算计在了其中。
“佟保。”胤禟愠怒地叫道佟保的名字。
可是叫了佟保的名字,半天也没见着佟保的影子, 胤禟这才想起来了,佟保被自己给派回贝子府内给赵正送信去了。
“还不滚?”胤禟的怒意更盛了几分。
站着的五六个美艳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不。
然而,瑜音却转过了身,头也不转地往“静泊”门外走了出去。
胤禟欲出声叫住瑜音,可是,瑜音已经走出了“静泊”,已经是来不及了。
“滚。”胤禟气急,右手臂使劲用力地捶打了一下私汤温池水。
这下美艳女子们也怕了,你争我抢着往门外挤出去。
……
瑜音迈着疾快的步子,往后偏殿的方向走去。
“主子,主子。您走慢些,夜晚天黑路滑,您可别摔着。”青禾小跑着跟在瑜音身后,想要上前去拉住自家主子的手臂,可是追不上瑜音。
瑜音不顾青禾的话,继续快步往自己住的后偏殿走去。倒不是生气胤禟在“静泊”里传了那些个美艳女子,而是她自己可真是闲着没事,竟然鬼迷心窍
地怕胤禟会有什么意外,直直地冲到了胤禟的私汤。
胤禟他一个从小在八旗练武场骑射摔打地练着,听说自从他小时候生了那场大病之后,康熙特意在八旗之中寻了身手功夫好的巴图鲁,单教他一人练武强身健体。就算是真地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也比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强得多,哪里轮得上她去冒着危险救人。
瑜音越细想,越觉得自己是疯了。
到了后偏殿更了寝衣,瑜音便钻进了被子里,强迫着自己赶紧睡着,进入梦乡之中。今天这温泉私汤没有泡成,反而冲撞进了别人的私汤,破坏了人家缠绵的气氛,属实是不佳的一天。
瑜音这边是回到自己的偏殿,无事发生地睡下了。胤禟那边却是怒火中烧,他竟然被人给算计了,而且还被瑜音给看到了。
想到这里,胤禟心中的怒火便更盛了几分。
“啪”,一声清脆的瓷器落地而裂碎了的声音。原本在胤禟身侧装着茶的盖碗已是一地碎片。
座下俯身埋头跪着的人,一个个不禁打着哆嗦。
“佟保还没滚回来吗?”胤禟冷冷地问道,地上跪着的一众人等。
“……回回…回九爷,奴才派人回城中贝子府给佟公公传信了,可…可…公公还没…没回来。”
胤禟冷峻的脸庞,是浓浓的愠怒。
好在这时,佟保终于是回到了景晏春馆,好似离弦的箭一般,直冲正殿而来。
“奴才佟保给九爷请安,九爷……”
“佟保,这就是你给爷安排的好事。”胤禟出声打断了佟保的请安,语气冰冷恼怒。
佟保是一丁点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当传话的人回到贝子府通过他说此事的时候,他差点没连惊带吓地尿了裤子。
“……九爷,您您……您息怒,这件事真的不是小的奴才安排的。”佟保忙为自己辩解道,“奴才是知道爷您的脾气的,就是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这么算计您。”
“要真是你,你觉得你还能够活着,回到景晏春馆吗?”胤禟瞥了佟保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佟保这会子听了胤禟相信他的话,心里面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命,暂时是保住了!
“把人都带下去,连夜把
人给我揪出来。”胤禟从座上站起了身,踹了次间的门,进了次间。
“是是是。”佟保急忙答应道。
佟保刚指挥着将一众人给带下去的时候,就看见方才抬脚已进了次间的九爷重新折了回来。
佟保又急忙上前,躬身问道自己家主子爷。“爷,可还有什么吩咐,要小的办?”
胤禟看了佟保一眼,吩咐道:“你去偏殿问问,福晋……”
佟保是听传话的小太监说了凝润殿当时的情形,也是知晓当时瑜音也在“静泊”。
“是,奴才这就去。”佟保紧接着应道。
“等等。”胤禟叫住走到了殿门口的佟保。
佟保忙停住步子,等胤禟的吩咐。
“别让福晋知晓你去偏殿问过的事儿。”胤禟又对佟保嘱咐了一句,免得反而让她以为他是“做贼心虚”了。
佟保点头应道“是”,这才终于是出了殿门,往后偏殿的方向走过去了。
佟保去了后偏殿打探消息之后,胤禟就一个人在殿内踱着步子,走来走去。
瑜音是亲眼见到那些不知是受谁指使的,穿着轻衫薄裙的女子站在自己的私汤里面,她一定是误会了他,以为那些女子是他传过来的。其实也不能怪她不相信他是清白不知情况的,单就以之前他的名声,她定是不信他亦是不知情。
不过,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凝润殿,是不是生了他的气,以为他又另寻新欢作乐,这是否也有她吃醋了的意思?
“九爷。”佟保已经从后偏殿赶了回来。
胤禟抬头看向正赶过来的佟保。
“九爷,后偏殿的女侍们说,福晋已经歇息了。”佟保将从后偏殿女侍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告诉胤禟,“说是,回道偏殿就歇下了。”
胤禟听了佟保的回禀,这才清楚了一些,合着之前都是自己想太多了。在瑜音那里,压根就没有在意凝润殿发生的事情吧。
佟保隔着顶戴帽檐,偷偷地瞧着主子爷的脸色。
胤禟的脸上难掩失落之色,佟保将此看在眼里,心中便明了九爷唤他去后偏殿去询问福晋情况的心意所在了。
“……九爷,后偏殿的女侍还说,福晋自凝润殿回到偏殿的时候,神情之中可以看出似是不痛快,也不喜同旁的人
说话。因此,她们侍奉的时候亦是格外小心仔细着些。”佟保言语之间半真半假,多是自行园说。
胤禟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周匝的气场也没有再如之前那般冷冽煞人了。
“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便出门了。”佟保说道。
胤禟挥了挥手,示意佟保退下吧。
佟保这才俯着身,一步步退出了正殿。
看样子,她还是有些在乎今天夜里在凝润殿发生的事了。
……
次日,瑜音一夜好梦地从睡梦中醒来,正揉了揉眼睛,掀开锦丝棉被,准备下床的穿鞋子。
“主子,九爷处置了昨晚上在凝润殿侍奉的所有人。”青禾上前把镶床两边的帷帘别好。
“嗯?”瑜音不理解青禾同自己所说的话的意思。胤禟突然处置在凝润殿侍奉的人是因为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那些个美艳女子没有“服侍”好他?
青禾又走到镶床的另一侧将一边的帷帘别好,说道:“昨天晚上在九爷的私汤里的那些个女子,不是九爷的意思,是凝润殿的人擅自安排的,九爷全然不知情。”
瑜音听到这里,不禁轻轻皱了皱眉头。九爷他不知情?怎么,那些个轻解罗裳的女子不是他心中属意的?
“九爷昨夜里大怒,连着佟保都‘十万里火急’地贝子府赶了回来,回来就被九爷训斥了一顿。还给他下了命令,今日天亮之前,必须找出是谁算计了九爷。”青禾继续说道。
“那……现在已经天亮了,找出了是谁做的吗?”瑜音难得好奇兴趣颇浓,回问了句。
青禾答道:“找到了。奴才听闻是从贝子府里调过来的,之前是在九爷的观沧榭侍奉的人。”
“观沧榭侍奉的人?”瑜音复问了一遍。这是在九爷他自己的起居殿内诗侍奉的人,如今竟然来算计九爷了?是他胆子太大了一些,还是九爷他御下不严造成的情况?
“是的,不过好似是牵连而出的有十来个人。”青禾又说道。
十来个人?瑜音下意识地想到,此事该不会是与城中贝子府内后院的哪位侍妾有何关系吧?
瑜音在女侍们端的金盆之中净了净脸,又用脸巾轻拭了脸颊上的水珠。瞧见侍奉着晨起洗漱的女侍退出了殿内
,才开口询问青禾:“你可打听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否与后院的那几位其中的谁有关系?”
“这奴才还没有听闻。主子,奴才这便去着人打听。”青禾说着,转身就要出门去打探消息。
“算了,别问。”瑜音叫回青禾。她只是随口一问,出去打探什么打探。这要是让旁的人知道了去,还以为她这是在存心看自家后院的笑话了。
其实,也不用人特意去问,用过了早膳之后,正殿那边已经是传来了消息。
说是九爷请福晋过去正殿一坐,缘故是因昨天晚上在凝润殿发生的事情,已经找到指使者。
到了正殿门口,瑜音就看见地上跪着的七八个人,男女女女皆有,都俯身跪倒在正殿明间的地上。
瑜音迈过殿门处的红木门槛,进了明间。
“来了。”胤禟看见瑜音进了门,说道。
“妾身给九爷请安,九爷金安。”瑜音拘礼请安道。
胤禟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过来坐。”
瑜音应了声,走到胤禟身侧的另一把紫檀扶手椅坐下,看向地上跪着的人群。
咦?那不是佟氏吗?才搬到醉芳阁没几天的佟氏。她怎么在这里跪着?难道她与昨天晚上凝润殿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瑜音心中虽然是有些许多问题,但是面上仍旧是不声色。
“佟氏,你可认罪?”胤禟语气冷漠地问了地上俯跪着的佟氏。
“爷,妾身是冤枉的,事情真的不是妾身派人做的。”佟氏声音里带着娇滴滴的哭腔,容貌更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惹人怜爱。让人看了心生怜爱,从而也信了她的话。
胤禟不再去搭理哭着为自己开脱的佟氏。
佟保见佟氏为自己开脱,也察觉到胤禟的不耐烦。于是,开口说道:“您也别再说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与您无关之类的话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是招的干干净净。”
佟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可是马上就很好地被她掩饰过去了。
“爷,他们一定是受了旁人的指使,来陷害妾身的。爷,您也一定要相信妾身是清白的。”佟氏哭的是情真意切,“妾身哪里会有这样的心思,妾身怎么样也不会将心思用到爷您的身上啊。”
瑜音不禁勾起
了唇角,脸颊上带出几抹笑意。佟氏哭的这般模样,她一个女的都不忍心再去逼迫她招供,胤禟看了怕是心中更是不忍吧。
瑜音侧过头来,望向胤禟说道:“爷,您是否再遣人好好查探一番。毕竟,以她哭泣的模样来看,恐怕真的不是她做的吧。”
胤禟听了瑜音的话之后,冷冷地“哼”了一声,而后同瑜音说道:“福晋不必多劝了,已经是查得甚为清晰了,没有人冤枉了她去。”
瑜音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佟保你来将佟氏的所作所为说与她听听,让她自己再温习一番,免得遗忘了而不认罪了。”胤禟不想再去瞧佟氏一眼。
“佟侍妾您怕是忘了您的好心思,奴才帮您温习一遍。您指使身边的贴身丫鬟去京城中的歌舞坊寻了六位能歌善舞的女子送到了景晏春馆,又使了好些银子一一买通凝润殿服侍的仆人。可是这景晏春馆一直是奴才在这边主管着事务,而奴才是绝对不会帮助您差遣办事,也不会容许您将如此多的女子送到九爷的私汤去。
因此您就要使用些法子,让奴才离开景晏春馆。于是,就有了您院中的丫鬟与贝子府前院的太监私通的消息来到府外。赵总管得知了此事,派人到景晏春馆给九爷传了书信。院子的丫鬟与太监私通这件事说大不算大事,说小却也不算小事。倘若此事被有心人到宫中皇上那边参奏一本,那么九爷会在皇上那里落下一个治府不严的不是,因此也为了不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九爷遣奴才回到贝子府处理此事。如此,奴才便不在景晏春馆侍奉九爷了。”佟保详细地说道。
佟氏的脸色随着佟保的话,而愈发苍白失色。
“话说到这里,佟侍妾您怕是心中已是知道,并非是欺骗您,而是真的所有事情已是水落石出。奴才回到了贝子府,九爷身边剩下的侍奉的几位便已是被您所买通了的,是能够为您办差事的。之后歌舞坊的女子们擅自被放入凝润殿九爷的私汤,这一切都可解释得通了。”佟保将昨晚上在凝润殿发生的事情的起因、经过与结果仔细地说完了。
佟氏本还想要狡辩脱罪,但听见胤禟的声音响了起来。
“将主要办差的两人
拖出去,一人六十大板。剩下的所有人一人四十大板。歌舞坊来的女子,一律驱逐出京。”
佟氏傻了眼,六十大板?这是铁了心要把人往死里打啊!
傻了眼的不仅仅只有佟氏,还有佟氏身边的贴身丫鬟香珍与景晏春馆凝润殿的卫用。六十大板?他们就是不死,也是永远地废了自己的双腿。谁都知道,九爷最厌恶的便是被人算计,说出的话也是绝不改变,心中已觉绝望万分。
“主子,主子,……这都是您让奴才去做的啊,您快救救奴才啊!”佟氏的贴身丫鬟香珍拼了命,冲着佟氏喊道,双手去拉佟氏的右臂,求着佟氏救一救自己。
凝润殿的未用也是慌了神,猛地给胤禟磕头。“九爷,九爷。奴才一时见钱眼开,做了混事,爷…,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真的再也不敢了,九爷。”
“还等什么,拖下去行刑。”佟保朝着站着的侍从吩咐道。
香珍紧紧地拉着佟氏的胳膊,求佟氏替自己说一句话,别让自己去受那六十大板。然而,现下众人的口供以及香珍、卫用两个人的行为反应,已经使得佟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里还会去管香珍的那六十大板。
佟氏跪着匍匐到胤禟的腿边,挣扎着抓住胤禟月白色的袍角,央求着说道:“九爷,九爷。妾身知道自己的错处了。妾身,妾身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胤禟很是嫌弃地将自己的袍角从佟氏的手中拽了回来,继而望向佟保,眸中尽是“你还不手,在等什么”的意思。
佟保急忙叫了两个人,走上前来,一齐将佟氏托拉了下去,远离胤禟。
当瑜音得知胤禟对佟氏的惩治时,她正带着青禾与钱玉两个人在闻香来里吃着鸳鸯热锅子。
“主子,听闻佟氏的所为被皇上知道了!”曹全跑进来,通传道。
“皇上知道了?”瑜音问道。康熙爷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有人上折参奏九爷喜好女色,在城郊外建庄子养伎女,启颓靡不正之风。后来九爷将解决完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人证物证皆呈奏上来,给皇上。”曹全说道,“人证物证皆在,皇上大怒,认为佟氏此举有损皇子之名,
别有用心无损皇家盛名,佟氏进了慎刑司大牢。”
瑜音不禁摇摇头,这佟氏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原以为就算狐狸要露出尾巴,也得多少花些日子隐藏,没想到她这么耐不性子,而且还不计后果,没有脑子,白白断送了自己。
“主子,这鸳鸯热锅子真的是太好吃了。”青禾边夹了一筷子薄羊肉片到自己的瓷碗中,边赞叹道。
青禾是头次来到闻香来,更没有想到自己主子一直以来同她所讲的店铺规模竟然这般巨大,店铺里的生意买卖竟然这般兴隆。而且,她这也是头次见这般模样的热锅子,也怪不得生意买卖这般好,且不说闻香来从菜品涮品到伙计泡汤的服务态度,单就这稀奇从未见过的锅子吃法,就会招引来京城中的众多食客,“物以稀为贵”。
瑜音笑道:“以后,尽量多几次带你出府。每次我与曹全两个人偷偷出府,你那羡慕的眼神都让我心生愧疚。”愧疚她不能也带青禾偷溜出贝子府闲逛散心。
瑜音明白了,为什么说古代的入宫女子命运悲惨。自打从被皇帝选中,进宫为妃嫔的那一日起,便一直要被禁锢在皇城之中,一生再也出不去。只能守着窄小的四方天,痴痴地等待夫君的宠幸,等待着青春年华尽逝的那一天,等待着夫君厌弃自己另觅新欢,等待着生命衰老的那一天。
其实,不止是后宫的女子是这般,这官宅府中的女子,何尝不是这般?
“主子,上次说的找寻冰窖一事,有了些眉头。”钱玉对瑜音说道。
瑜音黛眉微挑,“哦?找到了?”
“嗯,不过……租用起来怕是有些麻烦。”钱玉回答道。
“说来听听。”瑜音对钱玉说道。
“冰窖是一位……王爷的宅第所开凿的。”钱玉说道。
瑜音一愣,一位王爷的宅第???难道钱玉说的是,九爷在京城中的哪处宅第?
“哪位王爷家的冰窖?”瑜音还是出言问道。
“是诚郡王在城中的一处宅第。”钱玉回答道。
原来是诚郡王的宅第啊,不是胤禟的宅第!诚郡王?三爷的宅第,那不就是她堂姐家的冰窖?
“诚郡王的宅第,这个……等我去谈吧。”瑜音说道。
钱
玉显然也是一怔,主子亲自去谈?
“我与诚郡王的嫡福晋是堂姐妹的关系。”瑜音如今已是同信任青禾一般信任钱玉,因此也没有对她隐瞒什么。“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会卖我一个面子,或者说做得了主。”
瑜音与青禾在闻香来用完了鸳鸯热锅子,酒足饭饱之后,想着出来的时辰也不短了,是要回府了,免得被人察觉。两个人戴好出行的面纱,自后院的坐席走到前楼,与钱玉道别。
只是不知,自己的身影已然落到了前楼楼上男子鹰隼般的眸中。
胤禟同胤俄从宫门出来,胤俄偏要带他到闻香来吃鸳鸯热锅子。胤禟那日听了胤俄的介绍后,也是对这鸳鸯热锅子产生俄几分兴趣。这红椒只在川滇一带种植,如今京城竟然有店铺用千里之外的川滇一带的红椒制作成热锅子的锅汤底料,实属新奇。所以,他便应了胤俄的提议,两个人来到闻香来吃鸳鸯热锅子来了。
胤俄正在拿着菜单勾勾画画地点热锅子要涮的菜品,胤禟从桌前的坐上起了身,想着这家热锅子铺楼还带着一处宽敞别致的后院,便往包厢房里的窗边走了过去想要从窗边看个究竟。
胤禟刚走到包厢的窗边,目光刚扫过后院的院落与左手边的回廊,就看见一个一闪而过的一角身影。这抹身影,与瑜音的身形有些相像。胤禟又有些困惑,瑜音在贝子府,或是出府,他赵正应该是会告诉他。他并没有听赵正说,今日瑜音她出了府门。
可是,虽然那抹身影是一闪而过的一角,胤禟也可以确定那就是瑜音的身影。
“九哥,你在看什么呢?”胤俄点完了菜品,扭过头来看他九哥站在窗边,像是定了住了一般,遂问道。
胤禟转过身来,坐到桌前,坐下说道:“没什么,只是方才站在窗边看后院,好似是看到认识的人了。”
胤俄笑着说道:“认识的熟人吗?那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了。这家店的生意好到每日食客络绎不绝,只怕是这京城中一大半的人来这家热锅子店,吃过热锅子了。”
胤禟不可置否地没有再说什么,这家店的生意的确是很好。
闻香来的伙计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胤俄说道:“进来。”
胤俄话音刚落,伙计便端着一个鸳鸯铜锅子进了包厢里面,“客官,这是您点得鸳鸯热锅子,小心烫。”,后面另一个伙计端着打好的热锅子蘸料跟随在其后。胤俄是老顾客了,而且也不喜自己去特意调配蘸料,便每次都直接点“掌柜推荐”的三种经典百搭蘸料。
将热锅子与蘸料在桌子上安放好了以后,伙计说了句“客官,菜品稍后上齐”,便随手带上了门,退出了包厢。
胤禟望着桌上的鸳鸯热锅子与各式热锅子蘸料,就听见胤俄说道:“怎么样,九哥?是不是很惊奇?”
胤禟并没有否认,这确实也是他第一次吃这种热锅子。
“比这还令人惊奇的是,这家店铺的掌柜是个女子。”胤俄继续给他九哥放料道。
女子?胤禟惊奇之后,似乎感觉隐约地能够将什么东西联系在一起。
“你见过?”胤禟出声询问胤俄道。
胤俄摇头说道:“这倒是没有见过。不单是我没有见过,怕是没有哪个来吃锅子的见过店铺的掌柜。”
“没有人见过掌柜?”胤禟突然想起来,方才与胤俄走进楼下,遇见的那个女子。“楼下那个女子不是掌柜?”
“九哥,你是说那位钱姑娘?她不是,听店内的伙计说,她是给店掌柜看店的。”胤俄将自己八卦来的消息全都告诉了他九哥,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说店掌柜很忙,隔上一段日子才会来店里一趟,平日里都是将店中的事情交与那位钱姑娘看管。”
胤禟心里是渐趋明了了。她若只是来店里吃热锅子,何必戴着面纱。
“你说,这究竟是何样的女子,竟会想出这样新奇的吃法,而且还有这般经商的头脑。”胤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这若是再有姣好的容貌,那不是要娶她的人能从北城门排到了南城门。”
胤禟幽幽地回了胤俄一句:“她怕是已经成婚了。”
“成婚了?不是,九哥你怎么知道人家掌柜已经成婚了?”胤俄问道。
“我猜的。”胤禟回道。
胤俄瘪嘴道:“若是这店掌柜成婚了,那只能说聚了她的那个男子,他是积了大德,走了难得大运‘狗屎运’。”
胤禟望向胤俄,不满他的那句“走
了狗屎运”。“什么狗屎运,你会不会说话文雅些?”
“啊?九哥,你这是怎么了?”胤俄满头问号的疑问到。
“没怎么,只是觉得你一个身份矜贵的贝子爷,说话应该文雅一点,别天天把一些不文雅的言辞挂在嘴边。”胤禟看了胤俄一眼,说道。
胤俄听了自己九哥的话,更是一头雾水,九哥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平日里他比这个还要“难登大雅之堂”的言辞都说过,也没有见过九哥他这般,今日他的行为举止怎么这般反常了起来?
两个人之前已经点好的涮品已经是上了桌,终于两兄弟之间异于常日的谈话,戛然而止。
……
诚郡王府
“九福晋,我们福晋请您进去。”诚郡王府正房的通传丫鬟,躬着身对瑜音说道。
瑜音带着笑意颔首,而后带着自己备好的拜礼,往诚郡王府的正房走去。
瑜音刚拐到一处回廊处,迎面便撞见了前来迎接自己的三福晋,也就是她堂姐董鄂·玉媛。
“见过三嫂,三嫂金安。”瑜音屈膝行礼道。
“快起来,快起来。你我之间哪有这些虚礼。”玉媛伸出手扶起行礼的瑜音说道,“快随我到我的房中去,我已命人备好上等的太平猴魁。”
瑜音将青禾手中,自己为此次来诚郡王府特意拜访而准备好的礼物。递到玉媛手中。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多礼的。”玉媛嗔怪地望着瑜音说道,“但既然瑜音你拿了过来,我也便收下了。”
瑜音含笑点头应道:“好。”
瑜音随着玉媛的步伐,往玉媛的屋殿的方向走去。
到了玉媛的殿内,两个人组坐下,侍奉的丫鬟们斟满了香茗,两个人身边各留一个贴身女侍侍奉,余下的全部被差遣在殿门外。
“瑜音,你且同我说吧。今日你来诚郡王府上看望我,是有什么事情?”玉媛性子便是直来直去,开门见山。
玉媛与瑜音打小就经常在一块玩耍,是从小到大的情谊。
瑜音见玉媛这般直截了当,便决心也不再圈绕了起来,说道:“堂姐,妹妹此次拜访是有些唐突,但是确实是有事想要求助堂姐。”
“何事?你且说。”玉媛说道,“我若能够办到,绝对不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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