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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存在对于if的世界来说——不, 是对和书相关的所有世界来说,都非常的特殊。
他的复杂性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概括的,在if的世界中, 超过两人知道「书」也不是说世界立刻就会毁灭,而是会增大世界崩坏的概率、变得更加不稳定, 更容易出事。
至于知道「书」要到什么程度才会被算入这个数量的计算之中,时无并不知道。
他在if的世界里也就待了24小时,其中大半的时间拿去睡觉浪费了。那个时候, 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出现在和if线息息相关的主世界。
之前的所有世界都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或者说是有, 只是他当时没有注意到而已)。
当时时无见到的, 是一无所知(至少表面上)的森鸥外,还有一知半解却隐瞒了真实情况的中岛敦。
仅仅只靠这两个人, 时无能猜到现在这种程度, 已经是非常优秀了。
但也因为情报的缺失,让时无往着更极端的方向去思考,且因为这份缺失,反而让他的想法逻辑性、合理度都要上调了不少。
正因为过于合理, 再加上马甲本身自带的自信和傲慢, 时无便不再继续去思考——越是深入, 只会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因为当时中岛敦、那位白色死神的表现,从各个方面都证明了这一点。
而且……两个世界时无感受到的气氛也不同。
上一个世界, if的世界, 属于那个首领太宰的世界——是悲伤的,压抑的。中岛敦将情绪外放,森鸥外看向他的目光、其实同样带着这份情绪,只是成熟的大人将其压在心底,并未怎么表现出来。
遗憾往往比美好更容易铭记。
在这个世界, 从一开始,时无感知到的大多都是快乐的,美好的,幸福的。
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份比对同样不公平——不论是世界背景的不同,马甲人设的不同,立场的不同——可是同时接受了两份马甲的不同对待,时无终究还是感到了一些……难过吧。
他无法为另一个世界鸣不平,因为这份对比本就不公平。每个世界都有着自己的规则。
就像是战争时期的人,在经历了那些血腥的历史之后,度过几十年,世界和平了,看到的再也不是硝/烟,而是人们的笑颜时——那种从心底溢出的感慨。
他们会对比自己曾经的生活和现在孩子们的生活,或许会羡慕,却不会产生恶意的心情。他们也许会感叹若是自己也出生在这样和平的时代会是如何,但正是那些令人悲伤厌恶的战争造就了此刻的他们。
如果那位首领太宰有机会看到这个世界的话,他会抱有什么……嗯?等等?看到这个世界……?
时无的大脑再一次转动了起来。
白色死神说过自己身上的衣服和侦探社的一个职员很像,显然对于白色死神来说,这个职员(也就是织田作之助)是陌生的。
爱丽丝和森先生认识那个职员,情报来源不明。介于这个世界侦探社的公开性,所以作为孤儿院院长的森先生认识侦探社的人并不奇怪。尤其是森先生还是前□□首领,知道这些就更加正常了。
白色死神才是那个待在太宰治身边的人。而这个世界(主世界)太宰治身上的衣服,和他当时穿的相同。首领太宰显然穿的不是类似的衣服。
而主世界的织田作之助死亡了,if的世界的那位织田作之助还活着。
太宰治本人的性格根本不会莫名其妙去当一个根本没有意义的首领,这一点上过马甲的时无最有资格证明。
当首领还要当社畜,还不如去自/杀呢!以当时马甲自带的心态,时无觉得这个想法完全没有问题。
再加上白色死神说的那个特殊的人,首领太宰的遗憾是未曾看过那个人写的小说。
一旦将逻辑联系在一起……
“……是这样啊。”时无明白了答案,而这份答案,却让他觉得更加难过了。
时无一开始就知道首领太宰是为了自己的友人而保护那个世界的。只是现在,他才意识到,那位首领太宰是那么的特殊。
成为首领的那个太宰治,他有着能观测到平行世界的能力。他知道自己的友人会死,所以才会选择去这么做。
但是遗憾是未曾看到那本书……也就是说,在if的世界中,首领太宰和友人并未相识。
江户川乱步站在一边有些无措地伸出手拉住了时无。
他在回过头看到时无的表情之后,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时无能从这些信息中得到这些情报,而江户川乱步看过由石川啄木读取出来的那份记忆。
哪怕那份记忆只有那么短短一段话,可是其中的信息,同样足以让江户川乱步了解到,那个世界中,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不能被两个人以上的人知道。
他之前不确定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他确定了,就是「书」。
而「书」显然是一个关键词,让另一个自己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该怎么形容他所看到的神情呢?江户川乱步紧紧地抓住了时无的手。
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可是那个表情,却让江户川乱步觉得自己和对方很远很远。那种隔离着世界的疏离感,他简单的一个词,让对方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的不同。
江户川乱步轻易可以说出「书」这个词汇,全世界会为了「书」而争夺。可是对于另一个世界来说,「书」却是足以毁灭、崩坏世界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不允许被更多的人知道,被他(时无)、他们守护着,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从记忆的录像中可以得知,中岛敦(白色死神)是其中一个,而另一个,会是“乱步”吗?不,不是的——就连“乱步”,都在守护着知晓着秘密的那两个人。
【为了大家,我必须要保护两位才行!
我必须……
想办法阻止他……
在自己……断气……之前……】
当时在红色相片中看到的文字,他怎么能忽视呢?
江户川乱步了解自己,但是他却有些难以理解,自己怎么会爆发出那样的守护之情——他太了解自己了,了解自己对世界的冷淡,还有着稚童般的残忍,就像他最初拒绝救敦一样。
他就像是悬在天空的风筝,被社长牵着,才没有失却和地面的连接。
对于“江户川乱步”来说,世界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其中的特殊个体而已。
那个世界,存在着对你而言那么重要的人吗?
为什么不逃走呢?明明和你无关的吧?
你到底,遇到了谁呢?
说着难以理解的江户川乱步,并不知道自己未来也会为了侦探社让自己陷入死亡的威胁之中。因为信任社长,所以失却了最简单的判断——明明推理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只因为社长的一句话,完全没有去思考过敌人会是那个人的可能性。
现在的江户川乱步,只觉得慌张,像是小孩子做错了事情,却不知道如何挽回一样。
江户川乱步很喜欢另一个自己——这是叫人很意外的事情,但又好像并不奇怪。
江户川乱步任性又自我,像是这种人的话,往往会很讨厌和自己相似的人。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原本全给自己的零食,会因为对方的存在需要分成两份。
可是他又是不同的。江户川乱步从出生起就是个特殊的孩子,他无法理解普通人的世界,别人也无法理解江户川乱步眼中的世界。所以交流起来总是很让人感到疲倦。
所以当出现另一个、可以完完全全契合自己,了解自己,和平时不一样,不需要把话说得完完整整,就算逻辑快速跳跃也能理解自己的人。
若不是对方的眼睛看不见,他们之间的默契绝对能达到一个眼神就能明白的程度——就算看不见,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了。
喜欢的零食一样,讨厌的东西也一样,可以分享也可以一起抱怨。
两人之间的感情,在其他人的眼中,是江户川乱步在照顾另一个自己,可是实际上,江户川乱步并不觉得自己是照顾。他们是平等的,他同样在另一个自己的身上收到了应由的回报和感情。
这段时间,是除了和爸爸妈妈、还有社长的相处外,乱步感到最开心放松的生活了。
所以,江户川乱步一点也不希望另一个自己不开心。
尤其是还是因为自己引起的。
“……你想起了什么?”江户川乱步连眼睛都睁开了。
时无一点也不意外被江户川乱步看出来。但是他“想起来”的东西,并非属于“江户川乱步”,而是另一个马甲的。
他只是时隔一段时间,总算搞清楚了首领太宰身上的事情而已。也仅仅因为曾经登入过这个马甲,导致此刻的他有些……小小的难过。
就像是看了一部悲伤的电影,然后后劲还没有消除一样。时无这么想,也不想让乱步担心,所以他回答道:“不是大事。”
不等江户川乱步回答,时无便主动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在侦探先生那句“我和你一起”说出口之前,时无就补充了一句:“一个人。”
江户川乱步显然并不想答应,流露出了不满的情绪。
“不用担心,我认识路的。”时无带起了笑容,“而且我有手机啊,随时联系。”
他不是很想让自己稍微有些不太好的情绪影响到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看着那平静的微笑,完全无法做到拒绝,尤其是在发现了时无的想法,再加上有着一定的心虚的前提下。最终,侦探先生只是低声嘟哝了一句什么,然后道:“……早点回来。”
时无笑着应了一声。
因为没有直接见到组合,也一直没有出门,所以江户川乱步并没有意识到,组合对侦探社的攻势,早在他们被福泽谕吉拒绝了“收购异能营业许可证”的时候就开始了。
档案上没有提到时间,单纯真的想出门走走的时无,同样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在出门的时候,时无还以平常的态度和在外面的中岛敦还有太宰治等人打了个招呼。
因为时无偶尔也有自己单独上天台吹风的情况,所以没有人发现不对劲。除了太宰治。
只是太宰治也没有什么特别关注的想法,只是瞥了一眼江户川乱步的办公室,认为他们自己内部能解决,耸下肩膀趴在沙发上继续摸鱼。
时无没有怎么记过路,但是该认路的话,他也是能做到的。抱着随便走走,去吹吹海风的想法,时无压了压自己脑袋上被江户川乱步强行带上的帽子——顺带一提,因为江户川乱步个人的兴趣,他们两连穿的衣服都是同款。
导致其他社员为了分清两位“乱步先生”,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凉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尤其是今天还有太阳,暖洋洋的阳光落在身上,让时无身上的略有些负面的情绪,被吹走了大半。
“江户川乱步”的马甲,本就不是特别会沉浸在负面情绪的设定。
出了门之后,时无才感觉自己当时的反应,有些过大了——以乱步的人设的话。
回去道个歉吧?江户川乱步这么想着,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甜甜的小孩子的笑声。
那个孩子往着这边走来,他用着孩子特有的撒娇语调说:
“来陪我玩吧!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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