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自从开始在炼体课上学习“剑术”之后，这还是原溪第一次觉得体力不够用。
龙烈停下脚步，无奈转身：“喂，你要是跟不上我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进道家山门的时候我答应过师父，不会随便用天赋神通。”
原溪喘着粗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龙烈站在原地，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神通不能用，我游水不算神通。”
他转身对着原溪伸出手：“抓紧。”
这个瞬间，原溪并没有抓紧龙烈的“手”，而是一脸诧异：“爪子？”
没错，龙烈一直藏在衣服下的不是手，而是一个看上去就很可怕的龙爪。
原溪忍不住问出一个问题：“你该不会……完全还是龙的样子？”
看着龙烈形状怪异的道家山门制服，原溪觉得自己的猜测非常有可能是真的。
龙烈无奈地叹了口气：“变成另一种动物是极其困难的，我才刚开始学，怎么可能那么快成功。”
“好了，别废话了，抓紧。”
原溪点点头，伸出手抓住龙爪。
然后龙烈转身，如同闪电一样冲了出去。
那个瞬间，他的身体伸长很多倍，瞬间展现出原溪曾经见到的真龙本相。
前方路边有一处深潭，黛青色山峰上瀑布如白练落下，在潭水中激起雷鸣之声，龙烈的目标就是那里。
青色长龙顺着瀑布逆流而上，如同一道青色闪电，瞬间就到了崖顶。
原溪抓着龙烈的爪子，只感觉眼前黑色岩石拖着残影，在雷鸣般的风声中扑面而来，然后转瞬即逝。
转眼间，龙烈已经把原溪放在地上。
“到了。”
崖顶是一个浅浅水池，清澈见底，中间是一块看上去有点眼熟的玉璧。
而在池边，行云在一块巨石上正襟危坐，流风却躺在黑色石头上，头枕着自己双胞胎姐妹的膝盖。
龙烈摇头摆尾，把身上的水珠抖落，然后对着行云笑笑：“师父，原溪有个问题问你。”
行云睁开双眼，看着龙烈叹了口气：“不是告诉你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吗？”
龙烈拍拍原溪的肩膀：“我觉得一个能让我感兴趣的问题够重要了。”
行云一脸无奈：“好了，问。”
原溪连忙开口：“玩的本质是不是接受信息？”
行云抬头看着原溪，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这确实是个有趣的问题。”
“接受信息是个很极端的说法，但并不算错误。”
“玩，或者游戏，最大的特征就是，并不追求切实的结果，那只需要一段信息也就够了。”
原溪点点头，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但既然行云这么说了，应该是对的。
然后他就忍不住问了下一个问题：“那学习是不是也一样？”
行云看着原溪笑了：“你是准备把玩乐当成学习，还是准备把学习当成玩乐？”
原溪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好事，都是好事。”
行云一时哑然。
虽然她脸上依然从容，但身为庄周派的首领，行云已经多年没有过这样的诧异了。
“外面的求道者居然已经走到这么远的地方了吗？”
行云看着原溪开口：“学习，本身就是接受信息，但同样是只关乎信息，学习也很难和玩乐等同。”
“玩乐需要信息极快，而学习往往很慢。”
“对有些天才而言，这两者确实没有区别，但那种人万中无一。”
原溪叹了口气：“那就是，反正我做不到。”
行云点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三人一时都感慨万千。
当然，他们内心的想法恐怕有很大不同。
“好了，问题我也回答了，快回去上课。”
“龙烈，你用腾飞之术带原溪回去。”
龙烈忍不住笑了：“这算不算违背承诺？”
行云摇头：“龙会飞难道还是神通吗？”
龙烈愣了一下，然后兴奋地冲天而起：“走了！”
他用尾巴卷起原溪扔到背上，如同雷霆一般冲下高山，直奔炼丹课的教室。
两人一起落在地上，然后龙烈畅快地长吟一声，才又缩起身体，披上道家山门制服。
原溪两人刚走进教室，上课铃声就响了。
刘南慢悠悠地走进来，开始上课。
不过此时的原溪，心里始终有点提不起劲。
他本来还觉得，自己找到了学习的秘方，能一改颓势，一飞冲天呢。
下课之后，原溪和南宫浅一起离开补课班，走在路灯下的街道上。
原溪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
“说不定你是那种万中无一的人呢。”
南宫浅有点茫然：“你在说什么？”
原溪把行云的答案告诉南宫浅：“我肯定不是那种天才，说不定你是呢。”
南宫浅摇头：“我不是。”
原溪却完全不这么想：“我听说过，十五岁筑基是千年一遇的天才，你是自己筑基的？不像我是天道派的筑基丹药。”
南宫浅沉默以对。
原溪却越说越觉得自己看穿了真相：“而且你练成了少阴太白剑气，那本气剑总录上说，这是气剑之宗，最为高明，也最难学。”
南宫浅一脸无奈：“我不喜欢玩。”
“这样你懂了。”
原溪愣住了。
他虽然迟钝，但还是能从这短短一句话里听出无尽深意。
“呃……那你喜欢什么？”
原溪说得小心翼翼。
南宫浅语气里带上了不耐烦：“清静。”
原溪无话可说了：“清静……那……你下围棋吗？”
南宫浅终于忍不住笑了，她转过脸不让原溪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但语气中的笑意还是无法隐藏：“你是有多喜欢玩？再说这种事情和围棋有什么关系？”
原溪却一脸理所当然：“不是说神仙会玩的游戏只有围棋吗？绝对够清静。”
南宫浅无奈地对原溪举起左手：“好了，你赢了。”
“以后有时间我会试试下围棋。”
她深吸了口气，终于让自己的脸上表情恢复平静：“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我也会喜欢玩游戏。”
说完，两人就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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