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妹妹。”徐长宁笑着与徐长蔓拉着手相互见礼,对这个素来直爽的妹妹很是喜欢。
徐长蔓对上徐长宁笑起来月牙儿一般的眼睛,也禁不住真诚地笑。
两人相携来到游廊下,何玉莎、洪倩儿与其他徐家姐妹都站起身来,两厢相互见礼随后入座。
何玉莎轻嘲:“ 贸然前来,没打扰到徐四小姐吧?”
知道这位对她最初的敌意来自于顾九征,如今她又与徐长绯牵扯在一起,徐长宁就越发缺少应付的耐心了。
“何小姐是贵客,哪里能说打扰?不过我这些日一直在为母亲侍疾。”言下之意,你的确打扰我了。
何玉莎当即粉脸绯红,瞪着徐长宁说不出话来。
“四姐姐最是孝顺母亲,寸步不肯离开母亲身边的,”徐长兰微笑着柔柔地道,“ 今日贵客来, 四姐姐也可以趁机散散心,也免得将自己累坏了,母亲知道可是要心疼的。”
徐长宁笑而不语。
徐长蔓翻了下眼睛,直言道:“是啊,四姐姐成日里侍奉在大伯母跟前,有些人却是面儿都不肯露,孝顺俩字难道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算孝顺了?”最看不惯这种没事瞎搅合的庶女。
姑娘们视线都落在长房的徐长兰和徐长颖身上,将二人看的面上颇不自在。
徐长宁觉得在外人面前,自家人闹成这样不好看,便笑着寻找话题,随意道:“今日何姐姐的衣裳穿戴极为清雅。”
“是嘛。”何玉莎扬起下巴,拢了拢斜插在随云髻上的金嵌玉花头流苏簪,白皙的手指又落在了领口的金项链上。
徐长绯见机忙道:“何姐姐这金项链上的坠子,莫非就是贵府上家传的那块金翅翡翠?”
“是呢。”何玉莎笑吟吟点头,葱白般的指头拂过垂在胸前的项链。
徐长宁也不由得仔细打量,见纯金打造的相连下,缀着一块金托子,上头嵌着一块瞧起来水头极好的翡翠坠子,翡翠足有巴掌大, 在阳光下流转光华,里头的影子,却似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儿。
徐如此看来, 到的确是个宝贝。
只是这么大一个宝贝戴在脖子上,难道就不觉得沉?
“早听说何姐姐有一块这样的宝贝,还是贵府老老太爷早年间得的,谁都不肯给,却给了何姐姐的祖父。”
“是呀,祖父给了我父亲,我父亲疼惜我,又给了我。”何玉莎得意地将那金项链摘下来递给徐长绯。
“你瞧,仔细看那鸟儿的双翼上,还有点点金光的。”
姑娘们都好奇地凑过去看。
徐长绯将那翡翠在阳光下照了照,“果真,这鸟儿的翅上像撒了一层金粉,如此宝贝,令尊给了姐姐,可见姐姐得令尊的宠爱。 ”
徐长兰、徐长颖、徐长媛几个都跟着点头,面上笑容十分得体。
洪倩儿则谨慎地起身坐在徐长宁的身边,离围在一起的几人远了一些。
徐长宁便与洪倩儿相视一笑,都接过丫鬟端来的茶来吃。
徐长绯这时暗中捏了捏何玉莎的手臂,何玉莎回了她一个眼神,便笑着起身来到徐长宁的身边,将那项坠儿往徐长宁面前递。
“徐四小姐,你也瞧瞧吧,我这可是……呀!”
何玉莎一声惊呼,她往前递出项坠时,正好撞在了徐长宁手中的茶碗上,项链当即脱手落了地,茶碗里的茶水也泼出了不少,洒在徐长宁浅蓝色的裙摆上。
项坠落地,嵌在金托子上的翡翠“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游廊中瞬间一片寂静。
徐长绯和徐长兰相携退后两步,露出了看好戏的眼神。
“你做什么!”何玉莎立即尖叫,“我好心给你看我的金翅翡翠,你怎能这样坏心,故意摔坏它!”
徐长宁冷了脸。
她算是明白了, 感情这位何小姐是专门来陷害她的。
徐长宁站起身,垂眸看着已摔成数瓣的翡翠,不解地道:“何小姐何出此言?你的翡翠坠子我碰都没碰过。”
徐长蔓焦急地站出来维护徐长宁:“是啊,明明是何小姐自己拿着翡翠显摆,我四姐姐不想看,你应是送到人眼前,你若说是我四姐摔坏你的翡翠,我还想说是你故意想烫伤我四姐姐呢。偏要用它去推我四姐姐的茶碗,你看我姐姐的裙子。”
徐长蔓弯腰拍了拍徐长宁裙子上的茶渍。
想不到竟会有人站出来为徐长宁说话,徐长绯与徐长兰对视了一 眼。
何玉莎怒极,尖声道:“这就是你们徐家的规矩?摔坏了我的翡翠 , 反而还倒打一耙,诬赖起我来。你们徐家女儿都是强盗不成?我要去找你家长辈评理!”
“去就去,怕你不成?没见过这样大家小姐,戴了个破项链就四处显摆,自己不留神砸坏了,还要诬赖别人。”徐长蔓叉着腰仰着下巴,眸光熠熠生辉,宛如一个女战士。
徐长宁想言语弹压,都没得到施展的机会,话都被维护她的徐长蔓说了。
“姑娘们,这是怎么了?”这时候,蔡嬷嬷快步走到了游廊下,陪笑道:“姑娘们才刚还好好的,这是……”
“这位嬷嬷,”何玉莎抢先道,“你们府上的姑娘故意砸坏了我家的传家宝,这事贵府的老太君管不管?”
蔡嬷嬷一听,脸色当即变了。
众人都转移到了荣鹤堂的正厅,老太君、二夫人、三夫人、二奶奶狄氏和各房姑娘都分别或站或坐,何玉莎与洪倩儿则分别坐在客位上。
老太君听了事情经过,大家各执一词,不免一个头两个大。
洪倩儿只说自己刚才忙着吃茶,没瞧见,家里姑娘们有说没看见的,有说不是徐长宁碰的。
老太君蹙眉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徐长兰。因徐长兰的生母是老太君的侄女儿,从前老太君对徐长兰就多一些偏爱,觉得是自家人,就更多几分信任。
如今到了这种说不清的时候,她难免本能地询问:“兰姐儿,当时你在,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徐长兰紧紧皱着眉,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徐长宁,仿佛是被她吓怕了,犹犹豫豫地道:“祖母,其实,其实孙女是看见了,四姐姐似乎是用茶碗撞了一下何小姐的手,但也没看的十分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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