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鹤都愣了一下,这年头作恶的鬼怪不是没有, 可各个很小心的, 这种明明已经藏得很好, 却自己宣扬出来的, 还挑衅天师的,却是第一次听说。
肖冶问他, “我们在查这几个人的关系了, 你要不要来”
沈千鹤闲着也是闲着, 而且这事儿挺严重的,就答应了。
他们约在了第一件凶杀案的案发现场, 沈千鹤到的时候肖冶已经到了,非但如此, 还有其他几个人,沈千鹤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肖冶给他大体介绍了一下, 都是这次新玄学三大家涉及到的家族,都派了人过来了。
有陆家的陆星愿, 有董家董文生,还有穆家的穆准, 另有其他几个人。
他最近声名鹊起,原本天师界都觉得沈家不行了,如今也高看一眼,他没来甚至都没人动。他一到,这群人才动了动, 一起往里走了走。
这是挑衅者第一个给出的地图定位地址,这里是一处老居民区,应该是某个国企分配的宿舍,已经三十多年了,看起来十分的老旧。
他们这群人进去,路边上不少乘凉的老头老太太都看着他们,然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也没有小声的意思,所以说的什么,沈千鹤都能听得见。
“怎么这么多人啊,有老有少的,还有穿大褂的,干什么的啊。”
“咦,往四号楼去了,是去张家的吧,恐怕是做法,那屋子就是个凶宅,不做法,谁敢住啊”
定位的确是四号楼的一间二室一厅的房子。
死者是一个四十五岁的女人,叫谭梅,无业,这房子是他丈夫分的,但十几年前丈夫就因病去世了,她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
如今儿子在外地上班,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她没有正式工作,这些年来一直靠着打小工为生,生前做的最后一份工作,是门口超市的收银员。两个月前,到了上班时间,她却没来报道,超市的同事就给她打电话,结果打了十几次都没人接,他们都知道她住在这里,直接来看了看,结果听见里面手机响,却没人应答,以为她生病了,所以报了警和120。
这会儿,他们已经到了地方,早有公安局的工作人员等在了这里。
肖冶解释,“很快就有警察过来,直接打开了房门,发现谭梅躺在了地上,已经死亡了。”他指了指门口的地方,“就在这里,官方说是心脏病突发死亡,其实我看了看当场的照片,更像是被吓得,双目突出,仿佛看见了特别不敢置信的事情。”
沈千鹤抬头看了看这屋子,真的特别的普通,就像是任何一个住了三十多年的老房子一样。
大概是二十年前的装修,四周都包着木套,不过已经开裂泛黄脱落了,至于家具更是老旧,很多地方都不成样子。甚至,还用着老式的座钟,不过应该是没人上弦,已经停止了,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分。
整个屋子泛着过时的气息。
肖冶指的地方就是这个屋子客厅正中央,这里应该是有个茶几的,不过却没有,所以中间空出了一块地方。
肖冶说,“你知道最可疑的是什么吗她本身就有心脏病,身上随身带着救心丸,可不知道为什么,愣是没吃。但警方也不能因此判断事出有因,查了没有外因后,就判定是意外死亡了。直到咱们收到了挑衅书。”
沈千鹤皱眉,“没有任何鬼气。”当然也可能是时间太长了。
肖冶也认同,不过他还有其他的线索,“可有一点很奇怪,谭梅死了以后,她儿子从外地赶回来发丧,进焚烧炉的时候,有人发现,谭梅的两只手断了。”
沈千鹤猛然抬起了头,肖冶点点头,“她儿子叫小智,当场就和殡仪馆的人吵了起来,对方也觉得挺冤枉的,毕竟都有严格的程序,没人会故意损害尸体。所以他们调了监控,但奇怪的是,监控里显示没人动过尸体,但尸体送来时的确是完好的,他们最终认了这事儿,赔了小智十万块钱。”
说话的这会儿,其他人已经在原地开始做法寻找鬼怪,只有肖冶和沈千鹤没动。沈千鹤不由看向肖冶,“你怎么不动”
肖冶就说,“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我跟着你就行,你不动那我也不动。”
沈千鹤
不过想想,好像天师考试的时候,肖冶就是这么干的,挑不出毛病来。
他于是就说,“这里看不出什么的,你能找找其他七位的具体信息吗我觉得要找找共同点,他即便是挑衅,那就不可能随意杀人,这些人毕竟是有联系的。”
肖冶点头,“我也这么想,他们也给了材料,不过不能拿出来看,走吧,我们过去分析一下。”
沈千鹤和肖冶就先去了公安局,然后瞧见了剩下七个人的资料,比手机上模糊的介绍要鲜明多了。
真是男女老少都有。
第一个是谭梅,第二个是一个叫白柳的富二代,今年二十二岁,家里是地产的,还有个伯父很有门道,所以混的很不错,吃喝嫖赌无所不干,不过有人保着,倒是一直没出事。他出事的地方是在自己的大平层里,也是在夜里,家里的钟表停止在十一点五十分,他倒在了自家宽大的客厅里,双目瞪大,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死因是心脏病发作。
当然,与谭梅这样本身就是心脏病患者的人相比,白柳的家人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多次要求警察调查,可这个社区非常安全,四处都有摄像头,包括白柳家也安装摄像头,录像显示,并没有任何人。
沈千鹤瞧了瞧白柳倒下的那几分钟,倒是能还原谭梅那死亡的几分钟,到底经历了什么白柳应该是半夜听到了什么动静,所以从卧室里走出来去客厅查看,结果走到了客厅似乎就看到了什么东西,猛地站住了,随后他就大喊了起来,然后整个人跟疯了一样在原地跑步,似乎有什么凶恶的东西在追他没多久,他就累的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沈千鹤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那么无疑是鬼了。
只有鬼才不入相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肖冶小声说,“本来看了这些视频,白家人还是不愿意,他们将白柳的尸体存放起来,准备继续逼迫要凶手。结果第二天就有人发现,白柳的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断了,碎的跟沫一样,尤其是那东西,”肖冶指了指身体下面,“被砸了稀烂,而且视频里一个人都没来过,他们才害怕了。找了我爸爸去驱鬼,也没再闹了。不过这事儿他们没外露,所以警察都不知道。”
沈千鹤听着都浑身凉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第三个和第四个都是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家里条件一般,同谭梅和白柳一样死在了客厅。时间同样是十一点五十分,也是被吓死了,但没有说死后断没断,直接就火化了。
第五个和第六个则是两个女生,十九岁,死在了自己的大学宿舍。情况几乎相同,当天晚上宿舍里住满了人,她们半夜倒在了宿舍的空地中,满脸惊恐。诡异的是,其他舍友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直到早晨才发现她们已经死透了。
宿舍里是没有挂表的,但这次,她们的手机停在了十一点五十分。
当然,她们的身体死后也有了各种变化,其中一个被挖去了眼睛和砍掉了舌头,另一个,则被挖去了生殖器官。
这两个女生的大学一南一北,离着相当的远,因此当地警方虽然重视,一直在查询凶手的过程中,但在这次挑衅之前,并没有并案。
最后两个人,则是一对夫妻,四十来岁,死在了自己家中。同样家里的表停在了十一点五十。
肖冶解释,“这家住的是一家三口,夫妻俩一个叫肖红,一个叫陆海,女儿是妻子带来的前婚的孩子,叫王月月。他们家挺奇怪的,原本没有正式工作,住在城南的小平房里面,靠着打小工为生。两年前突然有钱了,搬到了这里住。”
沈千鹤想起了这次的地标,这可是北京,他们住的是三室两厅的大房子,最少千万的房价。他们的收入怎么可能买得起
肖冶回答,“他们自称是买彩票发财了。不过显然是假的,没人知道钱是怎么来的。他们是这次最后发现的,昨天刚刚发生的。听他们的女儿小芳说,父母十点就睡觉了,她则戴着耳机打游戏,所以一直注意外面的声响。直到夜里三点,她出来喝水,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经死亡的父母。跟其他几个一样,十一点五十,被吓死的。”
沈千鹤看了看时间,“那就是说,还没过夜,如果这鬼想要动他们的尸体,今天晚上就会出现”
肖冶点点头。
沈千鹤就说,“那咱们就去蹲蹲看吧。跟它会会面。想来,选择这个时候发出挑衅,也是为了这条线索。”他又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死者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关系,都是北京人吧。”
肖冶点头,“都是,我猜他们肯定是有关系的,只是没找到。”
沈千鹤看看外面已经开始黑的天,就说,“那见了这鬼再问吧,它肯定有倾诉,要宣扬一下这事儿的。”
肖冶听了点头,虽然这夫妻都是心脏病突发死亡,按理说应该直接拉到殡仪馆去,可因为出了这事儿,他们就把尸体留在了家里。
沈千鹤他们直接去了这对夫妻的家里。
到了的时候,天还没黑,他们敲门,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开的,瞧见他们就问,“你谁呀”
沈千鹤就解释了一下,“天师,过来看看。”他还把天师证出示了一下。
大概觉得人突然死了,恐怕是需要超度一下的,所以对方也没觉得惊异,一瞧他们的身份,他立刻让开了,还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声,“月月,天师来了。”然后又冲他们说,“她屋里说话呢。你们先进来吧。”
沈千鹤就跟着这男孩走了进去。
不过瞧见客厅,也吓了一跳,明明是死了人,按理说应该特别的悲伤肃穆的场合,这家里这会儿居然坐满了人,而且。
都是十几岁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各个打扮的都挺潮的,正在凑在一起说话。
为首的一个女孩穿着黑衣服,眼睛有点红,正在那儿嘟囔,“真是烦,陆婷婷都疯了,干嘛还要接她回来,看她疯吗”
旁边一个女生劝她,“毕竟你爸的亲生女儿啊,不来不好。”
“我爸我爸巴不得没这个闺女呢。”
对方挺吃惊的,“怎么这样啊,父女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王月月犹豫了一下,“不是,其实就是再婚的事儿。她妈生她就去世了,我爸独自一人把她拉扯到十五岁,毕竟一个男人不容易,所以想再找个伴儿,能照顾他们父女俩,就认识我妈了。我妈对她可好了,又买衣服又做饭,哪里想到,她根本就是自私,说什么也不同意。我爸劝了很久,后来发现她真的不能依靠,又自私又恶毒,还诅咒我们去死,就寒心了,就结婚了。”
女孩点点头,“那怎么疯了我听说长得可漂亮呢。”
王月月哦了一声点头,“是好看,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听说是随她妈,据说她妈也精神状态不好,恐怕是遗传的。”
“那挺可惜的。”那女孩挺遗憾的。
王月月点头,“是啊,虽然她对我爸妈一点都不好,可我爸妈也很疼她的,还花钱送她去精神病院,对她很好了。我爸真可怜,遇上这样的母女俩。”
这句话一落,沈千鹤就看到外面的天突然黑了,屋子里也黑了下来,风刮了起来,屋子里的窗户明明开着,可这会儿却被猛然吹开了,砰地一声打在了墙上,吓了这满屋子的人一跳。
刚刚开门的男孩上去就想关窗户,却一下子站直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卧室的大门。
“你你你们不是死了吗”他满脸惊恐的喊,“闹鬼了”
就这一声喊,所有人往那头看去。
窗外恰好一道闪电劈过,屋子里猛然亮了一下,连沈千鹤都看的一清二楚,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站在了门口,正直直地盯着王月月。
不就是死去的肖红和陆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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