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年全身似乎汇集了世界全部的闪光点,善良,温柔,爱笑,坚强,自立,撰住身边所有人的眼球。
当时还不知道世界剧情套路,不知道主角光环这个脑残玩意的韩瑾,远远的看着那个人,内心中只充斥着一种无力,充斥着深深的自卑。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被人错当成白天鹅珍捧的丑小鸭,某天忽然见到真正优雅大方白天鹅的胆怯与害怕。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韩止睿的视线被江锦年牵引,哦不,应该是被江锦年的主角光环牵引走。
被韩止睿珍捧了无数年的韩瑾,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被冷落,什么又叫做饱受威胁与即将失去的一无所有。
在江锦年出现在韩止睿身边的那些日子中,韩瑾每天都在不安的恐惧,每天都在患得患失的害怕。
他怕江锦年会抢走他的哥哥,他怕江锦年会抢走他的一切,他怕江锦年会将他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惟一的一束光全然剥夺,他更怕在这样一种潜移默化中,韩止睿会将那份永远只放在他身上的温柔宠溺,转移到江锦年身上。
人总是这样的,一旦得到过了,就再也不想失去得到的一切,更况将惟一的哥哥当成生命救赎的韩瑾。
于是生性胆怯的韩瑾为了韩止睿,主动去找了那个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江锦年谈条件。
韩瑾想,只要对方能同意离韩止睿远远的,自己什么都可以给他,什么都可以。
然而就是那么一个看上去完美无暇的人儿,却能用着含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吐出一句又一句恶毒而诛心的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来跟我谈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做阿睿的弟弟?不过不重要了,反正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一点一点摧毁你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全部让给我?呵……以后他连人都是我的,我还需要你让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肮脏的心思,你放心,我现在不会告诉阿睿你的心意,我要让他愈来愈讨厌你,厌弃你,再那个时候再无意让他知道你的心思……
后面的话韩瑾没有再听下去,因为被愤怒支配,同样也被那样画面吓的全身血液凝固的他扬手,重重的扇了对面那朵白莲花一耳光。
这个人,这个人他怎么敢!!!
韩瑾愤怒于对方的威胁,恐惧于对方的威胁。
因为韩瑾自己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韩止睿的心里,他是弟弟,永远也只会是弟弟,如果被韩止睿知道自己心思,他不敢想象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画面。
然而扇了人一巴掌的韩瑾并不知道今天江锦年来赴约时,还将自己的姘头之一给带来了,而他怒极下这一耳光被不远处的男人是丁点不落的看在了眼里。
韩瑾差点死了。
江锦年的姘头拿枪差点将他给当场杀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不是因为韩止睿及时的出现阻止一切的话,那抵在他脑门上冰凉如也的枪,就将他的脑袋当场崩开了花。
虽是险之又险的捡回了一条命,但是。
啪——
重重的一耳光,在那个咖啡厅中,在不远江锦年惹人怜爱咬唇欲泣的垂泪中,在护着他的姘头的危险眼神中,在韩止睿复杂着眸的扬手中,被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韩瑾。
那是唯一一次,韩止睿动手打他。
泪水在眶中涌动,疼痛在心口蔓延,被丁点不留情的一耳光扇到侧过去的脸……
原地发着抖的韩瑾本还想开口的辩驳与解释,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中显的那般的微不足道。
韩瑾宁愿刚刚的那一枪直接将他的脑袋崩开花,也不想体会这种心脏被一刀刀凌迟的痛苦。
他的哥哥,竟然为了那朵黑心白莲花打他。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嚎啕大哭,没有委屈到不能自已……韩瑾只是沉默着,任由着泪水一颗又一颗狼狈的掉落。
当时的他,连质问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可悲的依附,可悲的依恋,那个可悲可笑的他。
回家后,韩瑾就被韩止睿关禁闭了,对方说让他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反省?
他没有错,错的是江锦年,错的是他用那一张无辜的白莲花脸勾引韩止睿……
这些念头在被关禁闭的那段时间一直在韩瑾头脑中翻滚着,后来,他提起所有的勇气,试过告诉韩止睿那天的事,但对方并不相信。
‘锦年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小瑾你对他的成见太深了,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江锦年是那么的美好,怎么会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呢?
江锦年平时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故意激怒他离间他与韩止睿的关系呢?
江锦年没有任何错,错的是他韩瑾,对他的成见太深了,中伤他,动手打他,甚至不惜为此说谎……
被关禁闭的韩瑾一个人抱着自己狼狈的哭着哭着,慢慢的懂了。
韩止睿的世界真的很小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以前是他韩瑾,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片区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江锦年。
俩个人的对垒,有他韩瑾没江锦年,有江锦年没他韩瑾。
而这件事中,他韩瑾输的一败涂地。
如果江锦年消失了,韩止睿就会变成以前那个对他温柔宠溺的哥哥……
那段时间内,这种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的生根发芽,不断的发酵。
于是才解禁的韩瑾,满脑疯狂的做出了个傻叉又作死的决定。
开车撞死江锦年。
而这一脑残举动的后果是,救人的韩止睿重伤,肇事的韩瑾轻伤,被救的江锦年擦伤。
医院中,收到病危通知书的江锦年在走廊上哭的歇斯底里,模样比死了爹还难过,口口声声说爱韩止睿胜过自己命的他,却完全没想过主动献‘心’用自己的命去救对方,反倒是将矛头指向了同处医院昏迷中的韩瑾。
韩瑾那个时候压根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反正他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按溺在无法挣脱的水底,而心口处很疼很疼,那颗跳动的心脏像是要被活生生剜出来了般。
说不出话,动不了身体,而在他整个人都痛苦的活活晕死过去时,那个总是给他惹各种麻烦以他副人格自居,实则穿越者的陵封趁机落井下石,最后的一眼是那张冷笑的脸,他最后活着的一线希望被对方亲手剥夺。
分明才是那具身体主人的他,被彻底驱逐出了身体。
那个时候韩瑾才知道,原来他的心脏不是像要被活生生的剜出来了般,而是事实确实就是如此,他被以江锦年带头的一群人,活生生的剜走了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如同被那些人随手抛开的垃圾,在手术室的上空看着满目冰冷的反光,韩瑾所有的意识在一点点又一点的远离。
江锦年将韩止睿‘救’活了,用的韩瑾的心脏。
至于韩瑾,‘车祸’中失血过多脑部缺氧成了植物人。
清醒后得知弟弟成了植物人的韩止睿很伤心,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江锦年更是趁机刷足了好感,酒后滚过床单后,俩人最后愉快的HE了。
结局很幸福,可这份幸福却是一步又一步踩在韩瑾的尸体上建立完成的,来的极为讽刺。
那么问题来了……
“谁才是这个故事中最大的赢家?!”
玄猫本还想重复之前的回答,但见到韩瑾脸上那抹令人万分捉摸不透的笑意后,已到嘴边的音猛的一滞。
正确的问题,宿主从来不会摆出这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的,如果不是面明上爱□□业双丰收的主角江景年,那显然是这场感情中的其他人,而除开江景年弄死韩瑾这个碍眼的情敌顺便用他的死刷满好感度外,那获利最大的……
电光火石的瞬间,想到那场手术中极为重要一点信息的玄猫身躯一僵,猫瞳倏然紧缩,大惊失色。
【是他!】
脸上笑意扩大,韩瑾道:【真是好大一盘缜密的棋呢,你说对吗?】
一句浅淡的呢喃,带着说不出的刻骨。
这个答案,韩瑾整整找了十八年,而最终确认的结果直到拿到这本剧情之书,看到这个故事的细节,看到这样的结局,他才敢真正确定。
一个温馨浪漫的爱情故事?
不,这分明就是一个细思极恐的恐怖故事!
想着上辈子傻乎乎的自己,想着曾经自己小心翼翼所做的一切,想着那个单纯的能因对方一句夸奖就高兴好几天的自己,韩瑾收拢的五指,几近嵌进肉中。
韩止睿,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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