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扬眉:“哪里流氓了,我多绅士。”
还帮你提东西,胳膊现在还疼呢。
沈甜:“呵。”
夏秋厚着脸皮,“你背上的伤好了吗?”
沈甜看她。
女人狭长的凤眼看她的时候流光溢彩,明明是一副精英的样子,问的也只是一般般的问题,却生生演绎出了一种风流的小模样。
熟悉的香气绵延着。
沈甜心跳一下漏了一拍。
她转过头,“区区小伤,不劳夏总挂心。”
夏秋眼里漾着笑意:“你可是我救命恩人,不挂心的话就没良心了。”
谁知,小姑娘却捏紧了拳头,声音闷闷的,“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老是缠着我?”沈甜问她,“我不需要你的良心——我都跑那么远了,沈家那些东西不属于我,我也不要了,你放过我不好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很愤怒,甚至语态很平静。
但是夏秋能感觉到那种压抑。
夏秋一怔,好像有些明白了她压抑的理由。
被死缠烂打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尤其是不喜欢的人。
夏秋顿了顿,随后弯眼:“沈家那些东西,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谁都动不了,这点保证我还是可以给的——再说你这么好看,放下你被欺负了,受委屈了怎么办。”
受委屈?被欺负?
沈甜一下捏紧了拳头,冷冷道,“我受过的所有委屈,全部都是因为你。”
她面庞白嫩,声音娇软,哪怕冷冷的说话,听起来也软绵。
但巧舌如簧的夏秋第一次卡壳了。
仔细想想也是,收购沈家的是她,请来的家庭教师人品不过关是因为她,沈甜背上受伤是因为她,甚至刚才那个薛雪也是个不靠谱的,让她照顾沈甜,结果大热天的故意让她提那么多东西。
她能凭借聪慧撑起原身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却根本不懂到底应该怎么去照顾一个人。
见夏秋沉默,沈甜转身要走。
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咔嚓一下,手腕一下被握住。
沈甜的动作骤然一僵,呼吸微微一紧,蓦然有种不知所措。
这几天她心里藏着事情,一直压抑,不知道怪罪谁,又不知道怎么办,她知道薛雪故意欺负她,却也沉默接受。
因为她知道她不该恨这个人。
却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喜欢。
身后的人似乎是顾及着她背上的伤,没有做什么太剧烈的动作,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有些冰凉的手,熟悉又温柔的香水味。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夏秋声音低低的,“原谅我还没有那个大张旗鼓喜欢你的能力,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这种心情告诉你。”
她在为当初的那个霸总,还有现在这个不是很成熟的自己道歉。
“对不起。”
她不懂女人之间如何产生爱情。
但是她懂得,沈甜要是委屈了,她会觉得心很疼。
她的声音不再是调笑一样的散漫。
很认真。
沈甜心中一颤。
这样的态度,就好像自己真的很重要一样。
她抿紧唇角,半晌,微带嘲笑道:“夏总那么尊贵的身份,向我道什么……”
她的唇一下被捂住。
女人的掌心冰凉。
“你更尊贵。”夏秋努力的组织语言,“你是最尊贵的公主。”
她的声音很温柔,捂着她的唇,袖子滑下来,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白金钻石腕表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日光更烈。
有些恍惚。
某种情愫从心脏发酵,慢慢衍生出了一种黑暗。
她身上的香味那样温暖,她从背后,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捂着她的唇,却小心的不碰着她的后背,温柔体贴的说她是她最尊贵的公主。
——这个人,会是无辜的吗
她侧眼,看到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提着大包小包的薛雪站在树荫下,眼底酝酿着一片黑暗。
夏秋道,“我送你回去。”
这次,沈甜没有拒绝。
她侧眼看着开车的女人,纯净的黑色眼瞳里,藏着蔓延的,更深的暗色。
= =
等那两人走后。
薛雪愤怒的将手里的冰淇淋扔进了垃圾桶。
心中的酸楚几乎快溢出来。
她想过那样高高在上的夏总会喜欢谁。
但是真的亲眼所见,又觉得满心难过和嫉妒。
她也没奢求过夏总会看她一眼。
薛雪捂住脸,慢慢蹲下来,不甘和愤怒在酝酿成汪洋大海,一点一点腐蚀她的心。
“欸?薛雪?”
“你怎么在这?那个沈甜呢?”
眼前有阴影覆盖,薛雪抬起头,发现是同班的柳染染和她的那一群小伙伴。
在沈甜没转来之前,薛雪是和她们在一起的,沈甜来了之后,她就和沈甜一起了。柳染染对沈甜很没有好感,觉得她又冷又作。
薛雪微微捏紧了手指头,半晌笑了,“没事,我一个人出来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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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周末,繁星闪烁。
母亲上夜班,家里没有人,沈甜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了很多酒。
“三年前……你父亲的那场车祸……”
“引擎被人动了手脚……”
“……而且我去查了沈家三年的财务记录,发现大量资金被转移……”
“甜甜,你也知道你二叔……你父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
那日舅舅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少女白嫩的手捏着酒瓶,灰色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头,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天上的明月,轻声嘟囔。
“爸爸……”
“你以前天天夸我乖。”
她红润的唇慢慢扬起来,露出了小虎牙,眼眸里闪着泪光,模糊了一片暗色,“可是乖孩子是不能给您报仇的……”
她又开了一瓶啤酒。
莫名的,想起了那日,那个女人掌心的温度。
她说她是公主。
少女一下把酒瓶扔出去,咯咯咯笑个不停,滚烫的泪水滑下眼角。
底下传来了一声惨叫。
她笑着笑着就捂住了脸,无声无息,泪流满面。
不久就传来了警笛声。
沈甜醉意横生的眼里,带上了三分冷色。
……
夏秋知道沈甜在派出所的时候正在查沈家的事情。
因为财务有些蹊跷,看霸总之前的账,她在商场上一向雷厉风行锱铢必较,不是个能一掷千金的人,但在沈家的事情上,当真是财气大粗,直接用高于市场价三倍的价格收购了沈家的烂摊子。
但思及霸总人设,为了哄美人开心,一掷千金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问题是美人并不开心,觉得是她害沈家破产,然后低价收购。
而且在狗剩的剧情上,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财报白纸黑字,不是这么写的。
“狗剩。”
夏秋看完,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狗剩:“什么?”
“你这剧本,是站在哪个视角的?”
狗剩:“……什么视角?”
声音似乎有点虚。
夏秋眉角微微一抽,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你的剧本,是站在小逃妻的视角还是站在霸总的视角?”
狗剩委婉道:“你看霸总文是带入小逃妻还是带入霸总?”
夏秋:“我当然……”
狗剩:“你当然是代入小逃妻了,但你是霸总哈哈哈——”
夏秋:“闭嘴,我当然不看这种狗血脑残文了。”
狗剩:“……当然是小逃妻视角了。”
也就是说,在沈甜看来,她就是强取豪夺的霸总,但是原身也许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她是个什么意思呢?如果她能出几倍的价格收购沈氏,显然是想给沈甜一些安慰的。
夏秋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找了之前的助理询问。
从助理口里知道,霸总之前在沈家家宴上对沈甜一见钟情,默默喜欢,在得知沈氏有财务危机要卖掉公司后,毅然决定以三倍市价买下烂摊子,多出来的钱就是想做沈氏的补偿。
看来霸总也还是很通情达理……但看沈甜现在过的并不是很好,那笔钱去哪里了?
夏秋正琢磨着找人查一下,却见助理欲言又止。
夏秋看他一眼:“想说什么,说。”
助理道:“关于沈家的事情,您已经仁至义尽了,您为了沈家忙了一天回来,下雨看她一个人在雨里没有伞,好心带她回家……结果她去了之后居然不知好歹,给您下安眠药……”
夏秋:“……”
夏秋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等等,这跟剧本写的不一样啊好像。
不是霸总见色起意强取豪夺然后软禁小逃妻吗?
她犹豫一下,“你说……我的意思,只是想带她回去避雨?”
麻麻,这里好像有个天大的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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