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棋和亚舟凭借自己的本事挣钱买了手表, 羡煞家属院一群小孩。
可是已经临近开学,自然不可能去挣什么钱了。
有那不懂事的孩子就回家吵着闹着也要买。其中就有长荣。
吃晚饭时, 他不肯吃,非要手表。
周大妮心疼他不行,“怎么能不吃饭呢?你现在正长身体呢。不就手表嘛,妈给你买一个。明儿就买。”
长荣这才高兴了, “真的?”
“真的, 不就两百块钱嘛, 妈买得起!”周大妮摸着儿子的脑袋, 自信满满地说道。
许同木却觉得这么惯孩子不好,扯了下媳妇的袖子。
周大妮回头白了他一眼,“老二家那个样子都买得起,我们有啥买不起的。”
许同木无话可说,转了话题, “我觉得咱们店的生意也不怎么好,不如把城中街的店面关了吧。”
“我每天都能接到生意,关了多可惜。”
许同木却是早就算过了,“每天都是靠我去外面兜售, 你每天卖的那些, 连房租钱都不够,还不如关了。”
当惯了老板娘的滋味,周大妮还是舍不得, “不如我们将门面也搬到城关街吧。”
许同木吓了一跳, “你可拉倒吧。那边已经有两家了。我们再去, 三家竞争,还不知成什么样呢。”他想了想,“我今天在外面卖粮食的时候,顺道跟人打听了,不如就租城中街那边服装厂家属院的房子,一楼,人来人往,房租也便宜。”
周大妮来了兴致,“房租多少?”
许同木眼底全是笑意,“只要两百块钱。”
周大妮猛拍大腿,“好!还是这边真划算。在城中租铺面太贵了。”
第二日,两人就租了新铺面,下午就搬到服装厂那边了。
城中街这边转租给别人。这边人流量大,铺子很抢手。没多久,两人就转租出去了。
没几天,家属院的孩子们突然攀比起来。如果你手上没戴手表,说明你家里根本不疼你,你就是捡来的孩子。
只是这么贵的手表也确实不是所有家长都能负担得起的。不少人开始埋怨起庄洁来。要不是她一开始给儿女买这么贵重的玩意,他们家孩子哪会吵着闹着要这玩意。
刚搬过来不到两个月的庄洁一家,还没开始跟邻居们打好关系,首先就收了一波冷眼。
庄洁倒是好性,没有当面跟人家翻脸,回到家,却是明理暗里嘲讽这些人穷人志短,没见识等等。
又拉着女儿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你将来一定要嫁给有钱人,千万不能嫁给这种穷人。他们从思想上就是穷的。”
婉茹小声反驳,“像亚棋也很好啊。她就自己挣钱买手表,很厉害的。”
有时候她是真羡慕亚棋,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想笑就笑。不像她,得牢牢记得“笑不露齿”这条规矩。
庄洁翻了个白眼,“傻孩子。那是他们父母没本事,才会让自己孩子辛苦挣钱。”她扯了扯婉茹的衣服,“要是爸爸妈妈也跟他们一样没事,你能穿得起这么贵的衣服吗?”
婉茹睁着大眼睛,乖巧地看着妈妈。
庄洁对女儿越发满意,才这么小,就这么有气质,有她七分影子,不错,真的很不错。
成浩伟开着小汽车缓缓驶入家属区,刚好在门口碰到许同林,瞧见他扛着大米往三轮车走去。那袋子上还印着东北大米字样,当即就从窗口探出头来,“许同林同志,送一袋大米到这家吧。”
许同林扭头瞅了眼成浩伟,总觉得肩膀上的大米有千斤重。
只是上门的生意,不赚白不赚,许同林点下头,“好!”
成浩伟将车停到门边,夹着公文袋,西装笔挺往自家去了。
许同林好半天才收回视线。
他送大米上门,刚好庄洁过来开门。
瞧见他灰扑扑的样子,庄洁眼里闪过一丝嫌弃,转眼却笑着跟他打招呼,“是你啊。这大米是……”
不等许同林解释,换好衣服的成浩伟出来了,“是我订的。我一早就听人说起,东北大米好吃。就定了一袋。”
庄洁笑了,“那成!”她指着厨房,朝许同林道,“麻烦你帮我送到厨房吧。”
许同林一言不发,刚想进去。却不想下一秒被庄洁叫住,“不好意思啊,你换双拖鞋吧。”
许同林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们家居然铺着木板。打扫得一尘不染。
庄洁满脸歉意,“这木板是从香港那边买的。价非常贵,一平方要三十几呢。我们在家都是穿得拖鞋。”
许同林咧嘴一笑,“没事。”
说着,他换了拖鞋。
送完大米,许同林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
一连几天,李盼娣发现她男人似乎心事重重的。
“哎,你怎么了?”李盼娣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许同林坐直身体,正色道,“媳妇,我想开厂。”
李盼娣大惊,“你卖的是粮食,需要开厂吗?”
难不成是粮食加工厂?可是也不对啊。这些乡下都有磨房,直接在乡下磨好运进来。没必要专门开个厂子。
许同林把自己前几天去庄洁前说了一遍,“我总觉得这地板就是一大商机。”
李盼娣看了眼自家的水泥地平,瞧着也挺光洁的啊。
只一眼,许同林就猜到她心里的想法,拉着她的手,“媳妇,相信我。”
李盼娣歪了歪脑袋,“我总觉得你对庄洁特别在乎?你该不会还喜欢她吧?”
不是她多想。之前给孩子们报绘画班,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去了一趟庄洁家,回来又跟她说要开厂弄地板。
这怎能不让她多想。
许同林哭笑不得,“媳妇,你当我心那么大啊。被她坑得还不够狠呐。我怎么可能还喜欢她啊。”
李盼娣似笑非笑看着他,总觉得他说话不似平时爽利,反而透着一丝心虚。
被她看得头皮发毛,许同林这才红着脸,尴尬得挠头,“我是担心你嫌弃我没用。成浩伟已经当主任了,平时还开着小轿车。我听说他很快就要当厂长了。我不能被他比下去。我得让他知道,你跟着我比跟他好。”
李盼娣从来不知道他有这番心思,当下哭笑不得,“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是他要跟我分开,不是我要跟他分开。”
许同林握着她的手,“那是他听信了你拿刀威慑你姐夫的事情,才会误会的。等后来,误会解了,他恐怕也后悔了。”
男人对男人的心思还是明白的。成浩伟瞧他媳妇的眼神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盼娣不信,“你可别乱想了。不可能的。”
许同林逼问,“那如果他真的后悔了呢?”
李盼娣双手环住,挂在他脖子上,目光灼灼盯着他,“我心里只有你。”
许同林这才放了心,在她唇上吻了一计。
直至两人气喘吁吁分开,李盼娣才笑道,“他跟他媳妇过得好好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许同林支着下巴,“庄洁不工作,成浩伟虽是主任,工资撑死了不到五百。他们家哪来的钱给孩子买那么贵重的东西呢?”
衣服三百多,手表,鞋子等物都是名牌。还有那装修,起码也得两三万。
李盼娣眨了眨,“你是说成浩伟贪污?”
不是她孤陋寡闻,而是她只能想到这一个法子。
许同林哭笑不得,“他是管生产的,又不是管财政的,怎么贪污?不是他!”
李盼娣闹不明白了,“那他们家的钱哪来的?”
许同林淡淡地道,“我听以前的同事说,庄洁认了个香港老板当干爹。几乎每个月都会过来看她。”
李盼娣一开始没闹明白。她也有干爹,不觉得有什么。可一对上她男人那双明显夹杂着暗示的眼神,福至心灵想到什么。她捂着嘴,不可思议道,“不能吧?她看着挺正经的呀。”
许同林嘲讽地撇了撇嘴,“她那种人有什么不可能的。”
李盼娣还真是大开眼界,好一会儿才问,“那成浩伟知道吗?”
要是成浩伟知道自己被媳妇戴了绿帽子。估计还不得疯了。
许同林啧啧两声,他媳妇做生意挺精明,但对这些东西却还不如他一个大男人看得明白,“媳妇,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觉得作为枕边人,他能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庄洁是什么德行,成浩伟过会后悔。
李盼嫌搓了搓胳膊,“我的天,还真是干大事的人呐。这种都能忍。”
以前听周老夫人讲勾践卧薪尝胆,还觉得有可能是夸张的。
但是听到这么一责惊天大新闻,她觉得自己见识还是太浅薄了。一个大男人能忍下这种奇耻大辱,那可真是大本事。
许同林瞧着好笑,“你以为成浩伟是什么好人呐。我听人说他招了个年轻小姑娘当自己的助手,还给对方买了房子。几乎每隔几天就去一次。”
李盼娣瞠目结舌。何着这两口子是各玩各的。这也太……
李盼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试探着问,“他们就不怕被人举报?”
许同林摊了摊手,解释起来,“现在观念跟以前不一样了。只要不是强|奸,就不是耍流|氓。顶多是道德有亏。”
李盼娣平时不关心这些,揉了揉脸,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我瞧着他们夫妻同进同出,跟模范夫妻似的,何着私底下居然……”原谅她真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
许同林搂着她,“算了,连法律都管不着他们,咱们操那个心干啥。”
李盼娣一想也是。他们两口子自己乐意,也确实没什么好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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