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正要去找嬴政, 忽然看到漂亮小姐姐们在屏障外招手手。
虽然就要筹划大事起兵谋反,但是吧, 这可是漂亮小姐姐啊!单身将近二百年的刘邦鬼使神差、身不由己的走了过去, 满脸堆笑:“姐姐们找我有事吗?”
刘彻在他身后直翻白眼,当过皇帝,受用过天下美人的人, 别这么可耻好不好?
留点帝王风范吧,留一点行不行?
妇好看起来更丰满圆润了, 脸上薄施脂粉, 她过去穿的衣服多,今天不知何故穿了一身轻薄的衣裳,上露健壮圆润饱满的胸肌,下露一排白皙圆润的脚趾头,细麻镶玉的芒鞋看起来很凉快, 刘邦的眼神都移不开了。这位商王后笑了笑:“谁说我来找你?我来找嬴政,顺便看看你们这儿新来了什么人。”
“嬴政有甚好处?”刘邦冲她眨眨眼, 露出暖男的笑:“他不解风情, 全然分辨不出女人的美丑,新来的那些小东西互相勾心斗角, 被人宠坏了,不晓得礼仪。哪有我好?”
妇好和身边的王后们笑成一团。有个高挑的女人伸手按在屏障上:“你虽然好,却出不来。”
刘邦心中一动, 正好不留痕迹的试探道:“姐姐能从你们的屏障那儿溜出来, 就不能进来么?各个镇子的屏障不同么?”
妇好知道他在试探, 一个人既然要打听这些细节,对外地感兴趣,必然是为了征讨远方。打探其他城池的防御和人口,就是要打这个城,打探某国的大将能力,就是要打大将驻扎地附近。大家都是同行,谁瞒得过谁啊。
旁边倒是有个不那么有心机的皇后露出了哀伤的神色。
双方最后一次交战时,阎君的阵营中有她们聪慧正直但没有继承天子之位的儿子,妇好的儿子也在其中,这些男孩们是效命与阎君的,她们那时候都不知道,等到开战时看到儿子被关在囚笼里挂在城头上,顿时慌了。
还能强撑着打,可是渐渐有些天子战败被俘,阎君的军队越来越强,天子和王后被步步逼退……隔壁的周王率先罢兵投降,十位天子自愿入轮回,十位天子做了人质,换取了王后和自由出入的权力。
但没有人会说实话,妇好眨眨眼:“我倒是能进去,怕你行为不轨,会被我打。”
刘邦有些哀怨:“我还以为姐姐喜欢我呢。”
妇好大笑:“自古嫦娥爱少年,你以为只有男人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么?我们也喜欢年轻貌美的男人呀。后面那个,我又忘了你叫什么,过来和姐姐们说话呀~”
刘彻冷漠的拒绝。
他要求在男女之事上占据决定的主动权和领导地位,而对面这几个强势的女人不符合要求。
漂亮又怎么样?漂亮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不值什么。
妇好开玩笑道:“你要起兵了么?”
刘邦打了个哈哈:“大概快了吧,总得给自己抢个女人。”
“你要是敢来抢我们,我就砍死你。哈哈哈”
刘邦也哈哈哈的笑,已经顺利的转换了心态,把自己当成这里的统治者,心说:一旦我成了阴间的君王,你们要么从我,要么被软禁到永远,我猜你们一定会同意的。以后所有死去的女人,十四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先送来让朕看看。
出于谨慎起见,还是叫到:“姐姐,你进来试试,我不敢冒犯玉体。”
妇好看了看自己和他的身高体型对比,相信他的确不敢冒犯。但是……她没掌握出入屏障的方法,只是阎君给他们发放了出入屏障的玉符,之前也试过,出入他们的屏障的玉符对其他屏障没有用。可这时候箭在弦上,只好试一试,迈步上前:“不知道阎君有…”进去了?难道天子和皇帝的屏障是同一批次?不可能,我之前明明试过了……
刘邦凑过来仔细闻了闻女人的味道,哦吼,真香啊:“阎君怎么了?”
妇好什么都明白了:“阎君真不提防你们呐。”得了吧,阎君一定派人盯着这里,早就打算好了,让你们先闹事,等闹事之后再治罪!现在我能进来就是个证据!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眯眯的又走了出去:“喂,我问你,你要和秦朝联合动手,将来共治天下么?”
刘邦歪着头想了想,笑道:“不知道呀~想当年我也和西楚霸王联手,可惜他德行不足,不能容人,到最后落得个自刎而亡,哈。”跟他共治个屁!他只有三个人,我有五个人!
妇好猜的一点也不错,这就是临时给她开了屏障。
刘邦在他走后,带着刘彻去登门拜访,敲了敲门,笑的又真诚,叫的又甜:“政哥?哥哥?我的老哥哥哎,我又来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吕雉本来端坐在旁边,看着嬴政最近写的书,听他叫嚷,把书一扔弹起来扑进嬴政怀里。
不用他保护自己,就是准备在刘邦闯进来的时候气死他!气死他!
正在打坐修道试图飘起来的政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清净无杂念’的感觉,刚能静下心来什么都不想,就有一个人砸到怀里来,惊恐的睁开眼睛:“干什么?”
吓我一跳!心清净时会暴露内心的真实状态,而不是强大的自制力和城府,所以修行人常有赤子之心。
刘邦在楼下听着,还以为是问自己呢:“哎呦哥哥您这话说的,都是街坊,我过来拜会一番,有什么不行的?”
他为什么有点害怕?是不是正在啪啪啪被我打断了?日哦!
自从到地府就开始单身的刘邦还不知道鬼和鬼之间没法啪啪啪,只能互相盘对方的灵魂,或者揪着自己的魂魄的一部分认定为不可描述,自己撸。修行不足,凝聚不出不可描述,没法互相做什么,硬的硬不起来,软的软不下去,得有一百多年的道行才能凝聚出来。
嬴政试图把吕雉推开——抱着一个女人接见任何人在他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的事——但吕雉抱住他不撒手:“不,让他看看咱们有多恩爱。”
刘邦老脸一绿,强行忍了下去,心说等我成功之后你算个屁!将来把你们俩关在一起,老子在阎君宫中养一百个漂亮的小老婆!
拾阶而上:“哎呦,我也想看看,我不请自来能看见什么。嚯!嚯嚯嚯!!好家伙,当年在我身边都没这么妖娆!”
吕雉想啐他一脸,年轻妖娆时没钱没工夫打扮,当了皇后什么都有能打扮时不年轻了,还怎么妖娆!她可是常常见到刘邦抱着戚夫人和群臣商量事情,当时也没想把那个女人踹下去自己取而代之,现在倒是忽然想起来了,就用胳膊量了量嬴政的腰围。
嬴政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太过分了!
刘邦假装没看见,笑呵呵的坐下:“政哥,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我虽然是开国之君,毕竟比不了您。您受创皇帝这称呼,汉朝延续的是秦朝的礼仪和法律,我也差不多算是您弟弟,您说呢?”
“哼。”
吕雉:“有屁就放。”
“我哪能在这儿放屁啊,熏着你们可怎么好。”刘邦只好开门见山:“阎君罔顾我们在人间的功德,嘴上说甚么尊重皇帝,把皇帝和普通人隔绝开来,那些普通的鬼没资见我们,皇帝是万乘之尊,普通人没资见到皇帝。又说什么,皇帝们单独呆着太孤独寂寞,让我们这些同行同业的住在一起,互相有话聊。”(阎君没说这些话)
“实际上呢,他们实际上做了什么?单独押送,连一辆车都没有,到了这里,没有房子住,得自己盖房子。这是皇帝的待遇了?这连被流放的囚徒都不如!囚徒还有住的地方!掐指算来一百多年,只有来到这儿的皇帝,没有离开这里的皇帝,您说阎君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咱们在这儿呆到天荒地老啊。政哥您的兵马俑,浩浩荡荡的一支军队,就这么被他们给杀了啊!您难道就不痛心么?我出身平民,穷惯了,能和政哥天荒地老也挺好,可是您能忍住这口气,任阎君拘禁我们呢?”
嬴政知道刘邦准备了假的鬼吏制服,但刘邦不知道他知道。
嬴政当然没有认命,不过他现在的确忍住了这口气,他沉吟了一会,仔细的分析利弊……如果现在出去打,打赢了你们会反戈一击,打输了不知道那些精明又有经验的阎君要做什么,由此来看:“我要和妻儿商量一番。”
刘邦又对他恳切的话了几句,临走前递了个眼神给吕雉,提醒她别忘了朕早先给你说的话,咱们是原配夫妻,嬴政这家伙薄情。(21章)
嬴政和吕雉一起在窗口看他们走远,这才远远的喊孩子们回来。
刘邦牙疼似得嘬牙花子,小声嘀咕:“还妻儿呢,真他妈酸。除了扶苏是他儿子之外,剩下都是从老子这儿抢的。”说完之后又觉得丢脸,毕竟能被人抢走妻儿就很可怜,可怜就丢脸!他又改口:“算了,都是老子不要的,他拿去当宝贝。”
刘彻冷飕飕的看了祖宗一眼,他可不这么认为,如果现在有什么办法把卫子夫弄回到自己身边,他会试一试的,只要不是当众道歉就行。
嬴政说:“我不愿与此人一同举兵。”
吕雉喜欢他这份傲慢:“刘邦慷慨陈词痛陈利弊,这事儿准能让他捞一大笔好处,还能害你。”
一个失去信誉的人就像是一个常常借钱从来不还钱的人,他说的再好听,聪明人也不会信。
两人脸对脸的笑了笑,达成共识。
所谓和妻儿商量的意思是,和吕雉商量,然后告诫孩子们要听话。
扶苏刘盈、刘病已许平君和刘奭都回来了。
刘病已示意刘奭上楼去要行礼:“楼上是始皇帝和汉高后。”
刘奭拘谨不安的行了礼,小声问:“父亲,您在干什么?咱们可背叛了祖先。”
“让咱们家能过好一点。”刘病已抽了他一巴掌,随即被老婆戳了一指头,面色如常:“爹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和始皇帝结盟了。”
刘奭小声说:“我刚开始没想明白,咱们不能这样啊,汉室天下起于高祖”
刘病已又想揍他了,揪着他耳朵怒道:“你是不是傻!!是起于高祖那又如何?你爹是霍光扶上皇位的,你能继承帝位和高祖没什么关系,全靠你娘是皇后。”
刘奭也不敢吭声,心里也不服气,袖着手小声嘟囔:“反正我不会对高祖反戈相击。”
许平君有些担忧,按住刘病已的手臂:“夫君,既然儿子不愿意,我们别逼他。”
刘病已皱着眉头难下决定,本来想着,万一他到时候站在刘邦身边跟我为敌,我多尴尬?忽然想起来了,这小子没胆量跟任何一个人做对,他就是个小怂包。
他要是留在这里,在吕后和始皇面前怂了,的确给我丢人,还不如送到刘邦那儿去拉他们的后腿:“算了,你回去吧,你不适合打仗。”
刘奭诚恳的说:“父亲,我们为什么要打仗呢?就在这里好好过日子”
刘病已一把就把他推出去了:“去去去,你倒是动动脑子啊,你不打仗,谁肯让你好好过日子?”刘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期期艾艾,还有点害怕。
刘病已试图甩个锅:“不是我没把他教好啊,是那些儒生还有王氏把他教成这样的。”
“王氏?”许平君知道他在废了霍皇后之后立了一个王皇后,但不知道王氏的为人品行如何。
刘病己有些难为情,期期艾艾的拉着老婆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解释:“我没碰过她哦。”
许平君更怀疑他了。鳏夫再娶、丧妻的皇帝再立皇后,这都很正常,但是你说这么离谱的谎话骗我就不对了。
“真的真的,王奉光的女儿,王婕妤,你还记得吗?她爹当初跟我一起斗鸡,玩的挺好,王氏就是那个每次要出嫁就死未婚夫的倒霉姑娘,连续死了五个没人敢娶了。老朋友头疼啊,我顺手帮忙纳进宫去给她养老,你给她封了婕妤”
许平君想起来了,这样著名的人物谁能想不起来:“你立她为皇后?”
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家世中等,无子,贤惠,温柔,让她抚养太子正合适。”刘病已发誓道:“我当初就是帮朋友一把,立她为皇后之后我一次都没碰过她,我怕她生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爱咱们儿子了。”
楼上的老两口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还能有这种事,皇帝还能这样专一啊,死了五个未婚夫的女人你也敢要?
坐在楼梯上等人的好基友二人组也有些震惊,主要是死了五个未婚夫这一点叫人震惊。
嬴政和吕雉听八卦听的不急着说正经事,在这个寂寞的地府中,除了张嫣这种爱修行的人之外,剩下的人人都爱听八卦——还不好意思串闲话。
真·小两口还没习惯这个没有任何隔音设施的地方,像是生前一样坦坦荡荡的聊了一番,手拉手上楼去,根本没考虑有人会听的我们谈话。
嬴政单刀直入:“坐下说话。”
等众人都坐稳,他说:“刘邦偷了刘据的玉符。藏了起来不给他。他现在要起兵谋反,刚刚来找朕结盟,朕拒绝了。朕不会和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结盟,他若得胜,必然反过来针对我们,如当初对项羽所为,若他输了,我们独木难支,在阎君眼前得不了好处。”
刘盈差点哭出来,红了眼圈,鼻尖也红了,尽量忍着情绪:“刘据也被他坑害了?”
‘也’才是精髓。
扶苏点点头:“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
刘病已非常赞同这决定:“陛下如何得知是刘邦偷了那东西?”
嬴政淡然道:“朕亲眼所见。”无聊的时候要远眺嘛,有小楼不看对面还等什么?
刘病已痛心疾首,我祖父的命也太苦了,生前信任自己的父亲,死后信任开国的高祖,信谁就被谁坑啊。偷偷来看我,被发现了还跑,他跑什么,他应该听我说话,我看人可比他准多了!祖父啊,您倒是和您父亲学学呀,多疑不一定不好,别看人是亲人又热情就相信他。
想汉朝皇帝,从高祖开始,一个比一个有心机城府,对朝堂控制得当,虽然后宫稍微有点乱吧,但怎么最单纯的两个人都被我赶上了?一个是我祖父,一个是我儿子,你俩这性可不适合当皇帝啊哎,孙子刘骜还不错,希望他别被那些儒生骗了。
刘病已猛地站起来:“陛下英明,我有事,先行一步。”我要回去给阎君写信,我祖父只是被亲人骗了,嗯,他对亲人从来没戒心……我想想,他好像对臣子也没有戒心啊。
刘奭已经收到了阎君的回信。
阎君们同样商量了半天,这又是一个新出现的课题。陪葬品倒不知什么钱,但是他愿意称臣……这就很好啊,原先留下来的那些还行的皇帝,发动叛乱也不算谋反,不能杀掉,一旦自愿称臣了,那再敢叛乱就可以杀掉杀掉!
商量来商量去,十分满足,正打算批准派人去找司马良娣。
文书翻了翻生死簿:“启禀阎君,司马良娣在十八年前死了,十年前投胎到人间,变成一条锦鲤,还有三十八年寿命。”
阎君们差点掀桌:“这还说什么啊!”
“咱们同意了也不行啊,宠妃得死在后头!”
“下次把宠妃留一留吧,兴许还能多有几个称臣的。”
“说得对!”
刘奭收到的回信上写,司马良娣已经去投胎了。他看完之后,坐在地上大哭一场,倒在陪葬品堆中,看到玉塞九窍中那两个覆盖在眼睛上的玉碗,拿起来扣在自己眼睛上,捂着心口,哭的越发难过。
刘彻回去拿弓箭和宝剑,以及其他装备,正好路过这里,看他哭的一抖一抖,过去看了看:“你哭什么?”
刘奭哭哭啼啼的说了自己再一次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
刘彻满脑子想着:一代不如一代,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哭?我儿子全家都被杀了我也没哭啊。
手里握着剑,心中激昂澎湃,路过刘盈宅地时看了一眼张嫣居住的小楼,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走到刘邦的宅地中。
虽然武帝冷漠无情的离开了,但刘奭自动脑补了祖宗安慰自己,就觉得好多了。
…
刘邦拿出藏了很久的鬼吏的制服,这些黑色的袍子上有白色的花纹,做工精良,花纹并不复杂,有些类似于上古时青铜器上的纹路,让人有种莫名的紧张严肃。
文帝刘恒,景帝刘启,武帝刘彻,昭帝刘弗陵都站在刘邦面前。女人们还是没有来。
这是刘邦几次起义之中,人数最少的一次,但他还是很有信心,目光送眼前四个人身上扫过:“很好…刘弗陵你为什么在这里?!!”
刘弗陵非常紧张啊!硬着头皮说:“我,我受不了给人当差,同僚们很傲慢,阎君也,也对我的不好,让我在酆都城门口看门,我不堪受辱,偷偷逃了回来。”
他的神态非常不安,看起来很痛苦,不安,彷徨,困惑。
但是刘邦觉得他这个状态非常正确,皇帝是万人之上,苍天之下第一人,突然从皇帝掉到门卫,那环境那心态可想而知,没疯就算好的。这小子只想着在这里孤独困苦寂寞,也不想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多复杂,现在去当差,有苛捐杂税,用上司压迫,有同僚排挤,他受不了才正常。
刘邦笑了笑:“回来就好,回来就是回家了。敢不敢跟着老子杀出去,将来我封你为王,镇守一方。”
刘弗陵唯唯诺诺的点头:“但凭吩咐。”
刘邦把几件衣服扔给另外三个人:“你自己有衣裳,我省了一套。走吧,去看看嬴政愿不愿意。”
远远的就听见编钟和古琴和鸣的声音。
嬴政一手一个专业的小锤子,不急不缓,沉稳庄重的敲着编钟。
吕雉换了一件非常华丽漂亮的红花黑地卷草纹曲裾,坐在席子上弹着琴。
刘邦一翻白眼:“不用问了,这俩傻货决定不去。”
刘弗陵心乱如麻:“您怎么知道?”
“以声乐自娱,这还看不懂么?他俩就差泛舟西湖,纵情湖光山色了!”刘邦气的抖手,拿出一句熟悉的话:“竖子不足与谋!”直译:这混蛋干啥都干不成!
学习比较好的皇帝们都觉得很好笑。
这句话本来是范增骂项羽的,骂的原因是项羽不肯在鸿门宴上杀刘邦。
文帝其实不太看好这件事,但是又觉得自己不来不合适,毕竟这是父亲亲口通知,亲自点名的一件事。思前想后,迟疑不决,终究还是来了。
一行人全都换上衣服,腰系宝剑、背挎长弓、带上箭囊,勇敢的走出了那道看不见摸不着、只有一丝光线环绕在地面上,却困住他们几十年的壁垒。
所有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障内外的空气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他们的内心感觉不一样,所有人整齐划一的想:这是自由的阴气!光线屏障外的空气是又甜又新鲜的!哇!太感动了!
然后,刘邦忽然说:“你们穿铠甲了么?”
“没有”
“送死去啊!”穿了前后护甲又带了护心镜的刘邦把他们又踹回去。
对面的嬴政还在慢条斯理的敲着编钟,他善于欣赏音乐,但自己不会。在繁忙的国政中,抽出时间来听听音乐是休息,学乐器算什么?每天写那么多字,再去学音乐,嫌自己手腕不累么?刚刚和吕雉商量了一番,在陪葬的笙管笛箫、琴瑟筑磬中,他都有且仅有高妙的欣赏力。
吕雉一眼瞧见屋后的编钟,指着道:“陛下去敲编钟吧,只要稳且慢的敲,就很好听,很庄重。”
嬴政拿了两个小锤锤,去稳稳当当的都敲了一遍,知道了大概的音律。就试着敲了敲自己最喜欢的曲调,虽然听不出原本的感觉,但还是挺好听的。他心里有数,又有节拍,不为了这点小事紧张。吕雉听他敲的起劲,便去抱了琴来,指尖轻勾,合着这熟悉的旋律浮动琴弦。
这次汉朝皇帝们都穿戴整齐了,看了看一望无垠的荒原。
刘邦转过身看了看自己的子孙们,看得出来他们都有些不安,最坚定的是刘启和刘彻父子:“你们现在,和朕当年创业时一样,朕当年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朕振臂一呼,应者如云,逆贼拜服,才有了汉家天下!我们身为天子,受命于天,怎么能被阎君压制住?阎君是阴间天子,我们是人间天子,人间自然高于阴间!”
这番话说的煽动情绪又考据,只可惜啊,皇帝们中最容易被煽动的刘奭没来,其他人都不好忽悠。
刘邦也有一点点尴尬,从怀里掏出一幅地图,问刘弗陵:“这是刘据给我的地图,你来看看对不对。”
刘弗陵痛心疾首的过来一看,微微松了口气:“对是对,但是太潦草了,我这里有清晰的。”他拿出一副更清楚的图,这地图画的,简直是官方的珍藏版,当年未央宫中的全国地图也就这样了。
刘邦把刘据的图随手一扔,开始看更好的。
看了看十座都城,看酆都鬼门,看阴山,看地狱入口,看禁军大营,看奈何桥三生石望乡台,又看孟婆甜汤,看到‘帝镇’‘天子镇’‘春秋镇’‘战国镇’‘敌镇’。
刘彻慢条斯理的捡起图,揣在袖子里。
刘邦当然会看地图,找到了帝镇再瞧方向就容易多了,要选定突袭的方向也不难:“敌镇是什么意思?”
刘弗陵心说:那是收藏高渐离、荆轲还有项羽的地方啊!
“我不知道,听说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刘邦见猎心喜,暗暗思衬:难道是阎君们关押他们敌人的地方吗?
一定是啊,别的镇子都能理解,只有这个镇子令人费解,非常费解。
“好,咱们先去这里,把阎君的敌人都放出来。”
刘弗陵暗暗叫糟,去敌镇就直接被打死了,出来不是白出来了?“不一定啊,高祖,您三思而行!我看阎君们说道敌镇时,像是幸灾乐祸,可不是害怕。万一不是阎君们的敌人,而是…鬼王们的敌人,那就糟了。咱们还是先去兵营收服军队吧。”
刘邦同意了这个建议。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卷白绢,还从旁边捡起一根之前扔出来的竹竿。
白绢狭长,两端缝在短短的竹棍上,他熟练的用绳子把白绢绑在竹竿上,并且保证了白绢完全展开平直。
上面写的是‘大汉天子在此,旧臣速速来归,应者富贵万年’。
一个经验丰富的起义军首领当然知道要打出旗号吸引人!
刘弗陵擦着冷汗:“高祖,我来给您扛着旗号!”
一路上顺利的如有神助,不少零散的鬼吏见了旗号立刻来投,见了面就五体投地,激动的手舞足蹈,大哭道:“总算见到陛下了!”
虽然皇帝们看这些人都觉得陌生,但是……皇帝看士兵觉得陌生才正常啊!要是连个士兵都认得,那这么国家里才有几个士兵?
刘邦也高兴的手舞足蹈,扶起他们:“又见到你们了,可真高兴啊!我看你挺眼熟,当年是不是在我当汉王时就跟着我?”他抓着小队长问。
“是…是啊。”
“哎呦兄弟,起来起来别客气。将来打下阎君的城池,立过功劳的都是列候!不会让兄弟白为我卖命!”
小队长迟疑了刹那,激动的哭了起来:“陛下!!”
往前走了没多久,已经收拢了几百人的军队,乌压压的一大片的跟在身后。
现在坐下有马,手里有长矛,背后有人打着旗号,这才是谋反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刘恒心中却觉得不安,怎么会这样顺利呢?怎么会没有阻碍呢?怎么所有人都望风而降呢?起义会这样顺利吗?一路上遇到的全是汉朝的旧臣,这不是很可疑吗?
他小声对儿孙说了自己的怀疑。
刘启表示反对:“我大汉历经数帝,贤臣勇士不计其数,从朝堂到民间人人晓得忠孝仁义,鬼卒都是汉朝人有什么不对?”秦朝的百姓道德有问题!要不然哪能谋反呢?商周的百姓道德也有问题,要不然哪能亡国呢?
刘彻表示反对:“我大汉受命于天,一路上如有天助有什么不对的?”
他们终于到了敌镇,刘邦正要派人上前叫门,却忽然觉得不对。
我屮艸芔茻!那里是不对?
简直是自投罗网啊!
那在一起舞剑的俩男人,我认得其中一个,那他妈是项羽,旁边坐在树上唱歌那个小妞是虞姬!
对面那厮的剑法和项羽不相上下,在旁边弹琴背对着我的怕不是韩信吧?看着挺俊的。
刘邦以前所未有的小声说:“别吵别吵,走走走,快点走走走走!别出声快走快走!”
等到走出三里地外,他才长出一口气,捂着头:“那他妈是项羽虞姬和韩信啊!!差点死在这儿!”
刘恒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又建议亲爹咱们还是回去吧。
刘邦断然拒绝:“不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去那座城!”他指着一座阎君坐镇的城池。
然后翻身下马,抓着刘弗陵和新来的几个百夫长,小声询问了进去这座城池的规矩,还有阎君那里的防御、城池的模式。
一切都问的清清楚楚,制定了一个浑水摸鱼、直取咽喉要塞的完美计划。
那就是假装回去向阎君复命,可以进到内城中,直达殿前。
阎君只在城门口布防,殿前只有都尉和一些庭前侍卫,突破这些人就能活捉阎君。
刘彻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突然问:“高祖您行么?”
刘邦骄傲的说:“韩信说过,我带十万以下的士兵会攻无不胜战无不克!”
刘彻又说:“我亲自带兵潜入,事成之后再迎接高祖进城,如何?”
“不用啦乖宝贝~谁先进去谁爽。”刘邦摩拳擦掌,拉着百夫长:“兄弟你上去,掩护我们进城去面见阎君。”
百夫长被推到马背上,看起来十分不安,在马背上扭来扭曲。
刘彻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祖父按了按肩膀,又看到刘邦的神色渐变,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只得沉默下来。刘恒微微松了口气,他了解父亲的脾气,也知道孙子的脾气,这两个人如果在城外就起了冲突,那就一定一事无成。
刘恒含笑道:“陛下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刘邦愉快的点头,看这帮小兔崽子心里还知道尊敬自己,非常满意,给马背上的校尉牵着缰绳,兴高采烈的笑着:“走啊,回去找阎君复命去。我日,你们倒是长点脑子,把我的旗号收起来啊!”差点就打着旗号走到城门口去了!要死要死要死!
其中有一个百夫长说:“我是武帝的臣民,我要在这里拱卫武帝。”
刘邦瞅了一眼:“真是一位义士,好。你们在外策应。刘彻?别这么不高兴,一会我把卫子夫和刘据抓来给你。你还怕朕抢了你立功的机会么?”
刘彻微笑道:“不敢,只是失去了一个炫耀武功的机会。”
刘邦大笑,牵着马矫健的往前走,跟着他的除了刘启就是鬼卒。
他毫不担忧,甚至轻快的哼着歌,在走过门口时刘启下意识的低下头,假装咳嗽捂住脸。
刘邦却扬起手冲左右打招呼:“兄弟辛苦啊,有空请你们喝酒。”
…
刘彻翻身下马:“烧点火。”
士卒们不敢多问,立刻拢了一些柴火,烧起一个小火堆。
刘彻从袖子里掏出那副据说是儿子画的地图,随手扔进火堆里。
…
阎君:“韩非,卫青,人间鬼王作乱,现在留在地府的都尉只有韩非。卫青,唉真不想用你,去取一万枚虎贲面具,点齐人马,前往平叛。干好了升你为都尉,敢临阵叛逃就去阴山背后陪你侄子去。”
卫青简直绝望:“……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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