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娇对白贺其实挺有好感的,白贺长相俊美,身材高大,没有丝毫中年男人的油腻,穿西装的样子也是十足的帅气,只有笑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年龄的痕迹,可以说是很有魅力的大叔。
应该会很招喜欢大叔款的女孩的欢迎。
秦娇娇除了她爸秦有柯也不大和年长她这么多的男性长辈接触,对于白贺的热情亲切一开始也有些无所适从,但住进来都快半个月了,也算习惯了。
只是习惯归习惯,她仍然不知道能和白贺说些什么。
两个人走在平整的小道上,旁边是一簇簇修剪打理好的花丛,即使季节不大适合,这片丰沃的土壤里还是长出了不合时令的鲜花,各种花香味缠绕在一起,变成了更浓郁的香味,待久了还会觉得被熏得头晕。
白贺主动地和秦娇娇说话,“你妈妈说以前不爱念书,你要是在学校不习惯的话,不用念书也没有关系,不要委屈自己。”
秦娇娇有点诧异于白贺这么干脆地让她不用念书,忍不住有点小小的怀疑他的用心。
他不会是想把我捧杀吧?可是也没那个必要啊?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以前可能不太喜欢吧,现在我觉得还行,就是有点不太想见人。”
她太久没出去见人了,总觉得有点害怕。
白贺有点没理解她的意思,“不想见人?”
秦娇娇说:“就是……有点怕生,叔叔,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有点怕生,不太敢见陌生人,学校的环境可能会让我紧张。”
白贺沉默了,秦娇娇注意到他没有说话,扭头去看他,谁知他也正好在看她,那双和白焕京相差不大可以说是翻版的桃花眼里透着些许的审视,只是这点审视与幽暗在秦娇娇看向他的时候立即消融了,变成了温和的笑意,“这样的话……给你请家教老师?”
秦娇娇心里雀跃,她就是这么想的,然而又很不好意思,她瞅了白贺一眼,矜持地问:“可以吗?”
白贺说:“当然可以,没有什么不可以。”
秦娇娇笑了起来,马上道谢:“谢谢叔叔。”
白贺嗓音温柔,“不用谢,都是一家人,你要的越多,我才越越高兴。”
秦娇娇一愣,“什么意思?”
白贺说:“我想对你好一点,但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你喜欢,才能让你觉得住在这里安心。”
这话说的,秦娇娇都有些感动了,只是她情绪没那么外露,也不喜欢说些肉麻的话,只好忸怩地说:“不用想那么多,我很好养的,不会给叔叔添什么麻烦。”所以也不用一直想着讨好她,她对他和陈月娥在一块儿也没什么意见。
白贺笑着说:“也不能这么说,之前我就是没用心对焕京,才让他出了事。”
“……”秦娇娇问:“他怎么了?”
白贺坐到亭子里,又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她过来。
秦娇娇犹豫了一下,坐到了他旁边,“……焕京哥出了什么事?”
白贺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秦娇娇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略带忧愁的声音,“焕京小时候出了些事情,导致他心理出了些问题。”
秦娇娇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什么问题?”
白贺开始解衣服,秦娇娇呆了一下,还没说什么,就见他几下将衬衫给脱掉,裸、露出精壮的上身。
也不等秦娇娇说话,白贺伸出手来,对秦娇娇说:“你看。”他另一只手指了指小臂侧面。
秦娇娇定睛一看,那里有两条狰狞伤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她声音都放轻了些,“这怎么弄的?”
白贺笑着说:“不止这儿,还有这里。”他所在的地方光线不好,为了叫秦娇娇看清楚,他倾斜了身子,朝秦娇娇这边靠了过来,“这儿。”他指了指自己肩膀,那里同样有一条很狰狞的伤疤。
那样狰狞的疤痕,不难想象当时的伤口有多宽,有多严重。
秦娇娇忍不住避开了目光,“这是怎么弄的?”她又问了一次。
白贺说:“被辛迪咬的。”顿了顿,对秦娇娇笑,“你应该也认识辛迪。”
秦娇娇:“…………”
白贺说:“我很忙,是没什么时间去关心焕京,也不知道他对我有什么怨气。”说着,对秦娇娇温和的笑,那双泛着细细皱纹的眼睛带着些许烦恼,“你不知道,辛迪是我挑来送他的,但长大后对我越来越凶,最后扑倒我,想咬断我的脖子。”
他摸了摸肩膀上的伤疤,垂下眼睛,隐没在暗淡光线里的脸还带着几分温柔的神情,似乎一点都不介怀这件事,“之后林姨从后面仓库发现了一个人体模型,上面套着我的衣服,已经被咬得很烂,林姨去问焕京,他承认了。”
秦娇娇打了个冷战,小声问:“是焕京哥……?”
白贺“嗯”了一声,叹了一口气,“是他训练辛迪来咬我。”
秦娇娇:“……”
白贺说:“辛迪是一条好狗,我至今留着它,是因为焕京喜欢它,不能没有它,要是因为一时之气,将它送走,对他的病没有好处。”
秦娇娇吞了吞口水,颇有几分艰难地说:“那辛迪现在还会咬你吗?”
白贺说:“它应该不敢了。”他笑了起来,声音轻柔,“狗还是很好训的,犯了错,打一顿,饿几天,也就知道错在哪儿了。”
秦娇娇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还有几分胆颤,会咬死人的狗终究还是叫人害怕的,“焕京哥现在好点了吗?”
白贺开始穿衣服,他身体比白焕京那薄弱的身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穿上衬衫的时候,胸前的布料都被坚硬的胸肌撑得鼓鼓的,显现出他强健的体魄。
“好?”白贺摇摇头,无奈地说:“怕是难好了,他太偏激,攻击性也很强,虽然我很高兴你们能和亲兄妹一样相处,但是要是惹他不高兴……”
他话没有说完,但秦娇娇明白他的意思,要是惹白焕京不高兴,他怕是要对她做点什么,就像白焕京会训练辛迪去咬白贺一样。
秦娇娇沉默了。
白贺说:“不过不用担心,他近来好多了。”
不,你这么说我更担心了。
秦娇娇被他说的害怕了。
白贺察觉出秦娇娇脸上的恐慌,伸出手轻轻地扶上她的肩膀,那温暖又柔软的触感叫白贺表情放松下来,露出了些许真情实意的笑来,他压着嗓音说:“不用怕,要是他欺负你,尽管来找我,我不会对你们任何一人偏颇。”
秦娇娇勉强地笑了笑,白贺身上的伤疤震慑到了她,叫她心底对白焕京所有的怜爱同情又或者其他什么,都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忌惮与恐惧。
她倒没怀疑白贺对她说的话的真实性,因为白贺没有理由骗她。
秦娇娇是这么想的。
和白贺回去后,又那么巧地碰上了白焕京,他扶着门框站在门前,高而瘦的身材那么单薄,似乎风一吹就能将他吹跑。
他见秦娇娇和白贺一同回来,缓缓地眨了一下那似乎过于疲惫而泛红的眼睛,目光从白贺身上一滑而过,落到了秦娇娇身上,“我去找你,你不在。”
秦娇娇没控制住自己,避开了白焕京的目光,小声说:“我去散步消食。”
白焕京敏锐地察觉到了她闪躲的目光,微微皱了眉,转身朝门里走。
白贺懊恼地说:“我不该和你说那些,他一直想要个妹妹,但我又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秦娇娇勉强地笑着说:“知道总比不知道好……我觉得他应该好多了。”她终究还是有点怜悯心,不过也不妄想觉得她能拯救他了,心理医生都没能拯救他,她去瞎凑啥热闹。
白贺笑而不语,轻轻拍拍秦娇娇脊背,长辈似的关怀:“起风了,进去吧。”
秦娇娇进了门,白焕京早已不见人影了。
晚上秦娇娇刚洗好澡,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她顿了顿,放下吹风机,随便拿一条毛巾包裹住了头发,换上衬衫式睡衣睡裤,才走到门旁边开门。
秦娇娇打开门,看见了门外的白焕京,她顿了一下,有些紧张地问:“有事吗?”
白焕京那双黑沉的眼睛注视着秦娇娇因为水蒸气而显得白里透红的脸蛋,低声说:“你怕我?”
“……”秦娇娇眼神漂移,“你在说什么?”
白焕京说:“刚才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怕我,你为什么怕我?”他嗓音低沉,一只手撑住了秦娇娇的房门,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秦娇娇顿时紧张起来了,差点结巴,“你胡说什么,我干嘛要怕你,你又没做什么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着门把手想关门,然而白焕京看着瘦弱,力气却不小,一只手就把房门撑得死死的,让秦娇娇没办法关上门。
她有点丧气,又怕惹恼白焕京,声音弱了下来,“我没怕你,有什么事白天说好不好?”
白焕京看着她,微微挑起唇角,露出了一丝带着些许危险意味的笑,“不好。”
他似乎咬着牙着重地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猛地推开门,轻松地挤进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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