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医生年纪和白贺相当,不过没有白贺那么显年轻,发际线很危险地朝头顶逼近,脸上也有着细细的皱纹,他匆忙赶到白家来,看了看秦娇娇的伤势,让人拿了冰袋过来给她处理脚踝的红肿,“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韧带应该轻微拉伤,只要冰敷消肿,再喷点药就好了。”
白贺松了一口气,说:“这就好。”
霍医生又环顾了一眼周围,问:“你儿子呢?”
白贺瞥了秦娇娇一眼,说:“在休息,你想见他?”
他们俩说话的语气和随和,看来不仅仅是私人医生和雇主的关系,还是朋友。
霍医生耸耸肩说:“不用了,我想见他,他未必想见我。”
白贺笑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出去。”
又去看秦娇娇,语气温和道:“娇娇,等会儿让韩阿姨送你回房间,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叫林姨,她会帮你。”
秦娇娇乖乖地应了下来。
白贺和霍医生两个人相继离开了。
秦娇娇覆着冰袋,感觉脚踝好多了,才喊了韩阿姨一声。
韩阿姨常年干活,体力还算好,很轻松地将她送回到了房间里。
秦娇娇回到自己房间,看着一身伤痕的自己,叹了一口气,所幸她今天也没有怎么出汗,身子还不脏,所以也不打算去洗澡,只是脱掉了那身跌进花丛中沾到些许泥土和灰尘的裙子,丢到了地上,只穿着轻薄的内衣内裤躺到了床上。
大概精神总是紧绷着的缘故,她一沾床,浓重的困意就席卷上脑子,让她很快地磕上眼睛,沉入了梦乡。
*
这几天天气都不错,韩阿姨从外面花房里摘了许多花,用透明的水晶花瓶装了些水,将那些花插进了花瓶。
秦娇娇下楼,看见了韩阿姨这番举动,也来了兴趣。
她在家那么多年,学了不少东西,其中一个就是花艺。她笑着跑到了韩阿姨身边,对她说:“这个交给我来吧。”
韩阿姨愣了一下,迷茫地说:“你想做什么?”
秦娇娇指了指桌上的花枝,说:“我想试试插花,我会一点,所以交给我来吧。”
韩阿姨说:“我也不懂这些,你要是想弄就弄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些。
秦娇娇找来剪刀,修剪花枝多余的部分,只用韩阿姨摘来的那些红黄玫瑰花,很快地插好了一整个花瓶的花,剪掉的多余残枝和花叶也被秦娇娇好好地收拾了,丢到了垃圾桶里。
“怎么样?”秦娇娇还挺满意的,虽然材料简单,但也算一件不错的作品,她俯下身,微笑着嗅了嗅花香,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韩阿姨也不懂,但修剪过后的花朵都有一种意外丰满的感觉,参差不齐的点缀着花瓶上方的空间,虽然不懂,但美却是共通的,韩阿姨点头称赞道:“挺好的。”
秦娇娇美滋滋的,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点存在的价值,“我也觉得挺好的。”
顿了一下,“哪里的花允许采摘?”
韩阿姨说:“小路两旁的花不能摘,老宋管花园和绿化,要摘花要经过他的同意,但是花房里的花是可以采摘的,花房里种了食用花,哪天你要是想吃花酱都可以去花房采摘。”
秦娇娇“哦”了一声,说:“好,花房在哪儿?”
韩阿姨说:“你想做什么?”
秦娇娇说:“我闲着没事,想去摘一些花来插一下瓶。”
韩阿姨看了一眼她的脚,“你脚踝不疼了吗?”
秦娇娇扭了一下脚,说:“还好,都几天了,只还有一点点疼。”
韩阿姨放下心来,带她去花房。
在这里的生活是很悠闲的,什么都不用操心,秦娇娇的妈妈陈月娥这些天都会出去逛街购物,花钱如流水,秦娇娇管不了她,也经常见不到她的人,这也让她和白家上上下下的佣人熟悉了起来。
韩阿姨带她到花房,摘了许多鲜嫩的鲜花,有百合、玫瑰、郁金香银芽柳等等。
秦娇娇兴致勃勃,韩阿姨的情绪也被她调动起来,笑着说:“摘这么多,也没有那么多地方摆放啊。”
秦娇娇随口说:“可以放卧室啊。”
韩阿姨说:“也行。”
摘了花,两人又去找花瓶,一起合作插花。
百合清丽淡雅,玫瑰娇艳而火热,郁金香优雅矜持……一一点缀,为整个空间都添上了一抹亮色。
秦娇娇的心情也在这个过程中变得宁静而舒适。
白焕京和辛迪从外面散步回来,见到桌上散落的那些残枝败叶,微微挑眉,凑过来看。
辛迪在他脚边打转,韩阿姨见着吓了一跳,说:“白先生要是看见你带狗进来,又要发火。”她说着,放下剪刀,要去拉辛迪的项圈。
辛迪喉咙里发出威慑的低吼声,磨了磨爪子对韩阿姨龇牙,韩阿姨“哎呀”一声,看着白焕京的表情有些为难。
白焕京拍了拍辛迪的脑袋,立即就将辛迪安抚下来了,他说:“没事。”
韩阿姨有些坐立不安,她时不时地瞥着辛迪,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对秦娇娇说:“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娇娇啊,等会儿你弄好了,喊人收拾一下,等会儿好吃饭。”
秦娇娇随口应了下来,分神去看白焕京,说:“之前辛迪都在哪儿?也没见到它。”
白焕京说:“后面的狗笼子里。”
秦娇娇“哦”了一声,手里的动作不停。
白焕京坐了下来,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她。
他的注视太过专注,导致秦娇娇有一种被视线烧穿的错觉,她忍了忍,没忍住,扭头看他,“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白焕京漫不经心地问:“不能看你?”
秦娇娇说:“不能,你让我有点慌。”
白焕京放下手,微微前倾了身子,“慌?为什么?”
秦娇娇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很闲啊?”
白焕京黑白分明的眼睛与她对视,那眼下的潮红依然浓重,有一种病态的艳丽。
“是啊。”他懒散地说着。
秦娇娇说:“要不要帮我一起插花?”
白焕京说:“我不会。”
他这么说完,下一秒如愿地听到了秦娇娇说:“很简单的,我教你。”
白焕京微挑起一个笑来,站起身坐到了秦娇娇身边。
大狗呜呜着钻到了桌底,趴在桌底开始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清爽的凉风从门口和窗户涌进来,吹动着秦娇娇柔软又丝滑的发丝,洗发乳的幽香被风揉开,悄悄地朝白焕京铺展开。
他微微顿住,轻轻地瞥了秦娇娇一眼,伸手接住了秦娇娇递过来的剪刀。
秦娇娇轻柔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是在教导他如何修剪花枝。白焕京微挑起一丝沾染着坏意的笑,手指微动,将花枝拦腰剪断。
秦娇娇看了一眼,音量提高了几分:“剪错啦!你怎么能剪掉这么多的枝干?”
白焕京看了她一眼,“我不会。”
秦娇娇想说算了,但又忍住了,“你看着我。”
她说着,几下将花枝的根部剪出了斜切面,又剪去了靠近根部多余的花叶,留出上部分的部分花叶,再将花枝插入花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插花这种东西,得表现出一种内容感……”
秦娇娇滔滔不绝地说着,白焕京忽然问:“你哪儿学的?”
这个问题就像一双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下子就她所有的话都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嗯……”她眼珠子转了转,说:“自学的。”
白焕京说:“不错。”
秦娇娇放下剪刀,有那么点无措地瞅了他一眼,“什么不错?”
白焕京说:“你可以找个老师继续学。”
秦娇娇揪了一片细嫩的花叶,小声说:“那也不必。”
她忽然也没了插花的心情,她喊人来打扫了修剪下来的花枝残叶,让人把插好的几个花瓶搬到了她的房间和陈月娥的房间。
又问白焕京:“你要吗?”
看白焕京点头后,才让人也搬了一个插好花的花瓶到他的房间里去。
她捏了捏因为使用过多而泛红的手指,去看白焕京,“你爸不让你带狗进来吗?”她想起了刚才韩阿姨说的那句话。
白焕京的脸色冷淡下来,他看了一眼在桌下睡得正香的辛迪,忽然笑了笑,“也不是。”
过了一会儿,说:“辛迪最爱咬人,要是咬死人那就不好了。”
不知为何,秦娇娇打了个冷颤,嘴里干干的笑,“它不会咬我吧?”
白焕京看了她一眼,微微笑着,声音里有那么几分柔软,“放心,我喜欢你,所以它也喜欢你。”
秦娇娇的薄脸皮微微一红,心里说你这个话说的有点歧义了啊。
不过她也不和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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