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灵活的人已经去报官了, 尽管青楼这种地方并不太欢迎衙门里的人,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报官才是上策。
楼下不一会就开始沸沸扬扬了起来, 这声音, 在场的众人都已经听见了。
有人向金叔求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金叔道,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让他们两人回来吧。”
隐蔽处有人闻令就对华荣月和王凌超做了个“已经可以了”的手势, 华荣月看见了之后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王凌超却好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而并没有发现六扇门的指示。
华荣月看着面前仿佛已经彻底呆住的王凌超, 施施然的站了起来,径直的绕过了对方, 朝着外面走去, 桌上还留着喝剩下的温酒。
她并没有对王凌超下手,但是王凌超整个人已然像失了魂一样,这种情况下大家对于她转身就走的做法却没有丝毫质疑, 明明之前所有人都觉得王凌超必死无疑的。
或许是因为此时易玲珑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盛下过王凌超这个人;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易玲珑看起来带了一丝与传闻中不太相符的气息,他比平常更加的哀伤, 更加的脆弱, 尽管他外表看起来依旧还是那个名震江湖的第一杀手。
众人只看见“易玲珑”缓缓的走到了花船的夹板之上,抬头朝着天上的月亮遥遥望了一眼, 忽然消失不见, 只剩下桌上还温的热酒, 里面的液体摇晃了一会,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人呢易玲珑在哪呢”此时突然闯进来了好多穿着衙门制服的人,他们一进来就包围了这一层花船,却早已人去船空,只剩下一群刚刚围观的人以及还傻着的王凌超。
“去找个人,让王凌超回来,这次别再意气用事了。”金叔说着趁衙门的人还没到全时就从花船上离开了,其他大部分的六扇门成员同样,六扇门的武功还是要高出衙门这些捕快一大截的,即使他们消失了,那些捕快们也没发现。
其余剩下的都是一会要想办法带走王凌超的,花船之上一时间“热闹”非凡,所有刚刚赶到的人都只看见了貌似备受打击的王凌超和桌面上的温酒,但仅仅这两件东西就已经能让无数人浮想联翩。
在这样的混乱之中,刚刚在一旁跳舞的蝴蝶舞女突然消失了也并没有几个人能发现。
其实当日华荣月从花船上下来后,就直接找了停在岸边的马车,李子信和马夫一直在那里等着她。
她钻进去后对里面等着的李子信说“应该是结束了,咱们回去吧。”
“怎么样他们人呢”李子信问,华荣月淡淡的说了句,“还行,我一个人用轻功先出来了,也就出了点小差错,但是没出什么事,挺顺利的。”
她这么说,李子信也就信了,打死他都想不到所谓的“小差错”究竟是什么差错。至于后来清楚的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那是在众人都已经回到客栈的时候了。
以至于后来第一次听见全过程的时候,李子信都是确认了半天。
“什么”李子信听见后也是彻底傻眼,“王凌超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啊。”回来的人口吐飞沫的给李子信形容那个架势,“你不知道,当时在场的人脸黑了一半啊,尤其是金叔的那个表情幸好最后没出什么事,真的全靠华荣月了。”
我去,那你表现的那么淡定干嘛李子信回忆起来昨晚见到华荣月上车时的那个淡定的不行的脸,突然产生了一种又佩服又无力的嘈感。
至于王凌超,他被六扇门蹲守在那里的人最终还是带回来了,虽然在此之前经历了一番衙门的盘问。对于这个和易玲珑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当地衙门是不会放过的,六扇门的人也没阻止衙门带走王凌超。
或许是自己冷静了下来,所以在面对衙门的盘问时,王凌超并没有再做出什么计划外的举动,从头到尾都老老实实的,今天早上就已经从衙门回到了客栈。
秦淮河上从来都没有秘密,这个地方堪称是古代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之一,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早晨就已经响彻秦淮河岸了。
华荣月表现得倒是意外的心大,她昨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晚了,今早没人叫她,所以她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到她收拾好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浑身舒畅,感觉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
所以十两银子一宿的客栈是比小柜子睡着舒服啊。
华荣月也不知道在发着哪门子的感慨,她推开门就看见李子信背靠着门口的一根栏杆上。
他道,“金捕头找你。”
“怎么今天都没人叫我”华荣月打了个哈切,李子信叹了口气,“谁敢打扰功臣啊,走吧,我前头带路。”
他带着华荣月穿过客栈的走廊,朝着楼下走去。华荣月住在二层,金捕头在一层。
华荣月大大方方的跟着李子信下了楼,也没遮掩自己的脸。她昨晚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暗处,而且除了王凌超外的其他人都离得她很远,看的总会有些失真,况且古代也没有照相机这种东西,而华荣月的气质和“易玲珑”的气质又实在相差甚远。
由于科技落后所带来的生活质量上升感,令华荣月居然还产生了点廉价的幸福感。她走到了金叔的屋子里,那里早就已经有了个人王凌超。
她推门的时候金捕头笑呵呵的看着她,赫然就是昨日的“金叔”,旁边有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王凌超转过头似乎是看了她一眼,只是视线并没有对视。
华荣月默不作声的把门反手关上。
换上自己寻常衣服的华荣月几乎完全让人联想不到昨日的那个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正人君子类型,是那种不怎么出风头,但是却又让人觉得很安心的人。她一进来之后连原本直呼可惜的金捕头都点了点头,对华荣月这个人又有了种全新的认识。
原本听说这是个挺温和的人,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给他留下的印象却不是这样,那时的华荣月给他的感觉应该是一个桀骜不驯又张狂肆意的人。可今天又见了本人,金捕头却一下子能理解别人口中的“温和”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温文尔雅,几乎看不出来一丝江湖人的气息,反倒像是个知书达理的人。站在那里后更是一动都不动,连一丝多余的小动作都没有,就特别的沉稳。
王凌超也在打量着进门来的华荣月,当他看见像第一日见面时一样温和的华荣月时,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睛或者是记忆出现了问题。这人明明就跟昨日花船上的一点都不一样依旧是一副又软弱到无能的样子,这怎么可能是昨日花船上的那个人
原本王凌超对华荣月内心甚至感到了一丝惧怕,尤其是昨日直面了华荣月释放的杀气之后,今日又见到华荣月,那种丢面子的耻辱感慢慢的升了上来,压过了他的恐惧。
“昨天你们俩都过于冲动了。”金捕头道,他先是看向了华荣月问,“你昨天为什么要对凌超释放那么浓的杀气”
“对不起,是我的错。”华荣月很果断道歉。
这时候解释什么是他先动的手跟我无关都是没有用的,好歹也混过职场的华荣月自然看出来了对面应该是个明白人,这时候只不过是各大五十大板,好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罢了,所以很干脆的“承认”了错误。
她自己做的怎么样自己心里清楚,堪称是一个人“挽回”了整个局面,虽然的的确确是无心之举,但也足够算的上是功臣了。
王凌超尽管也能猜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见华荣月这么快的道歉,他的内心也泛起来了一丝苏爽的感觉。
看吧。这人果然软弱到无能,这种时候只会低头认错。
金捕头话头一转看向了王凌超,“你也是六扇门的老人了,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我”王凌超一下子梗在了那里,金捕头丝毫不留情面,“我不管你们之间私底下有什么矛盾,也不管你们背后到底有什么人,这次的事情谁要是给我弄出了差错,谁就立刻滚蛋”
华荣月在旁边默默地给对方点了支蜡,其实昨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对方肯定讨不了好,今天果然就应了验。
金捕头说了会话就走了,只剩下了华荣月和王凌超两人,华荣月转身想走,却突然被王凌超叫住,他恶意的看着华荣月道,“你很得意是吧当众压我一头很爽是吧抢走了所有东西很舒服是吧”
华荣月淡淡的看着他,忽然问,“你何必要铤而走险呢以你的资质,就算是不掺和这件事恐怕也能成为一名好刀客的。”
“你不懂。”王凌超走过来道,“如果你没有来,那今天站在你的那个位置的应该是我,出名的人也应该是我,这江湖上从来都没有谁会让着谁这么一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凑近华荣月,盯着她的眼睛道,“所以有时候我看你的样子总觉得很欠揍,你问的问题也很幼稚,刚踏入江湖的小孩儿都不会问这种问题,就好像装作不在乎江湖的血腥一样。”
华荣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忽然间笑了起来,“我确实不在乎。”
依目前的这个“血腥”程度来看,确实还不需要她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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