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代狗精

    “听得懂我说话?”楚慎忽然发问。

    这话肯定不能应啊,沈元娘反应了过来,连连摇头。

    楚慎笑意更深。

    沈元娘忽然感觉有一丝丝地不对劲,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发现哪儿不对劲了。反正她都已经否认了,楚慎应该也不会继续追着问了吧。

    就像沈元娘所期盼地那样,楚慎果真没有再问下去了。

    两个丫鬟还跪在那儿哀求,她们是真以为国公爷要将她们拉出去杖毙。虽说这年头律法不兴打杀奴仆,可以卫国公府之威,真死几个丫鬟又算的了什么?

    楚慎见这样人要死不活地哀求,有些嫌弃:“拉下去各打十个板子,再罚三个月的月俸。”

    知夏两人闻言喜不自禁,一连跪谢:“多谢国公爷,多谢国公爷!”

    命保住了,那点板子和月俸又算的了什么?

    楚慎挥了挥手,示意后头的人将这两个丫鬟拉下去。

    知夏晚秋被带下去的时候,口中还在对着楚慎感激涕零。

    这模样,看得沈元娘都有些傻了。明明方才要她们性命的就是楚慎啊,如今这两人也不知道是谢个什么劲儿,这可真是……沈元娘想想就觉得无语。

    屋子里没了人,楚慎再次望向沈元娘。

    沈元娘一惊,乖巧地坐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那两个丫鬟都已经被拉下去了,沈元娘见识到了楚慎的冷酷无情,生怕这把火烧到她自己身上,即便这火从一开始就是她烧起来的。

    一开始沈元娘还有恃无恐来着,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恃的是什么,但沈元娘天生就是个傻大胆的。现下被知夏晚秋她们俩一吓,这才知道了什么叫做后怕。

    楚慎见她装模作样地坐着,冷冷地笑了一声,顺势坐下来。

    不多时,又有杨管事亲自捧着几本册子过来了。

    沈元娘一看就垂下了脑袋,她认得这个。

    杨管事进来的时候还瞅了那奶狗一眼。说实话,他觉得主子实在是有些太纵着这狗了,这狗今儿犯了这么大的错,若不在惩治惩治,以后还不得翻了天?

    杨管事将册子放到楚慎跟前,暗示道:“国公爷,被这狗祸害的册子都给您拿来了。”

    楚慎应了一声。

    杨管事心里着急,又添了一句:“书房那儿是收拾了,可是这些册子却都恢复不了了。也是老奴看管不力,这才叫那狗偷偷钻进了书房,还胆大包天地动了您的东西。老奴听韩奇说,这狗已经不是头一次偷偷溜进书房了。”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沈元娘怒目相待,没好气地着杨管事翻了几个大白眼。这个什么管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慎只淡淡道:“知道了。”

    “这……”杨管事犹豫了,“您就不生气?”

    楚慎扫了沈元娘一眼,见这狗缩了缩脖子,一脸讨好地看着他。这样子,极通人性。

    “都成这样了,生气就能好得了?”

    “可您也不能这样纵着这狗吧?”杨管事憋不住了,直接说了出来。

    沈元娘气得脸都鼓了,怎么着,这管事还得硬逼着楚慎教训她不成。多狠心的人啊,回头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个讨人嫌的管事!

    楚慎并未理会杨管事的义愤填膺,反而叫他先下去。

    杨管事没法子,出去的时候还一脸气氛,回头看沈元娘的时候颇有些看祸水的意思。在杨管事看来,这狗和祸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他甚至觉得因为这狗的存在,连国公爷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讨人厌的出去了之后,沈元娘才收起了凶巴巴的样子,继续乖巧。

    楚慎嗤笑一声,翻来桌上的几本册子。册子并不是每页都被毁了,楚慎凭着记忆,拿着笔,将自己之前记下来的都默下来。

    沈元娘见他没提自己犯错的事,之前的担心才开始渐渐消散开来,随即又变得没心没肺了起来。

    楚慎专心地默着册子。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再一次顿住了,那个黑色的叉,实在是叫他觉得眼熟。

    楚慎心里有个疯狂的猜测,所说以前这狗的表现只叫他觉得眼熟的话,如今摆在册子上的字,便叫他不能忽视了。只是猜想终究是猜想,若想证明,还得慢慢来。也罢,这点时间他还是有的,楚慎略过那个黑色的叉,继续下笔。

    这般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

    知夏两个虽被拖下去打了板子,不过她们俩好像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没休息多久便重新回了沈元娘身边。

    且沈元娘还发现,这两人回来之后,盯自己盯得更紧了。

    沈元娘暗暗后悔。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就该先忍一忍的,总好过如今动一下都会被被两人死死看着,这也实在是憋屈。

    天黑之后,两个丫鬟得了吩咐,又一次领着沈元娘洗了一回澡。

    ……洗澡的过程依然有些激烈。

    不过知夏她们好像已经无所谓了,今儿大难不死,看着溅她们一身水的奶狗,两个丫鬟也都是笑呵呵的。

    沈元娘见她们这样,折腾得更厉害了。等闹够了,身上洗干净了,才由着两个丫鬟被抱回楚慎的屋子。

    不比昨儿的吵闹,今儿晚上沈元娘乖巧地不像话,一来,她昨日夜里受到的教训让沈元娘知道了自己在楚慎面前的渺小;二来,她今儿还犯了错,在楚慎面前更矮了一层。

    楚慎看她缩在床边,顺手将狗揪了过来。

    沈元娘警惕地望着他。

    楚慎无视她的小眼神,自顾自地说着话:“我方才忽然想起来,你好像一直都没有起名字。”

    沈元娘一听是这事,反而放松了下来。

    “叫什么呢?”楚慎自言自语。

    沈元娘才不在意他取什么名字呢,单从韩奇他们几人的名字来看,便不应该对楚慎取名的能力抱有什么期待。

    “要不,叫你阿元?”

    沈元娘惊恐地抬起头,难道自己暴露了,不可能啊。

    楚慎仿佛没看到这狗的失态,又道:“不喜欢这名字?也行,那就叫阿丑吧,这个名字更配你。”

    沈元娘跺着脚,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这个也不喜欢?”楚慎问。

    沈元娘气得想咬他,这么蠢的名字,谁会喜欢啊。

    她可是皇帝的亲外甥女,大名鼎鼎的平阳县主,真被取了这样的名字,若被人知道她也没办法做人了。沈元娘觉得楚慎是故意埋汰她的。

    气了一会儿,沈元娘又听楚慎道:“那还是叫阿元吧。”

    他说得随意,沈元娘也发现了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看来楚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沈元娘笃定地张着。若是他猜到了,必定不会如现在一般淡定。不过,没猜到也正常,毕竟她如今就是一只小奶狗,且还伪装地如此天衣无缝,是个人都不会想到这狗身子底下会是她。

    自得过后,沈元娘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名字。

    入了夜,沈元娘渐渐来了困意,也不在被窝里钻来钻去了,只躺在枕头上,没多久便开始晕晕欲睡。

    楚慎偏头,定定地瞧着她。

    奶狗睡着的时候比平时不知道安静了多少,也不设防,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它不像其他的狗一样趴着睡,而是肚皮朝天躺在枕头上,两只爪子还紧紧扯着被角,盖住了它的小肚子。

    楚慎看了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睡意来得很快,这一晚,也再没有什么噩梦。

    一连好几日都是这样的情况。每晚楚慎歇息的时候,都会让人将沈元娘送过去。

    沈元娘甚至觉得楚慎真是有病。

    好在经过这几日,她也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受到。

    因为楚慎摆在明面上的看重,沈元娘如今在东院里头赫然成了卫国公府的小主子。就连不待见她的杨管事,被沈元娘追着咬了两次都不敢拿她怎么样。

    看那精瘦的小老头憋了一肚子气还得拼命忍着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怜了。沈元娘猫哭耗子假慈悲地怜惜了杨管事一下,下回见了,却还是会追上去咬。

    杨管事都快被这狗给弄疯了,骂了它又听不懂,打还不能打,真是气死人了。

    沈元娘同杨管事玩耍了几日之后,这才没了兴趣。

    她确定去别处逛逛。

    沈元娘坐着自己的御驾——知夏的胳膊,想去哪儿就汪一声,一路逛着卫国公府的后花园,自在极了。

    可这自在没有持续多久,忽然间,沈元娘听到一阵交谈。准确地说,是几个人合着伙在骂她。

    沈元娘示意知夏将她放下来,一脸严肃地听了一会儿。

    几道声音都极为熟悉,沈元娘只听了两句,便分出了里头的两个人。一个是韩茵,一个是陈素琴。

    两个都是跟她不对付的,编排她编排地极为痛快。可沈元娘听着就糟心极了,她钻过花丛,一眼便看到几个人后头端着酒水瓜果的丫鬟。

    沈元娘计上心头。

    她猛地从花丛中冲了出去,一路狂叫,形状似恶犬无疑。

    几个丫鬟都没料到花丛里会冲出来这么一个东西,突然间瞥到都吓得花容失色,手上的盘子也没拿稳,里头的果子酒壶稀里哗啦地朝前摔去。

    “……”韩茵和陈素琴都被砸晕了。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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