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还未到午时,在倚轩宫老远就能听见栖梧宫的喧闹声,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
穗禾估摸着天帝的宣召就要来了,掩饰好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往床上一倒,装作酒后沉睡的样子。
躺下没一阵子,殿门外就有仙娥来找。
穗禾顺势起身,气定神闲的跟着人往紫方云宫走去。
没错,就是紫方云宫,估计是荼姚心疼旭凤,把人接到那去了。
还没进去,穗禾在门口就能听见荼姚那尖锐的咒骂声,没有证据,却一味地指控是润玉和她干的。
太微在一旁叫她不要瞎猜,只是那低垂的声音昭示着他自己也不是很冷静。
穗禾脚步都没乱一下,眼角余光看见不远处润玉也在往这边走来,心内愈发安稳。
她坦然的走了进去,迎着上面两人冰冷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行了一礼,“穗禾拜见天帝陛下,天后娘娘。”
“不知陛下召穗禾来所为何事?”
太微沉声问道:“你可知昨夜发生了何事?”
“昨夜是发生了什么吗?”
“穗禾不知,因昨日是小神万岁生辰,穗禾天界没什么朋友,也就前段时间认识了夜神殿下,所以昨日就去找他小酌了几杯。”说着穗禾露出一副惭愧的样子,“平日在战场是不许饮酒,昨日与夜神殿下喝了才知道,小神酒量堪忧,这一睡便到这个时辰了。”
“你当真不知?”荼姚瞪着眼叱问:“我儿旭凤平日里广结善缘,并无仇家,就日前你告了我儿一状,今日就发现他倒在栖梧宫内身受重伤,下手狠辣至极,不是你还有谁?”
穗禾当即就把脸放下来了,皱着眉开口道:“天后娘娘慎言,日前上书天帝之事穗禾并无半点污蔑,只是据实为我忘川兵将讨个公道,并无私仇。何况天帝陛下已经惩罚他了,本神为何要做此下作勾当。”
“再说昨夜穗禾去璇玑宫的路上碰上了好几个仙娥,出璇玑宫也有人证,天后娘娘空口白牙,是要污蔑穗禾吗?”
荼姚被穗禾说得眼睛喷火,咬牙又道:“我儿旭凤乃上神之身,天资聪颖,修为过人,偌大的天界能伤他的能有几人,你倚轩殿离栖梧宫那般近……”
“天后娘娘这是笃定要把这脏水往穗禾身上泼了?若是按住所的远近,紫方云宫离栖梧宫也不远啊,那么天后娘娘是否也有嫌疑?”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的话,穗禾只怕已经死了一千次了,荼姚气得站起身,指着穗禾还要开口,却被一旁脸色如炭的太微打断,“好了,润玉也来了,是否撒谎,一问便知。”
要论演技,穗禾心目中排第一的肯定是润玉,只见润玉镇定无比的来到殿中央,原本要行礼却被心中焦躁的太微打断,“润玉,你说,昨夜你在哪?又在干些什么?”
“儿臣昨夜布完星,与穗禾公主在璇玑宫内饮酒,公主昨夜生辰,我们一直喝到将近天明才散。”
说完,润·大尾巴狼·玉问了和穗禾差不多的问题,“父帝,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同为男人的润玉自然清楚,旭凤受伤虽说栖梧宫喧闹了一阵子,但立马就封锁了消息,只因旭凤的伤,实在不好宣扬。
脸上的伤暂且不说,那个部位可是事关男神尊严的,虽说不是治不好的那种,但也不好言说,不然旭凤万年的威名荡然无存不说,还会成为六界茶余饭后的笑柄。
润玉刚出口,一旁的荼姚又想跳出来刷存在感,可惜被太微锐利的眼神给逼了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既已问完,你就下去吧。”
现场没有法术的痕迹,又没找到歹人遗留的线索,唯一点怀疑还有许多人作证,太微气闷。
还不等润玉回答,穗禾满脸不悦的向前一步,“陛下,既然不是什么大事,想来火神伤得也不重,那今日娘娘对穗禾这一番行事,可是觉得穗禾好欺负 ?”
既然与荼姚撕破脸皮,穗禾也不介意把这缝撕的大些。
“绝无此事,穗禾你镇守忘川,领一方功德,天后只是爱子心切,并无针对之意。”
穗禾装作被说服的样子,可脸色不减,“陛下,天后慈母之心,穗禾自当理解,只是既已发生这样的事,若是小神还居住在倚轩殿,日后怕是不得安宁了,不若给小神换个住所,或者准许小神回忘川,也乐得自在。”
太微原本给穗禾安排在倚轩殿本是希望缓和穗禾与旭凤的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好能让穗禾喜欢上旭凤,也好牵制鸟族。
而水族那边有润玉那个婚约在,洛霖又是个与世无争的,翻不起什么大浪,现如今计划都要改了。
“也好。”太微冷着脸,看了看润玉,“你既与润玉是朋友,就暂居轮华殿吧。”
荼姚被太微震慑着,其后并没有怎么讲话,只是有怨毒的眼神盯着穗禾和润玉,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要把毒牙扎进他们的喉咙里。
穗禾后来还假借要给旭凤找凶手的名头想要再去观摩观摩旭凤的惨状,随便宣扬一下,结果刚提出来就被太微言辞委婉却坚决的拒绝了。而润玉要表达兄弟爱时,荼姚的反应也很激烈。
穗禾可惜了一下,有点好奇太微荼姚为什么要把旭凤的伤捂得那么严实,不就是被打成了猪头嘛……嗯,好像是有点见不得人。
等两人从紫方云宫出来,两人走在回璇玑宫的路上,穗禾怕隔墙有耳,也没有再说旭凤的事,心情不错的对润玉说道:“殿下,这轮华殿在哪你可知道?”
璇玑宫地处偏僻,她能知道还多亏了这住在里面的人,可轮华殿她上辈子加这辈子还真没听说过。
润玉笑了笑,掩饰住眸中的神色,这人还是不肯叫他阿玉,“穗儿没听说过也正常,轮华殿在璇玑宫的侧方,被璇玑宫挡着了,若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的。”
“那殿的装潢你许是会喜欢。”
穗禾自动忽视他的称呼,想了想,吐槽道:“天帝怎么老喜欢把我安排在他儿子旁边住,旭凤就算了,你可是有婚约的人。”
就知道太微在打她的注意,真可惜他儿子太少了,一个她看不上,一个有喜欢的人了。
润玉正色,“我的婚约你是知道的,并不能当真,何况我已经放下锦觅了。”
“是是是。”穗禾忽略心中略微的不舒服,认定润玉又口是心非了。
前世你媳妇是跑了,这次重来要是还抢不过旭凤,她就要重新考虑鸟族跟着他的可行性了。
看着穗禾往轮华殿走去的背影,润玉默默捂上自己的胸口,原本温和的面庞上的眸子里翻涌着暗潮,一浪接着一浪,又逐渐风平浪静。
尽管他的心,她只住进了一点,可他绝不容许只有他一点一点的沦陷,而她还无动于衷。
不易动情又如何,一张网捕不到猎物他就多准备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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