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您真的就这么绝情吗?”
江月白刚到门口,就听见花辞树带着几分凄厉的声音,脚步一顿,停住了。
“我的绝情,你当年不是就已经领教过了吗?”
江水寒的表情冷漠的仿佛一尊雕像,锋利的眼神让花辞树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你因为这种事情来求我,简直是自取其辱!”
“师尊!”花辞树额头重重的叩在地上,一下就见了血:“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犯了您的忌讳,但是白夜他是无辜的,还请您慈悲,救救他!”
江水寒冷眼看着花辞树一下一下的磕头,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地面,与花辞树的那身红衣融合在一起。
可是江水寒的眼神却没有一丝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见地上的鲜血,有向自己脚边流过来的趋势,江水寒眉头一皱,长袖一挥,花辞树和地上的鲜血都向后飞了起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花辞树趴在地上,绝望的看着江水寒,嘴唇微微颤抖:“师尊……”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离开这里,否则,我不介意,今日再添一条亡魂。”
江水寒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从不知慈悲为何物,我也不会救任何无关之人,尤其,是与你有关的人!”
说完,江水寒便不再理会脸色灰败的花辞树,转身从屏风后面的门离开了。
江月白愣住了,这样的江水寒,是江月白从未见过的。
虽然从小到大,江月白难见江水寒的笑脸,但是江水寒性格本就如此,冷漠倨傲,不苟言笑。
这么多年,无论江月白做错了什么,江水寒都从未对江月白动过手。
在江月白心中,江水寒只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却不是无情。
今天这一幕让江月白心中有些震撼,但是,毕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无从指责什么。
花辞树看着江水寒离开的背影,神色黯然,一动不动。
江月白放下万千思绪,走进去扶起了花辞树:“花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花辞树顺着江月白的力道站起了身,却什么也没说,推开江月白,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话分两头,江月白离开之后,路玄就慌了。
路玄与江月白相识三年有余,江月白一直都是温文君子,从未见过他失礼的样子,刚刚竟然就这么扔下自己就走了,这是有多生气啊?
之后的两日,路玄每日都去江月白的院子去找他,但是每次去的时候都看见江水寒在指点江月白的修行,他便没有进去打扰。
但是一直见不到江月白,让他十分的焦躁。
这日,到了公开处决古厉和三个魔物的时候,路玄以为终于可以见到江月白了,结果他蹲在原来宴会厅的门口等到结束,都没等到江月白。
不仅是江月白,就连江水寒都没有见到。
打听过才知道,今日一早,江水寒就带着江月白回了淮扬。
路玄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般,蔫蔫的和路心远回到了白鹿书院。
到书院的时候,已经是繁星满天。
无精打采的回到住处,竟见到院子内竟然出现了几棵影影绰绰的树影,细看应是梨树,路玄心中有了暗暗的猜测,手微微颤抖的推开了院门。
院内站着一人,月白色长袍,白玉发冠,腰间悬着长剑,在月色的映衬下,仿若是月中仙人降临人间。
“小白?”路玄不敢置信的看的江月白:“你不是和寒哥回淮扬了吗?”
“我求了兄长,他允我回来完成课业。”江月白望着路玄,微侧着头,笑的眉眼弯弯。
“真的?”
路玄眼睛一亮,那一瞬间,江月白仿佛在路玄的眼中看到了星辰的碎片,那种色彩,艳丽极了。
“真的,”江月白上前一步靠近了路玄,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只是淡淡的一句:“小路,我想你了。”
路玄被江月白的这句话惊得不轻,从初识,就是路玄在围着江月白转,哄着他,逗着他。
而江月白待他虽比旁人亲切,但是也是保持着绝不逾越的距离,刚刚竟是从未有过的主动。
一时之间,路玄竟是愣住了。
江月白有些的急切又向前走了两步:“你怎么不说话?”
“小,小白,你今日怎么了?”路玄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问道。
江月白一愣,渐渐冷静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淡然:“没怎么,你不是说要学梨花豆腐汤吗?我专程移植了几棵梨树过来,明天我教你吧。”
“好!”路玄已经忘了江月白今日的异常,只要江月白在,他就开心了。
夜已深,白鹿学院内的人要么在修行,要么就已经入睡了,江月白盘坐在榻上,脸色却是另一番神情。
往日里清泉般的眸子染上了一缕忧色,路玄不知道,江月白为了能回白鹿学院修行,应下了什么。
“兄长,我们为什么现在就离开?”
江水寒侧头看了一眼江月白,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不离开做什么?看萧别离怎么处决古厉吗?无聊的游戏。”
江月白功力尚浅,这是江水寒第一次带他飞在空中赶路,微微有些不适应,皱了下眉,小声道:“兄长,我眼睛也好了,思过也……也解除了,我想回白鹿书院修行。”
江水寒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眼神似有深意:“哦?为何?”
“兄……”江月白紧张的清了一下嗓子:“兄长教导我,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我还未完成课业,觉得,不够圆满。”
江水寒看了江月白半响,似笑非笑的道:“我还教导过你,不得对我说谎,你怎么不记得?”
江月白抬起头,惊讶的道:“兄长何出此言?”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回白鹿书院吗?”江水寒的眼中有丝丝寒意:“江月白,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我……我是怕……心境不够圆满。”江月白十分心虚,他知道他瞒不过江水寒,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就被发现,但是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万一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江水寒的神色冷了下来,他没想到,三年的时间,原来乖巧的小弟,竟然也会对他说谎了。
“什么时候的事?”
江月白不解的看着江水寒:“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和路玄,什么时候的事?”江水寒的声音冷厉了下来,不打算和江月白兜圈子了。
江月白的脸惨白了下来,也不管会不会掉下去,直接在空中跪下:“兄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小路只是朋友关系。”
江水寒低头看着江月白,过了很久,才皱眉道:“值得吗?”
“什么?”江月白抬脸看着江水寒,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为了他下跪,值得吗?”
江水寒的眼神仿若实质般刺入江月白的眼中:“还有三个月,你就满二十岁了。这二十年,你除了在祖祠跪过父母先辈,你还跪过谁?”
“无论你如何顽皮,我都不忍心折辱你,不曾让你跪过我,今日,你为了路玄跪我,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们只是朋友关系?”
“长兄如父,月白自小是兄长教养长大,跪兄长是天经地义的,月白不觉得屈辱。”
江月白暗暗咽了下口水:“兄长的教导,月白从不敢忘。此次月白完成白鹿书院的课业之后,定会回淮扬为兄长分忧的。兄长自小就疼爱月白,定不会忍心让月白心境不圆满,将来修行出了问题的!”
“呵呵,”江月白冷笑:“你真是出息了,竟拿心境的事情来要挟我!”
“月白不敢,”江月白伏下身子:“月白只是……”
江水寒打断江月白的话:“敢于不敢你都做了,我也不得不答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兄长请讲!”
“完成课业后,不得再见路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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