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颂表明立场后, 网上有关顾纤的负.面.评.价戛然而止, 原本转发过辱骂言论的人,接二连三地删除微博, 免得真将谢氏总裁惹怒了,到时候难以收场。
毕竟普通人根本无法和那样的庞然大物抗衡,还是安分点为好。
眼见着微博上的风波逐渐平息下来, 坐在地上的顾菀恨得死死咬牙, 她将手机扔在墙壁上, 摔得四分五裂,但堵在胸臆处的那股邪火仍然没有消失,反而越烧越烈,简直快把她给逼疯了。
一阵敲门声响起。
卧室的房门没有反锁,保姆硬着头皮走进来,视线落在地板上, 只当没看见女人那副狼狈的模样。
“小姐, 先生让您去书房一趟, 他有事跟您商量。”
顾菀讽刺一笑, 扶着地板, 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往外走去, 她不清楚顾临呈找自己的用意,不过顾家已经落到了这种地步, 再怎么商量, 都不能挽回失去的声誉。
她刚迈进书房, 便有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简直让人作呕。
“把门关好。”
顾菀用力阖上房门,三两下将乱如蓬草的头发扎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嘶声问:“您叫我来做什么?”
顾临呈用力揉了把脸,伸手将烟按灭,慢吞吞道:“你母亲犯了故意杀人罪,即使只是未遂,估摸着也得在牢里呆个七八年,她身体底子不错,很难保外就医,不如想想别的办法。”
顾菀眼底浮现出丝丝疑惑,华国的法律十分完备,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性,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下母亲?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菀菀,爸爸知道你受苦了,以前还可以依靠药物和透析维持身体状况,但近段时间接连不断发生的打击,连正常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你了。不如提前做肾移植手术,也能彻底消除隐患。”顾临呈的语气很是严肃。
“可是南市并没有肾.源,而且因为艾宁医院的丑闻,咱们顾家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根本不能再去寻找其他的肾脏,哪、”
话没说完,顾菀心底涌起了一个猜测,她双眼暴突,呼吸也停滞了一瞬。
“您、您是说……”
顾临呈并没有隐瞒,反而将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地展露在女儿面前。
“你母亲之前也做过配型,她的年纪虽然有些大了,但移植肾脏还是不成问题的。再者说来,身体里缺少了一个肾,她肯定会更加虚弱,到时候便能申请保外就医,免得她在监狱里继续受苦。”
说实话,顾菀不是没想过让叶楠青做供体,但因为年龄以及其他的外在条件,她母亲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再加上叶家人融入骨血中的自私,根本不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这个念头便被压了下去。
后来她一门心思扑在了顾纤身上,谁料那个贱人不止手段狠毒,还勾搭上了谢氏总裁,眼下整个顾家都陷入到了危局中,讨好顾纤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让她捐献器官?
“您问过母亲的意见吗?”她的声音略微颤抖。
顾临呈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告诉她,移植手术并非儿戏,如果连你都不同意的话,也没必要将事情摆到楠青面前。”
顾菀坐在木椅上,两手死死抠着桌角,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即使不去问叶楠青,她也能想到会有怎样的结果,捐肾不可能对身体毫无影响,即使两人是最亲近的母女,也不代表叶楠青愿意为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爸,我再等等不行吗?不一定非要用母亲的器官,这、这太荒唐了!”
顾菀刻意流露出丝丝慌乱,好歹她也是个演员,对情绪的掌控力还是不错的。
“等法院宣判以后,你再反悔就迟了,这个决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母亲,都是最好的出路。”
顾菀双眼泛红,她用手背抹去了眼泪,哽咽问:“那您还要和母亲离婚吗?她是做错了事情不假,但也是叶红先违背契约的,不能把责任全都往别人身上推卸。”
话虽如此,不过这个理由却不能拿到台面上,毕竟顶替学籍本身也是犯罪,顾家早就经不起任何风波了,只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集团的股份都在你爷爷手里,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思,否则会面临怎样的后果,你很清楚。”
顿了顿,顾临呈接着说:“老爷子很疼你,要是楠青主动提出捐肾,那老宅的人肯定会对她产生怜惜,这样总比心存愤怨来得好。”
顾菀流着泪点头,那副委屈的模样仿佛有人用刀架在她脖子上一般。
只听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人狠狠踹开,叶楠青站在门口,面色黑如锅底,双目暴突,看起来跟恶鬼没有半点差别。
“好!好极了!你们父女俩还真是同出一脉的心狠,不止劝我回来自首,还想让我提供肾.源,你们对着自己的家人挥刀,怕不是疯了!”
父女俩完全没想到叶楠青会突然出现,一时间都愣住了,也没有出言辩驳。
顾菀狠狠咬了下舌尖,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散开来,同时也让她的神智清醒了许多,抽噎道:“妈妈,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如果您不信的话,那我不做移植手术行吗?反正我原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叶楠青虽然愤怒,但她对女儿的关爱却是做不得假的,此时看着顾菀泛青的脸色,红肿的眼眶,不由心软了几分,情绪也比刚才缓和了些许。
“顾临呈,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等你解释!”
男人深吸一口气,平静作答:“我希望你给菀菀捐肾,这样既可以治好女儿的病,又能替你争取保外就医的机会,还可以削减老宅那边的愤怨。楠青,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不得不说,顾临呈这人虽然没多大的本事,但从嘴里说出的花言巧语还挺能唬人的。
叶楠青并未吭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要是你真想离开,我跟菀菀也不会阻拦。”说话间,他拉开抽屉,将护照和签证放在桌面上,道:“你的签证没有到期,现在出国还不晚,我会往你账户上存五千万,足够你在外国生活了。可惜我和菀菀是顾家人,不能离开南市,以后想见面恐怕都难了。”
闭了闭眼,叶楠青无力地摆手,“好了,说那么多也没有用,你让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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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外婆给刘叔打了电话,请他帮忙给蜜蜂分箱,为了表达感激,老人家准备了一罐花茶,一罐蜂蜜当做谢礼。
等蜜蜂的事情告一段落后,闻召也带着从京城赶来的教授来到了桃花镇。
年叙教授是闻召的导师,如今既在A大执教,同时也在研究所工作,他对银缕梅的培植极其上心,可惜数年内都没有取得进展,便将这个项目暂时搁置了。
前几天接到爱徒电话时,年叙教授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所里发现的银缕梅只能在野外生长,一旦换了个环境,便仿佛受到了干扰那般,没过多久就会衰竭而亡。
“闻召啊,那个小姑娘种花真这么厉害?”
“最开始我将苗木带到南市时,其实已经做好承受损失的心理准备了,毕竟今年养死了二十八株银缕梅,也不差这两株了,谁知道纤纤没培育几天,苗木竟然发芽了。”
闻召越说越兴奋,面皮都有些泛红。
师徒俩走到曲家门前,看到那郁郁葱葱的花木,年叙教授不由吃了一惊。
须知,南市的土地并不算肥沃,也不太适合种植,从主城区开到市郊的这一段路也经过了不少土坡,其上长满了荒草灌木,一眼便让人觉得荒凉贫瘠。
“呦,小姑娘确实挺本事的,庭院里栽的种类外丰富,玉兰、梅花、迎春、木香等等,应有尽有,都有点不科学了。”
“这有什么不科学的?有的人就是擅长养花,这是天赋,要是纤纤能来研究所工作就好了。”闻召忍不住道。
年叙教授也跟着颔首,“你说的很有道理,小姑娘多大了?”
“她是法律专业的,才刚念大二,最近休学了半年,还有三年才毕业。”话落,闻召按下了门铃。
顾纤听到动静,赶忙将房门打开,看到闻召带了一位老先生来,便猜到了后者的身份。
“闻叔叔,年教授你们好,快进来坐吧。”
年叙连连摆手,走到庭院中直奔银缕梅而去。
他年纪不小,但动作却外灵活,这会儿蹲在苗木跟前,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端量着,而后才取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断叶片,放在无菌袋里,准备拿到实验室中化验。
闻召不免有些肉疼,苗木拢共也没发出几枚嫩芽,现在就剪下了那么一大块,也不知能不能再长出来。
顾纤了解这些植物学家的性,耸了耸肩,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年教授终于舍得离开苗木了,才将两人带到客厅中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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