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多少次你们才会懂啊?”一方通行不耐烦的说,手里喝了一半的黑咖啡被捏爆了,醇香的咖啡沾了一手,滴滴答答的滴落。“啧。”他嫌弃的看着溅到了鞋子上的咖啡,留下了褐色的污迹。
不再理会倒了一地发出痛苦呻/吟的对手,一方通行把咖啡罐准确的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甩了甩手上的液体,提着剩下的咖啡离开了。
作为站在学园都市战力顶点的LV5,传说中的人类最强,现在连不知名的小虫子都敢上来挑衅了。当然,这些虫子让他抬一下手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前仆后继的跳出来碍眼也让人觉得很烦。
不就是输了一次吗?他就从高高的神坛跌落,抱着‘击败或者杀死一方通行证明自己变强’的臭虫蜂拥而上,想要吸食他的血肉,满足他们的妄想。
不存在的,“就算我变弱了,也不表示你们变强了吧?”到底是什么给了他们可以打倒自己的错觉?踏着臭虫的鲜血与骸骨,他依然是学园都市的一方通行。
上楼,拐弯,路过邻居的门口,一家在看苦情剧,三十多岁的男人抱着抽纸盒在擦鼻涕,一家在做少儿不宜的事,要多着急才会连门都不锁。
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两户人,和不普通的一方通行在一栋楼同一层住了两年,相安无事,偶尔在走廊遇见还能打个招呼。
所谓的学园都市超能力者排名第一的一方通行,在普通人的眼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罢了。
不过最近邻居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因为那些人总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跑来大肆破坏,有时候难免会殃及邻居。那两户人家似乎在两年之后终于发现自己的隔壁住了一个不良,看他的眼神都躲躲闪闪。
一方通行并不是会在乎这些的人。
在走廊的尽头,雪白的墙上用鲜红的油漆涂了‘垃圾’‘废物’‘去死!’,不用想屋子里也一定乱成了一团。
门被暴力破坏,孤零零的躺在走廊里,踩上去嘎吱响。倒霉,又要换门了。
“欢迎回来。”黑漆漆的屋子里,有人对他说。
一方通行按下了门口墙壁上的开关,屋子里依然一片漆黑,那些人连灯也没放过。
“过来,小心地上的玻璃渣。”屋子里的人对他说。
可笑,明知道他的能力连枪炮都不惧,玻璃渣算什么。不过也是,应该忘了吧,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黑暗中,一方通行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他刚迈开腿,就冷不丁的被横在地上的条状物绊了一下,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
很狗血的倒在了别人的身上,不过不是他想的那个,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见屋子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
“真是的,从小就这样,这么大了还是没改过来吗?”挡路的人被一脚踢开,不知道撞翻了什么,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喘息。一双脚出现在他面前,高跟鞋的革面反射着光,脚踝凸出,裸露出的一截脚腕,在黑暗中散发着细微的光芒。
脚的主人弯下身,他嗅到了清新的薄荷味,温柔的手摸了摸他的头,纤细的手指带着淡淡的温度在发根间穿梭着,被触摸到的头皮一阵酥麻,顺着脊椎窜下去,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站起来。”
站起来。
一方通行恍惚间回到了那个非常遥远的秋天,四面高楼围成的小小空间里,不到五平方米的小花坛是冷硬的钢筋水泥里唯一的杂色。树叶变黄开始落下,寒蝉发出最后的嘶鸣,结束了实验的他像一只濒死的小狗一样趴在水泥地上。
这个声音对他说,站起来。
“难道你要一直趴在这个男人身上吗?”身上的重量让原本已经昏迷的男人有转醒的迹象,哼哼唧唧的声音让她不太喜欢。拉起磨磨蹭蹭不肯爬起来的一方通行,鹤见一脚把人踢出了门,撞在围栏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男人闷哼一声头一歪彻底安静了。隔壁咿哦咿哦的男女叫声突然停下了,细小的开门声之后紧接是是干脆利落的关门声,男女大和谐的声音也消失了。
一方通行站了起来,发现曾经需要仰望的人,现在已经可以直视了。在心里默默评估了一下自己的发育情况,比较了两个人的各方面,应该很快就能俯视她了。然后发现自己偏题了,重点从比较身高转到了实力的对比。
嘁,别以为自己还是以前可以随意搓揉的小孩子。
“你干什么?!喂!”发愣结束,发现自己的双脚悬空了,被卡住腋下举了起来,非常标准的举高高姿势,如果忽略掉他168的身高和16岁的年龄。“放我下来你这个怪力女!”像要被放进水里的猫,竖起全身的毛龇着牙挣扎怒吼。
“别乱动,”保持着举高高的姿态,鹤见举着一方通行转了个方向,借着外面的灯光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手里还掂量了一下,“怎么这么瘦?”语气里满满的嫌弃,“冰箱里只有一堆黑咖啡是怎么回事?”
其他的就不说了,居然连泡面都没有实在是过分了!从冰箱里的内容鹤见就能推断出一方通行在她离开的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了放我下来啊混蛋!”羞恼不已让的一方通行稍微有了点都市学院第一恶党的模样,混合着杀意与血腥的目光,疯狂上扬的嘴角,脑内开始运算如何将施加到自己身上的‘力’反射回去。
“嗯?你在对老师我说什么啊?”鹤见语气轻柔,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一方通行甚至来不及进行最简单的反射运算,就被狠狠压进了地板里,单手卡住他的咽喉。他毫不怀疑在他防抗之前这只手能拧断他的脖子。“几年不见胆子肥了吗?少年。”
金色的时钟在她指尖凝结,碎了一地的玻璃被金色的光芒包裹着往上飞,慢慢拼凑出灯原来的模样,蓝色的电流闪了几下,灯亮了。
突如其来的光明让一方通行本能的闭上了眼,脆弱的视网膜在强烈的白炽灯光照射下渗出生理性的泪水。
有点可怜的样子,瘦弱的身体惨白的皮肤,红色的瞳孔被泪水洗过之后越发清亮,羞恼让脸颊呈现出粉红色,如果学院都市的人看到这样的一方通行,恐怕会把眼珠瞪出来。
一方通行在学园都市是‘恶’的代表,像蛰伏的蛇类,冷漠对待周遭的一切。而又极易被惊醒,化作狂暴扭曲的集合体,残忍的将惹怒他的一切毁灭。
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被震醒的男人趴在地上偏着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压制住的一方通行。火辣的目光让一方通行察觉,挣扎着伸手勉强触碰到男人的额头,下一秒目睹了一切的男人就飞出去撞在墙上再次陷入了昏迷。
“放开我!”一方通行咬牙切齿的说,拳头紧握着,被迫接受着鹤见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把他打量了一遍。这几年习惯了别人厌恶又畏惧的目光,这种高高在上俯视的眼神让他非常不舒服,血液里的暴虐因子开始沸腾,沿着血管在全身游走,不断折腾着却又乖乖的锁在身体里,没有释放出来。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长大了的牛依然小木桩栓在原地,疯狂转圈却不尝试拉扯。从心理上就认定了无法反抗,并且身体自动做出面对她时最正确的反应。
一方通行心中疑惑,这么多年不见,为什么那些东西还是在听到她声音的一刻就马上复苏?仔细想来,约莫是以前被打得狠了。
“别乱动。”鹤见揪着一方通行额前的一撮白毛,把他的头往地板上按,“长大了啊,”捏着他脸颊上的软肉,“敢跟老师动手了,不错。”发怒的样子像头小狼崽子,就是瘦了点,捏起来没什么肉,就剩一层皮了。
鹤见不喜欢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学生,虽然这种类型的对她建校很有利,随便哄两句就跟着走了。但是太过听话太过依赖就意味着今后无尽的麻烦。
她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别人成为了你的学生,至少要对得起他叫你一声老师。
所以她很乐意见到学生反抗她。
“不过你觉得成功的几率是多少呢?”一方通行的脸被扯得变形,咧着嘴露出几粒小白牙,他看上去很想给鹤见的手臂上来上一口。
一方通行背上的冷汗被风干,液体蒸发带走热量,让他感到了丝丝寒意。
太奇怪了,居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对话。正常程序接下来不应该是一顿暴揍吗?老实说一开始还有点害怕,按照时间来算,当年已经习惯了疼痛的那一批细胞已经代谢掉了,换了一批新细胞可能会更疼。
聪明得碾压人工智能的大脑在换算要把受到的力抵消多少,才能不着痕迹的蒙混过关。完全没有考虑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可以反抗鹤见这件事。
结果做好了准备,预想中的疼痛居然没有到来。
“我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认真的反思过了,可能老师以前对你太粗暴了一点。”揉了揉一方通行的白毛,“抱歉。不过现在你勉强能算是成年人了,应该也不会再做一些让老师我生气发火的事了吧?”
“消失了这么久又突然出现,你还真有脸说啊。”一方通行表情扭曲的嗤笑着,血色的双瞳恶狠狠的瞪着鹤见,里面是毫不遮掩的恶意。“凭什么以为自己还是我的老师?”
“就凭这个。”略冰凉的手指滑进他的脖子里,勾出了一把青铜钥匙。“不把我当做老师的话,为什么还带着钥匙呢?”难道傲娇是孩子在这个年龄段的常态吗?
“既然消失了这么久,现在又回来做什么?”一方通行恶声恶气的说,耳垂不争气的红了。
“本来是顺便看看你,不过看了之后,”鹤见皱着眉扫了遍地的尸体一眼,“我决定带你转学。”这个样子明显是被校园欺凌了吧?
打架冲突是青春期少年必定会经历的一件事,鹤见也不是孩子受一点小伤就闯进学校质问的家长。但是这都欺负上门了,“我最近要换一份工作,到另一个学校任教,你跟我一起转过去。”
不是询问而是通知,这个人还是这么独断专行。一方通行聪明的没有反驳,他看出了鹤见的不高兴,这个时候提出相左的意见,恐怕一顿毒打是逃不过了。
“什么学校?”
“雄英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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