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梅不哭了,舒乐揉了揉眉心, 看了一眼躲在一边儿的张国庆, 这才开口说道:“你先别哭了, 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便哭成这个样子, 等问清楚了在哭也不迟。”
薛梅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地说道:“问清楚什么?事实都摆在眼前,你们是一伙儿的, 你自然是偏向他, 大家都是女人,你何必为难我……”
说到这里, 她心中只觉得百般委屈,眼泪又想往外涌, 只是她不想在舒乐和张国庆面前继续丢人现眼,便死死咬着嘴唇, 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张国庆能忍受她骂自己,可是却不能忍受薛梅说舒乐一句不好, 昨天若不是舒乐的话,薛梅还不知道落到什么样子的下场, 她现在居然还恩将仇报, 怨怼舒乐,张国庆哪里能忍?
“你这人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我们对你做了什么事情了?你这人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胡咧咧?”
对薛梅这种胡乱喷人的行为, 张国庆觉得十分不耻, 若真是那么坚贞不屈的, 昨天晚上就不该跟那些人喝那么多的酒,她自己明明知道酒喝多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却任由着事情朝着最糟糕的境况发展,现在却又在他们的面前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来。
薛梅这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张国庆毫不客气地将薛梅骂了一番,薛梅的眼睛发红,瞪着张国庆的模样像是要吃了他似的,张国庆毫不示弱,也学着薛梅的样子恶狠狠地瞪着她。
看什么看?合计着谁不会拿眼睛瞪人么?
张国庆憋屈了一晚上,这么训了薛梅一通后,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张国庆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后,又被他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薛梅心里面憋屈的厉害,因为哭得太久,她的眼睛红彤彤的,眼尾处也泛起了一大片的红色,配上她那肿了有一倍大的脸,模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薛梅想要争辩,可是想到对方有两个人,而她就只有一个人,是她自己倒霉,被人捏了把柄,最终才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薛梅心中暗恨,牙齿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柔软的嘴唇被她咬烂了,猩红的鲜血很快便弥漫至整个口腔,她的脸色变得比先前更加苍白,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一样地坐在床上,那模样就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顿似的。
张国庆原本是在气头之上,再加上薛梅对舒乐出口不善,他才会说出那样过分的话来,现在看到她摆出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可怜相,张国庆也有些不太忍心了,他看了对方一眼,更加刻薄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往外说。
算了,她都这么可怜了,何必再往她伤口上撒盐?到底也是个女人……
舒乐见薛梅似乎冷静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跟着在床边坐了下来,然而她刚坐上去,薛梅便往后让了让,拉开了与舒乐之间的距离。
那架势,就仿佛舒乐的身上沾着病毒似的。
薛梅死死地抱着被子,手指抓着被子的一角,由于太过用力,她手背上的青筋冒了出来。
见她不说话,舒乐想了想,开口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昨天晚上你喝醉之前我们见过面的,那会儿我还劝你不要喝酒。”
听到舒乐的话后,薛梅抬起头朝着她看了过去,她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舒乐,脸上露出了一抹茫然之色,被酒精侵蚀的大脑还未恢复正常,她显然还未曾想起来舒乐是谁。
见她想不起自己,舒乐出声给了她一点提示:“昨天在卫生间门口,我们见过的,你好好想想,我见你被他们灌醉了,就把你带回来了。”
舒乐这么一说,薛梅倒是想起舒乐是谁了,她的嘴巴动了动,脸上的神情稍稍好看了一些。
大概因为想起来舒乐是谁的缘故,薛梅对待舒乐的态度也不再像先前一样充满了第一,她想到了昨天晚上舒乐对自己说的话,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复杂。
先前是她不肯听舒乐的话,所以最后才演变成这个样子的,若是她早早离开,哪里会有之后的这些事情?
她想要相信舒乐的,可是身上传来的酸痛感却让薛梅的心里面充满了怀疑,她不是什么纯洁无知的小姑娘,喝醉之后头疼也就罢了,这身上疼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舒乐猜不透薛梅在想些什么,见她仍旧不说话,舒乐只好继续说道:“你不必多想,既然把你救回来了,我们也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更何况你有没有遭遇什么事情,自己也能感觉的出来。”
这也是让舒乐想不通的地方,如果真有什么事情的话,薛梅自己也能感觉出来,她现在这么闹,难不成是看上张国庆,想让张国庆负责了?
舒乐这么想着,神情古怪地看了张国庆一眼。
不过大概是看世界的脸看的时间长了,被那盛世美颜熏陶到现在,张国庆这张还算不错的脸落入到舒乐的眼中,就有些平平无奇了起来。
应该不至于是她想的这样子。
然而舒乐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出来,薛梅的眼睛变得更红了,泪水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看薛梅这样子,似乎是认定了张国庆对她做了些什么,听到她的指责后,张国庆只觉得自己十分冤枉。
这窦娥都冤不过他。
明明昨天晚上是薛梅自己撒酒疯,在屋子里面又打又砸的,之后又发疯一样地要脱衣服,他像是个孙子似的红了对方几个小时,结果到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她是赖上他了不成?
“你别胡说,我清清白白一男的,你甭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张国庆也是气急了,这清清白白一男的话都说得出来。
然而看到他不停推卸责任的样子,薛梅委屈到了极点,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恨恨地开口说道:“你对我做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甭想耍赖!”
说完之后,薛梅又捂着自己的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舒乐对张国庆的人品是绝对相信,薛梅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她再漂亮也有一个限度,身为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张国庆再怎么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前途全都赔进去。
趁人之危可是要蹲监狱的。
然而薛梅这样子显然是听不进人说话的,她捂着脸哭得原来越伤心,身体也跟着剧烈颤抖了起来。
张国庆急得满嘴冒泡,见薛梅油盐不进,而舒乐却坐在薛梅身边,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那样子就像是相信了薛梅所说的话似的,张国庆急了,急赤白脸地辩解道:“舒乐,你要相信我,这是犯法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做?我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没有碰。”
薛梅听到了张国庆的话,哭得越来越大声了。
张国庆:“……”
这家伙空口白牙陷害她,她还有理了不成?
屋子里面的空调开得很足,可是此时张国庆已经急得是满头大汗了,他不停辩解着,想要舒乐相信舒乐,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面也带上了哭腔。
“舒乐,我真没有做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
闹到现在这个样子,张国庆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薛梅闹起来的时候,他就不该管她的安危,自己一个人躲出去该有多好?落得个清净不说,也没有后来这些糟心事儿。
舒乐拍了拍张国庆的肩膀,开口说道:“我相信你,你先出去,我和她谈谈。”
张国庆点了点头,急急忙忙地从房间里面离开了,若是继续再待下去的话,他怕自己会急得去跳楼。
等到张国庆出去后,舒乐将目光转向了还在哭个不停的薛梅身上。
“行了,你也别哭了,现在把衣服给我脱了。”
舒乐的话一说出来,薛梅陷入了震惊之中,她忘了哭泣,抬起头来傻愣愣地看着舒乐。
刚刚她听到了什么?舒乐居然让她把衣服给脱了?她想干嘛?
舒乐口出惊人之语,薛梅被吓住了,她捂着被子往后挪了挪,由于幅度太大,她整个人的身体都险些从床上面翻下去。
“你想做什么?我对女人没兴趣!”
这个世界不止是异性可以在一起,同性跟同性之间也会产生感情的。
看着黑不溜丢像个男人的舒乐,薛梅觉得她的性取向可能也跟她的外表一样发生了改变。
她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想到这里,薛梅更加紧张,她死死地盯着舒乐,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
薛梅看着她的神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想要对她做些什么的老流氓,舒乐看到她的样子,不由得愣住了。
“你想什么呢?”
看她这样子,舒乐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她脸上露出了一些无奈之色,看着薛梅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你想多了,你不是说张国庆侵犯你了么?我相信他不会做这些事情的,你把衣服脱了,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痕迹,如果还不信的话,就去医院做鉴定,我想即便做了什么防护措施,他若是真做了什么,也会有痕迹留下来的。”
薛梅现在认定了张国庆对她做了些什么,若是她这么继续嚷嚷下去的话,被外面的人听到了,对张国庆的名声也不好,她是县环保局的人,而他们是市环保局过来的,今天大概就会交接工作了,若是薛梅借着这茬闹起来,就算张国庆没做什么,最后怕也是百口莫辩。
毕竟依照正常情况来说,女性的清白要比男性的重要的多,大部分正常女性都不会用自己的青白威胁人。
所以舒乐觉得自己要尽快解决薛梅的事情,不能让她这么诬赖张国庆。
然而听到舒乐的话后,薛梅显然不大相信,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看着舒乐的目光也充满了浓浓的戒备之意。
她不肯在舒乐的面前将衣服脱下来。
薛梅这种不配合的行为也让舒乐失去了耐心,昨天连轴转了一天,凌晨睡了没几个小时,就被张国庆的电话吵醒了,过来这边后,薛梅又是个油盐不进的,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舒乐心里面的火气越来越旺,她猛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薛梅。
“薛小姐,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肯脱衣服检查的话,那我只好报警,等到警察来了后,一切是非自有决断。”
舒乐昨天决定救人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这样子的事情,不过就算是她早已经预料到现在的情况,也会出手救人。
毕竟当她做出选择的时候,就要接受做出选择后带来的一切后果。
薛梅显然没有想到舒乐竟然这么硬气,见她将口袋里面的手机掏了出来,薛梅急忙开口说道:“你别报警,我脱衣服就是。”
舒乐他们不是本地人,闹出事情来自然没有关系,可是薛梅是土生土长的射阳县人,如果把警察招来的话,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舒乐见状,利落地将手机重新塞回了口袋之中。
“你脱吧。”
薛梅咬了咬牙,将身上的被子掀开,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虽然对面站着的和她一样是个女性,可到底是个陌生人,薛梅在脱衣服的时候感觉到了莫大的屈辱,解扣子手不停地颤抖着,好半天才解下来一颗扣子。
舒乐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薛梅咬了咬牙,加快了动作,很快便将上衣给脱了下来。
上衣脱掉后,里面还有件白色的抹胸,薛梅抬手准备脱,舒乐阻止了她。
“已经可以了,你还正准备跟我坦诚相见么?”
薛梅咬了咬牙,将头扭到了一边儿,不去看舒乐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人都在舒乐的面前丢干净了。
薛梅将上衣脱下来后,露出了雪白干净的肌肤,舒乐抬起手指了指她没有任何印子的身体,淡淡地开口说道:“如果你真的遭遇了什么事情,身上能这么干净么?”
就算没见过猪走,舒乐也是见过人吃过猪肉的,无论是电影电视还是小说之中,但凡遭遇过X暴力的女人,身上都会留下痕迹的。
薛梅的肌肤像是牛奶一般白皙,如果真被人怎么样了,身上哪里会像现在一样干干净净的?
薛梅闻言,低头朝着自己的身上看了过去。
光洁的肌肤上没有任何的痕迹,她肉眼所能看见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薛梅不是个小孩子,她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她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然后在舒乐反应过来之前,将裤子也脱了。
舒乐无语地转过身去,没有看衣衫不整的薛梅。
就算大家都是女性,她这做派好像也太豪放了一些。
舒乐背对着薛梅,不过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薛梅检查着她自己的身体,过了好一会儿后,薛梅的声音从舒乐的身后传了过来。
“那个,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舒乐依言转身。
薛梅已经穿好了衣服,她手足无措地坐在床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舒乐。
刚刚她大吵大闹了一番,以为自己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是谁能想到,一切都是她想多了,她什么事情都没有遇到,虽然身体仍旧有些酸痛,可是那些私密的地方却没有什么不适。
是她冤枉了他们。
薛梅不安地低下头去,目光不敢与舒乐对视,嗫喏了半响后,她方才小声说道:“对不起,刚刚是我弄错了。”
想到自己刚刚跟个泼妇似的模样,薛梅的脸更红了,整个人都有些坐立难安。
人家救了她,结果她却不识好人心,糟蹋了别人的心意,想到自己先前做的事情,薛梅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同事。”
舒乐说着,便走过去将房门打开了。
张国庆一直焦急地等在门外,他担心舒乐无法解决问题,又担心那个薛梅胡搅蛮缠,在伤了舒乐,他越想越越觉得糟糕,身上已经冒出了一层汗水来。
见舒乐打开了房门,张国庆急忙凑了上来。
“舒乐,事情解决了吗?她怎么说的?”
见张国庆已经急得满头冒汗,舒乐也没有和他废话,直接把人带进了房间里面。
“薛小姐,昨天晚上你醉酒发疯,是我同事看着你,才没有让你闹出什么事情来,你道歉的话应该向我同事道歉。”
薛梅不敢看张国庆,她的头垂得低低的,好半天才从嘴里面挤出一句对不起来,只是那声音却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
见她不再闹腾了,张国庆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管她声音大不大的事情?
“好了,事情说开就成,以后你也别喝那么多酒了,没有人招架得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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