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快也快, 说慢也慢, 周念夏和周瑶菁的婚嫁对象很快也被圈定在了一个三、四人的范围内。
很幸运的是,在有限的范围内, 周母也给了她们挑选未来对象的一个权利。其实这个朝代虽然禁止男女私下相会,但与此同时, 男女之间光明正大的相看, 诸如众多的宴会其本质就是相亲宴、又比如很多的参见长辈的场合, 很多时候其实都是小辈见面的一个机会。
所以说,所谓的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也并不是绝对的。大部分疼爱女儿的人家,都是愿意在确定婚嫁人选前, 让女儿本人亲自过一过这门婚事的。
故而, 作为一个疼爱女儿的母亲, 周母也寻找着机会, 让周念夏和周瑶菁与所谓的相亲对象, 顺利达成见面场合, 准确点来说, 应该是光明正大的观察与相处。
周念夏原本信誓旦旦,认为自己能认出那个人,但其实当她真去看这三个人时, 她发现自己并不能肯定。
在这三家人中,周念夏现在只觉得有一个人,是符合她记忆中他的印象的。
那是周父一个同僚家的嫡次子, 是一户清流世家,虽然只是次子,但是人家的出息可不小。才华名声在整个州府里,都是盛名在外的,被称为一句才子也不为过;即使不说这些虚的,对方拜了一位大儒为师,且现在已经取得举人功名,不出意外的话来日金榜题名、未来可期。
周念夏觉得对方的行事风格、为人的性格、包括给她的感觉都与以前一模一样的,但就是现在的这个他实在是有点太上进了,让周念夏总是错觉自己找错了人,时而在这一点问题上有点纠结,因为这种“长进”让习惯了摸鱼偷懒的周念夏觉得颇为不习惯。
不过到底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也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周念夏果断在三个人里选了这个人,说不定对方就突然想上进了呢。
主意既已定下,周念夏也就坦坦荡荡地和周母说了,亲母女间还怕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存在的,周母也难得没有取笑这个闺女。
周念夏这边快刀斩乱麻的定下了人选,然而周瑶菁那边还在磨蹭着。
周瑶菁历来是个有主意的,又经历了从亲女变养女这么一遭,性格从一开始的张扬肆意渐渐转变为如今的沉默谨慎,也不知该不该叹一声造化弄人。
这种变化带来的影响自然是深远的,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婚事,周母既然能拿到她们面前,那就可以说明,这几家人肯定大的瑕疵是没有的。
可是周瑶菁的谨慎又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甚至犯傻的派自己身边的丫鬟出去找人再进行调查,本来这种事情也无可厚非,可在这种特殊关系下就很容易让人多想了。其实周瑶菁也没有别的意思,也并非是信不过周母,只是有那么点担心罢了。
作为内宅的掌控人,周母也多少知道这个女儿的意思,可是还是那句关系特殊,周母不好直接拦着,甚至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那些人进出府邸。不过也是为了让对方放心罢了。
周母扪心自问,两个女儿之间她不敢说一碗水端平,可是她可以坦然地说,她没有丝毫对不起这两个女儿的地方,甚至于比起一般正常母亲的随意,她更多了几分包容与呵护。
就这样两个女儿还是没有很好的和她处好关系。一个亲女儿与养父母之间更亲近,她心酸却也不能多少说什么,毕竟对方之间相处的时间更长、感情更深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者,周念夏也并不抗拒她的亲近,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周念夏是两边都亲近,只是对养父母家更为交心罢了;
可是到周瑶菁这,她就不大懂了。同样养了十几年的闺女,怎么就和别人家养出来的不一样。周瑶菁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就与所有人都拉开了距离,既包括他们这对养父母,也包括那对找回的亲生父母,两边都不亲近,似乎只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虽则周瑶菁明面上的态度并没有太大变化,还是把她当作母亲一样敬爱,可是周母朝夕相处十来年,哪里看不出来对方眼里的渐渐疏远呢。可有得必有失,拥有了两个女儿的代价或许就是连一个完整的女儿都没有。
只是都到要出嫁的时候,周母也不能如何,只能寄希望于她们在嫁人经事后能稍微体谅自己一点,世间有的事真的是不分对错,完全是造化弄人罢了。
故而,周母才会在对待周瑶菁的事情上更加小心翼翼,以免触动对方那敏感的心灵。有时候,周母都要感慨下,自己一个做母亲的做到这份上,也实在是拘束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预料一般,周瑶菁并没有查出来这些人选有什么问题。周瑶菁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有些过于小心刻意了,可她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想,如果、如果周母但凡有那么一丝不上心,她的一生可能就此毁了。
她现在只信得过自己了。
如此一番下来,周瑶菁也放心的在候选人里选了一家家世最好的。
这些人家本就是周母挑了又挑才选出来的,条件自然也都差不离,因此倒是并不在意两个女儿选的哪一户。但其实,周母更在意的是两个女儿选择背后所带有的含义。
周念夏选了一家家世清白、素有家风的人家,显然也符合她一向的性子,懒散随性;而周瑶菁选的人家,也尽可能在矮个子里拔高个,显见的能看出她对家世权势的看中。真真是一个随意的不得了、一个谨慎地不行。
都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周母感觉自己就是这个心态,就连亲儿子娶媳妇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操心过,现如今到两个女儿这算是体会到个中滋味了。
夜间休息时就忍不住和周父念叨“你说这两个孩子,真是叫人操心,人傻的担心被骗了;精明的又担心慧极必伤、反倒得不了好。”
周父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跟周母一样想那么多,在他看来只要娘家给力、女儿不犯糊涂,将来的日子就差不了,哪里知道深闺内宅里的弯弯绕绕可是会让人吃大亏的。
因此,周父只略略宽慰周母几句就沉沉睡去,只留下周母一个人大晚上的在床上辗转难眠,最后也只能告诉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人选既然已经定下,男方上门提的亲,女方应了,就下来就是双方之间达成共识确定婚事的步骤了。
古代婚嫁最重要的莫过于正式的走礼。现代可能还有裸婚什么的,可放在古代,三媒六聘在大户人家那是必须要走的程序。因为三媒六聘的手续在某种程度代表了男方对婚约的郑重其事,当然也能显示出男方的慎重和气派。
同时,这也是对女方的一种保护,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封建社会也能享受到因此带来的被保护的权益,意味着是男方上门求娶,女方也有理直气壮的底气。而无媒苟合的婚姻,哪怕自认为是真爱,在这种风俗下也是不受任何承认和保护的,聘为妻奔为妾就是这么个意思。
故而自认稍微有点门第的人家,不论男方还是女方,这三媒六聘都是不可或缺的,而且这三媒六聘的丰厚程度也是随着男女方的地位高低而定的。
周家女的婚嫁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在两个女儿的嫁妆上,稍微有那么点小悬疑。无他,周家前面十来年都准备的是周瑶菁的嫁妆,若是周瑶菁当初回去原生家庭,这些东西带不走,自然也就成了周念夏的。
然而事实是,周瑶菁和周念夏都留了下来,如此一来,不仅仅是周家需要准备的嫁妆需要翻倍这一个问题,更大的矛盾在于,准备好的嫁妆应该如何分配。
比如周家准备了一套黄木梨的家具,价值不菲,但这东西又没有明确的说给周瑶菁,只是摆在库房里,,但众人都知道有那么个意思。而现在这套家具到底是给谁,就会成为争议的焦点。
给周瑶菁吧,珍贵的木器摆件即使对于周家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周念夏肯定就不能再有那么多的珍贵私藏,没道理,一个养女的待遇还比亲女儿更高的;而给了周念夏,周瑶菁又肯定会多想,说不定还会传出姐妹争夺一件器物的谣言来,简直不能更难办了。
在这时候做念夏就很明智的站了出来,直言自己更喜欢珠宝钱财,对于这些文人雅士的收藏珍品并不感兴趣,外人都以为她是谦让,实则周念夏讲出的也是自己的心里话,,她是个俗人,欣赏不来那些个高贵物件儿,也省得再生纠葛。
如此这般,有人让步事情就好办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周瑶菁的嫁妆里,珍品典籍的数量更多,而周念夏的嫁妆里值钱的家伙事儿更多,也算各有千秋了。
周念夏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都很是自然,她自认在这一系列事情中并没有愧对任何人,反而有小小的让步,反观周瑶菁,期间的沉默就颇有点意味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人去过多在意这些事情了。至于周念夏则更多的心系于结婚后的场景,甚至有那么点迫不及待。
因为双方的年龄也都不小了,这两场婚事也都在尽可能的加快速度,最终定下来的日期也只相隔了三个月,只将整个周家都忙得团团转。
作者有话要说 竹里又晚点,追剧火葬场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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