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黑一身煞气坐在廖金身边, 不怎么说话,黑着一张老脸, 气势如虹, 他是奉将军的命给大姑娘补偿嫁妆送礼还有送得力的嬷嬷过来的。
他知道将军是想要补偿三位姑娘,让他来也是给三位姑娘撑腰的意思。
眼前的廖金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小地主,见到他都如此谄媚, 以后对大姑娘会恭敬的。还有大姑爷也得狠狠的敲打敲打,居然敢宠妾冷着正妻, 他会让他知道高攀国公府以后, 还纳妾会面临着什么样的惩罚。国公府的姑娘就是不受宠的庶女也不是他们廖家可以磋磨欺辱的。
进廖家大门之前,早就派人访探过, 大姑娘刚嫁到廖家头两年的日子还好过,后面两年日子确实过得不咋滴,只能说廖家不敢休妻。
廖家做的过分,老黑想想也明白, 国公夫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厉害着。从国公爷只有嫡子没有庶子就能想到, 她的手段那是一波接一波。没有国公夫人那边的暗示,廖家也不敢这么做。即使大姑娘不受宠,一般乡绅或者普通秀才, 举人哪敢这样对待国公府姑娘。
廖金已经让人去催大儿子,让他快来,可不能怠慢贵人。对于贵人要第一时间见大儿媳,他也是不敢反驳, 哪怕觉得不妥,毕竟贵人是男人,只是人家背后靠山硬,他只能在心底怒。面上还得笑容满面的答应着。
权势的碾压,给廖金造成了很大压力。
廖敬原在小妾的房中,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了一下,“你不是说国公府不会管她吗”
香翠媚眼如丝,面带羞红,还没有从刚才的嬉戏中缓过来,也很迷茫,不知道为什么国公爷为什么会想起大姑娘,她也不明白,只是小声的说,“大爷,可能是国公府有什么事情要来这边办吧”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可能,我前去看看。”廖敬原整理好衣裳,洗把脸,在外面院子祛祛味,身上充斥着脂粉味,他心知肚明。
“好,贱妾等爷回来。”香翠娇声娇气的截胡。
“不用等。”廖敬原资质一般,中秀才也是他运气好。他很有自知之明,已经在衙门找了一份差事做。对于权势和荣华富贵比一般的书生更加向往。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自己什么水平自己明白,往后余生,使劲做学问也成不了举人,他现在就是想能巴上谁的大腿,能得到一个不错的机会。
前院大厅隔壁的小厅内,贾嫦带着儿子在小花厅,和赵老黑一行叙话。
“黑叔,父亲身体可好”
贾嫦对于父亲的感情很复杂,说父亲不管她,好像不对,说管她也好像没有那回事。
不管心底的感情怎么样,面上贾嫦可不会露出来,一如既往。
她需要娘家强有力的支撑,该恭敬的还是要继续恭敬,不满委屈只能隐藏在心底。
“回大姑娘,国公爷身体挺好,只是一年多前,老夫人去世,当时国公爷从边关匆匆而回,没有关注到您和二姑娘和三姑娘都没有得到消息。前段时间,国公爷才从老夫人的逝去中走出来,也就没有打算让三位姑娘再回去一趟。
还有来的时候,国公爷交待过,除了专程来看看三位姑娘过得好不好,还有给三位姑娘补办了一份嫁妆,并且给大姑娘送来一位嬷嬷,可以帮助大姑娘处理内宅的一些事情。
如果大姑娘有时间有可以跟着柳嬷嬷学习学习。 ”
贾嫦小时候可没有受过跟着嫡母学习过怎么管家,还是祖母让她跟着学习不少东西,要不她嫁人以后,什么都不会。
“黑叔,我会好好跟着柳嬷嬷学习怎么处理府中事务。”
“大姑娘,能如此想是最好的,国公爷给补办的嫁妆,都在京城,只让我带来房契和地契,一处京城的三进宅子还有京城远郊的两处三百亩和两百亩的庄子,京城东城一处小铺子房契。带来的礼物,也就是一些燕窝和绸缎,算是国公爷给小公子的礼物。”
“黑叔,祖母虽然过世一年多,可是我作为孙女,还是想回去拜祭拜祭她老人家,也想回去看望父亲,不知”
贾嫦想回京城的心,已经迫不及待,既然父亲有给她补办嫁妆,想来心中是有她的。只是以前估计是被她那佛口蛇心的嫡母给欺骗了,要不也不会任由她和两位妹妹嫁的如此差。
如今有了父亲撑腰,她不觉得自己以后的小日子会过不好。
“大姑娘想回去祭拜老夫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回去顺便可以接收您的嫁妆 ,房子铺子,庄子都需要大姑娘亲自去看看。”
一直站在门口的廖府下人,也是暗自砸舌,国公府好大的手笔,补的嫁妆真是不少。
还有人家那是不管大奶奶,是国公府之前也有事情,才顾不上大奶奶。好险,好险,自己没有得罪过大奶奶,拍拍胸脯,轻舒一口气。
贾嫦不是傻子,她是出嫁的姑娘,按照规矩黑叔该喊她一声大姑奶奶,但是黑叔还是一口一个大姑娘,摆明是给大厅内竖起耳朵听墙角的廖家人听的。
刚才她夫君要来见黑叔,就被黑叔带来的人给挡在外面,说是里面大姑娘和黑叔在说事,让廖敬原那混蛋等。
她是庶女,比出生娇贵的嫡女更加的早熟,更加的明白,成亲出嫁以后夫君的宠爱不是最重要的,夫君的尊重,生个儿子还有娘家的强大和娘家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其余的都是假的,她不是那种离不开男人的女子,有了儿子,以后有娘家撑腰,她也不稀罕那臭男人。反正他也不会有多大出息,即使有也得靠自己娘家。还不如就现在这样。
“好,都听黑叔安排。”这是要随赵老黑一起回京城的节奏。
宣儿一直很听话,窝在娘身边,习惯性的吸吮手指,小脸上都是好奇,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些人,从来没有见过。
被掉面子的廖敬原心底怒火冲天,可是也不敢说什么,赵老黑不是现在的他得罪的起的。
暗自想到,等我飞黄腾达以后,有你好看的。可是他不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他的老岳父可不打算提拔他,三个庶女家的,他一个都不打算提拔,没有那金刚钻,也揽不了那瓷器活。
强行提拔,以后出事都会算在他头上,说不定这样的人掌握一些权力以后,可能像是乍富的土豪一样,做出一些蠢事,也不一定。
没有经过自己奋斗得来的一切,百分之九九都不会珍惜,绝对会不停的做蠢事,他没有给别人不停擦屁股的习惯。
也不知道赵老黑和廖家父子说了什么,吓的廖敬原赶紧处理了后院的两位小妾,贾嫦接手处理,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进京。
廖家正院,廖金再三告诫家里的母老虎,“以后可不许再磋磨贾氏,也不看看她是谁家的女儿,能进咱家的门,那纯属运气,以后老大一家的事情你不许管,还有管住老二家的,老三家的她们两张利嘴,再阴阳怪气的对老大家的不敬和说什么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我不介意替老二和老三休妻。”
廖金的话一出,他家的母老虎范氏不干了,立刻炸毛,大声嚷嚷道,“我是她婆婆,说她几句,教育她几句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国公爷也管不了嫁出门女儿的家事。”
“我说你不能管就是不能管,你再喊也没有任何用。”一向惧内的廖金,在此事上,对母老虎是零容忍。
一向骄横的范氏,此时看着老爷脸上铁青的表情,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什么,再说下去,可能第一个被廖家休的人就是自己。她骄横归骄横,可是她很会看眼色,也知道老爷的底线是什么,只要自己不踩过底线,老爷一般都让着她。
差不多相似的一幕在二姑娘贾嫣,三姑娘贾妙夫家发生,赵老黑送上一样的补办嫁妆还有礼物,嬷嬷。
震的俩位姑娘的夫家,都不敢瞎哔哔。两位姑娘也成亲有了三年多一点的时间,在夫家的日子,勉强还算可以。
三位庶女各自带着儿子,又聚在一起,明天一起回京城。
贾妙原来心气儿还挺高的,可是从婚事定下以后,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有傲气,慢慢的被现实催垮,消散的无影无踪。
三姐妹没有出门子的之前,感情没有像现在一样好,偶尔还为了父亲的一点关注或者祖母手上漏出来的一点小财,还能相互产生不少龌龊。成亲以后,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反而走动的多了起来,加上没有娘家为依靠,她们只能彼此依靠,互相依偎,感情为此越来越好。
姐妹三目前都只有一个孩子还都是儿子。
客栈的一间大房间内,姐妹三坐在窗边,一起喝茶叙旧,贾妙憋不住,先问大姐,“大姐,父亲是良心发现还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突然给我们三补偿嫁妆”
“三妹,父亲要给祖母守孝三年。之前父亲常年驻守边关,府中的大事小情都是任由那位做主,估计父亲也想不到那位是什么人,被她蒙骗了不少事情。
现在就不一样了,父亲回到京城,也有了时间,那人做的一些事情,肯定是被父亲知道了。稍稍一查就能明白。父亲补偿我们嫁妆是好事,回去见到父亲恭敬一些。”
贾嫦是姐姐,她说的话,只要有道理,贾妙都会听。
“嗯,可能吧。”贾妙想想也对,以前好几年也见不到一次父亲,父亲回京城的时间也就是住一两个月,本来男人关注后宅和孩子的时间就很少,一两个月的时间关注到孩子的机会更少,何况她们还是庶女。
京城内,沈清和也没有闲着,没事干,就好好经营手上的产业,多赚点银子,府中还欠皇帝不少银子。以后也是要还的,他必须赚出来。
最好能多赚点银子,到时候嫁女儿,娶儿媳都市需要不少银子,不说奢华,至少也要随大流。
想到赚银子,沈清和只能优化产业,还有整合所有铺子。
他没有使用此次的金手指,觉得不能浪费。他有空间有一个好的身份,已经就是金手指。
老实了一段时间,贾赦又有点心痒痒,想出去混,瞒过所有人。悄悄的跑回去会他那些狐朋狗友,虽然他是第三代只需要守孝一年,但是父亲母亲不可以吃肉,他即使出来鬼混,也不敢进酒楼,传出去不好。
来到事先约好的天香茶楼,上到二楼,几位狐朋狗友已经等待在老位置上。
“恩侯,怎么才来,待了一年待傻了。”说话的人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人也没个正行,后期命运比贾赦好上那么一点点。主要是没有后期的贾赦那么混账。
“出门有点迟。”贾赦出来没有目的,就是想出来放放风,透口气,整天待在府中,有点闷的慌。
很快他的狐朋狗友发现贾恩侯变了,和他们一起有些心不在焉,时常看天。他们不理解,但是也不好问。
二楼有一对父女抱着琵琶二胡唱小曲,姑娘五官秀雅,身段玲珑有致,皮肤白皙细腻,嗓子有如黄鹂般婉转动听。
贾赦的心思一直没有在唱曲的父女身上。也没有注意看那姑娘长成什么样,但是几位损友在那,肆无忌惮的谈论着唱曲姑娘的美貌,声音大且响亮。
有人看不惯了,认为他们亵渎辱没唱曲姑娘的名声,走过来斥问,“几位兄台,请你们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 ”
看着像个呆子一样提醒他们的一位书生,几人都觉得很好笑,一位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了,“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别扫爷的兴致。”
还不耐烦的伸出一只脚,想绊他一脚,只是贾赦阻挡住了损友的动作,何必这么做,没啥意思。以前他觉得很好玩很有意思的一些事,现在觉得很无聊,没有多少意思,他已经有点想回去,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想到自己的改变,贾赦忽然觉得自己不对劲,自己这是怎么了。
以前很有意思的事情,现在索然无味,和几位损友打了一个招呼,他提前离开天香楼。打道回府,还是回去看看书练练武,此时此刻,他很想骂自己一声犯贱。
回到府中,直接奔梧桐院,在父亲给他们兄妹三布置的大书房,铺好宣纸开始练字,有时候习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慢慢的就行成条件反射,到了书房自觉的看书练字。
沈清和想象中的要动手教训两个儿子的画面,至今还没有机会让他展现,都听话的不行。他都没有机会狠狠教训他们俩人,展现他身为父亲的权威。
又是家庭日,沈清和定的家庭日,父子父女四人在书房一起聊天,沈清和也教三人一些人生道理。
书房内,沈清和教三个孩子怎么处理俗务,怎么扩大家里的产业。三个孩子必须得有赚钱的能力,一辈子怎么样,谁敢保证,不能,那就只能增加自己的能力。
“父亲,您是说三位姐姐要回来,是小住还是常住”
贾赦以前经常在祖母那儿看到三位庶姐,对她们的印象比较深,不像弟弟妹妹对她们三基本没有什么印象。
“小住,为父给你们三位姐姐都补办了一些嫁妆,在东城给她们也置办了宅院和铺子,她们来是祭拜你们祖母,当初没有人通知她们,如今知道了,也该回来祭拜一番。”
此话说到这儿,就是贾敏也明白了,父亲是怪母亲没有通知远嫁的三位庶姐。
母亲确实不该,应该通知三位庶姐回来。不管多不待见都不行。
“给三位姐姐补些嫁妆也是应该的。”不用沈清和数落史氏是怎么苛待三位庶女的,贾赦三兄妹已经明白,父亲给庶姐们补偿嫁妆,肯定是因为母亲当初没有给庶姐她们多少有用的嫁妆。
贾赦如今懂了很多人情世故,还有交际往来。也知道好赖,他不是真的混不吝到无法挽救的地步。只要有人提前用心引导,还是能有点作为,至少不是败家子。
沈清和经历了多个世界,还有现代庞杂的信息轰炸,他有能力引导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儿子。
“赦儿能如此想,为父很欣慰,这两天你们兄妹三负责安排你们姐姐们回来的事情,一人负责一个,怎么样 ”
嫡子嫡女和庶女本来就不是一派,能融洽相处固然好,可是不能融洽相处,他也不强求,只要他们不对立就好。见面了,能装着你好我好,面子上融洽就行。
“是。”三人还有点高兴,父亲第一次给他们布置任务,交待他们具体做什么。
贾政如今不像个书呆子一样,依然爱好读书,但是不是很执着,就像父亲说的那样,用兴趣去读书是最好的,还有他的天赋本来不是上乘,没有必要去死脑筋,凭自家的家世,以后他也有一份还不错的差事。
自己读书没有天赋,可是父亲说了,以后给他找一位书香门第出生的姑娘,优化不懂他的后代,让他们以后有个聪明的脑子,以后说不定有个文曲星降临他家。
他要做的是,能考取功名是最好,不能考取也不能强求,但是自己要有赚银子的能力,还有结交和维护好关系圈的能力。
父亲说的很多词,以前他们兄妹三不是很懂,父亲给他们解释以后,他才明白。
三人按照年龄分配三位姐姐的衣食住行。
十天后,赵老黑带着贾嫦姐妹三家人回到荣国府。
从西侧门进府,第一时间就有府中的新管事潘管事带着几位姑娘还有姑爷小小公子们先去到给他们新安排的院子,稍作休息,洗浴一番,再去拜见长辈。
三家人全是风尘仆仆,形象真不是多好。
贾嫦,贾嫣,贾妙第一次在娘家感受如此细心贴心的对待。
眼泪哗的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漂浮不安的心,似乎靠岸有了依偎的港湾。
梳洗完,贾嫦一家人站在院子外等待二妹,三妹两家人,廖敬原从再次走进荣国府后,心里越发的发毛,他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岳父不会满意。
满怀忐忑的心情,去拜见岳父岳母。
荣禧堂内,史氏招来丫鬟,“去跟老爷说一声,就说夫人我,身体略感不适,不适合去见几位姑奶奶,还有告诉几位姑奶奶她们,不需要来请安,免得过病气给她们和孩子们”
史氏已经知道国公爷给三位庶女不嫁妆的事情,她不想见到她们。国公爷此举,是打了她的脸。还有撕破了她伪善的面具,她也额外心疼国公爷送出去的那些嫁妆,败家子,败家子。
想到送出去的宅子铺子庄子,着实不少,她知道后心疼的不行。
梧桐院,知道史氏不来,沈清和只是点头表示知道,多的字一个都没有说。
“拜见父亲外祖父。”
“都坐吧。”
清冷的声音,就像是铁锤一样,字字敲打在三个女婿的心上,老岳父是否更加的让人,害怕,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恶意。
也不知道进京是福是祸,三位女婿战战兢兢的回答岳父的提问。
心里那个苦啊,很想立马回家。
岳父看他们的眼神太可怕,廖敬原三人彼此对视一眼,有了默契,以后还是规矩些,好好待妻子,要不然恶虎般的岳父不会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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