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才（03）

    被嫌弃的沈清和撇撇嘴, 老顽固一个, 懒得理他。

    他站在原地不动，看老顽固种地种的咋样, 是不是如他自己说的那样牛。

    村里的外姓人，可不知道沈族长家地里种的那尖尖的物事, 能卖高价，沈氏一族的人嘴巴可严实了。

    就是一向口没遮拦的沈老四一家, 也不敢说一个字。

    族里的男女老少，只要能握住锄头的，有空就开荒整地，一锄一锄的锄野草，然后在原地晒干。

    等干透以后, 把干草和根上的土堆在一起, 里面再掺杂一些旧年干稻草, 麦秆一起烧。

    烧的透透的, 等冷却以后再拌上米田共，反复拌匀, 就是上好的农家肥。

    每家的地头田头还有一些荒野，到处都有各家烧的农家肥。

    等拌匀以后，挑到自己家的地头统一堆放着。

    等开荒平整好地以后, 把农家肥撒在地里, 然后再深耕，再平整好。

    荒地贫瘠，多施肥, 才能把荒地养肥。

    沈家的事情很多，五十亩良田有两家下人和村里请的长工弄，要不沈大福三兄弟要累死。

    站在地头看着，沈清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立着，顺便数了数，除了小的不能动的，每家每户都是全员上岗开荒。

    荒地在秋山山脚，石子多，一些老人带着小板凳出来，放在树底下，还带着竹篮，里面放着水罐和喝水的粗瓷碗。

    一些小脚老太太负责捡石子，累了就去树下坐一会儿，一些老兄弟老叔们轮换着在树底下休息。

    沈清和走过去，找了个石头擦拭两下一屁股坐上去。边上的沈老四见到他，一溜烟的就跑，，不敢和这个堂弟坐在一起，从堂弟不给面子当着一院子晚辈教训他起，他就彻底的怕上他。

    奇怪的是，沈老四不恨沈清和，不是不敢恨，是真的不恨，一点恨他的意识都没有，还不许家中的儿媳嘀咕五弟的任何不好，敢嘀咕就会被他一顿骂。

    每次和别人说起沈清和，他还与有荣焉，吹牛也特别大声，好像他口中厉害的人是他一样。

    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沈清和有时候也被这位老哥哥弄的哭笑不得。

    只要他和他家里那位不闹事，沈清和也愿意拉拔他家一把，这种脑残粉，在古代也是难得。

    太阳下山之前，所有人收工回家，最后一家出来开荒的是沈铁柱夫妻两，他们两下工以后就出来开荒。

    明年也打算种上几亩地的辣椒，五叔说了，五年的时间，他们都会赚的盆满钵满，家家盖上青砖瓦房，还能买上几亩或十亩良田。

    家里存点备用的银子，以后的日子不愁不好过。等有银钱以后，族人凑钱建一个储水的水库，不干旱的时候，养鱼种莲藕赚钱，等干旱的时候能缓解缺水的问题。

    族人们被五叔描绘的场景给吸引住，都有干劲，想早点实现描绘的一切。他也想能过上五叔说的那好日子。

    莲藕北方很少，不好养。

    沈清和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有灵水一切都不用愁。

    夕阳西下，用过晚饭，沈清和给家里的孩子们讲史书上的故事，让他们以史明鉴。从小培养他们的心性，以免日后出现什么岔子。

    闲下来的沈清和，掏出刻刀，开始雕刻玉符，能聚灵防御的综合玉符，给家里每个人加上胞兄都刻上一枚。

    一个人躲在房间，开始做准备工作。

    第一步就是上等的羊脂白玉，不用太大，稍稍厚实一些，一面雕刻菩萨或者佛祖像，一面雕刻聚灵符再叠加防御符和攻击符，被动攻击，不触发防御符，攻击符也不会被启动。

    挑选出来十二枚上等羊脂玉，泡在含有生命之水的灵泉中，希望能让羊脂白玉进化为灵玉，灵石他不敢给他们用。谁知道这方世界有没有修炼之人，或者有穿越带修真空间的穿越者。

    灵玉在很多灵气没有枯竭的小世界都有，只是数量极其的少。

    被人发现，也只能解释说他运气好，买到一大块灵玉，这些是从一块上面分割出来的。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灵玉比凡间的玉更加的通透，还能多储存灵气。他空间里面也有灵玉，只是他想试试，心血来潮的想实验。

    刻刀不离手，沈清和在第一块玉佩上专注的雕刻，雕刻那些精美绝伦的图像时，不需要灵气辅助。他已经修炼了几个月，早就进阶练气三层，刻玉符是没有问题的。

    夜深人静时，他一个人坐在空间，慢慢的雕刻，细细的打磨，不紧不慢。白天他拿着刻刀雕刻木头，在上面练手，闲着无事，打发时间。

    时间在秋山人的忙碌中迎来秋天，沈家如今每天都能捡八千多鸡蛋，即使鸡蛋便宜，可也不是个小数目，一文钱一枚鸡蛋是普通鸡蛋。

    沈家的明显不是，沈清和让儿子给雷老二送去请帖，来沈家试试新菜，顺便请他带一位厨艺高超的大师傅来。

    雷府

    雷老二接到请帖，有点懵，沈兄对他家出产的东西可真有信心，雷老二拿着请帖找老父商量，雷家的老爷子基本不再管事，但是家族的大事还是必须他点头。

    雷家大院深处有处种满花草的小院，没有精致的景致，整个雷家都很低调，全是方方正正的院子，没有多少景致，在左右有两处园子，是待客之地。大型宴会时，一处待女宾，一处待男宾。

    离的远，还不容易出事故。雷家是用了心思，商人再富有也是底层，有时候甚至不如穷人。

    穿过蜿蜒的抄手游廊，来到小院，“父亲，沈家来的请帖，您看看。”雷老二态度恭敬，不敢有一点的不敬。

    “沈家，是你那同窗家吧”雷老爷子一个人坐在桂花树下，品着香茗。

    “嗯。”

    老爷子轻抿一口茶水，拿起帖子看起来，“既然人家请你就去吧，近日也没有重要事情需要你处理。”顿了一下，又说，“我和你一起去，带着秦师傅一起去。多带点食材。”

    “带食材，不会”剩余的话语没有说出来，雷老爷子接过话茬，摆摆手说，“不会有事，你同窗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我们带食材去，他更高兴，这才有对比。

    也许他家就准备了别处买的食材，也不一定。”

    雷老爷子已经成人精，什么事，他稍稍思索一下就明白，顶顶通透。

    “是，我这就让人去请秦师傅。”

    雷家人对于自家聘请的一些手艺最好的匠人，都是很尊重的。

    这也是雷家的家风，一代代穿下来，到雷老二已经是第五代，一代比一代富有。

    每一代都要分家分出去一些，但是长房嫡支依然能继续兴旺发达。与他们的一代代坚守祖训有关。

    有些人内心无论多孤傲，至少面子上待遇上很尊重这些手艺精湛的匠人。

    “去吧，派人给沈家递信过去，别的食材我们自带，不要让沈家浪费。”

    “是。”

    从沈家的辣椒出来，雷家就很重视沈清和，当初双方谈判时，雷老二还说没想到沈清和如此精明，嘴皮子也比他记忆中的利索。

    人家死死攥住辣椒的种子，不卖，从头三年一个价格，后面三年一个价格，他就知道人家早就想好，在推广开之前，趁机赚足银子。

    想想也对，如果换成他也会这样，甚至年限更长。

    半个月前，沈清和就不再辣椒，他是知道肯定是要留种，卖给雷家的辣椒全是青的，半个红色的也没有。

    但是地里有很多的红色辣椒，看来是要留种 ，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辣椒地里日夜有人巡逻。只要有人敢去靠近那片相连的辣椒地，肯定是要被发现的。

    晚上，离地里不远处，四个角落都有熊熊燃烧的篝火，想不被发现根本不可能。沈家的防范真是严密，派出去的人远远看到以后不敢靠近，回来禀报以后，他就放下了弄几颗回来研究的想法。

    他明白不能得罪昔日同窗沈兄，万一被抓住，以后的合作就会瓦解。他原本也没有打算自己种，只是想着弄几个研究一下。

    沈清和让人在外面巡逻是划了范围的，范围内到晚上是会开启阵法的，巡逻只是遮掩。

    五天后  沈家

    为了招待贵客，沈家从五天前就开始大扫除，家里，山上的牛棚，鸡舍，羊棚，还有庄子上全部里里外外的清扫。

    辰时三刻，雷家父子带着秦师傅来到秋山村，村口就有人等待着。

    沈二福等待在村口，领着雷家一行人回家。

    回到家里，双方一阵寒暄，分宾主坐下，歇歇，喝口茶。沈清和拿出来的茶是在清朝收刮的进贡给皇帝的好茶。

    雷家父子喝第一口后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很诧异，好茶。没想到沈清和一个普通秀才能得到如此品质的好茶，就是他们也不容易得到，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所有的东西。

    休息够了，沈清和带着父子俩上山。去看看他的养殖基地，虽然现在还不成气候，可是以后一定能让人震撼。

    两座山头可不小，中间还有很宽阔的平地 ，像是个迷你草原，还有一个人工迷你湖。

    专门供山上养的动物饮用，在前面是迷你人工湖，两座山头后面也有一个人工池塘，里面养的鱼，种了莲藕，还有他喜欢的菱角。

    沈清和走在雷老爷子边上，给他们介绍，看到已经长很高的千年青，雷老二没有见过，好奇的问，“沈兄，这是什么植物”

    “千年青，一种荆棘。”

    “怎么种植”雷老二很有兴趣，就是雷老爷子也是一样。

    “剪下长枝条，在春天插仟，多差点，密一点，要不会有些插仟不会活，再补插，就得等来年。”

    “难怪，看你密密麻麻的好多，还有几圈。”

    “嗯，防范于未然。”

    “千年青不错，能节约成本。”商人就是不一样，利润，成本是他们的第一考量。

    “想要的话，等明年剪些。 ”千年青已经疯长到两米多高，剪一些去也不碍事，明年村里的族人们也会剪，家家户户早就和他打过招呼。

    有些篱笆院根本不抵事，随便推一下就倒，只能挡君子，挡不住些小人。

    “沈兄，提前谢了。”雷老二拱手谢道。

    “一点子小事，何须说谢，雷兄太客气。”

    从庄子进去，穿过庄子，经过后门，才有一条宽敞的小石子铺成的路，直接上山。

    “有些巧思，沈兄大才。”雷贵初所见的一切，再一次与记忆中的同窗无法重叠，无法相信是同一个人。

    “不敢，与石板路是一个原理，只是乡野之地，不多思多虑在前，日后恐有后患。”

    “沈贤侄，勿须谦逊，确实花了心思，看似简单，却不是人人都能想的到。”

    雷老爷子四下张望，已是秋初，可是山上的草木依然郁郁葱葱，鲜嫩如春。要知道北方的秋天，天气已经转凉，虽然一些草木依然还绿绿的，细看一些草木早就没有春夏时鲜嫩，已经呈现颓败之势。

    可沈家养殖鸡牛的山头，草木依然鲜嫩。

    “谢谢雷伯夸赞，小侄也是误打误撞才撞对。”

    跟在最后面的秦师傅没有说话，只是东看看，西望望

    上山的路上能清楚看到那小片迷你草原还有那迷你人工湖。有不少的牛，鸡，山羊悠闲的走来走去。牛可不能杀，这是要贩卖的，花牛奶牛已经下了两头小奶牛。

    一家四口悠闲的不行，在它们专属的地晃荡着。

    在山上小转一番，秦师傅亲自挑选了鸡蛋还有四只鸡，几条鱼下山。

    秦师傅在厨房忙碌着，带来的小徒弟也帮忙打下手，鸡蛋，鸡肉，都是做双份，自己带来的鸡蛋，鸡肉，鱼要做一份和沈家的比对，就是菜式也得做一样的，才能比对出来。

    用过午饭，雷家父子和秦师傅坐在一起相顾无言，不知道说什么，简单的炒鸡蛋，就能征服他们的味蕾。

    鱼肉的鲜美，香味浓郁扑鼻的鸡肉，都能让他们不顾形象的大吃，他们不知道沈家怎么做到的，不敢问也不想深究，世上奇妙的事情很多，不是他们雷家可以一一觊觎的。

    精力毕竟有限，天下财富也不是哪一家人能赚完的，雷家人一直能摆正自己的心态。

    秦师傅是个大厨，对于顶级食材绝对是喜欢的，他可不想顶级食材从自己手上溜走，可这一切又不是他能做主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能做主的雷老爷子。

    “老秦，别这样看着我一个老头子，有点吓人，你们两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雷老爷子磨挲着手中的小玉把手，思考着，价格肯定不能低，不能没有诚意，要不沈清和也不是傻子，他比儿子看的明白。

    儿子一再的说沈清和改变大，他不这么认为，秀才他知道的，认识的不少。有些原来的家里条件比沈清和好很多，考取秀才以后日子可没有沈清和好过，也没有他那么会攒银子。

    看看人家之前，秀才以后，看似一般，可他积攒下了百亩良田，抚养大三个儿子给他们成家盖房子，镇上置办下两间大铺子一座宅子，手上还有不少银子。

    用手上的银子再置办下两座荒山，清理，买牛买羊买鸡，围着山头插仟荆棘，都是需要银子支撑，这可不是一般农家出身的秀才能做到的。

    人家以前展现给傻儿子的一面那是因为没有利益来往，只有单纯的同窗情，有了利益来往，人家当然切换到精明的那一面。

    这样的人，在没有明面经商的情况下，还能攫取这么些财富，也是个厉害的。

    雷家有现在的规模也不是一天一年积累的，而是几代人的奋斗积累，小心翼翼，一刻都不敢放松。才有今天的雷家。

    两人说着自己的想法，秦师傅说完对食材的见解，剩下的全是反复一句，不能错过。

    雷老二的意思也是不能错过，鸡蛋，不能长途运输很远，京城附近的几个府城小城能消耗很多。消耗不完也不要紧，雷家可不只有酒楼生意，还有别的生意。

    再开一家店铺专门卖鸡蛋就行，沈家小心翼翼不敢经商，是因为他们没有底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能把自己出产的东西卖给他们。

    经商也是有规定的，超过规定才算经商，只是沈家就是普通人家，勉强算是耕读人家，当然要小心谨慎。

    接下来三人商量好价格，到接待客人的堂屋找沈清和谈合作。

    半天的时间，才算把细节商量好，拟出来一份“合同”。

    从明天开始，雷家隔上一天开一次沈家，鸡蛋两天运一次。

    临走前，沈清和送了雷家父子俩十来只鸡，还有一桶鱼。秦师傅也有，只是数量要少一些。

    送走贵客，沈清和的日子又开始了混吃等死，没啥事。

    家里又有了进项，三个儿子知道价格以后，都挺高兴的。价格高，家里赚的多，日子会更好过。

    兄弟三还在一边算，一年能挣多少，沈清和听着听着不对头，“出息，赚点小钱就能兴奋成这样，以后赚的更多，那不是要疯啊 。”

    “爹，哪是一点点，是很多。” 三个儿子异口同声的喊道。

    “慢慢习惯吧”说完，沈清和不再多废话，眼界不够，能说什么，眼界不够也不是他们的错，有几个守在乡野没怎么出过门的农家子会拥有开阔的眼界。

    第二天，沐休时，沈清和与柳成蹊喝茶，聊天。昨天沈家发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笑侃道“沈兄大才 ，运筹帷幄，就是豪富雷家也得让步。”

    “呵呵，还是老祖宗的话说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东西好不愁卖而已。”

    “嗯，那滋味确实美妙无比，就是我这样不贪口腹之欲的人，也能被一块鸡肉，一块鱼肉折服。”

    “原本没有想到有这样的效果，要不是自己提前吃过，也许稀里糊涂的卖了个低价也不一定，还是老天爷疼憨人。”

    话一出口，得到的是柳成蹊朝天翻的白眼憨人，咋那么不要脸。你还是憨人，那憨人就是傻子。

    沈清和看到了，但是他脸皮厚，假装没有看到柳成蹊的大白眼。

    “成蹊，我家几个孩子最近学习怎么样”他很少管这些。

    “不错，几个孩子都很用心在学，头脑也聪明，就是小欢欢也学的不错。”对于沈清和家的孙子，确实很看好，只要保持下去，以后考科举考进士应该问题不大。

    孩子们聪颖敏慧，还好学，勤奋刻苦，就是两个最小的还不能练字但是学习认字背诗都是不错的。

    村里的其他交了束脩的孩子可比不了沈兄家的孙子。

    “那就好，孩子们我就交给成蹊，小欢欢和小晨都还小，别的我不强求，只要他们两能养成喜欢学习的习惯就好，小欢欢是姑娘家，通文墨，知书达理，知进退就行。

    我不想让一个小姑娘变成书呆子，她的世界不在庙堂，在后宅还有管理俗务上。我也不想她以后清高，孤傲，目下无尘。

    无论是孙子孙女都要沾烟火气，既能上厅堂，又能不脱离百姓。”

    沈清和的要求可不低，大多数文人都是脱离普罗大众的。还清高孤傲的不行。

    “要求可不低啊。”

    “清高孤傲做不了好官，那样的人不会把百姓真正的装进心里。”

    柳成蹊没有接话茬，沉默不语，他也曾经有过做个好官的理想，可理想被别人击的粉碎。

    他如今只是想把日子过好，把慧兰抚养成人，看着她成家立业，招一个上门的赘婿，以后给他添两个孙子孙女，以后他把孩子们培养成进士，就像沈兄这样，自己不能前进一步，就放下心思，好好的培养孙子。

    让他帮着自己实现心愿，也许比他更强。胡思乱想一阵，柳成蹊笑笑，臆想有时候也能让自己乐呵乐呵。

    沈家的辣椒全部收了回来，已经晒干，最近家里的三个儿媳在家里整天用剪刀剪干辣椒。把辣椒籽全部收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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