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传来尖锐的痛感, 容音回过神, 看到了指腹上殷红的血珠。
玫瑰花刺戳进了她的手指, 容音淡定地收回手,刚要拿手帕擦干血迹, 突然, 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从古树的树洞里飞出来。
那玩意儿扑到了她手上, 抱着她的手指不肯撒手了。
等等,蝴蝶的翅膀还可以弯曲吗
手指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容音垂下眼睫, 发现那东西原来是一只小蝙蝠。
蝙蝠通常是灰色或者棕色的, 这只蝙蝠却黑得发亮。小家伙似乎饿坏了, 翅膀收拢,抱住了她的指尖,吮吸着她的血。
克劳德本来不想在人类面前现身的。
他现在虚弱无力, 若是以这种形态被人类抓住,后果不堪设想,就算要吸血,他也该趁着夜深人静偷袭才对。可是这个女孩子的血太甜美了, 那股味道他离得那么远都闻得见, 让他无法自控。
理智和在做斗争, 等到他反应过来, 他已经趴在人家手上了。
可恶, 他根本停不下来。
容音垂着头, 打量着这只被发现了也不知道跑的蝙蝠。
它不会传什么疾病给她吧
蝙蝠只是舔她的血, 并没有将尖锐的牙齿咬进去,容音抓住了蝙蝠的身体,不顾它拼命扑扇肉翅的无谓挣扎,放到眼前打量。
这只蝙蝠长得还蛮可爱的,有点像老鼠,它似乎觉得自己死到临头,居然紧紧闭着眼。这种人性化的动作让容音觉得有趣,她用指尖挠了挠蝙蝠的身体,惹得它浑身颤抖,睁开了小眼睛。
看到它的瞳色,容音的手顿了顿。
美丽的淡金色,典雅尊贵,属于魏轩的独特瞳色。
“你应该没带什么病菌吧”
容音低声呢喃着,拨弄着蝙蝠身上的绒毛。
在将克劳德殿下的身体玩弄了个遍后,她勾起淡笑,把还在滴血的指尖放到蝙蝠面前“反正流掉也是浪费,就让你喝了吧。”
片刻过后,羞愤欲死的蝙蝠才转过脑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容音的手指,将血液舔了个干干净净。少女的肌肤也柔软,残留着甜丝丝的血液味道,它恋恋不舍地舔着,像是含着珍贵的糖果。
“好了,回你该回的地方吧。”
蝙蝠是昼伏夜出的动物,现在阳光明媚,它还是回树洞里歇着好。容音走到古树边,抬手放到树洞边上,让蝙蝠进去。蝙蝠看看黑漆漆的树洞,又看看少女,扑扇着翅膀落到她的肩头。
“怎么,舍不得我。”
容音用指尖摸了摸蝙蝠的头“我家里已经有一只日天日地的猫了,你长得还这么像老鼠,我怕你们两个会打起来。”
蝙蝠颠颠地凑到少女的脸颊侧,可怜巴巴地蹭蹭她的脸。
容音的性格吃软不吃硬,只有软软的撒娇才能让她动心。
少女想了想,掀开了垂到腰际的长卷发,蝙蝠立刻飞到她的发上,攀扯住她的发丝,它很轻盈,不会让她感觉到任何不适。
容音放下了头发,她的发丝乌黑浓密,蝙蝠又是小小的黑团,她的长发如被子般盖在它身上,除非动手去碰,否则谁都发现不了。
“不要被我家里人看到,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克劳德趴在少女的发上,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脸颊微红。
至于少女命令式的语调,他完全忘了计较。
吃过早餐也散过心,就该去干些正事了。
原来的容音因为身体太过柔弱,无法与天生拥有自愈能力的血族抗衡。最后她拼个鱼死网破,也只是给那群少年们带来了不痛不痒的伤口,那些伤口几天后便愈合了,连道疤都没有留下。
容音垂下头,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
通过锻炼提升身体素质需要很长时间,伯爵的“选秀”大约会在两个月后开始,她若是想通过寻常手段,还是会走自己的老路。
不过
听说血族强大异常,寻常刀兵对他们无法造成任何威胁,只有圣水和银制的兵器才能伤到他们,那也只是让他们的伤口愈合得慢些。
除非当场将他们的挫骨扬灰,或者是挖出他们的心脏浸泡在圣水里,腐蚀殆尽,否则无法杀掉他们。
既然如此,她想试试,圣水与霸道的毒结合,会带来怎样的效果
容音带着蝙蝠回到房间。
她的房间非常大,由几个连通的房间组成,原来的她喜欢画画,有专门的画室。
容音走进画室,从放置油彩和笔的架子上找到了铅笔,这个世界已经有了铅笔,不过长如筷子,没有那么方便。
她拿起旁边的刀,干脆利落地斩断了铅笔的后半截。
画室里的油墨味很重,她拿了几张纸就走出了画室,将门锁得严严实实,随后伏在书桌前,一直坐到了下午。
容音活过了三辈子,虽然每一世都没有长命百岁,加起来活了也有两百年。
这样漫长的时间,足够她学习很多东西,古典的水墨画油画、现代的素描和速绘她都很拿手。
在容音回到房间的时候,那只蝙蝠就从她的头发里钻了出来,在桌子上爬来爬去,时不时停下来,看她画画的进度。
等到少女拿着几张画纸站起身,懒洋洋地抻懒腰时候,它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容音把小家伙放回头发里,走出房门,正好看到珀金站在走廊里,正在为花瓶换水。
“帮我准备马车,我要出去散散心。”
少女很少主动与他说话,珀金微怔,英俊的脸庞绽放出温柔的笑容“天色有些晚了,请小姐允许我同行,保护您的安全。”
容音偏过头不去看他,嗓音微凉“随你的便。”
菲尔德庄园位于清幽僻静的地方,好处是田野广袤亲近自然,被蓊郁的植物包围着,呼吸的空气都格外清新,坏处就是买东西不太方便,从这里到集市,坐马车都需要半小时多。
马车宽敞,只坐两个人就显得有些空,容音坐在珀金的斜对角,目光落在青年手指上的伤口上。
她淡淡开口“贵族的管家相当于王室的宫务大臣,负责家庭成员的三餐、衣饰、待客、出行,还掌管着家庭的财务和人员安排。不过不同的是,在贵族家庭中,管家的作用更多是用来撑场面,彰显家庭的富贵。”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花瓶换水这种小事也需要管家亲自来做了。你这样做,宠坏了那群偷懒的佣人事小,若是被拜访的客人看到,折损的是父亲的面子。”
少女嗓音微凉“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犯这种低级错误,你这个管家也不必当了。”
珀金垂下眼睫,明明是认错的失落姿态,那双梦幻的淡紫色眸子里却是带着笑的“小姐费心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容音不理他,只偏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其实她刚刚说了那么多,总结起来无外乎两句话,一句是“手上有伤口就不要做这种事”,另一句是“早点恢复大少爷的身份,别自找苦吃”。
只不过,这是他们固定的相处模式,她想要表达关心,就只能以这种别扭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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