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轩修的绝世魔功, 名为双生莲。
双生莲是魔教至尊功法,得之可武霸天下纵横江湖。但就连容音的父亲也不敢修炼, 原因在于这个功法的要求太过严苛。
双生莲是双人功法, 由几百年前一对情深的魔头夫妻所创。
这对夫妻的体质很特殊, 男人极阳,女人极阴。
男人每次动用功力, 肩头就会浮现出一朵妖冶的红莲,那朵莲花会迅速吸取他的生命, 他必须喝血滋养红莲, 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女人则后背上天生自带一朵仿佛有生命的青色莲花。
阴阳调和,天地万物如此,人也如此。
这两个人如果无所作为, 男人就会沦为嗜血的魔头, 每日还要承受仿佛烈火焚烧的痛苦,而女人会更加凄惨, 那朵青莲素来省心, 但一旦爆发, 女人的心脏就会冰冻,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双生莲,是男女双修平衡阴阳的功法。
双生莲对体质的要求特殊, 魔教几乎无人修习, 但是只要修炼, 青莲红莲相互滋养, 双方的功力会成倍增长, 修行会日进千里。而且双方不用再受任何折磨,男方也不用再喝血了。
容音是天生青莲的极阴体质,魏轩是后天红莲的极阳体质。
如果他们是剧情的男女主,无疑是天生一对,可惜容音是女配。
在原本的结局,魏轩和失忆的白芙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作为魔教的教主夫人,白芙很快就打听到了双生莲的事情,虽然失忆,但她知道自己胸前的莲花是假的,而且被发现,后果会很恐怖。
于是,她拒绝与魏轩进行任何的亲密接触。
魏轩生性霸道任性,唯独听她的话,对她极尽尊重。她不愿意让他触碰,他就拼命忍住,因此白芙始终没有露馅。与她相处的每一天,他都要忍受剧痛,并且每隔三两天就要杀人喝血。
为了装小可怜,魏轩用什么手段将眉心的莲花暂时隐去了,但容音记得那朵莲花。那花红得耀眼,花瓣微松,很快就要盛放了。
莲花绽开的时候,也是他身体日日承受剧痛的开始。
就算他没有喜欢过作为魔教大小姐的容音,他现在也很需要她。
两人无声对峙着,房间里安静极了。
魏轩看着怀里的少女,她明明对他做着如此亲密的动作,看向他的眼睛却半分温度都没有,冷得如同月下屋瓦上的白霜。
你就这么护着他
魏轩伸出手,苍白的指尖抚上少女的脖颈,她的肌肤雪白雪白,如羊脂暖玉,指腹能感受到柔腻的触感。他垂眸看着那里的碧色血管,低头重重地咬了上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明明不会这么粗鲁的。
“我答应你。”
脖颈传来痛楚的瞬间,容音放在魏轩腰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青年这次咬的比以往重了些,刚开始会让她觉得有些疼,不过似乎感受到了她身体的紧绷,他很快就收了力道。
末了,他还安抚地舔了舔她的伤口,为她上了药。
容音站在原地,等到青年将药收回袖子里,便后退了半步“我要回房休息了,明天清晨我们就出发,你注意下时间。”
她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转身合上门,门缝在眼前越变越窄,即将合上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了魏轩低沉的声音。
“刚刚我是骗你的,那群人是杀人如麻的土匪,他们的头儿对我出言不逊,被我扭断了四肢,插在了土里,所以他们才追杀我的。”
“你杀的人都是坏人,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容音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合上了门“我知道了。”
她转身走向房间,漆黑的眼睛里泛起淡淡的笑意。
她掌握着命运线,也知道,叱咤江湖的红莲教主没有江湖传言的那么心狠手辣。除非对方主动招惹,否则他轻易不会出手,也轻易不会伤害老弱妇孺,在他扯谎的时候,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与正道相比,魔教只不过是修炼的功法更加霸道,教众对于教主的感情更加狂热,教众的行事比较我行我素,惹了我,我要你狗命,不会像正道那么温柔善良,其他并没有什么区别。
正道门派主要在北方,而魔教如同蛇盘踞着南方。魔教有自己的土地和商铺,南方的大酒馆大青楼几乎都是魔教管辖的,他们可以说是富得流油,根本不用剥削附近的百姓。
至于红莲教主,其实就是个武功高强性格霸道的美人罢了,没有传言所讲的那么可怕。
是夜,月明星稀,容音仰面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皎月出神。
直到现在,她才能理解所谓替身的存在。
她并没有把这个世界的红莲教主当成魏轩的替身,但是只要看到他的脸,她总是无可避免地想起上个世界的种种。她也知道,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个体,但是她对红莲有天然的好感。
一眼便是心动,无法抑制,无法自控。
容音默默想着,忽然感觉胸口有些冷。
她坐起身,解开里衣的领口,将锁骨下方的雪白肌肤露了出来。在她左侧锁骨以下,心脏以上,胸前的弧度刚开始饱满的地方,一朵青色的莲花在雪白的底色上微微颤动着。
那朵青莲是活的,它生长在她肌肤以下的某个浅层,像是覆着薄冰的湖里的鱼,看着略微有些模糊,但仍能领略其清丽之美。
莲花还是花苞的状态,花苞已经很蓬松了,很快就要绽放。
容音知道,这朵青莲的莲花蕊是千年寒冰做成的,当莲花绽放,花蕊外露的时候,寒气就会包裹她的心脏,她会被活活冻死。就连现在,她都感受到了胸口散发出的丝丝寒意。
这朵莲花向来安静,为什么会忽然有反应
容音感觉有些冷,她裹着被子走下楼,去拿了一床薄被,又拿热水灌了个汤婆子抱在怀里,才回到房间。路过魏轩门前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心口的莲花暖了暖,挑起眉梢。
青莲和红莲互相吸引,他们两个也应该如此。
她的莲花异动,是因为感觉到魏轩就在旁边,在催促她吗
容音看着眼前的镂花门,薄薄的窗户纸有灯光漏出,魏轩还没有入睡。如果她能感觉到寒意的话,他的红莲应该也不会消停,他现在肯定很热,在这种闷热的夏季,他要比她更难熬。
她垂下眼眸,轻声从他门前走过了。
一门之隔,魏轩双手垫在脑袋下,躺在地上的凉席上。
魏轩的这间房并没有窗,闷热得很,他不愿意睡床,铺了竹席,就在地面上睡了。屋顶的瓦片被他掀了大半,他的头顶就是夏夜的天空,明亮稀疏的星星在他眼前闪烁着。
眉心的红莲不知怎么回事,比他不喝血的时候还要躁动,魏轩皱着眉揉着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的父亲是个芝麻大的地方官,生性懦弱惧内,加之他的官职是靠正妻的娘家帮衬的,可以说,他对正妻唯命是从。他的母亲是小户人家的女儿,跟了父亲之后就怀了他,做了父亲的外室。
从小到大,他没有见过父亲几次面,也很少拿到他的钱。他和母亲都是靠她做绣品卖钱过活,日子过得非常清贫。
父亲对于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那时他仍旧很满足,只要能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苦些也不是不可以。况且他从小就喜欢练拳脚,等他长大了,就进京参加武试,考取功名,好好孝顺母亲。
那时候的他是这么想的。
可是没有等到他长大,父亲那个跋扈的正妻就找了过来。那个女人穿金戴银,气势汹汹,身后带着几个魁梧的男人。
母亲透过窗户,看到他们踹开门闯进院子,就慌忙地把他藏进了柜子,嘱咐他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他缩在柜子里,藏在层层陈旧带补丁的衣服中,透过门缝,看到那几个男人闯进了屋内。
他们对母亲拳打脚踢,女人就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着。
她似乎知道他的存在,也知道他就躲在衣柜里,因为在母亲被殴打的过程中,女人总是时不时朝柜子这边看,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他根本动不了。
他想要呼喊,想要起身冲出去,但是他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直到母亲彻底断了气,那些人将她的尸体拖走,离开了院子,他仍旧缩在柜子里。他从那一刻喜欢上了这种黑暗逼仄的环境,他甚至想永远不出去,就在这里直到饿死。
可惜他懦弱,连去死的勇气都没有。
他在柜子里待了三天三夜,想要出去的时候,发现身体僵硬得像是石头。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撞开柜门,滚到地上,脸颊撞上了冰冷的地面,像是贴着一块寒冰。
地上还有母亲的血,已经干涸了,变成了黑色。但那浓郁的血腥味还在,他闭目嗅着血液的腥味,忽然爱上了血液的颜色和味道。
猩红,鲜红,或者发黑,浓郁的铁锈味,带着点儿甜。
这间院子并不是他的,母亲死后,他没有钱,房子的主人将他赶了出来。那时他还太小,没有店肯让他做帮工,他只能流落街头,成了众多乞丐中的一员,坐在街边,朝过往的行人摇尾乞怜,还要与其他乞丐打架,护住辛苦讨来的饭钱。
他命运的转折点,是在一个很热的夏天。
那天是过节,一户富人家炖了肉,分给街边的乞丐吃。他领了自己的那份肉,怕其他人争抢,立刻跑到了偏僻的小巷,结果还是迎来了不速之客。一条脏兮兮的大黄狗流着口水朝他走了过来,想要从他手里分一杯羹。
他在街头待了半年,打过无数次架,也头破血流过无数次,他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
他将肉咬在嘴里,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尖锐的石头,趁那条狗朝他快步跑过来的时候,暴起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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