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白芙进来, 容音紧绷身体放松了下来。
她缩回水里, 让水漫到锁骨边缘, 层层粉红花瓣挡住了她水下身体, 她锁骨下方那朵青色莲花也被遮得严严实实。
“我在洗澡,没什么事请你出去。”
正常来说, 人们不经允许闯进别人房间, 看到这一幕,不用主人说话,也都知道该回避。但架不住白芙自来熟, 她就像是没听到容音话, 转身关上了门后,颠颠地凑了过来。
“哇,姐姐你皮肤好白啊。”
白芙扒着浴桶边缘, 她是真被容音好皮肤惊到了, 一双眼珠子不停地打量着她身体“姐姐锁骨也好漂亮,哎,水里还有青色花瓣吗,我怎么看到了一点青色”
她还未说完,一道雾白色轻纱就缠上了她脖颈。
轻纱在电光火石间收紧,紧紧勒住了白芙脖子。
白芙瞪大眼睛, 伸手去抓, 却发现这轻纱表面被灵气包裹, 滑腻得像是一条鱼, 她根本握不住。正当她要呼救时候, 轻纱忽然飘走了。她捂着脖子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听见了容音冰冷嗓音。
“你给我出去。”
白芙咳嗽着,眼泪都出来了“姐姐怎么能对我下这么重手。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天,就算你不认我做妹妹,彼此间也该有了点感情吧,我就是进了你房间,你就这么狠毒想要我命”
她还在絮絮叨叨,忽然看到容音抬起手,准备再次驱动白纱。她顿时手脚利索地爬了起来,溜出了房间,临走还没有把门关上。
容音揉了揉额角,抬手使力,关住了房门。
身后门砰一声关上,白芙揉着脖子朝楼下客堂走,感觉委屈极了。都是女孩子,互相看看身体有什么关系,那个青荷扭扭捏捏真是做作很,也不知道师兄到底是看上了她什么。
她还没吃晚饭,现在已经有些饿了,准备在客堂点些饭菜吃。正巧她看到段意坐在临窗位置,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去。
“师兄也还没吃晚饭啊”
段意抬眸看到只有白芙一人,冲她点点头,继续看菜谱“我刚刚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才下来没多久。我本来想点完菜再去叫你们,既然你来了,等会儿你去叫青荷下来吃饭吧。”
“我不敢叫她。”
白芙身体微微朝前,故意将脖颈上红痕露出来给青年看,语气委委屈屈“青荷姐姐脾气大得很,我刚刚就是进了她房间,她就对我动手了。要不是我苦苦哀求,她怕是会杀了我。”
她哀怨地说着,没想到段意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段意“晚上吃些清淡吧,我们点个豆腐怎么样”
白芙恼了,伸出拳头捶在桌子上“师兄你就知道偏袒她”
白芙正欲把师父搬出来说事,客栈门却突然从外面被撞开了,发出了整个客栈都能听到了巨响。来者不善,整扇门板被撞得四分五裂,一个银色身影伴随着碎木板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段意坐在桌后,看到十几个黑衣人如鱼群般顺着门框奔涌而入,气势汹汹地朝地上银衣青年冲了过来。那些人长得都极为凶悍,脸上还沾着血,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看着像是一群土匪。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正道之人天性,段意抿唇,拿起了放在桌边佩剑。他刚要起身,就发现身边白芙不见了。
一抬眼,白芙早就站在银衣青年面前了。
“公子,你没事吧”
每当遇到这种以多对少状况,白芙不论三七二十一,定是会无条件保护看起来受欺负或者比较弱那一方。她甚至没有看进来人是什么样,就立刻跑到了银衣青年身边。
银衣青年似乎受了伤,半天都没能起身,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还咳出了血,地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滩黏腻深红色血迹。
白芙看他体弱,心顿时疼起来,她伸出手“我扶着你起来。”
“多谢小姐。”
银衣青年声音有些沙哑,低低,很苏很撩,听着就很虚弱无力。他伸出苍白手,轻轻搭在白芙手上。
肌肤相碰,白芙感受到了对方冰冷体温,她垂下眼眸,看见银衣青年抬起头,露出了那张精致到令人看得失神脸。
他眼睛是极美极美淡金色,无法用语言描述。
只是这一眼,就让白芙怔住了。
“狗杂种,我要你偿命”
一道充满愤怒和恨意声音在半空中炸开,紧接着是刀锋剑锋狠狠相撞随之摩擦声音。白芙猛然回过神,白衣青年正挡在她身前,挥剑逼退了想要冲过来黑衣人们。
“各位是为了何事这样追杀他”
黑衣人们不说话,冲过来就是一顿劈刀狂砍,刀刀冲着他要害来
段意不愿意滥杀无辜,执剑挡开杀招。
他是青山派首席弟子,能在十几人包围下安然自保,却无法护住身后行动不便银衣青年。眼看着那些黑衣人齐齐冲上来,打算围殴,段意抿起唇“白芙,你先带他上楼。”
“我不走,我怎么能看着师兄独自面对危险”
白芙起身拔出佩剑,朝远处黑衣人冲了过去,把重伤银衣青年晾在了原地,完全忽视了一个正要绕过来偷袭黑衣人。还好段意眼疾手快,一剑捅穿了黑衣人肩膀,让他倒在了地上。
“白芙,别给我添乱”
段意伸手将银衣青年扶了起来,刚要把他丢给白芙,就发现这家伙在黑衣人手里吃了亏。那个黑衣人还很猥琐,见她武力不行,就开始戏弄起她来,出手每一刀都在割她衣服。
他救银衣青年这点功夫,白芙外裳就已经破烂不堪了。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受欺负。
无论白芙平时怎么极品不讨喜,她也是他同门小师妹。段意紧紧皱起眉,向来温和平静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怒气。
段意温声对银衣青年说了一声得罪,抬手将他朝楼梯扔了过去,足尖轻点,一袭白衣瞬间飘到了白芙身前。他总共只用了两招,一剑格开了黑衣人刀,另一剑送进了他胸膛。
雪亮剑身无声送进人类脆弱肉体,再无声拔了出来,红色血液沿着银白剑锋安静流淌,没有沾染半分上去。
身后传来破空声音,是黑衣人朝他包围过来了。段意面色淡淡,正欲转身,一道清冷微甜声音就从二楼楼梯口传了过来。
“快带白芙上来。”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个精致金属圆球从楼上扔了下来。
看到那个金球瞬间,段意神色骤变。
他没有见过这种暗器,但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它恐怖,他立刻抓住白芙手臂,施展轻功带她飘到了二楼走廊。
足尖刚刚落地,段意就听到了一片凄厉哀嚎声。
无数根幽蓝色钢针自金球表面镂花间隙喷射而出,那些钢针细如牛毛,势头却像冬日冰雹和夏日倾盆大雨,连绵不绝。
密密麻麻针扎到黑衣人手上身上,他们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像被蚊虫叮咬似,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就在他们刚刚抬起手时候,所有人都脸色巨变,发出了撕心裂肺惨叫
他们身体,以肉眼可见速度腐蚀成了红色血汤。
那些黑衣人很快就倒在了地上,尸体被腐化成了肉粥,其中骨骼以及腹腔中某些器官没被腐蚀,都明晃晃地摆在地上。整个场面恐怖又血腥,如同人间炼狱。
身为正道门派弟子,段意和白芙鲜少见过这种阴狠手段,都震惊极了。段意还好,他只是微微皱起眉,白芙却忍不住呕吐了。
环境陷入了死寂沉默,容音平静声音就格外清晰。
“现在你能从我身上下去了吗”
白芙和段意都闻声望去,只见容音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她身上银衣青年,伸手想要把这个牛皮糖推开。少女是才走出来,刚刚沐浴过,她脸色相对平常要红润些,一头瀑布般黑色长发散开披在肩头,看起来格外美丽温婉。
那个苍白虚弱银衣青年趴在她身上,脸上泛起一抹绯红,好像也有些羞赧“实在抱歉,我现在有些腿软,我不是有意”
段意立刻上前,将青年接到了他身上“我扶着你吧。”
站着也不方便说话,四人来到了犹如凶杀现场客堂,找了一张相对干净桌子坐下。桌上有茶,段意为几人各斟了一杯,放到了他们每个人面前,这才开口,却不是先问银衣青年这个陌生人。
他抬眸看向容音,温柔声音听不出异样“青荷,你那个金球是从哪里来”
看来段意看出这个金球绝非凡品了。
容音抿了口茶,淡淡道“离开青楼前一晚,我去街上逛了逛,碰巧遇到了一个受伤黑衣人。我把随身带止血药分给了他一些,他就把这颗金球给了我,说是不愿意欠我人情。”
假作真时真亦假,容音这番话没有过多虚构地方,她说出这番话时候异常平静,饶是段意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自然也是相信她。
即便那个金球看上去是魔教才有暗器,他也不愿意再多问。
“那么,这位兄弟又是怎么回事呢”
段意看着对面咳嗽不止银衣青年,温和开口。银衣青年这才缓缓放下手,苍白手指上沾着些许新鲜血迹。
他垂着眼睫,看上去格外安静“我叫魏轩,家在北方,这几年家里逐渐没落,我便带着小厮南行,想要投靠我姑姑。”
“没想到我们主仆二人在路上碰到了土匪,那些土匪扣了我马车,抢走了我所有盘缠,就连我小厮也在保护我过程中被乱刀砍死了。我这副身体不争气,连反抗都做不到,我只能拼命跑,那些土匪却不肯放过我,一路追杀我到了这里。”
青年说着,又继续咳嗽起来,看起来可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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