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田怔国今天醒的格外早。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旁边看,看到李宥拉仍安静的蜷缩在他身侧熟睡,他眨了眨迷蒙的双眼,终于有了实感。
原来不是梦啊。
真的做了。
睡着的李宥拉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头顶处的头发翘起来弯弯的几咎,随着呼吸轻浅地起伏。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环住她裸在被子外面带着凉意的肩膀,抬手的时候肩头有点疼,他扭头去看,看到上面一个深深的牙印。
是昨天李宥拉咬的。
那时候两个人刚开始,他被她绞得发疼,急出一身热汗,只能先停下来凑过去一下一下地亲她的脸,“乖,对不起对不起,马上,马上就好了。”
然后趁她放松的时候一鼓作气地撞进去,结果是真的把李宥拉疼到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一口咬在他肩上,一边抓他后背一边抖着声音含糊骂他。
喘息声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田怔国我明天就杀了你”,这一晚也确实被他们搞成了一场厮杀。
田怔国不用回头看,也能猜到自己的后背现在肯定是惨不忍睹,但他还是有点心虚,总觉得李宥拉醒过来后会真的要打死他。
但这真的不能怪他,谁让她总对他忽冷忽热,昨天猝不及防的热情简直让他受宠若惊,头脑一下子被冲昏,怎么还有能理智在床上顾及轻重呢。
昏昏沉沉的醒来,惺忪睁开眼的一瞬间,李宥拉有些短暂的断片。
摸了把旁边的床铺,是凉的。
身体像被卡车碾过一样,酸痛又沉重,她眨了眨眼,撑着头疼欲裂的脑子回忆昨晚的剧情。
正在这时,一张放大的笑颜出现在她眼前,李宥拉呼吸一窒,还没反应过来唇角就落下一个吻。
“我做了早饭,要不要起来吃呀。”
田怔国尽量压住雀跃的声音,柔声道。
李宥拉忍不住闭上眼睛,顿了一会,“嗯。”
声音软绵绵的。
于是田怔国更加欢快地低下头,又在她唇瓣上啄了啄。
李宥拉:“我没刷牙!”
田怔国:“我又不嫌弃你。”
说完了,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又低头亲亲她。
像一个从小到大没吃过糖的小孩,忽然吃到了最甜的那一颗,一瞬间的措手不及后,就开始不断重复地舔舐。
像是要把以前没尝过的甜味儿都补回来一样。
李宥拉洗漱完坐在了餐桌前,上面摆着东西差点让她以为在吃五人份的早餐。
煎蛋,培根,烤面包配果酱,用酸奶泡好的麦片,甚至还有水果沙拉,就连喝的也有两种,左边一杯咖啡右边一杯牛奶。
李宥拉:……
“你当在喂猪啊?我们俩吃得下这么多吗?”
“吃得下的,你吃不完就给我收尾就行。”
李宥拉看他站在旁边,又说:“那你倒是坐下来一起吃啊,你不饿吗?”
“嘿嘿,那我开动啦,”田怔国喜滋滋地坐下了。
“你今天真温柔,我都有点害怕了……”
…………
李宥拉想把吃到一半的培根扔他脸上,他竟然还敢说,她才觉得田怔国的态度不对劲呢!
从早上起来开始,她穿衣服他要帮忙扣扣子;她刷牙他就急着挤牙膏;她要洗脸的时候,嘿,水已经放好了,一摸还是温的。
吃饭的时候也是,又是帮她拉椅子,又给她递筷子,还像现在一样啃个面包都偷偷盯着她傻笑。
像一只孤独的小奶狗终于认定了主人,欢欣雀跃地在你身边打转,扒着你的裤脚跳跃,黏着你不放,每一个举动都在告诉你,他有多喜欢你。
。
晚上的时候,李宥拉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处梦中,各种稀奇古怪的片段交织在一起,组成了这个荒诞的梦境。
梦从她的十七岁生日开始,没有礼物,没有生日祝歌,没有众人的拥簇,只有她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抱着那张与房松云的合影不断流泪。手机循环播放的是她十二岁生日时的录像,她戴着一顶尖尖的彩色生日帽,一边拍手一边唱着曲不成调的生日歌。
然后就变成了田怔国帮她过生日,他们两个坐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四周都是白色,田怔国凑过来亲吻她的脸颊,说,你要永远开心哦。
她还梦见田怔国出道的时候。天知道她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在韩国,更别提认识他了,但她在梦里确确实实地站在了他出道舞台的台下,安可的时候,大家都在往下走,他隔着彩色的纸花和闪亮的塑料星雨里看着她笑。
她梦见田怔国得了一位,他站在台上光芒万丈的时候,她正靠在酒吧的卡座里独享黑暗。
梦里的一切走马灯似地变幻着,她和田怔国的生活轨迹一起平行向前,却又明明白白地在中间划出一条完全不同的界线。
醒来的时候,李宥拉满身的疲惫,枕边的手机刚好亮起屏幕,她打开看,巧了,又是梦里那个人发来的。
他前面已经发了好几条了。第一条的时间是七点,就两个字“早安”,再后面一些断断续续的话,都罗里吧嗦的。
比如“我吃饭了”,然后拍了一张早餐的照片过来,看样子是在车上吃的,就两个面包,然后下面又是“我在化妆”“做完头发了”“今天的唇膏颜色我不喜欢,唉”之类的。
李宥拉把手机扔到一边,又闭了会儿眼睛,才终于离开枕头,起身去洗漱。
洗完脸出来,田怔国又发了新的消息过来。
“还没醒吗。”
李宥拉:醒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现在才醒啊。”
然后接着又是一张自拍。
田怔国:你看我这个唇膏颜色,是不是有点太粉了,我感觉不太适合我。
李宥拉不太想理他,但是又怕他一直发,想了想还是回复:挺好看的。
她失策了。
她回复完后,那边的话竟然更多了,他甚至无聊到把自己在网上看到的冷笑话都截下来发给她。
倒是有人比她先看不下去这种行为了。
金泰亨在田怔国旁边坐立难安,换了第三个姿势坐好后,他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说道:“诶我说,差不多得了啊,你收敛点行不行啊?一天到晚捧着个手机傻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恋爱是不是啊?真是服了你了。”
田怔国听闻终于收了手机,拍了拍脸,长呼一口气,脸上还是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好,我知道了,嘿嘿。”
然后拍摄完毕,金泰亨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在镜头下克里斯马的忙内一转眼美滋滋地拿着手机溜进了休息室的卫生间。
“……下个季节是秋天没错吧?”
“对啊,”郑号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金泰亨用一种悲伤哀悼的语气又叹了口气,“只是觉得,为什么有种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的错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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