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告诉你什么是节目吗?”蒋梓阳头也不抬,随手把见了底的牛奶罐子扔进了垃圾桶,“这都不知道还要留在演艺界,很容易变成那个罐子,一无是处还人见人烦。”
女嘉宾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懊恼的跺了跺脚,甩上门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回去了,声音大到恨不能拿鞋跟把地板捅烂。
接下来还有外地的通告,没有经纪人那个专属司机的接送,他根本没法移动。
蒋梓阳一会锁屏一会解锁,微信界面刷新了一遍又一遍,焦虑的像是在产房外焦急等待着的新爸爸。
他这人好面子,嘴硬,“对不起”和“谢谢你”这两个词组,打断他三根肋骨都休想从他嘴巴里听到。
“吱嘎——”
门又被推开了。
蒋梓阳倒吸一口冷气,这次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我说你一女孩家家,怎么这么胡搅蛮缠啊?非得我把你怼哭了才知道我脾气不好么?”
没听到匆匆离去的脚步声,蒋梓阳颇为不耐的抬起头来,不客气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瞥见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后,还是被他及时的悬崖勒马了。
“你怎么来了?”
经纪人无奈的叹口气,把手里拎的那杯香蕉奶昔搁到化妆桌上:“又跟谁吵架了?你怎么跟谁都能吵起来?”
蒋梓阳佯装低头玩手机,没有搭理他。
“录专辑的事情我已经跟公司商量过了。”经纪人突然说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
语气里带着的不容置疑,听得蒋梓阳心里凉了半截。
“再过两周你行程不就减少了吗,专辑录制就安排在这个时候,保证和你的日程不冲突。”经纪人话锋一转,啧啧两声,“知道为什么能谈得这么顺利么?”
蒋梓阳顿时明朗,扬起下巴挑了挑眉梢,嘴角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因为我是蒋梓阳啊。”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蒋梓阳这个名字,就是谈判的最大筹码。
“行了行了,你少臭屁两天能死吗?”经纪人白他一眼,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走吧,再不去就要晚点了。”
“嗯。”蒋梓阳点点头,抄起那杯香蕉奶昔就跟在了经纪人屁股后边。
钻进车厢后,蒋梓阳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递给经纪人:“那什么,你结婚我也没送什么礼物,这个拿回去给嫂子用。”
“终于承认我是哥了?”经纪人对于“嫂子”这一称呼从蒋梓阳嘴里蹦出来感到颇为新鲜,“不是随份子了吗,礼物我就不要了。”
蒋梓阳瞬间皱眉:“说了拿走就是拿走,我没什么耐心你是第一天知道?还是说你想见识一下?”
平白无故被呲了一顿的经纪人只得接过去,不然这个小祖宗突然砸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了。”他扫了一眼瓶身,是香水,还挺贵的。
毕竟蒋梓阳给别人买东西,只要贵的。
“好好开你的车。”蒋梓阳靠在座椅上,很快就陷入了浓浓的倦意中,跟着车厢颠簸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
陈子墨正呆在宿舍重温OST之前的团体综艺。
他虽然年纪比其他人大不了多少,但是一旦名字前加上了“队长”这个前缀,需要操心的就多了。
比如孩子们只要参加综艺,他就会从头到尾看下来,然后告诉他们什么话是不该说的,什么地方可以通过打太极的方式避免作答。
“叮咚——”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陈子墨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皱起眉头,攥着手机的手也因为愤怒而变得微微颤抖起来。
经纪人陈琛:
刚接到公司通知,OST专辑录制延后。
别忘了转告其他成员。
*
好不容易结束通告的蒋梓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宿舍,恨不得澡都不洗直接倒头睡下。
几乎所有的主持人都喜欢把话题抛给他,毕竟他蒋梓阳出了名的脑袋灵活口才好,怼人于无形,以至于几场节目做下来,他嗓子都有点冒烟了。
结果刚打开门,视线就触及到了一片灯火通明。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不正常。
能正常么?
凌晨三点不睡觉,全都围在一块儿,个个端着阎王爷的架子,这是准备审讯谁?
他关上门,一言不发的低头换鞋子,接着回到卧室翻找毛巾,把客厅的那群人晾在了一边。
就在蒋梓阳一只脚即将迈入浴室时,沉不住气儿的程城终于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忍不住叫住他:“梓阳哥!那个……队长想找你谈一谈。”
蒋梓阳把毛巾搭在肩膀上,面色冷淡:“我和他没什么好谈的。”
“就因为你一个人,耽误这么多人,你怎么好意思?!”陈子墨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满满的怒气,“已经加入到这个组合了,能不能把你那凡事以自己优先的态度改一改!”
蒋梓阳嗤笑一声:“我是真的不好意思,作为一个五人团,人气加起来还没我一人高,这份荣誉搁你你也受不了。”
“那你退出这个组合好了!”陈子墨隐忍了两年的怒火在今天通通发泄在了蒋梓阳身上,“我们这个小破团容不下你这个大明星!”
“求之不得。”蒋梓阳冷冷的回头,“反正只是你们单方面需要我而已。”
撂下这句话后,蒋梓阳干脆也没洗澡,穿着左一朵牡丹右一朵玫瑰的睡衣,二话不说拧开门就出去了。
酷酷的,头都没回。
空阔的走廊只剩下愤怒的摔门声在回荡。
这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连下来,除去岩浆喷涌的正厉害的“陈火山”和不在场的陶西圩,所有OST的成员都愣住了。
自然也没人注意到蒋梓阳刚打开门时因为冷风而倒吸的那口冷气。
虽然是夏天,但是凌晨三点的空气却意外的凉爽,穿羽绒服倒是不至于,但薄一点的外套却是非常有必要的。
风呼啦呼啦的从领口和袖口往里边灌,吹得他直缩脖子,止不住的开始发抖。
蒋梓阳摸出手机来,他朋友少,平时来往最多的当属经纪人,但自打经纪人结了新婚,考虑到他还在准备造孩子,所以除去工作上的事情,两人之间的联系也变得越来越少。
他思索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打车,准备去酒吧喝两口小酒暖暖身子,顺带趴在那里眯一会,好准备明天的工作。
*
蒋梓阳坐在吧台处,服务员过去递酒单的时候,瞟了一眼他那过于轧眼的睡衣,刚要说点什么就被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得吞口唾沫,安静的站在了旁边。
“一杯威士忌。”
蒋梓阳把单子递回去。
“好的。”服务员立马把单子扣在胸前,一溜小跑的逃离了这位客人的视野范围。
蒋梓阳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机,毫无意义的重复着开屏、锁屏、开屏、锁屏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叮咚——”
程城发微信来了。
蒋梓阳黯淡无神的眼神瞬间恢复神采,他忙不迭的去看消息,差点手滑把手机摔到地上。
程城:我们是因为OST才聚到一起的,所以应该善待这个组合,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队长的态度,所以能不能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别这么自私行吗?
蒋梓阳两只眼睛里的亮光又渐渐的被冷漠所取代,他面无表情的锁上手机,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拧开了瓶冰镇的矿泉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但他懒得再去看了。
真是从嘴巴一路凉到了心坎。
自己竟然还在奢望什么。
*
程城蜷缩在床角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心情忐忑的宛如在等待高考成绩出来。
依照蒋梓阳的脾气,会回复什么?
自己是不是不该加那句“别这么自私”?
毕竟这算是种另类的道德绑架,虽然OST已经很久没出过专辑了,但那跟蒋梓阳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程城便注备撤回消息重新编辑一下,结果因为他犹豫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早已过了允许撤回的时间。
程城又急急忙忙发送道: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本意是想让你回来,我们心平气和的讨论一下,毕竟队长也是很自私的只考虑到了OST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发完后,又重新忐忑的等待回信。
“嘀嗒——嘀嗒——”
床头的闹钟有序而缓慢的走动着,提醒着他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程城死死的咬住下唇,一股委屈从心底腾然升起,逐渐漾及到全身上下,他鼻子酸得发疼,忍不住哭了起来。
*
服务员很快就端着酒上来了,这次他甚至都不敢靠近蒋梓阳,只是隔着老远把杯子推了过去,接着便去服务其他的客人。
“你也在这?”
就在蒋梓阳皱着眉头抿下一口威士忌后,突然抬眼看见了陶西圩。
他记性好,OST那五名成员的脸扫了一遍就刻在了大脑里,所以此时见到了也不至于落得个不认识人的尴尬。
“嗯。”蒋梓阳点点头,敷衍的关心了一句,“大晚上不睡觉,一个人来喝酒?”
“跟朋友一起来的。”陶西圩在他身边坐下,手指不断把玩着高脚杯的杯托。
蒋梓阳又点点头,眼神紧紧的黏在左手侧的手机上,看着心不在焉的。
半晌,陶西圩又歪头看他:“纯酒?要不要我给你调一杯?最近刚研究出来的,味道还不错。”
蒋梓阳被弄得有点烦了,“嘶”的一声吸了口冷气儿。
他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耐心,“臭鞋子、脑袋有问题、臭罐头”等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在接触到陶西圩那双眼睛后,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陶西圩的眼睛很好看,但却有着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悲伤,只是盯着看了一小会,就让人难受的想哭。
“啧,我看你这年纪比程城也大不了多少啊,怎么差距那么大?”蒋梓阳两眼一眯,晃了晃酒杯,“程城喝杯啤酒脸都能红得像中暑,看你这么老练,伤心事儿不少?”
陶西圩摇了摇头:“只是不知道OST什么时候才能大火,比较担心这个罢了。”
就在这时,挨着酒吧门的那桌客人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我朋友找我了,那我就先过去了。”陶西圩端起酒杯,跟蒋梓阳告别后,就匆匆的过去跟那群人坐到了一起。
蒋梓阳寻着声音望过去,白衣服的陶西圩坐在一群黑压压的社会老油条中间,显得那么突兀,他瞬间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他瞥了一眼来电联系人,是白邈。
“你到底跟程城说什么了?!”
蒋梓阳刚接起电话就挨了一顿吼。
他捏着杯柄的手略微收紧,眉头也微蹙起来,声音冰冷没有温度:“你什么意思?”
“程城哭了,还说要把你给他买的闹钟和行李从窗户扔下去!”白邈焦急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然后就是一阵激烈的乒乒乓乓,“诶诶诶晁夕哥,赶紧把他拉住啊!!”
蒋梓阳沉默了一会:“还是别了吧,那闹钟还怪贵的。”
急成表情包的白邈:……
这是贵不贵的事儿吗?!
“我马上回去。”蒋梓阳撂下这句话,而后不管另一头的白邈怎么嚷嚷,都没再去管,挂了电话便出门打车。
坐上出租车后,蒋梓阳又突然有些后悔了。
那杯威士忌还没喝完,怪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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