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宋翊清转身,手摸到旁边的床铺,入手温热,但人不在,他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头顶柔和的光芒撒在床上,宋翊清转头,那个被绑住的女人竟然也不在了。
他什么时候睡得这么熟了?
房间里似乎除了他并没有其他人,他翻身下床,轻轻的在房间里倒找,又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陈述的房间非常简洁,唯一不符的就是床头的一堆衣,月色下,他从一件咖啡色的衣服上摸到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
其余的,一无所获。
宋翊清很快皱着眉头回到床上,陈述一定跟这个古堡有联系,但他的房间怎么会这么简洁。
心念一动,宋翊清翻身下地,身体趴在地上,床很高,床脚与地面的缝隙只留下一点,透过窄窄的缝隙,宋翊清眯着眼睛,看到在阴暗的角落里放着什么东西。
还不等他去拿,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门打开了。
陈述一身凉气,手上牵着女人的绳子,看到宋翊清安然的躺在床上,他把女人重新绑住,上床,盯着宋翊清的睡颜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搂住他的肩膀,也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宋翊清微皱着眉头,见陈述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他轻轻挪动身体,让自己的身体滑离了陈述的手。
于洋的嫌疑在现阶段确实是最大的。
翻过身,一夜未眠。
清晨,暴风雪似乎又加剧了,窗外风声鹤唳,在山间碰撞回荡,听的人毛骨悚然。
宋翊清起身,径自走了出去,背后的陈述睁开眼,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离开。
回房间途中,他经过于波于洋的房间,似乎是闻到一丝血腥味,以为是昨天闻的太多血腥味的后遗症,没多在意。
回到房间,他把自己怀里昨天捡到的物体拿出来,很显然,这是一只口红,口红盖子是银色的,在光线的照耀下折射出银色的光芒。
一个似疯非疯,在暗无天日的似乱葬岗一样的地方生存,又怎么会用的上这么精致的口红呢?
除非,她根本不是这家的下人,她是在他们之前来到这里,然后被管家女主人关进去虐待,只是还没等管家杀死她,管家和女主人就死了。
那么冰箱里新鲜的尸体又是从哪里来的?
收拾好东西,宋翊清下楼,宽阔的大厅中间只有陈述衣衫不整的坐在那里等着他。
宋翊清,“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陈述耸肩,“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刚下来。”
宋翊清心中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我们去他们房间看看。”
越靠近房间,血腥味越浓重,怎么回事,他之前经过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大的血腥味。
“扣扣扣!扣扣扣!”敲门没有人应答。
“我们没有钥匙。”陈述说,他退后两步,腿向后,等宋翊清让开后,他快步向前,一把踹开了门。
屋内于洋侧躺在床头,背对着他们,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惊醒他。
有一具身体被碎成几段,横七竖八的扔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门打开后,缓缓的向门外流去,宋翊清面不改色的走进去,刚抬起脚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向后扯去。
陈述低声喝道,“你疯了!你没看到你头顶有东西吗?”
“?”宋翊清缓缓抬头,一双圆瞪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他,表情狰狞,人头被挂在房门处,截断的脖颈间一滴一滴的血向外涌,湿哒哒的滴在被染成暗红地板的血痂上。
要是他刚刚走进去,这颗人头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宋翊清端详,“是被砍断的。”
陈述泄气的放松了肩膀,“你胆子还真是大。”
两人合作把人头放了下来,陈述一把它丢到了一边,“吓死人了。”
等走近,才发现于洋的脑袋后面有一个大鼓的包,还有丝丝血液浸湿在发丝中,脸色惨白,发丝被凝固在一起,摸摸鼻息,宋翊清抬头看向门口的陈述,“还有呼吸。”
陈述,“那怎么办?我们又不是医生。”
宋翊清,“管家房里有急救箱,你帮我拿来,我把他挪出去。”
费力的拖着一个大男人,于洋的身体在染血的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此时陈述也拿着急救箱回来了。
陈述在包扎,宋翊清返回房间,四分五裂的尸体从横切面看,似乎不是一刀砍断,这说明这个人的力气并不是很大。
于波的手指一一被碾碎,只剩下皮肉还嵌连着,在床底下搜出了一把染血的斧头,宋翊清皱眉,这好像就是昨天于波拿着去杀他的斧头。
关于他昨晚听到的把柄,他也倒找了一下,连张纸条都没有,手机等通讯工具都不翼而飞,然后他去了那个洗手间,在洗手间的水池里找到了带有灰色粉尘的东西,还带着点水墨的味道。
这是被人烧过的纸,但很多都流到了下水道,他并不清楚,这样的纸到底烧了多少。
在下水道口,他找到了一捆被鲜血染红的麻绳,既然人已死,麻绳又有什么用?
他们的房门是被反锁着的,真正的凶手肯定拿到了钥匙。
就在他一无所获要离开的时候,书柜后一闪而逝的白光吸引了他,书柜与墙壁之间的距离极窄,两只手指头夹了半天才夹到。
这是一叠装订好的纸,写的是一个侦探社给于波的报告,上面写着在车祸地点附近曾经出现过陈述的身影,而陈述的账户曾经在事后,给肇事司机的账户打了五百万。
接下来,就是侦探社调查陈述的信息,上面很清楚的写了陈情就是陈述的亲生父亲,但他的亲身母亲在他出去后就去向不明,他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直到陈情和女主人在一起后,他的生活才得到缓解,可是陈情最后离奇的被车撞死,这个时候,陈述八岁。
在孤儿院待了一个月不到,小陈述被一个神秘的人领养了,直接送到了国外去读书,但他和那个一个神秘的人一直有联系。
最近一次,侦探社追踪到邮件信息,就在这古堡附近。
下面还附赠了一句,您的弟弟也与神秘人有联系。
弟弟?
那这个应该是于波请的侦探调查的弟弟车祸的真相,这意味着,他有可能撒谎了。他并不是跟管家联系的人,他的弟弟才是。
而且,这次的杀人手法太血腥太凶残,看样子不像前两次的杀人手法,管家杯子里的口红印是他身上这只口红的吗?
女主人应该也有口红,思索着,宋翊清把文件藏好,这份文件那个凶手很可能不知道,那把钥匙至今下落不明。
“你去哪儿?”陈述不知何时跟了上来。
宋翊清,“去女主人房间看看。”
陈述,“可是她的房间有锁,我们进不去。”
看到大厅,宋翊清心念一动,转了个身,直接去了后面,小屋还是那个小屋,但是门锁已经被打开了。
屋里臭气熏天,各种排泄物到处都是,门后还残留着血痕,在寒风的吹拂下,已经凝固了。
“锁是被钥匙打开的。”陈述背着手检查了门。
小少爷失踪了。
女主人,管家,于波,于洋,他,陈述,神秘女人,小少爷。八个人齐了,前三个死了,于洋生死未卜,陈述与这座古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神秘女人没有线索,小少爷失踪。
宋翊清抬头看向雪白的耀眼的天空,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
他突然明白了,这不是主神的考验,这是主神的杀机。
他如果不尽快找到凶手,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而这个由数据组成的世界会吸收他身上所有的数据,到时候,那些代码还是会回到主神的身上。
好看的桃花眼眯着眺望白雪茫茫的远方,嘲讽的勾起唇角,主神啊,以为用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就能彻底销毁他吗?天真!
“老四,你快来!”陈述的惊呼声响起。
宋翊清不再想别的,快步走到陈述所在的地方,这是一所杂物间,熟悉的血腥味告诉他,又出事了。
门边,陈述正在呕吐,酸臭味让宋翊清难受的捂住了鼻子,佝偻着身体,手支撑在墙上的陈述嫌恶不已,“太恶心了。”
嫌弃的快步越过陈述,宋翊清轻轻打开门,小小的杂物室一片血红,墙壁上的血是被喷射上去的,似一条条血红的蛇攀爬在上面。
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小小的头颅,血肉模糊,他的四肢被碎成了非常小的肉块,遍地还散落着被扒下的人皮。
血在地上积成了一滩滩血洼,也难怪陈述吐成那样子,估计是想到了第一天晚上吃的排骨了。
这个瘦弱幼小的尸体,宋翊清想不出别的人。
这是小少爷,他颤抖着手把尸体拼凑在一起,这幼小的生命,何其无辜啊!
陈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诶!你怎么跑下来了?你的绳子呢?”
门猛的被推开,女人见此情景,平静的脸色变得疯狂起来,她发疯的把宋翊清推开,红着眼睛,抓起小少爷的头就往嘴里塞入。
“你干什么!”宋翊清被陈述拉起来,沉着脸喝道。
女人神经兮兮的抓头,脸上手上全是血淋淋的皮肉,“嘿嘿,你看,是他,就是他糟蹋了我!”
“这怎么可能?他还只是个孩子!”陈述的口吻里充满了质疑。
“嘿嘿嘿……”女人不再回答他的话,塞了两口后,蜷缩在角落,手紧紧环抱住双腿,低声颤抖的说,“他是恶魔,他是恶魔……”
女人又哭又笑,最后放声大哭起来,宋翊清的手被拉住,他回头,正好对上了陈述神秘莫测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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