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山,绝情殿。
只见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一闪而过,云舒尘的身影顿时出现在沉寒殿里。
她将不归砚收入墟鼎之后,不禁抬起双手,分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好烫。
云舒尘冷不防想起了白珩亲吻她一事,心中感到羞涩不已之余,双颊自然是又滚烫了几分。
真的好烫。
她就跟受惊了似的赶紧放下自己的双手,然后内心竟是难得地感到有些难为情,眼神也因此而不自觉地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少顷,云舒尘瞥见了摆在梳妆台上的那面铜镜,不由得微微怔了怔,旋即鬼使神差地朝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然后缓缓地坐在梳妆台前。
云舒尘微微抬起双眸,看向眼前的那面铜镜。
镜中人眉眼如初却是脉脉含春,双颊酡红犹如赤霞染就,唇角不自觉地噙着笑意,全然不似平日里面目冷淡的自己。
这样的她有些陌生,让她有些不甚习惯。
只是此时她心中洋溢着的欢喜欣悦、温情蜜意,促使她莫名地想要习惯这样的自己。
思及待在飞松山上的白珩,云舒尘不禁垂眸浅笑,如此也不是没有几分意趣。
过了一会儿,云舒尘复又抬眸望向那面铜镜,而镜中人已俨然是一副小女儿情态,直教她羞赧得连忙站起身来,不敢再对镜自照了。
……
长留后山。
云舒尘盘膝坐在凉亭里,她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人。
无论是身为杀手雪狐,还是身为长留掌门,她从来不会让自己不熟悉的人,坐在她的身后或是站在她的身后的。
她一边暗自戒备着,一边想要转过身去一睹那人的真面目,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弹不得,就连开口说话也做不到,哪怕是身后那人的呼吸声也听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她这是在做梦吗?
不待云舒尘仔细地思量一番,那人倏地取出了一支绾起她发丝的簪子,然后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微微转过身去说了些什么,可是她完全听不见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她也不晓得那人对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她转过身去继续背对着那人。
那人究竟想要对她做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那人似乎有了动作——
他为她梳发!
云舒尘不禁心神一颤,顿时面红耳热了起来。
从来不曾有人胆敢为她梳发,也从来不曾有人能为她梳发。
不对!
记忆中似乎曾有一人为她梳发,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是谁敢为她梳发?
是身后的那人吗?
还是曾与她有段渊源的白珩?
那人温柔地为她梳发,一遍又一遍,好似在对待稀世珍宝。
时光悄然变得悠缓,仿佛已经地老天荒。
云舒尘也在浑然不觉中放下了对身后那人的戒备。
过了许久,那人终于不再为她梳发了,然后她发现自己彻底地转过身去,看见了那人的真面目。
那人白衣翩然,眉目如画,微笑着轻唤道:“舒尘。”
云舒尘微微瞪大双眸,喃喃道:“白珩……”
……
“白珩……”
云舒尘登时从梦中惊醒,几滴冷汗划过她的鬓发。
梦中为她梳发的那人竟然是白珩!
她微微喘息着,过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
为何那人不能是白珩?
白珩曾默认与她有过一段渊源,而她也从白珩的反应来推测他们之间的渊源无非是与情爱有关,那么白珩曾经为她梳发也是极有可能的,所以……
她这是梦见了自己忘却了的记忆吗?
云舒尘渐渐地冷静下来,一时想着梦中的男子白衣翩翩的模样,一时又想着白珩白衣胜雪的模样,过了良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梦中为她梳发的那人真的是白珩,那么她一直以来梦见的白衣男子……也自然极有可能是白珩了。
思及白珩如此痛苦绝望地对她诉说情意的模样,云舒尘既苦恼又有些欣喜地想着,看来这白珩的确是要来向她‘讨债’的。
……
沉寒殿外天光微亮,晓风轻轻地吹拂而过,伴随着桃花雨落声。
云舒尘微勾唇角,又是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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