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士郎在清晨鸟鸣声中睁开眼睛, 冬日的晴天里, 天色总是亮得很早.
侧身仔细去听仿佛还能感受到树木伸展枝叶的声音, 相信现在去查看的话一定能找到还被包裹在不起眼棕色外衣里的樱花花苞.
少年打开窗子, 沐浴着室外冷空气的同时轻轻拍打脸颊.
“很好, 今天的目标, 做出会让伊莉雅大吃一惊的美味点心.”
Saber: “点心!”
隔壁房间的骑士王瞬间拉开纸门, 满脸期待的望向红发少年.
卫宫士郎被迫停住关窗子的手, 转脸看向对方,
“Saber, 抱歉, 我吵到你了吗?”
Saber: “士郎.”
少女骑士端庄优雅的伫立, 碧绿眼瞳即坚定又美丽.
“睡眠对于从者并非是必需品, 这样的常识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
卫宫士郎: “这样啊, 原来如此, 以为Saber是在听到点心这个词汇时被惊醒, 这样想的我也太失礼了, 毕竟无论怎样喜爱美食, Saber也是一位勤勉又自制的骑士.”
Saber: “没错, 真相就是如此, 无论何时克制己欲都非常重要.”
骑士王脸色泛红, 语气有些磕绊的样子, 看来说谎对于她是很大的难题啊.
不过故意使用如此暗含深意话语的卫宫士郎, 果然是和谁学坏了吧.
间桐樱其实比卫宫士郎更早起身, 不过她耗费许多时间在装扮上, 紫发少女纠结的望着镜中的自己,
“果然需要使用颜色更明亮的润唇膏, 唇色有些暗淡啊.”
然而少女在涂抹后又马上将其擦掉,
“不行, 这样脸色太苍白了.”
间桐樱在狭窄的房间里转起圈圈,
“究竟怎么办才好, 可以找姐姐商量一下吗”
少女耳边突然传来间桐慎二虚弱无力又强撑出傲慢的声音,
“樱, 给我拿水来!”
间桐樱停住脚步, 好似能透过纸门看到那个海带头少年.
“哥哥总是这样, 只顾着自己.”
少女不禁小声抱怨着, “算了, 随便从水龙头里接点水好了.”
间桐慎二: “樱! 樱! 听到了吗! 给我拿水来!”
间桐樱: “我听到了, 哥哥, 请小声一些, 其他人还在睡呢.”
少女有些气愤的快步走向厨房, 然后又在门口停住脚步, 一瞬间躲到墙壁后面整理发尾.
卫宫士郎有些疑惑的回过头, 又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于是继续揉搓手里的面团,
“差不多了, 接下来将面团放进冰箱里降温一会.”
间桐樱听着耳边的心跳声, 握紧了拳头深呼吸, 然后少女宛如现身于晨曦树林中的小鹿, 脚步轻盈的走进房门, 向着少年展开毫无破绽的美好笑容,
“前辈, 早上好.”
卫宫士郎: “樱, 早上好.”
红发少年亲切的回应着, 如同过去一年中的每一个日子一样.
当向来晚起的远坂凛也走进客厅时, 在厨房中忙碌的两人早已经做好早餐, 连午饭的便当都几乎准备完毕.
简直要称赞他们在忙于各种互动时也十分称职的高效率.
远坂凛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早上好, 真羡慕你们的精力充沛.”
间桐樱: “姐姐, 给你水, 还是更想要茶一些.”
卫宫士郎: “远坂, 不要逞强啊, 不舒服的话还是回房休息吧.”
远坂凛: “正好相反, 我认为是睡得有些太多了, 樱, 谢谢.”
她接过水杯一口喝尽, “帮大忙了, 彻底清醒了.”
远坂凛长出一口气, 然后她坐到桌旁, 左看看端庄高雅的骑士王, 右看看娴静柔美的间桐樱, 最后再看看对面忙碌于摆盘的卫宫士郎, 少女不由得提出疑问,
“言峰呢, 竟然没在厨房看到他的身影, 真是罕见.”
卫宫士郎: “这么说来, 今早完全没看到他的身影.”
没有了竞争厨艺的对手, 少年感觉轻松的同时也有些许不自在,
“我去他房间里看看吧.”
间桐樱: “言峰前辈也许只是偷懒了, 如果打扰到他就不好了.”
少女看着卫宫士郎准备离去的身影, 有些犹豫的低声说出这番话.
远坂凛: “言峰也会赖床吗, 糟糕, 突然更想看了.”
少女眼里亮起恶趣味的光芒, 兴冲冲的先一步赶往Lancer主从房间.
间桐樱: “我好像又搞砸了.”
没想到劝说会起反效果, 少女有些失落的低语着.
Saber:“并非如此, 你这份替人着想的心十分宝贵.”
从始至终旁观的骑士王做出结语.
而在言峰纲吉的房间中, 迦尔纳将脸贴近闭目沉睡的少年, 额头互相碰触之时, 英灵与少年的发丝互相交叠着, 这时可以很轻易看出两人的差异.
迦尔纳的白发有奶油般的光泽, 被光照耀时会泛起温暖的色调, 然而言峰纲吉的发丝偏向于灰白色, 更有些固执的拒绝其他颜色对它的侵染.
敲门声没有打断迦尔纳的动作, 他在尝试模仿现代文化里测量体温的方法, 因为不确定需要持续多久, 他决定尽量延长测试的时间.
“无论站在门外的是谁, 我向你表达歉意, 我现在忙于一些事情, 无法为你打开房门.”
一瞬间的寂静过后, 门外传来远坂凛故作镇静的声音,
“那个, 是Lancer迦尔纳吧, 我找言峰纲吉, 请问他在房间里吗”
迦尔纳望着少年闭合的眼帘, 很是诚恳耿直的给出答案,
“是的, 他在我身下.”
被大力拉开的纸门, 好似承受了它不应承受的残酷压力, 发出岌岌可危的脆响.
门外是被不存在的寒风冻僵的远坂凛, 以及扶着额头叹气的卫宫士郎.
门内是完全没意识到他的行为将会给人以误解的迦尔纳, 还有于睡梦中完全没有意识的言峰纲吉.
难以言喻的气氛充斥在空间里, 仿佛每一个人都有话想说, 又好似每一个人都无话可说.
迦尔纳终于坐起身, 望向低头握拳忍耐着什么的远坂凛,
“若是十分焦急的事情, 那么我不介意你们无礼的闯入, 只是打扰到纲吉休息这一点不好.”
远坂凛: “这让人火大的悠闲感, 简直是让人怀疑他的脑子是否有问题的程度了.”
少女带着点笑意的语气, 与其说是在嘲讽, 不如说是在积攒怒火直到其临界点.
卫宫士郎: “………”
少年悄无声息的向后挪动, 试图逃离爆破现场.
迦尔纳眨了下眼, 惯常冷漠的外表掩盖住他茫然无措的内心, 英灵完全不知道他那里激起远坂凛高涨的敌意,
“如果想要对决的话, 你不是我的对手.”
迦尔纳是如此认真的考量过远坂凛与他的武力值差距, 满心好意的劝说着对方.
远坂凛: “………”
没有人知道少女在这一刻想了什么.
反正卫宫士郎满脸惊恐, 仿佛目睹小行星坠落击穿地表, 地震与火山爆发, 烟尘覆盖天幕, 人类如同恐龙一般被灭绝的恐怖场面, 连不在此处的Archer也紧跟着颤抖起来.
远坂凛: “算了, 和这个人继续谈论也没有用处.”
宛如恶魔在低语一般, 少女重新在脸上挂起善意的微笑,
“Lancer, 让开, 言峰这样的沉睡状态明显不正常.”
该说是气愤到极致反而异常的冷静下来呢, 或者是因为远坂凛的傲气让她无法做到先于对手失去优雅的外壳, 不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她真正想要发脾气的对象并非是迦尔纳.
远坂凛气势汹汹的走到床前, 低头看向这个为她做了许多, 又总是让她挂怀于心的少年.
少女本来强忍怒气的表情逐渐转变为沉着冷静, 最后完全把心思抛开, 将心神完全集中在感受魔力的流动与震荡之中.
远坂凛这副如临大敌的态势, 连带着让旁人也不由得紧张.
卫宫士郎屏住了呼吸, 而迦尔纳从绷紧的嘴角流露出他的紧张.
远坂凛: “他这样的状态持续多久了.”
少女看向已经开始自责的枪阶英灵,
“你并非魔术师, 注意不到也正常, 言峰他身体中的魔术回路持续高速运转, 又并未释放出任何魔术, 魔力被什么吞噬一般, 使得他表现在外的状态没有异常.”
但是这样消耗下去的话, 身体里的魔力用尽将会继续蚕食生命力.
迦尔纳: “纲吉的状态, 从他昨晚睡去后就是如此了.”
远坂凛: “这不可能!”
少女最先出现的反应就是否定,
“以这样的速度运转魔力, 现代魔术师怎么可能坚持几个小时!”
她作为远坂家史上最后优秀的后裔, 全力运转魔术回路的话, 储存在身体里的全部魔力最多不过坚持15分钟.
迦尔纳闻言有些难过的皱起眉,
“这样吗? 抱歉, 我作为Servant真是太不称职了, 无法给出可行的建议.”
在古老英灵生前的时代, 大源魔力还未曾衰退到如此地步.
卫宫士郎: “有可能是一边消耗一边吸取魔力吗”
少年从实用角度提出可能性,
“只能这样想了吧, 因为有所补充, 所以达到一种收支平衡的状态.”
远坂凛: “确实, 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性, 其实也只能这样想了.”
少女咬着指甲思考, 当她将视线放到半跪于床前的英灵时, 一丝灵光突然划过脑海,
“等一下, Lancer, 言峰他还在为你供魔吗?”
迦尔纳肯定的点头, “是的, 也正是因此, 我未曾注意到纲吉身体上的异常, 只是有些担忧他并未如往常的时间里睁开眼睛.”
远坂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还有为从者供魔的余韵, 这说明言峰的情况还在他的掌控之内, 难道是我忧虑过度了”
迦尔纳: “………”
英灵半跪于床边, 双手握住少年的一只手, 而他看向少女的眼神里, 带着极其认真的恳求含义,
“远坂凛, 纲吉对于自身情况的判断与常人不同, 他有时会强迫自己忍耐痛苦, 所以请您教导我如何确认他的身体状态.”
远坂凛抱起手臂看着向她做出请求姿态的英灵, 脸上显出极其烦恼复杂的表情.
卫宫士郎: “远坂, 是什么禁忌的知识吗?”
少年有些委婉的劝说着.
远坂凛:“啰嗦, 闭嘴, 我的脑子很乱!”
像是无处发泄的苦闷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般, 少女激动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外行人想要联通别人的魔术回路只有那一种方法! 而且还是Servant这么方便的身份, 没错, 简直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让人想要去诅咒的命运的优待, 可恶, 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卫宫士郎瞬间被逼退三舍, 如果身后不是墙壁的话, 他简直想要钻到不存在的缝隙中去,
“冷静, 冷静下来, 远坂.”
少年贫弱的声音连贴近少女身边都嫌胆怯.
“抱歉, 我和迦尔纳都是外行人, 并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迦尔纳紧跟着小心点头, 他已经看出自己就是引起远坂凛愤怒的起因, 虽然原理不明, 但是降低存在感避免继续刺激到少女, 这种程度的察言观色他还是有的.
远坂凛: “为什么要让我说出来, 为什么由我来说?”
少女宛如向着不知名的存在质问一般, 其痛苦程度毫不逊色于俄狄浦斯对命运的苛责.
而少女最后也如同俄狄浦斯一般无力, 她用虚弱飘忽的声音吐出以下话语.
“身体接触, 具体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你自己判断吧, 不要问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