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意辩护升好感，魔尊刻意露女装（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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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的老板娘听到动静，连忙带了人上到二楼。一看地上躺的人是黄二爷，脸色蓦地一沉。

    她并未张口便骂，只是吩咐左右两名壮汉将他带下去，转而笑吟吟地对萧砚悬道：“这位姑娘……呃，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休息。公子你看要不这样，今日几位在本店的花销便全部免了，如何？”

    “如果今日遇到的人并非舍弟，老板娘岂不是在纵人行凶吗？”

    众人寻音望去，但见方谪仙站在楼下，正缓步踩着楼梯上来。

    方谪仙表面不动声色，心却跳到了嗓子眼上。这下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了男扮女装。在场的人不仅有火鸡客栈的老板娘，还有霍罂和裴快雪，以及那个名叫沽酒三杯的红衣少年。另一边，那个卖药郎卸了药箱，也蹲在门口看起了好戏。

    脸丢大发了！

    老板娘转过身，缓缓抽了口烟，笑着问道：“那这位公子想要如何处理此事？”

    方谪仙看出老板娘有意想要包庇那人，既然那个黄二爷喊她一声表姐，那么这二人的关系定然匪浅。他看向萧砚悬，打算把决定权交给他，“仙儿，你觉得呢？”

    “我觉得，”萧砚悬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说道：“我觉得老板娘挺有诚意，哥哥，这事便就此算了吧。”

    诚意？方谪仙还真没看出来。

    老板娘笑了笑，拍手唤来伙计上前，吩咐道：“给这位公子换一间上等客房，再备一桌好酒好菜。”

    “是。”

    方谪仙眼睁睁地看着老板娘把一堆烂事扔给了伙计，自个儿若无其事地下了楼。他有些捉摸不透萧砚悬的想法，又不想这事闹得太大。于是走到他的面前，将手中的包袱递过去。

    “等一会儿换上，看合不合身。”

    真的去买了？萧砚悬嘴角微弯，当着面解开包袱的结。他本以为方谪仙给他买的铁定是女儿家的衣物，倒没想到还有几套男装。

    “那个，我说方公子，”霍罂好奇地凑过来，“我没看错吧？你们是……兄弟？”

    方谪仙尴尬地点了下头，压根儿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

    霍罂恍然道：“我老早就说方姑娘的声音有些奇怪，果然有问题。不过方二公子可真厉害，这女人的衣服一穿上去，当真是雌雄莫辨。”

    气氛少见的凝固，裴快雪用手肘捅了捅霍罂的后背，示意他闭嘴，孰料霍罂越说越兴奋，“我去把这事儿告诉温师兄，保准吓他一跳！”

    “……”

    ***

    临近傍晚的时候，伙计听从老板娘的吩咐给他们备了一桌好酒好菜。下午的食客比起晌午少却许多，客栈门口零星走过几个路人。

    萧砚悬换了身轻便的丝质衣袍，稍微打理了一下齐耳的短发。这里挨近沙海，昼夜气温变化很大，太阳也落的很慢。

    温华胥轻咳一声，不想这么继续尴尬下去，扬筷道：“先吃吧。”

    话虽这么说，却是谁也没动。难不死张着迷茫的眼睛，一会儿看了看方谪仙，一会儿又看了看萧砚悬，最后把筷子轻轻放下。

    霍罂道：“方公子，你就说说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霍师弟……”温华胥喊住他，咳了咳以作提醒。

    “嗯？怎么了？温师兄？”

    裴快雪道：“无论是方公子还是方姑娘，我想这定有个中缘由。既然方公子不愿说，那我们也不必再过多追问。”

    霍罂撇撇嘴：“我不过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哪儿有兴趣管别人的家事。”

    饭桌静寂半晌，萧砚悬开了口。他微微一笑，向方谪仙说道：“仙儿也很好奇自己曾经是个怎样的人，哥哥不妨说一说，正好解了仙儿心中的疑惑。”

    “这……”

    此刻的方谪仙尚未意识到，这其实是萧砚悬故意给他下的一步棋。在暴露女装的同时，并套出对方的身份和来历。只是萧砚悬万万不会想到，方谪仙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场意外的灵魂互换，不仅有人暗中作祟，更多的是某种因缘巧合。

    怎样才能既不被认作变态，又能完美地解释女装的事实？

    方谪仙深吸一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心中酝酿已久的话。

    “我和仙儿其实并非同父同母，就像温公子和杨公子一样。”

    161呵呵一笑：“看你怎么编。”

    方谪仙不理会161，继续道：“我从小便失去了家人，直到后来遇见了仙儿和他的父母。仙儿的娘亲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同样也是个很漂亮的美人。可惜红颜薄命，在仙儿很小的时候，娘亲便离他而去。仙儿的父亲因为没有救回自己心爱的妻子，常常深陷自责之中……仙儿自小便十分懂事，但是谁也不懂他，不懂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连我也不懂……”

    寥寥数语勾勒出一个人的凄惨身世，刹那间四周鸦雀无声。这是一段不愿提起的过往，更是一段被岁月掩埋的记忆。

    末了，方谪仙轻声喟叹，“仙儿，是为兄对不起你，我以为你忘了一切便可重新开始，我以为我为你做的都是最好的选择，却从未考虑过你的感受。”

    萧砚悬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轻轻道：“哥哥，不必再说了，仙儿信你。”

    161啧了啧：“666，所以，这就是你女装的理由？伞爹，你是表演系的吧？”

    “我是银河系的，谢谢。”方谪仙假装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两滴眼泪，忽地提起警惕，对161道：“这个萧砚悬有点问题。”

    161：“什么问题？”

    “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失忆。”

    “不会吧，伞爹你是怎么判断的？”161不太相信道：“如果他并未失忆，依极道魔尊的性格，他肯男扮女装？”

    方谪仙道：“我讲的故事漏洞百出，他的反应却十分平淡。”

    161不以为然，“人家都失忆了，肯定什么都记不得。而你讲的又是与他毫无关系的故事，还要他有多么强烈的反应？除非，你把他带回魔宫。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不就挺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还是怀疑……”

    日迫西山，天边染成一条昏黄的棱线，紧紧贴着地面。众人拾掇着从火鸡镇出发，开始前往沙海。

    中年女人倚靠在窗前，目送着那六人的身影远去。黄二爷伏在她的脚下，大气都不敢出。

    “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你恐怕惹上了两个很棘手的人物。”

    男人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战战兢兢地动了动嘴唇，“表姐，哪……哪两个人物？”

    “极道魔尊。”

    “魔……魔尊……”

    中年女人转过身，吐出烟圈喷了男人一脸。她慢慢抖弄着烟斗，走向楼下。

    黄二爷看她脸色愈加难看，又问道：“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停下脚步，“倒是与琅华君有几分相像。”

    “琅华君？您说的是那个男扮女装的公子吗？”

    中年女人幽幽道：“仙道的三垣仙使琅华君，早就死了。”